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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酒吧彻底没了人,白绮坐在高脚凳上转了个圈,双脚触及不到地面,“啊,跑了。”
    老板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别逗他了,他也不容易。”
    白绮坐直身体,举起手,眼睛闪亮,“老板,我也想喝酒!”老板看都不看他的卖萌,温和地拒绝道:“今天没什么人,到了九点你就去休息,不要再熬夜,三餐要准时吃,小孩子好好休息才可以长高。”
    白绮出乎预料的犹豫了,似乎想到什么,喏喏问道:“熬夜真的会长不高吗?”
    老板点头。
    白绮脸色一苦,“我一定会早点睡的,请老板放心。”
    为了身高,不能再随便熬夜了!
    等到九点左右,老板目送背影纤瘦的少年回“卧室”,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刚开始他对织田作把白绮安排在这里有点不满,酒吧又不是收容所,怎么能任由一个陌生人住进来,可是等到第一天,他忘了给少年准备食物,少年也没有提及之后,他发现了一件令他为之动容的事情。
    这个孩子晚上去酒吧后面的垃圾桶翻找食物,不管是腐烂的苹果,没喝完的饮料,还有被当作食物残渣留下来的快餐饭盒,白绮把附近居民楼丢给垃圾桶的“食物”吃了。在监控中,他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是多么好吃的东西一样。
    可是少年白天笑得光风霁月,容貌清秀精致,目光中有对世界的好奇心,宛如被宠大的孩子。换一个时间地点,把他当作大家少爷也不难。
    老板的心头沉重,想道:“这个世道还没艰难到这种地步,我就算给一个住处,替织田作养一养孩子也没什么。”
    若这是苦肉计,那更加心酸。
    贫民窟的孩子再饥寒交迫,也多少有一些自尊心,不会吃得那么满足。
    和老板想的出入不大,白绮确实是把这件事情当作苦肉计给他看,否则他完全可以进行偷窃。不过有一点,老板永远都想不到,白绮不是忍着恶心去吃那些残羹剩饭,而是以习以为常的态度去找东西填饱肚子。
    比起流星街遭到辐射、还变质过的食物,“新鲜饭菜”已经是流星街二等的食物了。
    这是两个世界价值观的差别。
    当天夜里,白绮把作业写完后,十点上沙发睡觉。大约浅眠七个小时左右,他睁开眼,在黑夜中,覆盖了念的双眼清晰地看见闹钟上的数字——早晨五点。
    他没有办法再睡下去,身体精神饱满,头脑冷静地开始回忆一天的事情。
    酒吧,学校。
    他在这个世界有了最开始的立足点。
    感谢织田作——嗯,看在好人的份上,以后一定不坑他。在流星街生活十多年,快要把杀人放火视作常态的白绮,第一次有了三观灾后重建的康复感觉。
    还不赖呢。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个捡垃圾吃快成习惯的白绮#
    织田作:听说你捡垃圾吃?
    白绮:唉,没办法,流星街的生活水平太差,我都习惯了。
    织田作:流星街……
    白绮:口误!我来自种花家!
    织田作:= =
    白绮:不过有好东西吃,我也不会去吃差的啦(经常劫富济自己)。
    织田作:摸头。
    白绮:【躲开】不让摸!
    织田作:要过得开心一点,不要再虐待自己了。
    白绮:嗯。
    第3章 漫画连载
    白绮没有忘记学校里那些人听到“流星街”的反应,目光一闪,穿上衣服外套,扣上一顶鸭舌帽,悄声无息地走出已经锁门的酒吧。在离开流星街的那一年,他学会了很多社会上人应该会的技能,例如:开锁。
    早上的横滨市少了灯光的璀璨,也安静了许多,这是一座即将繁忙起来的城市。
    作为在日本仅次于东京的第二大城市,横滨的地理位置独特,气候舒适,早晨的横滨港码头都是卸载和运输货物的人,白绮拿着一张地图边走边看,头上的鸭舌帽遮掩住他对周围审视的目光。
    他没有在人流量最大的码头停留太久,很快去了城市内部,走在人行道上记住大街小巷的位置。
    在靠近一家兜售漫画的书店时,白绮看见店长正在打开门,卷闸门发出嘎吱的声音。
    他上前询问:“请问,现在可以买书吗?”
    “这么早就来——”店长诧异地看向他,发现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顿时了解对方的想法,为了防止父母发现来买漫画书,提早起床跑来买书,等着带去学校看。
    白绮没有说话,让对方自行理解,店长当然不会拒绝买书的人,让他进去挑选漫画书。
    走在密集的书架内,白绮的视线划过那些有的看得懂,有些看不懂的书名,最后停留在一行让他心悸的书架前。书架上摆着一本一本的《周刊少年jump》,有一期jump的封面就是《hunterxhunter》,上面有一个黑色刺猬头的小孩和一个银发的小孩在相互打闹,玩在一起,让人看不出他们所在的世界有多么混乱和黑暗。
    他的瞳孔牢牢地锁定在上面,流星街的场景在眼前交叠,令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在他身后,另一只手先他一步拿下了最新的一本。
    “呀,出了最新连载。”
    这道年轻欢快的声音让白绮惊出一身冷汗,控制住回头的冲动,冷静地抽出了上周的《周刊少年jump》。
    自己的警戒心竟然降低到这种程度了。
    他拿到东西后方转过身,正要扬起笑容,与这个“同好中人”搭上话时,他看见了对方的脸——那是一个右眼绑着厚厚绷带,只露出大半张脸的少年,鸢色的眸子在不算特别明亮的室内宛若深沉的黑色。
    一个非正常的人。
    白绮为这份目光停顿了半秒不到,流畅地说道:“你也喜欢看漫画吗?”
    对方同样笑道:“挺喜欢的,最近在追上面的连载。”
    白绮好奇地打量这个明显比自己大的少年,一身西装三件套,外面还披着一件同款的黑色风衣,怎么看都显得社会层次不同。当对方笑起来的时候,那份阴沉的压抑感不翼而飞,让人联想到春日的湖光,仿佛忽而一阵微风荡开湖水,让眸光里的温柔溢出,撩到心头。
    此人段数比他高。
    白绮顿时领悟出这点,自己的笑容对比他,有点假。
    这么一想,白绮态度真诚三分,“我还是第一次来买漫画,不知道最近哪几部漫画好看?”
    “封面上的这部漫画就不错。”仿佛是哪里不舒服戳哪里,少年一开口就让白绮不太痛快。白绮虽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hunterxhunter》的内容,但不代表他愿意被人发现他和这部漫画的“怪异”联系。
    白绮顺势如流:“多谢你的建议,那我买回家看看。”
    “唔。”少年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全神贯注地投入看漫画连载的内容上。
    白绮路过他的身侧,目光无意间打量了一眼,这个人的脸部,脖颈,手臂,手腕全是医用的白色绷带。白绮的鼻翼微动,没有闻到受伤带来的血腥味,却闻到了一丝极淡的……常年接触枪械带来的硝烟味。
    要不是容貌极好,衣服足够高档,这样的打扮走出去就会遭到路人警惕。
    嘛,与他无关。
    白绮抱着自己今日想买的书,又挑了几本看得顺眼的漫画书,结账一起带走。
    在白绮离开漫画书店后,太宰治也走出来结账,眼神没有停留在自己买的书籍上,而是眺望外面的道路两侧,望着白绮所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就是织田作收养的人?”
    太宰治想到一个月前,织田作之助找他和安吾帮忙给一个人制作假身份。
    本想过几天就去酒吧看一看,然而他最近太忙,从干部候选升任为干部,根本抽不出空去那里喝一杯。为了处理完港口那边的货物问题,他整整一晚没有睡,坐在集装箱上,被海风吹得快蔫了过去。
    好不容易强撑到结束,他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慢吞吞地准备走回自己在横滨的住所。在路上,他精神一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黑发少年。
    与照片上冷漠的神态不同,白绮戴着鸭舌帽,打扮青春活泼,在书店里和他交流时温和有礼,进退得当。太宰治忍不住思考织田作这个奶爸是不是升级了,短短半个月就把人调教得这么好。
    据说是贫民窟出来的人,完全不像啊。
    太宰治右手拎着刚买的书,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边走边拨通电话,“哟,织田作,我见到你收留的那个少年,他五点就在外面转悠,似乎在观察这座城市。”
    织田作之助困倦地躺在床上,“来到陌生地方总会不安,适应了就好。”
    太宰治说道:“你确定他是被拐到海外的华裔?”
    织田作之助点了一根烟提神,沙哑地说道:“没错,他会中文,但不精通日文的读写,对祖国也很有归属感,这些都是骗不了人的,我看得出来。”
    太宰治仰头看天色,柔软的褐色发丝滑落到耳后,露出半边绷带的额头。
    “为什么不将他遣返回国呢?”
    “……”
    “留在日本横滨不是一个好选择,你肯定隐瞒了其他原因,织田作。”
    “嗯……骗不过你。”
    “当然啦,我可是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
    “恭喜。”
    来自好友的贺喜没有让太宰治有多高兴,但是声音却夸张而欣喜,“我总算可以摆脱廉价劳动力一样的工资,拥有自己独立的干部办公室,某个人还在和我生气,因为我升职了,他没有,以后还得听从我的命令。”
    织田作之助默默给中原中也点根蜡。
    真惨,不仅倒霉的与太宰治成为搭档,还得忍受对方进一步成为上司。
    “话说回来,原因是什么?”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聊天,什么困意都没有,兴致勃勃地八卦一遍,“该不会是他是你的私生子,你舍不得他离开日本,所以留下他吧。”
    织田作之助难得黑线了,“我今年不满三十岁,而且他长得和我完全不像。”
    太宰治遗憾道:“啊,你确实生不出这么精致的孩子。”
    织田作之助不忍告诉他。
    太宰,你今年也不过十八岁。
    无缘无故被损,织田作之助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专门找我说这些?”
    太宰治义正言辞:“当然不是,我只是跳海自杀失败,在海边吹了一晚上的海风,感受到人生的孤独,忍不住想在工作结束后第一时间和友人亲切交流一番。”
    织田作之助无言以对。
    能把工作和自杀放在一起进行的,唯有太宰治。
    听不到回话,太宰治催促道:“快说,你为什么留下那个白绮。”
    织田作之助沉默,答道:“他无家可归。”
    那个黑发少年出现在黑手党与其他组织交易失败的现场,赤脚踩在血泊里,用看似笑意,实则荒芜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