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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

      所以纵使她对他再心存敬畏,这时候也不得不据实相告:“我和林凉哥已经举行了婚礼,现在我和他已经是夫妻了,他现在生死未卜,我不会和你去什么南京,我要回上海。”
    他一直似笑非笑的,低去了头,犹在笑,像她在说什么好玩儿的事。然后,慢慢抬起来的脸,从眼神到脸上每一丝肌肉的走向,皆一片啼笑皆非的轻蔑:“是么?据我说知,你们还没来得及签婚书,就被阿斐给抢婚了。”
    陈芃儿昏头昏脑,痛恨他这等轻视的模样,他这种轻描淡写的蔑视刺疼了她全部的神经,就像只骤然受到威胁的刺猬,她浑身的刺不由自主都竖了起来,轻声:“那又怎样?在我心里,他已经是我丈夫。”
    “而且,在此之前,我已经连续登报三日,与陆安陆子清解除婚约。”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现在的我和你,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如果你要去南京,悉听尊便。但是,我要回上海,我要去找林凉哥!”
    他面上还维持着那种淡淡的笑模样,笑微微的看着她,猛一瞧还以为多么和蔼可亲,但她分明瞧见他眉骨生生跳过两下,两腮的肌肉都咬到抽搐。
    她一时脑热,话说也就说了,说完才发现浑身轻松,那种对他与生俱存的敬畏似乎一时间被这份怒气所带来的胆色压制了起来——但心口扑腾扑腾的还没稍歇,陈芃儿便惊惧的看到他朝扑她过来,狠狠攥住了她一只手臂,攥到她本来淤青还没完全消退的皮肤全都泛了白。
    压低的声音,怒气勃发,狰狞到几度咬牙切齿:“想去找他?”
    他猛然又放开了她,随即冷笑一声:“果然是翅膀硬了。”
    陈芃儿被罚跪了一个晚上。
    她背上的伤还没利索,纱布还一层一层包着,初春的夜,夜凉如水,但这样她还是被暴怒不已的他罚跪,不得他的允许,不得起身。
    和小时候她书念不好,或者做错事,受到的待遇一模一样。
    她也是倔,先是沉默,而后仰头问:“我要是跪了,明天便让我回上海?”
    那人深吸一口气,好像不这么缓一下,他真的会上来能扑上来咬人——他成年后向来素养极好,修得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好涵养,可是这等的好涵养最近在她面前却动辄土崩瓦解。
    这晚,陆安便歇在了陈芃儿的病房。
    只不过,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跪在门口。
    屋子里很黑,陈芃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大睁着俩眼,水泥地砖铺就的地面很硬,她穿的单薄,膝盖从一开始的咯的疼,到现在已经逐渐麻木。
    她小时候也被罚过跪,当然回回都是陆安罚的。
    有时候是因为书背的不好,有时候是因为文章意思理解的不够,有时候是因为……别人。
    她初小的时候,有一回放学,她是既没有等阿斐也没有等广昌来接他们的伙计,而是伙同两个女同学私自拐弯去了庙会街,为了看一个替人写信为生的年轻学生。她的女同学冲她咬耳朵,说那个替人写信的男学生,模样好看,活脱脱一个话本里落难的白面书生!她小女儿心思,也好奇,也隐隐不服气,总觉得任什么好看的书生,应该也没有自己的安哥哥好看,再不济,也没有阿斐好看。
    于是,就存了这样比较的心思,伙同女同学去偷看了人家两眼。
    然后,果不其然。那个男学生也就是面皮白点,但也没有安哥哥白,眉眼生的秀气些,却总嫌女气多,且单薄的风一吹就倒的身架子骨,又哪里有半分阿斐那样虎虎少年的威猛气?
    她偷看的那两眼,觉得果然佐证了心中所想,还正暗暗欣喜得意不已,结果就被陆安给罚了。
    那个时候的陆安也不过才十八九岁,只听得说她偷跑去大街上看男人,就果断罚她跪了一夜的祠堂。
    那个时候祠堂的蒲团不硬,正反面都被张嬷嬷给蓄了好多的棉花,软乎乎的,供桌上还有果子和点心吃;而且一到子时第一声棒子响,阿斐必会抱着被褥来找她。他俩就在供桌下面铺好被子,往上一滚,说说小话,勾着手指头也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早上,她务必又会端正无比的跪在蒲团上,等陆安前来祠堂提人。提人前照例问一番道理你可记住了?她一定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然后,便会瞧见他面上虽还严肃,唇角却总忍不住偷偷浮出一丝笑模样啦:“起来罢。”
    还会故意问她:“这跪了一夜,腿可还是自己的?”
    她便无一例外的小声博可怜,装模作样的揉着膝盖,一副乖巧相:“腿麻的都站不起来了,安哥哥……”
    他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夫子脸,却会伸手过来将她拽起来……
    现在想来,以他那样的一个人精,又岂会不知阿斐背地里搞得那些小动作?只不过都是装聋作哑罢了。
    也只不过,时间到底改变了彼此的模样,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
    第一百零八章安抚
    第一百零八章安抚
    
    黑暗中凸现格外的寂静,就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床上的人影泰山石样岿然不动。
    渐渐的她便有些耐受不住,一开始仅凭一口气在那硬撑,无奈意志力终究抵不过肉体上的感觉——特别是小腹处,腿上的寒凉蔓延至此,她使劲撑开掌心,尽可能的护住肚子,就觉得手心下一层肚皮之隔的那团血肉,一抽一抽的隐隐在跳着疼。
    陈芃儿也觉心惊,有些后怕,怕出什么差池,心里有些后悔方才不该和他死犟。她自己受些辛苦没啥,但现在她不是一个人。
    她全部的心思全放在自己肚子上,没来由的便感觉到近处一股浅浅淡淡的呼吸热气,觅声抬头,冷不防的一只手忽然擎住了她的下巴,随即温热的面颊贴近来,嘴唇上有了潮湿温柔的触感。
    他单手托了她的后颈,无声的、极力的深深的吻着她。
    随即身子腾空,他将浑身冰凉僵硬的她抱回去了床上。
    病房的单人床很窄,挤上去了他们两个,堪堪便趋于饱和。他搂抱的她很紧,两个人的身体贴到没一丝缝隙。男人并不吭声,手指几要抠进她肩头,把她整个身子都圈在怀里,压在身下,默默的,无声的,热烈的,与她唇舌纠缠。
    他的狂热叫她心头油然生出一丝恐慌,却也并不挣扎。跪了小半宿,她浑身的气力也随着时间一秒秒的过去而流失的分毫不剩,她唯一能做的,也即便是在这样的昏昏沉沉下,尽力拿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她甚至也已经想到,如果他要与她行那亲热之事,她要如何应对?
    说出来也许有些不够女子的矜持,但是陈芃儿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也是对其隐隐有所渴望的……之前在云南的那些日子,在情爱之事上,许是女子本开窍就晚些,即便她本身就是学医的,理论知识上并不陌生,即便他们床底之畔欢爱过多次,实践经历也并不匮乏,即便她也已经身体力行的,在他的带领下领略过其中妙趣滋味,但,总归还是含蓄害羞的时候多些。
    但即便决定要嫁给韩林凉,她也不曾想有一天与韩林凉同床共枕是何等情形;而在阿斐那近乎疯狂的执拗下,他肢体上对她的任何碰触,都只能叫她从心底中胆寒。
    只有他……
    即便知道他心中另有所爱,她本应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身体上,都理应一样来排斥他。但出乎她意料的,她的身体似乎并不愿听从她的内心,而是好像寻到了久违的饲主,立刻变得筋骨酥软起来。
    他的唇辗转着移动去她的耳边,那股热腾腾的熟悉的气息几乎叫她立刻溃不成军,就听他喑哑低沉的嗓音,隐忍的,开天辟地的,居然有了一种祈求之意,黑夜里一字字都像在敲打在她的心房之上:“别闹了,芃儿,好吗?”
    “你可能听到的看到的,关于我的那些传言,都不是事实。”
    她胸中咯噔一下,推开他贴近的胸膛:“什么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