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游戏进入集中讨论环节。集中讨论室为教学楼三楼的会议厅，旁边的教室分别作为休息室和一对一审讯室。讨论时长共6个小时。”
    “7月28日凌晨4点，就是最后的投票时刻。”
    “本案不设置侦探，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祝大家游戏愉快！”
    顾良刚睡醒，冷不丁地听了一长串关于各角色如何发现各尸体的描述，一时还有点没完全反应过来。
    他第一个念头是，昨天刚到的王校董居然直接就死了；第二个念头则是，原本一个班有八个学生，现在只剩下自己和吴生物一男一女两个人了，居然连钱化学都死了。
    顾良在床上怔了一会儿，等刚起床的那股晕乎乎的劲儿过去了，才慢悠悠爬起来。
    他还没立刻出门，而是去宿舍的浴室快速冲了个澡、再刷了个牙。
    打着呵欠穿上牛仔裤，再套上T恤，顾良就听到了敲门声。
    顾良走上前刚打开门，就被人一把搂进了怀里，额头也不免被用力亲了一口。
    杨夜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沉沉的、还有一点沙哑。“幸好你只是没睡醒在磨叽。大家都在104，就你不在。我差点以为你是隐藏的死者。”
    我不是死者。
    但我是这回的凶手之一啊。
    顾良眼神微黯，然后抬起双臂，将手放在杨夜腰间的衣服上，算是还抱住杨夜。
    与此同时他的头顺势往前靠，放在了杨夜的肩膀上。
    越过杨夜的肩膀，顾良的目光投向走廊。
    104离这里有些距离，顾良隐隐能听见玩家们的讨论声，但不真切。
    于是顾良凑在杨夜的耳边，轻声问：“你不是凶手吧？”
    杨夜摇头。
    顾良便点头。“那行。”
    杨夜问他：“你在想什么？”
    顾良只说：“如果你是凶手，我得按凶手的玩法帮你啊。不是的话，我就帮你找凶手了。”
    其余的话，顾良暂时没多说什么，只是在片刻后跟在杨夜身后去到104。
    顾良的想法是，这回一定要让杨夜出去，所以一定要找到凶手。
    五个死者里，有两个是顾班长杀的。
    对于顾良来说，从他想要帮助杨夜的角度，已知的这个事实，在某种程度上是降低了破案难度的。
    至于顾良暂时没跟杨夜合盘托出的原因，有三重原因。
    第一重原因是，既然顾良要确保杨夜一定会得到金币、继而离开游戏回到现实，那么基本能够确定的一件事是——这是两个人最后在一起玩这个游戏了。
    其实从刚进入这个游戏就目睹了一个少女惨死开始，顾良从没真正它当做一场游戏。
    游戏背后的系统对他来说，也是充满着邪恶、束缚与罪恶的。
    但当顾良慢慢知道真相后，虽然仍然厌恶这个系统，但对游戏本身，是稍微有所改观的。
    至少他本人玩游戏时的罪恶感在降低。
    毕竟每个人最终到底走向哪里，面对的命运是什么，最大程度还是他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决定的。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这个道理。
    那么，到了这一刻，顾良想暂时放下所有对游戏、对系统的成见，暂时把它当做一场真正游戏，一个自己能毫无心理负担玩耍地游戏……
    或者说，顾良这一次想把它当做一个——他和杨夜两个人之间的游戏。
    就像他曾经和杨夜互相开玩笑的那样，有机会的话，他们得好好比一比，看看最后谁能把谁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