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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节

      到底什么是成功,我现在忽然没标准了。
    豆包睡着的时间很长,医生说这是他正在恢复。但是,这一次车祸导致的失血过多,让他的身体一下虚弱下去。如果说他没出车祸,没有流那么多的血,可能还能坚持很长时间,但是现在的情形不容乐观。
    我不敢问却又不得不问:“孩子还能等多久?”
    医生叹了一口气说:“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疗设备,也只有一年多了。但是,他会很虚弱,很痛苦的。”
    他还想说什么,最后没说出口。
    我猜得出来他想说什么,那就是治愈的机率很小。
    不过,到了最后他又笑了笑说:“如果能匹配到合适的骨髓,手术费大概在七十多万,换完骨髓以后,孩子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谢谢。”我说。
    匹配骨髓的申请我已经提交了,希望上天能眷顾我,让豆包早点儿找到合适的骨髓。
    我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撞到了一个人,是司建连。
    他脸色铁青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原本面对他,我是毫无愧疚的,但今天不同的。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陶然,这就是你!你带着孩子,怎么会让他得上白血病?你不知道这个病基本是不能治的吗?骨髓匹配,哪有那么简单的事?”他对我质问道,声音很大。
    我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好好的孩子在你手里,怎么就会得了这种绝症了呢!”他怒道。
    我被他这样骂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面对他的质问说不出话来。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我的错,可豆包确实是在我身边得的病,他说我也只能听着。如果他说得这么难听,能让孩子好受一点儿,我心里也能舒服一点儿。
    听着司建连的话,我忽然就哭了,崩溃大哭的那种。
    “你……”司建连被我哭得说不出话了。
    “司建连,你干什么!”顾一笑从远处跑了过来,一把把我搂到怀里,对司建连道,“她现在已经够难受了,你还这样说,她是孩子的亲妈,怎么可能会愿意让孩子得这样的病的。你说话,太过分了!”
    司建连阴骘的看了他一眼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结婚,又嫌孩子碍事儿的,故意把孩子折磨成这样的。”
    “司建连,你这话就诛心了。”顾一笑说。
    我听着他们两个说话,觉得头疼极了,推开了顾一笑搂着我的胳膊直接朝外面走去。
    “陶然。”顾一笑叫了一声。
    我没回答他,也没回头看,直接走出了这一层,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时,我看到司建连和顾一笑正在说着什么。
    我不在意这些了,我只要我的豆包健健康康的。
    我到icu外面,看到了罗小天和田青青,他问了医生对孩子的病情是怎么说的。我简单说了以后道:“这几天麻烦爸帮忙照顾一下孩子,我明天去做一个骨髓匹配去,医生说直系亲属是有可能的匹配得上的。”
    “好,我也去做一个。”罗小天说。
    “不行,你这么大岁数了。”我忙拒绝。
    罗小天拍着我的肩说:“就是因为我岁数大了,也活够了,要是我的能匹配上,那是最好不过的。”
    我刚想开口劝他,又被他打断道:“你先去吧,明天我去。”
    我嗯了一声,靠着墙壁,身心俱疲。
    我想了很多的可能性,最后想到司建连的时候眼前一亮。如果司建连的小儿子留有脐带血,如果万一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血型能匹配上呢?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点兴奋,来不及细想我就给司建连打了电话。
    “你现在方便不不方便,我想和你谈谈。”我直接说。
    司建连在电话里一怔:“和我谈?谈什么?”
    “关于豆包的病。”我冷静的说。
    司建连在电话里稍一迟疑道:“好,你在哪儿?”
    “住院楼下的花坛边上。”我说完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大约十分钟以后,司建连来到了我面前,他说:“说吧,什么事儿?”
    “豆包的病,你也很着急,我知道。”我说。
    他切了一声:“废话,这是我亲生儿子,我能不急吗?”
    “现在医生建议第一步先从直系亲属的骨髓开始匹配,我马上就去做匹配,但是以防万一,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也去做一个。”我问。
    “这个你放心,只要我的能匹配上,我肯定会给孩子用的。”他顿了一下说,“我可以和你同时去。”
    “谢谢。”我松了一口气。
    “你和医生约的是什么时间,能不能同时做两个的匹配?”他又问。
    我和他说了时间和地点,然后犹豫了一下又问:“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用孩子的脐带血。豆包出生的时候,脐带血保存业务不成熟,我们没留存。现在已经是一个很普遍的成熟技术了,你小儿子生的时候,有没有留存?”
    司建连想了一下说:“当时应该是有留存的。”
    “那能不能做一个脐带血匹配?”我又问。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答应你是没问题的,但是,我需要和盛清锦商量一下。”
    “那麻烦你了。”我心稍安,对他鞠了一躬。
    他苦涩的笑了笑说:“清锦和你之间闹得很不愉快,我尽量说服她吧。”
    “谢谢。”我郑重道。
    第二天我们几乎全家人都去做了骨髓的匹配,然后回来以后等结果,大概需要七天。
    这七天,每一天都是煎熬。
    到了第八天,正好是一个周一,医生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拿出了几分匹配报告对我说:“每次看到这种结果,我都不知道怎么通知病儿的家长。”
    他这样一开口,我就知道不好了。
    但是,又有所期待。
    “你们没有一个人能匹配上的。”医生看着我,慢慢的说。
    我闭上眼睛,眼泪刷一下子流了出来。过了很大一会儿,我才问:“还有其它办法吗?”
    “其它的就是我以前说过的,等陌生人的匹配。”医生说。
    “还有不等的方法吗?”我又问。
    “还有就是你和你老公再生一个孩子,但是生出来的孩子未必百分之百能匹配得上。这样的事,有很多家长在做,匹配上的大概是一半一半儿吧。”医生说。
    “那也就是说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我问。
    “对。但是,有的家长只生一个就匹配上了,有的生了两个也没匹配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生的孩子能不能匹配得上,完全看命。我想到司建连,想到盛清锦,想到还要和他一起生孩子,不由崩溃的泪奔。
    但是,哭过以后,我还要假装无事的给司建连打电话:“结果出来了,我们都匹配不上。现在,我能不能见见你。”
    他知道我要说的是关于脐带血的事儿,犹豫了一下说:“陶然,清锦不同意。她说这个是留给自己孩子以备万一的。我实在劝不动她了。你也知道,我站在这个位置上,两边都是亲生的,你让我帮谁不帮谁呢?”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我跑到了外面,在正午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很长时间。当太阳把我晒得快要晕倒时,我做了一个决定,再和司建连生一个试管婴儿,用来救豆包。
    在这种时候,别说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了,就是百分之一的机率,我也会去试的。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下自己身在何处,发现距离医院已经很远了,而且不知不觉中,我朝着公司的方向走的。
    我看了一眼地图,距离公司也不是很远了。于是,我给司建连打了个电话,约出必须出来谈谈,地点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我走了很远的路,脚疼的不行,打了一辆车赶了过去。
    等了半个小时以后,司建连到了。
    他打量了一眼我,然后看了看咖啡厅对我说:“以前,我们加班晚了,经常会在这里喝杯咖啡再走,现在想想那样的日子还真是挺难得的。也挺开心的,我现在也不想说什么一步错步步错的话。但是,真的想说一句,成家不易,且行且珍重吧。”
    “我找你来,是有事的。”我认真的说。
    司建连抬头看着我问:“什么事?”
    “我想和你再生个孩子,然后用来救豆包。”我道。
    司建连一怔,马上说:“不可能,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在和你的婚姻里,我当了一回渣男,这一回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试管婴儿,不需要有什么肢体接触的。”我说。
    他犹豫着。
    刚才他的话还让我挺有感触的,原来好男人都是生活一步一步教育出来的。只可惜,最后享受成果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和生活一起教育他的人。
    想到这一点,我真是又失落又难过。如果他早一点儿悟到这些,我们的婚姻也不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过了五六分钟,他抬头对我说:“我是同意的,但清锦未必会同意。这件事,我需要和她商量。”
    在这一刻,我忽然有点羡慕盛清锦了,司建连什么时候也不是凡事都汇报的男人,现在一下子就转性了。
    苦涩的笑挂在我脸上,嘴里却不得不说:“好,你们去商量,但是要尽快。”
    司建连点了点头,指了一下头上的大楼说:“这里是我们过去的见证,自从从北京离开以后,我就避免回来。我也知道,最近我的一些举动让你特别的不理解。但是,等到你万一走到我那一步,你就懂了。一分钱真的是会逼死人的。”
    我对他微笑着,不发现意见。
    送走了司建连,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咖啡厅里坐了很久很久,我的心终于慢慢的静了下来。
    现在,我别无他法,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司建连应该会救豆包,但是盛清锦呢?我不是把别人想得太坏,而是每一个女人都是自私的,谁会愿意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去生孩子呢?
    顾一笑的电话追了过来,他在电话里焦急的问:“陶然,你在哪儿,我也知道骨髓匹配的结果了,结果看不到你的人,你在哪儿,别吓唬我好吗?”
    我无力的笑了笑:“我不会吓你,现在豆包还等着我救呢,如果要死,也是在豆包的病彻底没希望以后。”
    “那你在哪儿,我要去接你。”顾一笑说。
    “豆包怎么样?现在好一些了吗?”我问。
    “挺好的,医生检查了他的情况,说明天可以出icu了,接下来就是保守治疗,同时等待匹配的骨髓。”顾一笑说。
    “我有点儿累,现在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你不用来找我,两个小时以后我回医院。”我对他说。
    他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