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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所以在铸剑心中,惊雷刀是排在采药后面的?姜禾内心复杂难当,高兴又苦恼。有人如此关心她,当然高兴。可正是自己,挡在了惊雷刀前面,她苦恼。
    “铸剑,谢谢你。可惊雷刀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它。”
    铸剑扬了扬手中的药草,一脸笑意,“好,我先去调药。”
    惊雷刀对姜禾来说,那么重要?铸剑自问自答,一个小姑娘,闯荡江湖确实不易,何况还有巫越教的追杀。她是年城少主,身上定有重任。如果得了惊雷刀,是不是就会少受点欺负?
    但是,要怎么帮助姜禾呢?
    自己是不可能做出作弊的事情来帮助她取得惊雷刀的。铸剑将手中的采药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药啊药,这次你们一定要发挥神效,保佑姜禾身体恢复,功力大涨。
    如果铸剑居的养病试药算是小风小雨,此时外面的江湖可谓是大风大雨。
    旱灾更严重了,生活难以为继,饿死、迁移的人越来越多。灾情最严重的是巫越教,其次是无垢山庄。
    巫越教暂时没那个力量一举拿下无垢山庄,只得在周边敲敲打打,然而现在这些周边,也是旱情严重。所以,这小半个月,巫越教把主要力量都放在抢占昆仑派的地盘上。谁让,如今看来,昆仑派算是相对风调雨顺的一块宝地。
    可是,单单一个昆西城,就这么难啃下,是夏黄泉始料未及的。
    话说半个月前,休整了几日,整装待发,直取昆西城。只要秦坤没来,那些防守之人都是她的下酒菜。
    然而,她错了。还没到昆西城,就遇见了辛忱。
    “辛公子,你怎么在……”
    不待夏黄泉说完,辛忱已然开口,往日的淡漠有了几分波动,“我今天打你们,如果气不过,就回去打你们的穹护法泄恨。”
    撂下这句,招式就到。辛忱并不是空手,也没有拿剑,很随意地用内力震断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拿在手中。一根树枝硬是被他耍出了横扫三军地气势。
    一挥,倒下一大片。再一挥,另一大片人不能幸免。夏黄泉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接住了树枝的第三招。
    树枝两端,一人拿一头,对峙。
    “只因伤了姜禾,你就要如此?”夏黄泉心想,辛忱不讲理就算了,几时学会护短了?
    “穹碧落去逍遥门再伤姜禾,当我是死的吗?”
    “这,你找到穹碧落,打回来即可,反正她不是你的对手。”
    “我不找她,我找你。”
    夏黄泉几乎是立刻就懂了辛忱的意思,这是懒得或者不屑教训穹碧落,而来找她麻烦,让她回去找穹碧落麻烦。
    这,也够无赖的。
    昆西城,自上次受伤后,索西征一行人除了疗伤,其余时间都在日以继夜地防护,练功。城墙上,感受着一天赛过一天的骄阳,钟情忧心忡中,“再不下雨,旱灾越发严重,巫越教恐怕会提前大规模抢财掠地。”
    “昆仑派南边的一些地方,也开始出现旱灾。”索西征语气沉重。
    “说实话,无垢山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
    老天不赏脸,前面的路真的很难走,钟情叹息一声,“索少侠,你说这跟年城冰封有关系吗?姜禾出生前,年城可是接连下了三个月的雨。”
    “钟姑娘是怀疑,姜禾能呼风唤雨?”
    “我倒希望她能呼风唤雨,这样江湖可能还会维持平静。”
    说到这,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如此孩童般的话语,还能配合默契,倒是难得。
    “索少侠,不必见外,直接叫我钟情吧。”
    “如此,钟情叫我西征就好。”
    话语投机,闲谈甚换的两人,忽然望向远处,巫越教。二人正想有行动,秦悠走了上来,“大师兄,巫越教的人又来了?”
    “师妹,你怎么出来了,伤还没好,快回去。”
    秦悠站在墙头,望向远处,只见缓缓移动黑压压的人群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就有人飞出,一个个,犹如断线的黑色风筝,之后□□声响起。
    “师兄,我好多了。那边是有人阻挡了巫越教吗?”
    钟情答话,“是辛公子,我们去支援吧。”
    听见辛公子,秦悠眼睛一亮,“我也去。”
    “师妹,你留下来养伤。”索西征再次嘱咐秦悠养伤,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是强硬的。
    “大师兄,我是秦悠。”秦悠眼神坚定,喊出了这一个月来压在她心底的想法。以前,仗着这个身份她任性、骄傲,享受万千宠爱。现在,她看到这个身份的责任。
    止住步子,回头看向师妹,索西征感叹小师妹长大了,有些欣慰,又有些心酸。“好,我们一起去。”
    辛忱与夏黄泉旗鼓相当,打得难分难舍,好好的一根枝繁叶茂的树枝,如今变成了一根光棍。
    一根绿色木头,两人各持一端。
    辛忱一笑,左手忽然劈出一掌,木头应声而断,夏黄泉没料到辛忱会如此,一时不慎,木头那端的力道消失,她退了好远才止住脚步,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尴尬。
    索西征等人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辛忱此人,不可小觑,功力深厚,性情又不定,与他对上,容易吃亏。
    “辛公子,一同退敌如何?”
    “好啊,怎么痛怎么打,但是这群人的命要留着。”
    巫越教众人听见这话空前气愤,恨不得立刻将此人打趴在地,再狠狠碾几脚,敢如此羞辱他们,简直是找死。
    一刻钟后,他们知道是自己找死,一个个鼻青脸肿,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太凶残了,夏护法还是被辛公子拖着,别说救他们,就是指挥他们也不能。
    感觉自己从没这么可怜过,就像一只老鹰缠住了老母鸡,另一群小鹰捉弄一群小鸡。
    “记住这份疼,是穹碧落送你们的。”踉跄而逃时,耳边响起了辛公子的话,巫越教众人,哪敢忘记。
    “辛公子,谢谢你出手。姜禾,伤势怎么样了?”一切尘埃落定,秦悠走到辛忱面前,道谢、询问两不误。
    提到姜禾,辛忱觉得意犹未尽,恨不得巫越教再来一群人供他出气。“她呀,躺床上养伤呢。”
    “可是很严重?”又来一个询问姜禾的。
    关心姜禾的人还挺多,秦悠就算了,还有索西征,辛忱哼出一句,“死不了。”之后又道,“昆西城的墙头给我留个位置。”
    第25章 025
    听闻辛忱要来昆西城,秦悠仿佛得了天大的好消息,“辛公子是要跟我们一起守城,抵抗巫越教?”
    这话虽不准确,但也差不多。辛忱懒得解释,闲着也是闲着,教训人这事要么别做,要做就做个尽兴。
    之后半个月,夏黄泉前后共带来五波人,都是被打得狗血淋头而归。第一次,她还觉得辛忱就是玩玩,接连第二次、第三次,她不得不承认,这次辛忱是真的生气了。
    巫越教内,这几天穹碧落感到众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尊敬还在,只是掺杂了别的东西,很多人的眼里偶尔还会泄露一丝埋怨,被问起,又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怂样。
    说话都吞吞吐吐,一群废物。
    “护法,关于一小只,属下只打探到它一直跟着姜禾,辛公子养过一个多月,喜欢吃莲心。”
    “嗯,此事你继续留意。辛公子在哪?”
    “我们在逍遥门伤姜禾的第二天,辛公子就离开了,去了……”穹二来不及说完,门哐当一声就被人从外面踢开。
    “穹碧落!”夏黄泉咬牙切齿,终于忍不住找上了门。
    穹碧落怒目而视,“你疯了。”
    “疯的人是你,竟然去逍遥门伤人,自己惹了祸,却让他人承担后果,你还真是能耐。”说完,也不管对方懂不懂,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
    夏黄泉哪会理她,没工夫跟她解释,打了好几场,手下的兄弟受伤无数,还等着她安抚呢。
    “护法,是辛公子。”穹二在一旁,颤颤巍巍说出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穹碧落像吞食了一只苍蝇,满脸不可置信,“辛公子在昆西城,打伤巫越教众人,就是为了给姜禾报仇?”
    “是,辛公子还放了话,说巫越教众人挨打,完全是拜你所赐。”
    “吩咐下去,随我去昆西城。”呵,辛忱,既然你不愿意直接来教训我,不惜拐着弯来让我难堪,那我偏要去你面前晃悠。
    城墙上,除了手持□□威严站立的护城人,还突兀地搭建了一个临时凉棚,四根大柱子支撑着,上面铺面了枝繁叶茂地枝桠,棚里摆放了一张竹制的贵妃椅。辛忱半靠着,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辛公子,你可真会享受。姐,我也想要一个……”钟怀远蹦到辛忱面前,满脸艳羡,心里正感叹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脑袋就被敲了一记。
    转头见是钟情,也不敢反驳,只是叫了声 “姐”,语调拉长,装委屈,撒娇。
    钟情大方道,“你什么时候有辛公子这样厉害,我主动给你搭一个。”
    钟怀摇了摇头,自己那点可怜的天赋就算了吧,顶多跟着姐后面做一个不拖后腿的弟弟,哪里还能霸气地镇守一方。
    索西征巡视完一圈,也走了过来,“半个多月内,打退了巫越教的五次进攻,少说也得几百人卧病在床了吧,不知道下次还敢不敢来。”
    五次了么,真快。辛忱觉得还是不够,但上次夏黄泉离去时已经是在爆发边缘。想到此,他站起,伸了个拦腰,“我去城里转转,你们守着。”
    “辛公子,我给你引路吧,昆西城我很熟的。”秦悠主动提议。
    “我也去。”这段日子一天到晚守城练功,这会听闻辛忱要去城里转转,钟怀远的心思早就飞远了,何况还有小师妹引路作陪。
    辛忱一本正经地问道,“有人引路就不会迷路?”
    秦悠赶紧点头,信誓旦旦,“是的。”
    “你担心迷路吗?”辛忱这话却是问钟怀远的。
    “担心啊,”钟怀远转头看向秦悠,笑眯眯道,“有劳小师妹给我们引路了。”
    秦悠真想抽钟怀远一鞭子,但大家都在又不能做的太过分,只得应了下来。正要往前走,却听见辛忱慢悠悠地说道:“那好,你们俩一道,我不担心迷路的,先走一步。”
    索西征与钟情相视而笑,对于秦悠与钟怀远的心思了然于胸。半个多月的相处,辛忱倒是真如江湖传闻一边,行为怪异,不近人情。
    穹碧落带着人匆匆而来时,本以为会遇见辛忱,结果却扑了个空,只是索西征与钟情带着众人出来应战。她又不是夏黄泉,对上这二人,有点力不从心,坚持了一会,又带着人又匆匆离去。
    “钟情,你说辛公子是不是知道这次来的会是穹碧落?”
    钟情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
    辛忱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漫无目的。远处传来的“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叫卖声,让他停了脚步,自己跟姜禾第一次见面就在包子铺。望了望天色,也不知道姜禾恢复得如何了?
    “吱吱。”宽大的袖子里,有声音发出。
    辛忱从袖子中捞出一小只,放在了手心,点了点它的头,“你这小家伙,鼻子倒是灵。”
    离开逍遥门的时,姜禾把一小只交给了他,还嘱咐他要好生伺候着。这不,城墙上的凉棚里,莲心糕就没有断过。江湖上,估计又得传出辛公子爱吃莲心糕的消息了。
    陆晓生到底想从一小只身上得到什么呢?这位同门的事,他本是不感兴趣的,可是牵涉到一小只,他就得管一管,毕竟这小东西他还养过好长一段时间。
    “吱。”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