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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二十八章 前女友
    杜鹃原本还有那么一点点朦胧的睡意,在听完了黄帅隔着门板说的这一番话之后也顿时就睡意全消,她赶忙起身换衣服,好在这个季节的衣服都是短打扮,穿起来也比较简单,三下五除二就已经收拾妥当,那边尹湄也没有比自己慢多少,两个人随便拢了拢头发就开门走了出去,黄帅已经先走一步,没有等她们,毕竟唐弘业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不太明朗,需要人手。
    杜鹃虽然没有唐弘业那样“飞毛腿”的本事,但是平日里行动起来也是非常的讲究效率,她大步流星的从农家乐出来直奔丁康强家的老房子,期间还不忘提醒一下身后的尹湄跟上自己,尹湄的脚力照比杜鹃明显要差一大截儿,很努力的紧跟着她的脚步,却已经有些喘起了粗气来,如果换成是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的情况下,杜鹃明知道尹湄比较弱,断然不会故意走的这么快,但是眼下她心里面惦记着赶快弄清楚那边的情况,所以自然是没有心思去特意照顾谁。
    这一大早上开车直奔案发现场的人,不管对于丁正青的死是否已经知情,至少也是一个和丁正青关系不一般的角色,所以这个人的到来对于他们来说,说不定有一些很重要的帮助意义。
    快要走到丁康强老房子门口的时候,老远杜鹃就看到那门口的路边上停着一辆亮橙色的suv,那车子又高又大,加上颜色又特别的亮眼,老远就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再走近一些便能看到那车头上代表着“不便宜”三个字的车标,看起来这来人的经济实力还是很强的,这车子恐怕比丁正青名下的那台车贵多了。
    走到车子跟前,杜鹃看到在车后面站着唐弘业和黄帅,在他们两个人的对面是一个短头发的姑娘,身材匀称高挑,方才被那辆suv挡住了才没被看到。
    杜鹃悄悄的端详了一下这个姑娘,对方看起来二十多岁,和自己应该差不了多少,简单的t恤衫和牛仔裤,脚下是一双休闲鞋,配上那一头短发,给人一种干练的印象,姑娘的相貌只能说是普普通通,并不出众,但是站在那里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家境优渥的人才会有的那种自信。
    “你们过来了!还挺快的。”黄帅第一个发现杜鹃和尹湄到了,于是便朝后退开几步,迎了上来,小声和他们打招呼,顺便把已经了解到的情况和她们交代一下,“来的人是姚忆丹,就是丁正青的那个未婚妻……”
    “不是未婚妻,”姚忆丹的耳朵机灵得很,居然把黄帅的话也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于是便暂停了和唐弘业之间的对话,扭过脸来对杜鹃和尹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主动对她们说,“是前女友,我已经跟丁正青提过分手了,是他单方面不想分手,所以还在纠缠我,我父母那边因为我怕都到这个程度了,一下子告诉他们我跟丁正青提了分手,他们会想方设法的劝和,那还不得烦死我,所以我原本还在想要怎么去跟我父母渗透这件事,结果正好丁正青出事了,我回家之后听我父亲说了之后,就直接跟他们摊牌了一下,他让我找你们说一下这件事,把你们需要了解的事情和你们做做交代,以后丁正青的事情就和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去公安局找人,听说你们来了这边,就想着趁着我还有时间,赶紧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免得拖着我也心烦,所以就直接找过来了。”
    姚忆丹说起话来就和她的形象一样,非常的飒爽利索,落落大方,并且对于丁正青的遇害身亡,她也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并不是佯装坚强,更没有想要假装遗憾和难过的意思。
    杜鹃看她这副样子,意识到姚忆丹和丁正青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是老早就已经产生了不可弥补的裂痕,所以姚忆丹在丁正青出事之前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冷却与丁正青之间的情感,那么为什么两个人的感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丁正青还会那么大张旗鼓的跑回到村子里面来张罗着翻盖房子办婚礼的事情呢?
    就好像是看出了杜鹃脑袋里面转着的疑惑似的,姚忆丹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说:“你们是不是人也差不多到齐了?那我就正好把这件事跟你们说说清楚,就算还有什么没来的人,我也不等了,咱们该怎么聊怎么聊,聊完之后我还得回去有别的事情处理呢,还有谁没到的,过后你们再互相把情况传达一下吧。我跟丁正青已经分手了,差不多是三个多月之前的事吧,我单方面提出来的,他一直想要装傻充愣的蒙混过去,等我消气了之后照样跟他结婚,但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对他早就死了心了,根本不可能跟他那种人结婚。你们可以去调查我,我无所谓的,你们去看一看最近这三个月里,我有没有主动找过他,或者说有没有答应他任何一次的约会和见面,尤其是最近一个多月,你们可以去查一查,看看我是不是跟他一次面都没有见过,我是铁了心要跟他分的,就算这一次他不出事,也照样不可能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介不介意和我们说一下,你和丁正青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会导致连原本的婚约都要取消掉呢?”毕竟对方是一个姑娘家,唐弘业在开口对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要委婉和客气一些,尽量不让对方感觉到被冒犯。
    “没什么可介意的,我要是介意的话,今天就不会大老远的开车过来找你们了,不是么?我爸说你们也挺不容易的,都是为了工作,让我别把个人情绪掺杂进去,”姚忆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耸耸肩,“我说我对丁正青都没有什么个人情绪了,你们能信么?这是真话,一点不骗人。我跟他原本感情还行,不过那会儿属于被他蒙骗了,还以为他是什么好男人有担当呢,虽然说他家里条件什么的都不如我,我们两个从恋爱一直到我提出分手,这期间的花销一直都是我比他多,但是我也没在意过,但是后来我发现他这个人的品行作风有问题,总想当面装成正人君子,背地里又去做那种偷腥的事儿。我这个人呢,不管是交朋友还是谈恋爱,底线是很清楚的,一旦对方做出了对我有背叛的行为,那就直接划清界限,再怎么舍不得也必须快刀斩乱麻,因为背叛行为,如果得到了原谅,会让对方觉得没有什么成本,没有什么代价,以后肯定还会继续背叛,越来越严重的,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这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之后,她沉默了一会儿,看起来是还有话要说的,所以其他人也没有开口,安安静静的等着她调整情绪。
    姚忆丹沉默片刻,又开口说:“其实最初我也是纠结过,痛苦过的,但是我的原则就是原则,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放弃,在我反反复复的观察,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知道丁正青跟人玩那种日爱日未关系根本不是一次半次的巧合或者一时糊涂之后,我就下定决心了,自己偷偷在家里哭了一场,之后就找他提了分手。”
    “丁正青背着你还跟别人纠缠不清?”黄帅有些吃惊,毕竟之前他们听说的情况都是丁康强和丁正青这对父子对于姚家的条件可以说是相当的满意,认为找到了这么一个准媳妇和准亲家是非常有眼光并且值得骄傲的事情,丁正青回老家准备翻盖房子这些事期间也没少同别人炫耀过,这样的情况下按照常理来说,人应该也会比较收敛,以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
    姚忆丹嘲讽的笑了笑,说:“是啊,你们是不是听了也挺惊讶的?按理说他找了我都烧高香了,不应该那么傻,所以我只能说,可能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狗改不了吃屎呗!”
    第二十九章 把柄
    “介不介意具体的说一说?”杜鹃觉得姚忆丹特意跑过来跟他们沟通这件事,应该就是想要把事情说清楚,不会介意这个话题,毕竟这也是她自己主动抖出来的,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对方的意见。
    姚忆丹如同杜鹃意料之中的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拒绝和排斥。
    “我现在对这些事情已经平静多了,刚开始被我发现的时候我还挺生气的呢,气得浑身直哆嗦,后来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果真的是我以为的那样,那这个人就根本配不上我,也不值得我去生那么大的气,甩了就得了!这世道,好男人不好找,垃圾废物还不是满大街都是!”姚忆丹嘴上说着不生气,实际上说出来的话里面或多或少也还夹带着一些怨气,说完之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话打击范围似乎有些广,于是又略带几分歉意的对唐弘业和黄帅扯了一下嘴角,笑了笑,“你们二位可别多心啊,你们这么年轻就当刑警,打击犯罪,保护老百姓,这放在古代就和武林大侠差不多了,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垃圾废物了。”
    唐弘业和黄帅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么一句无心的话就去和姚忆丹计较,于是便也只是回她一笑,算是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姚忆丹继续说道:“我当初一点也没怀疑过丁正青,毕竟他那时候对我也是特别的殷勤,而且客观的去评价的话,他那个人搞起小浪漫什么的那一套,还是挺有点花样的,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挺吃这一套,而且因为双方的条件差距,也让我有点自信过头了,根本没有一点怀疑他的念头,要不是后来有一次我手机没电了,着急给家里打个电话,用他的手机,他忘了把他的另外一个社交账号退出去,凑巧还就停留在手机解锁之后的屏幕页面上,被我看到他跟别的女人腻腻歪歪的聊天记录,人家两个人在那上面可是互相称呼老公老婆什么的,我跟丁正青都没有到那个程度。当时我气得手都哆嗦了,差一点就想直接把手机摔他脸上,让他好好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就分手,幸好我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冷静下来了,觉得那么做不行,他可以跟我说只是一时糊涂啊,逢场作戏啊什么的,再跟我赌咒发誓,痛改前非,我万一心软答应了,以后不知道要被他骗成什么样,我要是没心软,他跑去找我父母说什么一时糊涂求原谅,我爸妈也未必会特别理解支持我,我爸是生意场上的人,他会觉得男人逢场作戏也没什么。”
    “那你后来查清楚了么?”唐弘业问。
    姚忆丹笑着点点头,那笑容代表的绝对不是喜悦,而是一种得知真相之后的嘲讽:“我当时没有声张,截图发到我手机上,又把发送记录和截图记录都给删了,包括那个女的什么账号,他的小号什么账号,后来我硬是忍着心里头的恶心,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跟他继续打交道,该约会约会,该吃饭吃饭,该看电影看电影,一直到被我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他除了我之外,还跟另外的两三个女孩子在不同程度上保持着超越了正常朋友的关系,我就跟他摊牌了,他跟我猜的一模一样,开始说什么全都是误会,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几个女孩儿是追他,但是他心里只有我,只不过是希望用比较委婉的方式拒绝对方罢了。呵呵呵,这种话,骗一骗三岁小孩儿,估计小孩儿都不买账,我可是查的一清二楚,他跟那几个小姑娘面前都说自己是个单身富二代,有钱又没女朋友,不然那几个小姑娘真的知道他几斤几两,充其量算是个小暴发户的水平,也未必愿意搭理他。”
    “那他同意分手么?”
    “不同意啊,当然不同意了,到嘴的肥肉跑了,换成是我我也不同意,但是有什么用?分不分手这种事,我打定了主意那还有他说话的份么?尤其是我都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了,我把他跟那几个小姑娘来往时候的照片直接甩了他一脸,他一看那些照片直接就傻眼了,之后就开始又是检讨又是扇耳光,还给我下跪,让我原谅他,给他一次机会去改正错误,以后保证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说真的,他越是这样,我就越看不起他,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什么东西!有时候想一想,我都觉得自己当初肯定是眼瞎了,怎么就看上了他了呢!反正我没给他机会,就跟他说从今以后就各走各的,分手,结婚的事情也不用继续张罗了,我是不会跟他这种骗子和人渣结婚的,我没那么想不开。”姚忆丹说,“之后的事情方才我也跟你们说过了,我只是跟家里面渗透了一下不着急结婚的事儿,还没想好怎么说根本就不会有婚礼,我抓到丁正青跟别人不三不四所以分手了的事,他不就出事了,所以这件事情就是这样的,我跟他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
    “我想问一下,你说通过调查,你掌握到了他和几个女孩子关系非同寻常,而且你还拍到了他们关系非同寻常的照片,这些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做到的?”杜鹃没有放过被姚忆丹轻描淡写带过去的那个问题。
    姚忆丹一脸淡定的回答说:“找那种私家侦探啊,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可能有点夸张了,但是只要你肯出钱,想找什么样的人给你推什么样的磨还能做不到?我也没用他们干什么,就是拍到丁正青对我不忠诚的证据罢了,小菜一碟。我跟丁正青的事情就跟你们说清楚了,今天过后,关于他的事情,不管他是怎么死的,不管他是被什么人弄死的,你们也都不用再联系我了,我跟他早就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我都不想再有什么联系了。”
    “那作为他的前任未婚妻,你知不知道丁正青在外面有没有什么仇家?”唐弘业问姚忆丹,姚忆丹说她只是找私家侦探暗中拍下了丁正青跟别人关系不同寻常的证据,并没有做别的什么,在摊牌之后更是与丁正青没有了什么接触,这些都是需要他们过后再另行确认的,眼下对这些未经验证的事情,他也不打算提出任何的质疑,就趁着姚忆丹现在还算是配合度比较高,尽量多向她了解一些问题,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比较具有启发性的线索。
    姚忆丹摆摆手:“你们太瞧得起他了!不是因为我发现他背着我搞得那些事情,和他分手了,所以就故意说他的坏话,我现在对他的看法是比较客观的,先前才是瞎了眼呢。他那个人,典型的两面派,在比他穷,不如他,窝囊胆小好欺负的人面前,摇头晃脑,就好像是个土霸王似的,但是真遇到了比他强,比他有见识,或者哪怕就是特别不好惹,能让他吃苦头的人,他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教训了。就这样的,他能有什么仇人?玩笑开得有点大,依我看,他就只可能有一群狐朋狗友天天陪着他招摇撞骗,吹牛皮。”
    “麻烦你再仔细的帮我们回忆一下,真的没有么?”杜鹃觉得姚忆丹回答的太过于草率,怕她遗漏了什么,以姚忆丹和丁正青之前的那种分手状态,错过了今天,估计以后他们如果还想再找姚忆丹帮忙了解一下丁正青的情况,恐怕她也未必会和今天一样的好说话,说不定会嫌麻烦干脆不愿意理睬了呢。
    “真的没有了,虽说我跟丁正青闹分手,但是杀人肯定是犯法的事儿,我只不过是感情上被丁正青给背叛了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没道理为了生气他,所以就去包庇什么有可能的杀人凶手,我还没有那么不懂事呢。”姚忆丹对杜鹃摇摇头,“是真的没有什么,他那个人,只要谁对他有点威胁,要么就躲和藏,要么就当场认怂,反正只要脸皮厚,过后就可以假装没有事情一样,只要当场不吃亏,丁正青就怎么都无所谓,危机解除之后他照样可以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去抖威风。另外,关于他再早以前的事情你们也不用问我了,我也不太清楚,他不跟我说过去他还生活在这里时候的事情,因为觉得没有面子,我还真觉得好奇,跟他打听过,他就支支吾吾的随便应付我,一听就知道是不想说,所以后来我也索性就什么都不问了,反正也是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
    “你说的那几个和丁正青关系不一般的女孩子,姓什么叫什么这些,你也有掌握么?”黄帅听了半天,终于开口询问起来。
    姚忆丹点点头:“现在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之前我都查出来了,这样吧,回头我翻一翻之前调查的底子,然后发给你们,你们看这样可以吧?”
    第三十章 兴师问罪
    “如果可以的话,那当然是非常感谢的了。”黄帅一听姚忆丹答应的这么爽快,似乎也没有想到,不过这个答复对他们也算是一种好事了,所以他便笑着同姚忆丹道了谢,并且称赞道,“如果所有人都像你和你的家人这样配合度很高的话,那我们的工作压力可就要变小很多了!”
    姚忆丹不大在意的摆了摆手:“不用客气,我呢,虽然跟丁正青分手了,但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现在遇到了这么倒霉的事情,连命都丢了,我这也算是尽尽自己的能力,帮他最后再做点什么吧,顺便也撇清一下自己,利人利己。”
    “你真的是一个很有心胸的姑娘,”杜鹃听完姚忆丹的话之后,开口对她说,“毕竟自己要结婚的男朋友或者说未婚夫,在外面跟别的女孩子有比较亲密的关系,还被你都掌握到了实实在在的证据,这也是挺大的伤害,肯定会很难过,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不计前嫌的帮我们提供线索,真的是不容易。”
    姚忆丹笑了笑,笑容有些复杂,似乎是有些伤感,但是又夹杂着几分释然:“还行吧,我要是说我不难受,那肯定是骗人的,当时我刚拿到照片的时候,简直气到要死,觉得当时如果我的手里有把刀的话,搞不好丁正青就死在我手里了。”
    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并不担心自己当着几个警察的面说这样的话会不会让对方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就只当是一个玩笑罢了。
    “后来等我冷静下来,我就想开了,我这个人还挺容易想开的,可能还是比较理智一些吧。”她继续说,“我觉得,虽然被我遇到这样的事情,遇到这样的人,是挺生气,挺恶心的,但是这就和吃水果遇到生虫的,吃瓜子遇到臭的一样,谁能避免的了呢?说白了就是个运气的问题罢了,在结婚之前被我发现,这也损失坏运气里面的好运气了,分手不是什么大事儿,总好过结了婚之后才发现自己被人家骗了这么多年,到时候万一连孩子都有了,我是离婚还是不离婚?不离婚自己窝囊一辈子,离婚呢,对孩子也是伤害,我还得因为那么一个垃圾就从单身变成离异了,而且还涉及到什么财产的分割问题,真要是到了那么一步,那这里头涉及到的麻烦事儿就太多了,幸亏是恋爱阶段发现的,这么一想我就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一下子什么都想开了,除了恶心丁正青,没有别的了。”
    他们几个人站在路边正说着话,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尹湄看着远处忽然变了脸色,她白着脸,偷偷的伸手扯了扯旁边黄帅的衣襟,黄帅被她忽然这么拉扯了几下,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看她,又顺着她的目光朝远处看了看,愣了一下,又仔细定睛看了看,也皱了皱眉。
    “怎么了?”唐弘业注意到这两个借调过来的同事几乎是齐刷刷的变了脸,有些疑惑,也顺着他们的目光扭头朝那边看了看,除了看到有一个人远远的正朝这边走过来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事情发生。
    “丁康顺来了,可能是找咱们。”黄帅看唐弘业有些疑惑,便小声对他说。
    姚忆丹不知道丁康顺是谁,不过她看得出来是和这几个警察有关系,或者说与丁正青的案子有关系,于是便趁这个机会看了看表,对他们说:“你们还有别的事儿吧?那正好,我想跟你们说的也就差不多这么点儿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我那边也还有事要处理呢,不在这儿继续耽误时间了。”
    说着就对其他四个人点了点头,拉开了车门。
    “方才说的,和丁正青关系不太一般的那几个女孩子的情况,你之前的调查结果,找个方便的时间还希望你能提供给我们一下。”杜鹃适时的开口提醒姚忆丹,怕她只是方才口头上承诺的痛快,过后并没有当真打算履行诺言。
    姚忆丹坐进车里,从降下来的窗口对杜鹃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这人虽然不敢说一言九鼎,但是答应都答应你们了,就肯定会做到的,我回去找出来就发给你们,拍照发给你们还是直接打包寄给你们都可以,反正那些东西我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分手都分手了,现在人都没有了,留着那些只会恶心自己,没用。”
    说完她潇洒的摆了摆手,发动汽车,亮橙色的suv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车轮碾着干燥的土路,在车后面掀起一阵烟尘,迅速地开走了。
    姚忆丹过后会不会如她所说的把丁正青的那几个日爱日未对象的资料发过来,这个还是后话,也不是眼下需要立刻去考虑的,现在她走了,唐弘业他们就把注意力投向了从远处正大步流星朝这边走过来的丁康顺。
    黄帅和尹湄两个人前一天跟着沈村长去过一次丁康顺的家,算是打过交道,所以自然不会不认识他,不过这却是唐弘业和杜鹃第一次看到丁康顺本人,原本他们两个人猜测他与丁康强是堂兄弟,两个人虽然说是同一个太爷爷的血缘,但是大体上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结果现在这么一看,如果不是两个人的名字还都严格的遵循着自家的族谱来取,任谁也不会猜到他们是堂兄弟的关系。
    丁康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就已经不是以务农为生,而是从鱼塘的垂钓到农家乐,再到搬去市里面做一些小生意,已经有十几二十年的光景,所以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小生意人的精明和世故,两只眼睛在看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的心里面应该是在打着什么算盘的,而且总体来说还算是一个能够稳得住情绪的人,哪怕是已经怀疑儿子出了事情,因为可以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老伴儿给支出去,好方便他们继续谈话,是一个足够冷静和有够脑的人。
    这个正急匆匆走过来的丁康顺,杜鹃还没有真正的和他打过交道,但是就是从他朝这边走过来时候的那一副驾驶,就让她觉得这个人和丁康强虽然血缘上是堂兄弟,但是绝对已经不是同一个层面上的人了。
    眼下丁康顺已经走到了剧里他们十米八米开外,他的相貌和表情已经可以被清晰的看到,他也显然已经看到了黄帅和尹湄,这在他的脸上都清清楚楚的“写”着呢,那紧皱的眉头,剧烈起伏的胸口,还有在身侧紧绷的双臂和握成拳头的双手,这些都充分了表达着他的不悦,甚至可以说是气愤,并且看起来他非但不想掩饰,还恨不得让所有看得到他的人全都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他这么做的时候显得非常刻意和直白,反而给了人一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凭借着自己的直觉,杜鹃认为丁康顺可能不是一个非常有城府的人。
    这么想着的功夫,丁康顺就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尹湄白着脸不着痕迹的往黄帅和唐弘业后面站了站,看起来对于前一天在丁康顺家里面的遭遇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杜鹃自然是没有这么做的,她仍然站在远处没有动,与唐弘业和黄帅形成了一堵不算宽的人墙,尹湄成了唯一一个“墙”后面的人。
    丁康顺冲到他们面前,因为走得比较急,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挂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身上有些发黄的素白色t恤被汗水给打湿了,黏在身上,他瞪着一双大眼睛,用微微有点突出的眼珠把面前的四个人打量了一遍,粗声大气的冲他们嚷道:“你们几个到底谁是管事儿的?我要跟管事儿的说道说道!”
    “我们都是一起负责查你侄子被杀的案子的,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唐弘业对他点了点头,开口做了个回应,这个案子当初杨大队的确是交给他带队的,所以四个人里面如果说谁是负责人,他也勉强可以算是了。
    “行!你要是管事儿的,那我就跟你好好的说道说道!”丁康顺一看唐弘业搭腔了,便不再拿眼睛去瞪前一天见过面的黄帅,两只握成拳头的手叉在腰间,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一边用兴师问罪的语气对唐弘业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他丁康强家里头出了事儿,是这个村的,跟我们家都不是一个村,你们跑去我们家干什么?这附近谁不知道我们两家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他们家出了事,你们警察跑去我们家问,这你让周围的人怎么看?人家会不会觉得这事儿跟我们家有关系?你这让我们说得清楚么?!这不是就是往我们的脸上抹黑,往我们的头上扣屎么!哪有这么恶心人的!什么叫做一个吐沫一个钉你们知不知道?那不光是说话算话的意思啊,也是能把人钉死的意思!你们以后还让不让我们家在村子里,在这周围能过日子了?我们家名声都被你们给搞坏了!这事儿要怎么算?”
    第三十一章 另一个版本
    丁康顺一打照面就不由分说的扣了一顶大帽子给黄帅和尹湄,一边说还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双鼓鼓的眼珠在眼框里面轱辘轱辘的打量着唐弘业,等着他来给自己一个交代,看起来好像是愤怒异常的模样。
    唐弘业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面前的丁康顺,平时他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随和模样,很少会像现在这样把脸板得紧紧的。
    “原来你就是丁康顺啊!”他好像是刚刚才通过丁康顺的那一番说辞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一样,露出一丝丝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就又恢复了方才的严肃,并且眉头也皱了起来,“那就正好了,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还想去找你呢。”
    “你、你找我?你找我干啥?”丁康顺估计在来之前也在心里面预想过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局面,猜测过对方面对自己指责的反应,但是唐弘业的这种反应很显然是没有在他的预料之内的,所以他看起来有些错愕,摸不到头脑。
    “你说我找你干什么?”唐弘业的脸色又更严肃了几分,“我们是调查丁正青案子的警察,这个你知道的,对吧?你们家跟你堂弟丁康强有过冲突过结,而且还是亲戚关系,对吧?不管是冲你们过去闹过,还是冲你们是亲戚,我们找你们家调查一下情况,了解一下,这都是合情合理的,你们家不由分说的就骂人,还动手殴打我们的民警,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知不知道你们这种行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原来我还正打算带人过去你们家呢,你现在自己跑过来了也正好,你应该也是你们家‘管事儿’的吧?咱们正好把这事儿处理一下!”
    丁康顺被唐弘业这一番话说得早已经白了脸,方才怒气冲冲的气势不见踪影,一脸都是又急又慌,后退了一步,和其他四个人拉开一点距离,伸手指着黄帅,还有黄帅身后的尹湄,说起话来都有点结巴了:“你、你们怎么能这么跟你们领导撒谎呢!我们家里人什么时候打你们了!我们可没打人!我们家就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跟别人动手的人家!你们可不能瞎说啊!你们这不是恶人先告状么!从头到尾我们也就是骂了你们,又没让你们少块皮缺块肉什么的!”
    “我们正常的展开调查工作,你们不但不配合,还直接就对警务人员进行人身攻击,这还有理了?”唐弘业冲丁康顺一瞪眼,“而且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当时你们家里人又是喊打又是喊杀的,那个架势谁知道是没动手打人,还是没来得及动手打人?和丁康强家里有过结的人也不光你们家自己,人家别人怎么看到我们上门调查都能很好的配合,就到了你们家就反应这么大?你们害怕什么?”
    “我、我们怕什么啊!我们什么也不怕!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家和丁康强他们家之间的事儿!”丁康顺的脸都涨红成了紫红色,眼神里全都是慌乱。
    “所以你今天一大早就跑过来是想干什么?想找我们提供一些当初和丁康强两家的矛盾是怎么回事?”唐弘业一边自说自话的断定了丁康顺的来意,一边迅速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脸色和表情,松开眉头,“那正好,你过来把问题说清楚,昨天你们家的不当行为,我们就既往不咎,不跟你们计较了。”
    丁康顺瞪着唐弘业,张开的嘴巴都忘了要闭上,他好像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自己才过来说了没有几句话,没有几分钟,整个过程和目的都变得不一样了,他毕竟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在短暂的发愣之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是被唐弘业给绕进去了,但是现在的形势就是这个样子的,如果配合对方的调查,那就等于是着了道,违背了自己跑过来的初衷,但是如果现在矢口否认,坚决要和对方计较,以方才对方倒打一耙的态度,假如真的追究起来,自己家里昨天的做法也确实是有点过了头,在一番左右为难之后,丁康顺只好放弃自己的原计划,决定要识时务者为俊杰,点点头,算是认了。
    “行,那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昨天的事情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但是我丁康顺跟他丁康强家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关系,你们可不行拿他家的那个破事儿去败坏我的名声,这个我可是绝对不能让的!”他虽然已经选择了妥协,但是还因为面子的问题,继续摆出一副嘴硬的模样,梗着脖子瞪着眼对唐弘业说。
    唐弘业对他笑了笑,丁康顺表面上是什么样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气势已经被打压下去,并且也答应了要配合他们的调查,这也算是被自己控制住了局面,在不动声色的表情底下,唐弘业也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自己也还是挺不错的嘛,不用有汤力、戴煦他们在场,也一样可以控制得住局面,看来以后要对自己的工作能力更有信心才对。唐弘业心里面暗暗的想,有一种隐隐的成就感,忍不住给自己偷偷的点了个赞。
    这些他当然不会流露出一分一毫,既然丁康顺松了口,那眼下最主要的当然还是听一听他的说法,于是唐弘业便开口问他:“那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没那么多闲工夫,就在这儿吧,别处我哪儿也不去!”丁康顺答应是答应了,就是还有点闹情绪,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就站这儿说!”
    “可以,”唐弘业并不在意这些,反正这周围也还是很安静的,没有那么多人来车往,不用担心被干扰,所以答应得很爽快,“据我们了解,你们家和丁康强家里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闹得挺不愉快,还起过很多次的冲突,有这回事么?”
    “是起过冲突,但是哪有很多次?是他们家仗势欺人了好多次吧!而且他丁康强就不是个东西!小人!”丁康顺提到自己的这个堂弟丁康强,一脸的厌恶,脸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鼻孔张大,鼻梁上面多了很多细细的皱纹,“当初我太爷爷家里穷,把我爷爷给舍出去了,结果到了一把年纪,家里头的那几个孩子哪一个都不孝顺,还是我爷爷看不过去了,正好那时候把他养大的爹妈也都没有了,所以就干脆把自己的亲爹,我的太爷爷给接到了自己身边照顾着,养活着,伺候着,养老送终,真的是尽了最大的孝了,到了死的时候,我太爷爷的其他那几个孩子倒是跑来了,说是我爷爷当年被舍出去了,不算是丁家的人,所以我太爷爷留下的东西没有我爷爷的份,我爷爷当时岁数也不小了,身体也不是特别好,气得不行,差点就气病了,所以我爹他们就跟那边的人吵起来了,闹了一大圈,最后他们发现我太爷爷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就拍拍屁股都走了,连老人的后事都没人管,所以是我爷爷和我爹他们给下葬的。”
    这个版本倒是和之前丁康强那边的说法不太一样。
    “听说你们家选的墓地是风水宝地?”杜鹃开口问丁康顺。
    丁康顺倒是没有否认这件事;“我不太懂那些事儿,倒是听别人这么说过,其实当初我爹跟我爷爷也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而且你们想一下,那时候是个什么年月儿,兵荒马乱的,谁还能真有闲心去算计什么风水宝地的事儿!那都是后来的说法,后来日子稳当下来了,我们家那边的人不像丁康强他们,好吃懒做,投机倒把!我们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是闷头好好干活儿,所以日子过的就挺好,慢慢的就有人跟我们开玩笑,说你们家日子过的这么好,是不是祖坟选的好啊,占了什么风水宝地了,祖宗保佑,所以才日子越过越顺,越过越好。”
    第三十二章 阻拦
    “所以就是说,你本人并不相信风水宝地这种事情?”杜鹃没想到丁康顺给出的说法竟然是这样的,并且看他说这番话的模样,倒也并不像是为了应付什么人而事先准备好的口不对心的说辞,似乎他真的就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那既然你不觉得那是什么给自己家带来好运气的风水宝地,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去和丁康强闹呢?”
    “你这小丫头这话说的不对啊!”丁康顺对杜鹃的这种说法感到有些不高兴,但是还算是比较克制,只是皱着眉头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不管我在不在乎什么风水宝地的说法儿,那是我太爷爷的坟!当初我爷爷跟我爸爸给老爷子养老送终安葬下去的,我们家每年的清明啊春节啊什么的,从来都没有少过该有的礼数,结果他丁康强那边这么多年一大家子人根本不理不睬,回头忽然听说了什么风水宝地,找了个什么先生的胡说八道一通,就财迷心窍的带着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把我太爷爷的坟给挖了!这换成是你们,你们怎么想?你们能不生气?我去找他们家理论,他们还倒打一耙,说什么是我先算准了想要克他们家,所以选了那么一个‘吃独食’的地方埋我太爷爷,这不是放屁么!我太爷爷下葬的时候,我才多大?我要是有那个能耐,当初怎么不干脆找个真的很厉害的什么风水宝地,直接把他丁康顺给克死算了,还省得我现在被他欺负成这样。”
    “所以后来你跟他们家的冲突矛盾,都是集中在祖坟不经允许就被迁走的这件事上,跟风水宝地没有关系喽?那迁坟的事情后来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丁康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坟都已经被迁过去了,我太爷爷都死了多少年了你们想一想,他丁康强这坟迁的本来就缺德,我要是再闹着非要迁回去,说一句不太好听的话,再折腾一回我太爷爷估计就连骨头渣儿都剩不下了,这不是个为人子孙的人应该干的事儿!反正我干不出来这种事儿,就算后来我老婆为了这个事情跟我又吵又闹,我也干不出来,骂我窝囊骂我废物,我也干不出来!窝囊就窝囊,反正我不能拿自己太爷爷去跟人赌这个气!”
    丁康顺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把他的手插进自己花白的圆寸头发里面按了按,又拍了拍,晃晃脑袋:“一说这些破事儿我就脑袋嗡嗡的,本来就想反正已经这样了,以后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得了呗!他儿子回来到处去吹牛,还不忘挤兑挤兑我们家,我都没说什么,我都忍了,我就想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就想安安分分的过我们自己家的日子,结果他儿子出了什么破事儿,这怎么就又把我们家给扯上了呢?我们家这辈子跟他丁康强家的孽缘还能不能有个头儿了?!”
    “丁正青回来之后,还特意去你们家,在你们面前炫耀过?”唐弘业问。
    丁康顺摇头:“那倒是没有,他要是敢那么干,我肯定给他打出去!我们是在镇上遇到的,我带我儿子去办复读手续,丁康强那个儿子跟一群朋友在那边喝酒吃饭,正好就遇到了,他就在那边阴阳怪气的说一些挤兑我们家的话,我跟我儿子就赶紧吃了饭走了,回来之后这事儿都没敢跟家里头提,要不然我有别指望耳根子能清静,我就想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日子,不想再一天到晚的跟这个赌气跟那个赌气的了!结果呢,你们倒好,就跑去我们家了!这下我老婆就不算完了,当场就翻脸,过后你们走了就完了,我呢?我被她足足骂了一晚上,说她嫁给我多倒霉,我作为个男人有多窝囊,自己废物还要让儿子被牵连,自家的风水被人家抢了也不敢吭声,现在那边出事了,我还得被警察找上门来,回头在村里都抬不起头,害她和儿子也抬不起头来,我这也是被她闹得受不了,就找你们要一句痛快话,能不能给我们家把那坏影响都给解决了,我是真受不了了!”
    “所以说,你们家还是相信风水的那些事情的,对吧?”杜鹃从丁康顺的这一番抱怨当中听出了一点端倪,似乎方才他也并没有完全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