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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活着的义父,与冰封的一样吓人,这是她以前没有体会到的。
    见姜禾久久不说话,情绪还有些低落,辛忱翻身坐了起来,隔着被子把姜禾圈住,“把我丢出去后,你遇到了什么?”
    姜禾反问,“你是不是早就见过他了?”当时他就问自己如果姜迟还活着,你会怎么办,只是那时自己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需点破,辛忱已经知道在说谁,“送沈夫人的时候发现的,我们之前都见过,他就是那个扔石子的黑衣人。”
    “无论义父做了什么,我还是得感谢他,最初救了我,之后又救了你。”尤其是救了你。
    “姜禾,他是不是说了什么,或者让你做什么?”
    “没有。他出现,不过是为了刺激我,让我早日练成卷云袖。”事后静下心来想想,的确如此。
    最初暴露身份,让她清醒过来。之后坦诚抛弃,不过是为让她历经起起落落,越过第七层的槛。好在,自己做到了。
    “刺激你,他可真敢!”对于走火入魔的人用这招,他是一点都不心疼姜禾啊。
    看着面带怒气的人,姜禾揉了揉辛忱的脸,转了话题,“破晓前后,送你一份礼物。”
    辛忱很是上道,拉了眼前姑娘的手,“礼物,是要补偿我一个成亲礼?”
    谈及婚嫁,姜禾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凑近了眼前人,装作一副特别关心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嗯,没发烧就好,破晓时分带你去淋流星雪。”
    流星雪,那是什么?只见过流星的自己,是不是有些孤陋寡闻?不知不问也不恼,跟着他的姑娘走就好,辛忱再次扯了扯被子,语气难得染了几分强势,“一人一半,赶紧睡。”
    第73章 吻
    “公子, 姜迟在北地的消息放出后,很多江湖人都往北去了。只是沈年, 搜索到昆西城附近, 不见踪迹。”客栈里, 陆衡向陆晓生说着最新得来的消息。
    “北地越热闹越好,姜禾怎么样了?”
    “反反复复, 有时清醒,有时疯癫。辛忱在北地建了座小木屋,基本形影不离, 底下的人不敢靠得太近。”
    “无妨, 等这些人头送过去, 姜禾想清醒都难。”陆晓生揉了揉眼睛,中了一线天,越杀人越没救,他倒要看看,师兄选定的这个人,到底有何本事逃过这一劫。
    “沈年那边?”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二十多年, 江湖少有她的踪迹。”
    陆晓生唰地一下打开折扇, 盯着白色地扇面看了看,“昆西城, 再往前一点,是三派范围的交界处,倒是个不错的藏身点, 就在交界处查。”
    “公子英明。”陆衡正要退下,忽然又想起一事,“公子,昆仑派那边传来消息,索西征与钟情想见你一面。”
    自从北地回来,公子一直住在四方客栈的后院里,只是他人不知晓罢了。四方客栈其实是公子名下的产业。就是那说书人,多数也是安排好的。
    “见一见,也无妨。”江山代有才人出,好事。想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离不开这些年轻人的推波助澜。
    破晓时分,天色像被稀释过的水墨画,由浓转淡,将亮未亮。
    辛忱靠坐在门槛上,静静看着眼前的姑娘,一盏茶过去,还是站在雪地里,毫无动静。流星雪,该不会是让他看一场雪吧,想到这里,辛忱极力憋着笑。
    站在雪地里不动的姑娘,忽然身形一个晃动,来到了他面前,扯着他的手臂一把拉起。“这儿不成,我们快走。”
    辛忱也不问去哪,就跟着她走。倒是姜禾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哪知道今天这儿不下雪。”
    “所以,这是要抹黑去爬山?”
    “是啊,我们得快点,赶在天亮以前到达山顶。”
    辛忱笑了起来,山顶要是也没下雪,似乎也会很有趣。见辛忱脸上捉狭的笑,姜禾哪会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心底重重一哼,就算山顶没下雪我也有办法!
    山顶不负所望,没有飘雪。
    姜禾气呼呼地把辛忱推到一个视线不错的位置,“你就站在这,别动。”
    “你能花心思带我来爬山,就是良辰美景。”
    见辛忱脸上带着笑,话语里倒还有几分真诚。姜禾心想,这应该是真的,不是故意说来安慰自己的。
    可自己能让良辰美景更美一点,“你别动,也不许说话。”
    叮嘱好辛忱,姜禾转身走到了十步开外。四周望了望,一览无余,就是没有飘雪。她说带辛忱来淋流星雪,自己心底是没有把握的,只是觉得可以,想跟他一起体验,于是就来了。
    此刻山间不下雪是真的。
    但,山间欲雪,也是真的。
    姜禾凝神静气,直到血液里似乎都能听见雪花簌簌下落的声音,红袖翻飞,一记“风起云来”,风吹长发,山间欲雪的愿望似乎达到顶峰,犹如屋檐凝聚的小水珠,慢慢积攒汇聚,一阵风过,水珠不堪重负,滴落而下。
    辛忱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心想自己看中的姑娘,不得了啊。
    雪落而下,我心欣喜。这样的结果很奇怪,是以前不会有的。但辛忱明白,结果里藏着的是一个姑娘,一个他在意的姑娘特意为自己引来的一场雪。
    此刻的姜禾可没那么多心思,引来了雪,并不能让她欣喜。这顶多算是自己合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接下来的才是她想给辛忱的礼物。
    山顶四周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姜禾使出“翻云覆雨”后,闻风而动,像极了闻弦知雅意的友人,膨胀绵软的身形化做长短不一的细条,一根根划过天际,落在地上,犹如流星。
    化雪为雨形,风吹斜落,天空似乎被流星般的雪照亮,只在空隙处还透着黑。
    姜禾这才笑了起来,回头看辛忱,心道:卷云袖我练到第八层了,第一次使用,不为对敌,不为保命,只是为了你。
    辛忱看着眼前的场景,愣愣地站在原地,最初的时候,心仿佛被雪花扫过,有些痒。忽然间,雪变成了细刃,直刺心口最深处。
    他觉得以后漫长的岁月,自己都要栽在这片雪里了。辛忱往前走,眼神坚定,一步一步,犹如走近自己的宿命。
    等终于抱住了眼前的姑娘,才认真道,“我喜欢这份礼物。”下一刻却是话锋一转,“可这怎么给我一种烽火戏诸侯的感觉。”
    姜禾抬起头,看向辛忱,“那么美人,你怎么不笑?”
    大手按压姜禾的小脑袋,示意她低头,等姜禾的耳朵附在自己的心口,“你仔细听,它在笑。”
    姜禾听了一会,大笑出声,“它明明在乱跳。”
    还不是你闹的,被当场戳破心事的辛忱忽然有些别扭,只见他不自然地咳了咳,“这卷云袖真是厉害。”
    “那是,今天这招是第八层的翻云覆雨,第一次使用,就为了美人你。”看出对方的不自在,姜禾得意洋洋,未了不忘加一句为了美人。
    辛忱想,自己怎么能比姑娘还面薄呢?
    但,还是先这样吧。
    “卷云袖第九层,加上惊雷刀,就可以斩断接天链,姜禾,真的只是如此吗?”自从姜迟、沈年出现,辛忱隐隐有些不安。尤其姜迟的那句:姜禾受伤,在所难免。
    姜禾惊叹辛忱的敏锐,嘴里却笑嘻嘻地,“我会死。”不等辛忱反应,又道:“美人要不要殉情?”
    见她如此,辛忱提起的心又落了下来,笑着道:“不要。”都好好活着,一起看雪,烤肉,多好。
    “辛忱。”
    “嗯。”
    “辛忱。”
    “怎么了?”
    “我就是,忽然有些不想死。”这种不想死的感觉,来得如此突然而强烈。
    辛忱笑了起来,虽然人都是要死的,但是,“傻姑娘,你才二十一岁,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姜禾悠悠一叹,嘴角扬起,“是啊,你都三百二十六了。”
    天色渐渐亮起,提起年龄,又有些别扭的某人再一次转移话题,“我们一起去看一小只,如果你表现好,再去挖惊雷刀。”
    身前的人,背后的刀,袖里一的小只,姜禾想那是几个月前南下的自己。而如今,自己是把一小只彻底留在北地了。
    “你怎么找到北地雪莲的?”一小只葬在雪莲旁边,是个不错的选址。
    辛忱反问,“我走过那么多地方,还遇不上一株雪莲?”三百多年的岁月,东西南北,他真的是走遍了,遇见你可比找一株雪莲难,好在总算遇见了。
    “一小只,我答应过你,让辛忱给你种一池莲,绝不食言。”
    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姑娘,辛忱愕然,就没见过这样的誓言,关键是自己内心似乎也是接受的,欢喜的。“我可不会做莲心无边。”
    “只要你愿意学,我乐意教。”
    辛忱想象了一番,自己种莲采莲剥莲,然后缩在某个厨房里,生火开锅煮莲的场景,顿时就一个哆嗦。
    可若是旁边站在姜禾,指点着“火大了”“你怎么这么笨”“味道不对”之类的,一切又有趣起来,说不定自己还能把她气得双手叉腰,火冒三丈。
    姜禾凑近辛忱,疑惑道,“不出声,却笑得这么阴险,想什么呢?”
    “想你教我做莲心无边。”心中所想下意识说出了口,说完辛忱有些傻眼。
    姜禾本以为辛忱不愿意,答案却出乎意料,且让她欣喜。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心里透亮而温暖,如雨后的青山,雪后的阳光。
    鬼使神差地,姜禾踮起脚尖,偏头,唇袭辛忱左脸,得手撤离,动作敏捷,像极了一个手起刀落,箭无虚发的杀手。
    只是刚撤离,袭击的对象却主动自我补刀。
    辛忱一手按住姜禾的头,稍微用力,要撤离的唇又贴上了脸颊。还垫着脚尖的姜禾重心不稳,人还没往前栽,腰间又多了一只大手,别别扭扭地好歹是站稳了。
    唇脸相贴,姜禾只感觉辛忱的脸白得有些烫,眼神一瞟,哦,他耳朵红了。伸手推了推眼前人,示意他放开。
    辛忱一本正经,“别动,让我再感受一下。”
    姜禾退开一些距离,“你耳朵都红了。”
    “那就等到它不红。”手上一个用力,推开的一些距离又没有了。姜禾亲上来的那一刻,他欣喜,又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身体比思维诚实,主动做出了反应,只想靠她更近。
    这会,反正她已经发现自己耳朵红了,索性就亲到它恢复原来的颜色。
    想得很好,却没能如愿。谁让姜禾的魔抓挠向了腰间,而辛忱就是怕痒啊。
    看着眼前笑弯了腰,逐渐蹲坐在地上的人,姜禾哼了一声,掩饰住内心的波动,没好气道,“背着刀,赶紧跟上来。”
    竟是不管地上的惊雷刀,转身就走。
    第74章 年城预言
    四方客栈的天字号包间, 几人围桌而坐,桌上鱼肉蔬菜, 瓜果点心一应俱全, 却无人动筷。这要是放在近一年不下雨的受灾区域, 早就被分食干净。
    同样是一张嘴皮子,有的人因食物剑拔弩张, 有的人因谈话就可以。
    钟怀远言语讥诮,“当日在北地,陆公子跑得可真快呀。”
    钟情道, “怀远, 陆公子消息灵通, 对危险的感知想必胜于常人,又何必多问呢?”
    陆晓生看着眼前四人,还真是搭配得当,进退有度。钟怀远的讥诮他根本没放在眼里。“料想四位,能分清要事与破事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