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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

      另一头,秦以竹拿扫帚扫完玻璃碴子,扭头看了眼在旁边闷头抽烟的白凭。
    “你真不知道他们几个去哪儿了?”
    白凭瞅了她一眼,长长的吐了个烟圈。
    “你知道?”他反问道。
    “学姐也不见了。”秦以竹把头发绑好,深呼吸道:“可能下一个就是我了。”
    到了凌晨三点,戚麟终于和江绝悄悄溜了出来。
    江烟止光着脚从地下室里拖出道具来,白凭在客厅的地板上躺好。
    他们把大桶的道具血泼在他的身上,道具玻璃片插在心口和手掌上,连带着用化妆棉和颜料做出撕裂的伤口,还给他的脖颈和裸露的胳膊涂上淤青。
    然后白爹瘫在那装死人,其他三个溜回去补觉。
    又过了三个小时,天亮了。
    秦以竹胆战心惊的走出来,先去看了眼白凭的卧室,发现门开着,人没了。
    她深呼吸着,感觉心跳加速到了极限。
    等她走到客厅,看清楚地上的一片狼藉时,愣是抓紧了扶手死撑着没有倒下去。
    江绝拿着对讲机,等着父亲那边传来好消息。
    然而一等,就等了一上午。
    咦,秦老师没被吓到吗?
    他们悄悄地开了暗门,找了个安全的角度去看客厅那边的情况。
    然后就看见秦以竹坐在血肉模糊的尸体旁边,一边喝下午茶一边在看书。
    作者有话要说:  秦老师:演!接着演!
    第121章
    白凭是真的瘫不下去了。
    他本来在这装会儿死,等把人吓走之后就能起来收工了。
    谁想到秦以竹不光不走, 还守在旁边, 愣是慢悠悠地喝茶吃点心, 一呆就是一上午。
    行,这是比谁更沉不住气。
    这人在地上躺久了,不仅冷,而且会特别想翻身。
    白凭真实感受着作为群众演员的不容易,最后还是一骨碌的爬起来了。
    “不睡了?”秦以竹凉凉道:“多躺会儿啊。”
    白凭利落地拔掉手上心口上的各种道具,抖了抖衣服准备回屋洗澡:“你们几个别躲了——她都猜出来了!”
    秦以竹抬眼一笑, 开口道:“还躲储藏室里呢?不闷啊。”
    戚麟和江绝缓缓走出来, 显然这两天也闷久了。
    四个机灵鬼都回去冲澡换衣服,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再出来打扫战场。
    “我就说这个道具血不够真——她肯定看出来了, ”白凭抱怨道:“我跟你一块躲暗室里不就完了。”
    “那我就舒舒服服的, 一个人呆到比赛结束。”秦以竹冲着江烟止挥了挥手,示意她也来吃些点心。
    “不是,秦老师,”戚麟哭笑不得道:“您真是不怕鬼也不怕死人啊。”
    “鬼?鬼有什么好怕的?”秦以竹反问道:“如果鬼把我吓死了,那我自己也变成鬼了,它看到我不觉得尴尬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等他们都坐定了,秦以竹才不紧不慢道:“今天淘汰的人,好像还没定啊。”
    白凭还在抬着胳膊闻指甲缝里道具血的味道, 瞥了她一眼道:“剩下的都是熟人,怎么玩?”
    江烟止端了碗咖喱饭过来,不紧不慢道:“要不, 先把唯一一个老实人给淘汰了?”
    话音未落,其他人唰唰看向在啃苹果的戚麟。
    戚麟僵在那,咬了一半颇有些尴尬。
    “我不是老实人……”他辩解道:“就是反应比较慢而已。”
    “现在,其他的法子都不管用了。”江绝给自己削了个苹果,颇为理性分析道:“我们几个互相都清楚底细。”
    打牌,三个作弊器,不公平。
    玩狼人杀,都会读微表情,而且人数不够。
    装神弄鬼哭惨卖萌也不好用了。
    而所有涉及手速和记忆力的法子,也显然不能被其他人接受。
    “这样吧。”秦以竹忽然开口道:“先来自觉投票——谁愿意主动走?”
    一片安静,没有人给反应。
    “如果没有人走呢?”戚麟皱眉道:“我们就在这呆到结束为止,会不会也是种办法?”
    “当然可以,”白凭不紧不慢道:“但这也证明我们的无能。”
    他们五人被迫活在一个高度自律和遵守道德的环境里。
    只要有一个人打破这个秩序,开始用过激的手段赶人,游戏就还能进行下去。
    可问题在于,他们五个人都不受外界诱惑的干扰,也不一定愿意接受其他人建立的规则。
    如同五个互相独立的小国。
    引发战争,才能继续吞并资源。
    戚麟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初偷钱包的那个时候。
    看起来无懈可击,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非要强行制造冲突,才能继续下去。
    ——可人还要考虑后果。
    “你们都等一下。”他起身道:“我们换个思路来解决问题——我们是必然要伤害对方的。”
    其他人抬起头来,神情略有些诧异。
    “导演想拍的就是我们几个互相撕扯,可比起精神层面的互相伤害,还是物质上的互相践踏更安全一点。”戚麟显然有了思路,严肃开口道:“比如说,我们建立一个规则,攻击行为是用任何物质弄脏衣服。”
    “你是说,从现在起?”白凭皱眉道:“具体来说,只要是泼脏、染脏,或者任何方式,改变我们身上正在穿的衣服,就算行为成立?”
    戚麟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
    下一秒,江烟止直接把旁边的半罐可乐浇到了他的背上。
    “出局吧,孩子。”
    戚麟感觉这个世界都静止了。
    江阿姨你不是一直都特别温柔的吗!!!
    江阿姨你怎么能当着绝绝的面做这种事情!!!
    真的是毫无游戏体验(╯‵□′)╯︵┻━┻
    他扭头瞅了一眼背上的褐色污渍,张了张嘴,发现连生气的资本都没有——
    这个规则是他自己亲手定的!
    防火防盗防江绝一家!!!
    秦以竹看向他的时候,目光里充满了同情:“换身衣服,然后准备走吧,老实人。”
    戚麟一脸悲愤的离开了现场。
    但这个规则被保留了下来。
    事实上,在戚麟走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挽留他,就连白江夫妇也立刻分房睡,不给其他人下手的机会。
    第二天无事发生。
    第三天无事发生。
    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耐得住性子也忍得住寂寞。
    如果不遵循戚麟定的这个规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重新找法子淘汰对方。
    那恐怕会更麻烦。
    最后一天的时候,江绝敲了敲他们三个的门。
    “我准备走了。”
    白凭站在门前,并没有贸然开门:“回时都?新剧本写完了?”
    江绝那边传来无奈的笑意:“所以你跟我妈都不送送我,是么?”
    白凭想说句什么,却还是没有再继续了。
    远处传来开门的声音,滑轮拖在地上如细碎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江烟止也来道别了。
    “我不玩了。”她懒洋洋道:“没意思。”
    白凭隔着门,听见她也拖着行李箱:“不等我?”
    “你跟老秦爱关多久关多久。”
    白凭一个人孤零零地呆了一下午,忽然觉得没劲透了。
    还不如真的撕逼撕个痛快。
    等到窗外暮色西沉的时候,秦以竹也来敲门了。
    “我不玩了。”她认输道:“你赢了。”
    “你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