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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而随着绿毛的这句话,坐在沙发上的所有人也都向着他所看的方向望了过去。
    于是很快的,一堆“卧槽”、“卧槽”便此起彼伏。
    魏荇轻轻蹙了蹙眉,不知怎么,下一刻他也鬼使神差地向着门口看去,可在看清站在那儿的是什么人后,他拿着酒杯的手便微微紧了紧。
    但也只是几秒钟的转变。
    很快的,他便又撇开了脸,看向了别处,只是尽管已经小心隐藏,可他侧脸的肌肉却还是微微绷紧,仿佛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而绿毛这头,惊艳却依旧没有停止。他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穿着白色衬衫的清瘦身影,越瞧便越觉得手心发痒;“这是个男人吧,怎么长得那么吓人……他/娘的,我以前怎么没在酒吧见过他!”
    “咦,这人上回不是和你在一起的……”楚楚自然也看清了这些男人所惊艳的人是个什么角色,于是蓦地愣了愣后,她下意识地看向了魏荇,欲言又止。
    只是绿毛还是已经听见。
    “什么,魏荇你认识这个小哥?”绿毛诧异地大叫了一声,还没等说出“既然都认识,那就叫过来做个朋友”的话,不远处的夏子莳便已经向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知道魏荇看见她了。
    方才夏子莳站在门口看见的亲密一幕朦朦胧胧,她不知道那口酒,楚楚到底有没有嘴对嘴渡给魏荇,可不管如何,现在她都要尽快把魏荇带出去。
    她大步向着他们坐着的沙发走去,而随着夏子莳的站定,沙发上坐着的众人也安静了一瞬,下一刻,她目不斜视地直直看着魏荇,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闹够就跟我回去。”
    魏荇却没有立刻答话。
    他的五官此时大半都笼在迷蒙的黑暗中,纤长的眼睫因为倒影遮住了双眸的光彩,叫人看不出其中的神色。唯独可以泄露情绪的,便是他握着酒杯的手。
    在夏子莳说话时,他的手又紧了紧。
    气氛便这样微妙了下来。
    楚楚不知夏子莳是谁,可是她知道夏子莳是来带魏荇走的,于是下一刻,她想也没想便又更凑近了魏荇一些,声音尖利地看着夏子莳道:“你是谁啊?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你凭什么要带魏荇走!”
    凭什么?
    夏子莳紧紧蹙了蹙眉,脑中隐隐的疼痛更加剧烈。她看也不看楚楚,只是瞧着魏荇:“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诶呀,这个小哥,你怎么一来就要带人走啊?”
    绿毛流里流气地站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夏子莳,心头那种难耐的情绪此时倒是越发汹涌:“大家都是来酒吧玩的,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一起劝劝魏荇,但是你先喝一杯,大家先做个朋友再说。”
    只是喝完这一杯,夏子莳还走的走不了,那就不一定了。
    绿毛扯着唇无耻地笑着,边说便把手中的酒杯递到了夏子莳的面前。
    周围的空气仿佛有了一瞬间诡异的安静。
    从夏子莳走到沙发边开始,魏荇便一直没说话,也一直没看她,哪怕是听见绿毛的话,他也没有立刻动作。
    还在装。
    夏子莳静静地看着他,足足几秒钟后,下一刻,她却忽然接过了绿毛手中的酒杯:“好,我喝。”
    第17章 去你家吧
    夏子莳的话音刚落,除去魏荇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以外,沙发上的所有人都爆发了一阵起哄的欢呼声。
    只是整个过程中,夏子莳的面色仍是淡淡。
    绿毛递给她的这杯酒呈着妖艳的紫色,她从不喝这些,所以此时自然也并不能说出这杯酒究竟是什么名字,多少度数,可光是将这酒杯拿在手里,夏子莳便可以闻见一股浓重的酒精味。
    这样一杯下肚,就是会喝的人应该也够呛。
    虽然……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绿毛激动地恨不得能站到沙发上,看着“美人执酒”的模样,他兴奋地大叫道:“兄弟好样的,这杯喝下去,以后这片我都罩着你!”
    “那就有劳了。”夏子莳敛下了眼底的波澜,闻言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什么话都好说”的样子,而随着话音落下,她淡色的唇瓣也已经抵上了透明的玻璃酒杯。
    暗色的灯光下,酒杯随着动作缓缓倾斜,其中美丽的紫色液体也渐渐靠近了冷色的唇瓣,两色对比,显出一种莫名的妖娆。
    沙发边,几人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可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紧绷着脊背的人终于蓦地站了起来。
    “啪——”酒杯的碎裂声顷刻响起!
    魏荇扔了自己手上的杯子,骂了一句“该死”后便立刻用手夺过了夏子莳手里的杯子,为了担心伤到她,即使是这个动作他也小心翼翼。
    酒杯里浓重的紫色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洒了大半,夏子莳只觉得身上一凉,下一刻,她的双眼便对上了魏荇暴怒的面容。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有心脏病吗!”
    魏荇沙哑着嗓子怒喝,因为喝了酒,所以他目光迷离地不能完全看清东西,几秒钟后,他又骂了一声,这次干脆直接用指尖触上夏子莳的唇瓣,确定她有没有将酒喝进去。
    柔软的唇瓣仿佛果冻,光是用指尖触摸,便叫人可以幻想出接吻时那种销/魂的滋味来。
    魏荇本来没存什么别的心思,可是此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上犹如过电,从指尖开始,延绵至心口,皆是一片无法言说的酥麻。
    但很快的,夏子莳便已经将他推开了一些,她解释道:“我没喝进去。”
    这个是实话,方才,她的唇瓣还没来的及粘上酒精,魏荇便已经将她的酒杯夺走,而老实说,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魏荇从夏子莳接过酒杯时就知道她在盘算的是什么,此时两人分开了一点距离,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夏子莳,刚想说什么时,他又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一圈人看着夏子莳异样的目光。
    方才魏荇那一抢,其实无意中将杯中的酒大半都倒在了夏子莳的腰腹上,她身上穿的白衬衫在酒水的沾染下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此时哪怕灯光迷蒙,大家也都可以清楚地看见衬衫下夏子莳的腰部曲线。
    她的身材细瘦,纤腰几乎不盈一握,狭窄的曲线美好而柔顺,特别是那圆润的肚脐,看着便无端叫人生出一种想要跪下来细细亲吻的冲动,
    大家的目光皆是直勾勾地盯着那片被酒水沾湿的区域,而夏子莳亦是慌了手脚。
    那酒水有些刚好也洒在她的前襟,虽然湿地不算彻底,可到底也存着曝/光的危险。
    她尴尬地连忙用手挡着身子,四下寻找着可以遮掩自己的东西,魏荇站的离夏子莳最近,当朦胧的美色直冲双眼时,他的大脑亦是空白了一瞬,下一刻,他便在灯光下看见了夏子莳因为着急而微微发红的耳尖。
    于是很快地,他已经脱了外套,将衣服披在了夏子莳身上。
    “穿好。”魏荇垂了眼眸低声说道。
    他的外套宽大,这样一盖,衣服下摆甚至已经遮到她的屁股。
    夏子莳立刻将身上被酒沾湿的地方全部遮住,直到确定万无一失后,她原本狂跳的心脏才终于稍稍平缓了下来。
    而这时,周围一些可惜的视线也纷纷收回,绿毛可惜地咽了咽喉咙,不怕死地又倒了一杯酒凑上去:“来,兄弟,刚刚那杯洒了,你喝这个也一样。”
    “谁他/妈让你给她酒了!”
    魏荇方才被夏子莳搞得头晕脑胀,一时间也忘了要去找人算账,此时绿毛一出声,他心底的怒火这才顷刻燃了起来。
    他怒骂着看向绿毛,还没等人家说话,他便又气的直接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了地上。
    楚楚站在一边惊慌地尖叫了一声,可是此时魏荇杀气腾腾,他们哪里还敢上来拉人。
    沙发边的吵闹很快也在整个酒吧中引起了波澜,许多人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有人在这里大家,于是众多目光纷纷向他们看来,而魏荇踹了绿毛一脚后还不解恨,在痛苦的哀嚎声中,他又上前举着拳头想要接着揍人,可下一刻,夏子莳的手已经拉上了他的手臂。
    “魏荇,不要闹了!”
    夏子莳连忙低声说道:“刚刚那杯酒是我要喝的,跟他没关系。”
    “但这孙子给你递酒了!”魏荇不依不饶地说道,即使是在暴怒边缘,他也还是将事情所有的错都归到了绿毛身上。
    可谓是不公平到了极点。
    夏子莳原本表情凝重,此时听着魏荇的话,不知怎么,她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这笑与现在紧绷的气氛还真是一点也不相符合。
    魏荇原本满心怒火,此时倒是难得停滞了一瞬:“你笑什么?”
    “我笑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每次不管夏子莳和别人发生了什么矛盾,只要被魏荇知道了,那他一概只会认为是对方的错,而后提上拳头就是干。
    这样无条件的维护,便是夏镇对她都不可能做到。
    她轻轻地勾了勾唇,心畔不由暖了暖,而魏荇看着她这样的神情,虽然心中还是不忿,可到底气已经消了大半。
    他抿着唇角哼了哼,还没等说话,下一刻夏子莳已经主动握上了他的手,轻声说道:“这件事情真的是我的问题,你别打人,跟我回去吧。”
    “……”
    她绝对是故意的。
    魏荇没说话,可目光还是没出息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微微动了动。
    于是夏子莳立刻趁热打铁地又补了一句;“晚上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外公不知道,你要接着把事情搞大,我回去就只能挨教训了。”
    夏镇可不像魏荇,连动夏子莳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他要是知道夏子莳不守规矩地去了酒吧,还不要命地主动喝酒,恐怕接下来夏子莳手上挨顿板子是绝对免不了了。
    魏荇自然明白这一点。
    此时围观群众的目光皆是细细地看着中间两人亲密的小动作,就在他们暗暗猜测着那个怒气冲冲的少年会不会接着再去对绿毛暴揍一顿时,却见魏荇竟然真的直接拉着夏子莳离开了。
    ……
    这种猛虎明明出闸,却又被驯兽师关回去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懵/逼地反应不过来,而另一头,即使是出了酒吧,夏子莳和魏荇交握的手也依旧没有分开。
    这其实与夏子莳平时的性格已经不同,在公众场合,这样的拉拉扯扯要是以前早被禁止了,可现在是特殊时期,所以魏荇想抓,那就让他抓着吧。
    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了。
    夏子莳在心中暗暗地说服着自己,而此时在她的前头,魏荇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夜晚的凉风缠缠绵绵,透着股说不出的暧昧,魏荇原本就喝了不少酒,此时被风一吹,他脑子不但没有清醒,反而更加朦胧起来。
    他能感觉到,在自己火热的掌心中,夏子莳的手冰冰凉凉,柔软地仿佛没有骨头,叫人恨不得可以就这样一直抓着,一辈子不要放开,但与此同时,他也重新想起了今天下午时,他在饭馆里看见的那一幕。
    于是锥心刺骨的疼痛就这样在身体中蔓延开来,魏荇强忍了一路,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恶声恶气地看着夏子莳道;“下午在饭店,究竟是怎么回事?”
    “……”
    他竟然现在才问。
    夏子莳早就猜到了魏荇会对“莫轻玺抱她”的事耿耿于怀,本来以为一进酒吧他就会抓着她说,可是……
    能忍到现在,魏荇也不容易了。
    夏子莳面色正经地解释道:“下午在饭店里的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五年前他去了美国学习医术,今天回来了,所以我们才开心地拥抱了一下。”
    “只是这样?”魏荇忍不住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