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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叶悠然离得近,听到了,幽幽看了姜花一眼。
    姜花嘿嘿一笑,“尧尧正是求知欲如饥似渴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好奇,既然难得见到,就跟他讲清楚,这样以后看到就不会吓到,这可是厉总要求的,我为此天天上网看书,十万个为什么都背得滚瓜烂熟!”
    叶悠然独自上楼,发现老爷子和厉承勋的卧室,楼上花厅的摆设,跟以前一模一样。
    她想到了什么,走到窗前往外看,那棵枣树上面的枣儿已经没了,倒是桌上的果盘里,摆了满满一盘枣子,早已红透了。
    叶悠然拈起一粒尝了尝,不脆了,但是很甜。
    她把这些枣子带回了一品华庭,厉承勋得了消息,打了视频电话过来,“说好一起去摘枣的,你不去,我自己摘了那么一点,就被你全部掳走了。”
    “那是你摘的啊?”叶悠然笑着,一边擦头发,一边望着电脑屏幕上男人英俊的脸,他似乎很累,眉目间有一团无法解开的愁绪。
    她伸手在屏幕上揉了揉他的眉心,“怎么了?工作不顺利?”
    “工作还行,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我此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我哥的。”
    “真希望能帮到你。”叶悠然爱莫能助。
    她不是医生,对医术一窍不通。
    ‘咚咚’敲门声,厉承勋回头,“什么事?”
    叶悠然扫了眼他身后背景,是酒店。
    “厉总,我们的人又查到一些宋教授的资料。”
    是隆子明的声音。
    “进。”
    叶悠然看到厉承勋用东西遮住了屏幕,但是摄像头还是能看到他那边。
    叶悠然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很保守的睡衣。
    隆子明走进来,递给他一沓资料,“今晚有一个学术界的宴会,宋教授会参加,消息可靠,这是我们弄来的邀请函,只有一张。”
    厉承勋接过来,隆子明离开。
    屏幕上的东西被厉承勋拿开,叶悠然问,“我见不得人啊?”
    “你穿睡衣的样子,你擦头发的样子,都不能被别人看到,我的个人专属。”厉承勋唇角勾着语气慵懒道,一边翻看着他拿到的资料。
    翻页时,叶悠然看到一张照片,是合影,上面有十几个人,但叶悠然只看到了其中一个老人。
    因为,她眼熟他。
    看叶悠然凝眉不语,厉承勋从资料前抬头,“怎么,还没适应我的霸道属性啊?叶悠然,晚了!”
    他戏谑一笑,将资料放下,起身,“我再去会会这个宋教授,不成的话,我明天就启程回国了。”
    叶悠然正想让他把照片给她再看一眼,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就愣了,“明天?我明天要去一趟临市,那边遇到一个棘手的案子,因为范围涉及到两市交界,需要我们这边派人协同办案,吴雷让我也跟着过去……”
    “明天启程我明天未必能到,你去吧,我到家会电话你。”
    “好。”
    切断视讯通话,叶悠然躺在床上,脑子里再次想起那张照片,上面那个老人,在哪儿见过呢?
    她脑子里装着事,睡不着,出来想看看厉尧,眼睛却扫到了墙上的一幅画。
    那是她画的,厉承勋装裱后挂在了墙上。
    叶悠然盯着那幅画,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跃跃欲试的要跳出来……
    ☆、第93章 睡得昏昏沉沉时,一双轻柔的手在他脸上造次
    “妈妈。”厉尧揉着眼睛从婴儿房走出来,光洁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
    叶悠然上前将他抱起来,“怎么出汗了?妈妈忘记给你开窗了?卧室很闷热吗?”
    厉尧眷恋的趴在她肩膀上,短短的胳膊搂住叶悠然的脖子,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是做噩梦了吧,宝宝?”叶悠然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掉汗水,手伸到他睡衣里摸了摸,后背也是汗涔涔的,可见,吓得不轻。
    叶悠然随即想到,大概是带她去薄家见到薄文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厉尧毕竟还小,看来她以后定要更加小心一些了。
    “今晚妈妈陪你睡觉好不好?”叶悠然抱他走向卧室,往床上放时厉尧双腿紧紧夹住她的腰,“不要!妈妈,我不要睡觉!我想爸爸了!我要爸爸!”
    叶悠然一愣,抱着尧尧坐在床边,想要看看他的脸,尧尧却往她肩窝里使劲扎,拼命摆头。
    滚烫的液体透过她发丝流入她脖颈,叶悠然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厉尧从不会轻易落泪,以前偶尔做梦,但轻轻拍一会儿他就能睡着,今天是怎么了?
    叶悠然站起,抱着他在卧室里走了会儿,像以往一样用手抚摸着他后背,让他情绪平稳下来。
    等他不再流泪,叶悠然这才温柔的帮他擦掉眼泪,盯着他红红的眼睛,心疼的问,“尧尧,可以告诉妈妈怎么了吗?做了什么噩梦?”
    厉尧咬唇,眼圈刚消散的红色再次红透,叶悠然连忙安慰,“宝宝,别哭了,妈妈心痛死了,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吗,噩梦都是假的,乖,妈妈在,别怕,啊。”
    “我要爸爸!我就要爸爸嘛……”
    厉尧罕见的犯了倔,叶悠然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不由得心下疑惑,又有些无奈,如果厉承勋在国内,无论多远她都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尽快回来。
    可是他在那么远的地方,即使现在联系私人飞机,最早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回国。
    叶悠然第一次拿厉尧没办法,“尧尧,爸爸在m国,暂时回不来,明天他就能回来了,明天我们再见他好不好?嗯?尧尧乖,现在好好睡觉。”
    “不睡!我不能睡!”
    “为什么?”
    “我梦见爸爸了,梦见爸爸满身是血……”
    说着,他‘哇’的一声大哭,叶悠然心头一晃,终于明白了,原来不是因为薄文敏,而是薄书容说的那句关于厉承勋受伤的话,当时尧尧问了她一句,叶悠然没有上心,没想到……
    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成了厉尧的心病,甚至做了噩梦。
    “原来宝宝是想爸爸了。”叶悠然舒了一口气,“妈妈也想爸爸,但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见到他,我们再忍忍,明天妈妈不去工作了,妈妈请假,到机场接爸爸,第一时间让爸爸见到你,这样好不好?”
    厉尧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妈妈,你不要敷衍我!”
    在叶悠然惊愕的目光下,他从她身上滑下去,径自走到衣柜前,站在椅子上给自己选了一套衣服,动作很笨拙的伸手扯身上的睡衣……
    叶悠然彻底惊呆了,“尧尧,你……”
    “我现在就要去救爸爸,爸爸有危险,爸爸会流血,我不能让爸爸受伤,不能让爸爸死,我一定要救爸爸!”厉尧扯不下睡衣,就拿着衣服往外跑。
    叶悠然追上去,“尧尧,现在是晚上,大家都睡了,爸爸离那么远,你怎么去找他?”
    厉尧看她一眼,打开屋门走到对面,在门上大力拍,“花姑,开门,花姑……”
    下一刻,姜花花就将门打开,头发乱糟糟,衣服穿了一半,但是眼神却是清明的,“怎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厉尧仰着小脸,语气带着命令的气势,“立刻给我安排飞机,我要去救爸爸!”
    姜花花瞠大了眼睛,看叶悠然,叶悠然无奈的将厉尧抱起来,摸着他凉飕飕的光脚,“做噩梦了,梦见他爸爸出事了,非要现在过去找他。”
    姜花花神色一松,“吓死我了,还以为怎么了呢。”
    “尧尧,我们现在跟爸爸视频,让你看看他,他没事的。”叶悠然提议。
    “对啊,我两个小时前还跟隆子明通过电话,厉总好着呢!”姜花花笑着说。
    “不!”厉尧两眼噙泪,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姜花花,“我是厉承勋的儿子,厉承勋是你的上司,我是你的小主子,你以前说过会听我的话,难道都是哄小孩的吗?”
    姜花花的脸不由得一绷,神情肃穆,大声道,“没有!我怎么会是哄你的?你就是我的小主子,你的话对于我来说就是命令!”
    “那我现在命令你,立刻调动飞机,我要去见我爸爸!你立刻去执行!不然,以后你都别跟在我身边了!”
    叶悠然和姜花花相视一看,“……”
    “是!”片刻后,姜花花敬了个礼,转身进屋。
    听到她给人打电话吩咐行事时,叶悠然觉得头都大了,她看着自己怀里这小小的一团,却拥有比她还要摄人气魄的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葛妈也披了件衣服跑出来,姜花让她给厉尧准备出行行李,半个小时后出发。
    趁着葛妈带着厉尧去卧室的空隙,叶悠然问姜花,“真的要去?你跟厉承勋说了没?他明天的飞机回来。”
    “他和隆子明的电话都打不通。”姜花挠了挠头,“但是我答应了尧尧,就一定要做到,太太,你也去准备一下吧,现在正在申报航线,不出意外一个小时之内能够批下来,我们开车到地方,正好可以起飞,到时候可以通过卫星通讯设备跟厉总联系,让他推迟回国。”
    也只能这样了。
    叶悠然扶了扶额头,没想到就因为薄书容一句话,掀起这么大风浪。
    她给吴雷发了条短信,说她明天有事需要请假。
    这个夜,不眠的人有很多,吴雷立刻给她打电话过来,“你出什么意外了?”
    “不是我,是我儿子……”叶悠然一言难尽的语气,“我现在要去一趟m国。”
    “红眼航班还是有危险的,你要小心。”吴雷叮嘱她。
    叶悠然点头,“那明天去临市的法医……”
    “本来就应该欧陆那边的封法医过去,他非要派你,正好,我给他推了,让他知道,你是我们特警组的,不是他们特案组的,别每次都过来借你!”
    他虽然这么说,但叶悠然心里是明白的,出现场机会多,参与的案子多,法医的名声也会越来越大,对她有益无害,这次是关系两市的大案,她失了一次机会,对她是个损失。
    挂了电话,叶悠然拨打厉承勋的电话,无法接通。
    她拿着手机,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墙上的画,又想到厉承勋那份资料上的照片,脑子里,一根弦突然动了一下。
    姜花提着箱子从对门走进来,看她坐那儿发愣,“太太,警局那边不允许请假吗?”
    “不是。”叶悠然看她,“宋教授的资料给我看看。”
    “啊?宋教授?”
    “就厉承勋这次过去请的那个宋教授,给厉景望看病的那个。”
    “我知道他,您看他做什么?”这么问着,姜花把手机里的资料调出来,叶悠然拿过去看了眼,胸口所有的迷雾全部驱散开,“对,就是他!我记得在哪里看过他了?”
    第一次看,是在厉承勋的书房桌上,她扫了一眼。
    第二次,是在谈良材教授那里画画的时候,她看到了墙上的照片,谈良材教授旁边的男人,正是年轻的宋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