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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地煞浑不在意,“管他们呢,我们的目标是姜迟,人太多反而碍事。”
    韩老二脸上闪过一丝狐疑,琢磨道,“这么快就走,此地会不会有情况?”
    “要不,我们先出去打探姜迟的消息?”北煞心中有了思量,不管琼南五怪此刻决定是去是留,他跟地煞得离开这,这望天崖总感觉有点邪门。
    越老大点头赞同,“陷阱再好,兔子不来也白搭,我们撤。”
    几人走出没几步,地面的冰块突然像活了一般,化为利刃,扑面而来。同时一道声音响起,反复来自四面八方。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可不是往来客栈!”
    第99章 护法难当
    风雪迷眼, 冰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波连着一波, 冲向无端闯入的七人。
    走在最前面的越老大首当其冲, 下意识拔剑, 左右格挡,然而被他挥开的冰凌落地碎成几块后, 竟然原地反弹,再次袭来。
    越老大看着击打在胸膛的小冰块,吐出一口血, 有些愣神, 这这么可能!
    “大哥, 小心!”
    韩老二一直注意着周围动静,在冰剑迎面而来的时候,因越老大在身前,给了他反应的时间。
    这会见大哥受伤,而冰剑又来,他也不敢挥剑抵挡, 一个纵跃, 将韩老大拉开, 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其他三怪反应也极为迅速,挡在了越老大二人身前, “大哥,你没事吧?”
    饶是在北地纵横多年,双煞也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冰剑, 交换一个眼神,一个挡身前的冰剑,一个负责落地防弹的冰块,配合极为默契,没有受伤。
    七人很快聚到了一起,准备合力突围。
    地煞一刀碎掉一根冰剑,一直被逼得毫无空暇的他,终于喘了口气,大声喊道:“姜迟,有本事就滚出来,跟老子一较高下!”
    启动望天崖机关的姜迟并不理会,此刻的他,心沉入谷底,有些透不过气,当他翻墙而来,前一刻还冰封的城主府,后一刻瞬间解封,变得与其他地方无异时,心里咯噔一下,无咎死了。
    解封的时间又提前了,姜迟忍住想去望天阁的冲动,捡了近道直奔望天崖,这里不能有变。
    远远瞧见北地双煞、琼南五怪在此,想设埋伏等自己。观察了一会,不见沈年。那好,就让他们先尝尝埋伏的味道。
    “耍手段,放暗箭算什么英雄好汉,姜迟你就是个缩头乌龟。”又挡了一轮攻击,地煞渐渐力有不逮,口气愈发不善。
    “呸,他娘的,竟然掉进了姜迟的陷阱里。”越老大吐出一口老血,心想这次可亏大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不待战死,就得累死。”韩老二忧心忡忡,眼下合七人之力,勉强挡了冰剑,偶有不慎,受点小伤。可持续下去,就会要他们的命。
    狠狠砍断一根冰剑,北煞道,“城主府开始解封,此时外面肯定围了很多人,我们只要弄出足够大的声响,不怕他们不来!”
    越老大心中一喜,“你有什么好办法?”
    “冰天雪地,一声大喊,或能引起雪崩。”
    说出这话,北煞赧然,想他们凭着武功刀剑走天下,虽不是盖世英雄,但怎么也没料到,有一天为了保命,要如此毫无形象地大喊,一如那些没见过场面,受了惊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大喊的妇孺。
    听了这话,越老大有些犹豫,倒是一旁的楚小四,豁了出去,“大丈夫能屈能伸,怕什么,喊就喊。”
    “对,只要能反败为胜,抓住姜迟,别说喊一声,两声也可以。”地煞附议。
    越老大终于松了口,“那就如北煞所言。”
    地煞一锤定音,“好,这等事,谁也别落下,还需要齐心协力,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喊。”
    可他刚数完一,人群里发出了一声“啊!”
    原来是聚精会神,一边格挡冰剑,一边等着大喊的楚小四,先一步喊出了口。其他六人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他胸口没入了一块锋利的冰刃,血涓涓流着。
    越老大见兄弟惨死,怒目圆睁,眼眶发红,“还等什么?!”
    话落,其余六人,异口同声,用尽了力气,汇聚成一个如滚地雷般的“啊!”响彻云霄,似乎脚下的地面都晃了晃。
    城门口,见姜迟瞬间没了踪影,年年也往城主府而去,没走出多远,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了她,“年护法!”
    年年几乎是听声瞬间回头,心底涌起担忧,“公子,怎么到了此地?”
    铸剑这几天连夜赶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一见年年,开口就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姜禾呢,她在哪?”
    夏黄泉立在一旁,并不打扰,这一路,她已经见识过了少年的固执与倔强,当然还有毅力。很好,像极了她手下的先锋。
    年年摇头:“她不在年城,公子不该来。”
    “姜禾有危险,她不在年城,在哪?”听见姜禾不在年城,铸剑松了一口气,自己总算没来晚了,还可以阻止她。
    年年仔细看向铸剑,一时不确定铸剑到底知道了什么,当务之急,是把他骗走,有夏黄泉跟着,到哪都比待在年城强。
    “她如今在东远城。”年年思考之后,挑了一个听起来不那么假的说法。
    此时夏黄泉出声,“昨日收到消息,教主在东远城,难道是与姜禾一道?”当时她就如此猜测,只是铸剑坚持要先来年城。
    难道自己说中了?年年有些心喜,只得继续道,“他们是在一起,年城不适合休息,公子直接启程去东远城如何?”
    有了姜禾的消息,铸剑也不再纠缠,“好。”只见他抬头望了望年城,转身正要走,忽然又停了下来,“年护法,可有遇见我娘?”
    “夫人啊,几日前见过,得知姜禾不在年城,她也朝东远城去了。”年年面上平静,心里却分外焦急,就怕出个什么岔子,公子要留在年城。
    “那好,告辞。”
    看着铸剑与夏黄泉向城门走去,年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想着没能拦住老的,尚能骗走小的,她这个护法也还算凑合。然而不等她的这个自我肯定成型,下一刻铸剑又折返了回来。
    只见他仔细看着年年,对方神情平静,不正常,“我刚刚提到姜禾有危险,你竟然不问,也不担心。”
    “我……”
    不等年年说完,铸剑又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斩断接天链,她会有危险?”
    虚虚实实,才能骗人,年年老实道,“是。”
    “那么,娘也是知道的?”
    “夫人知道。”
    很好,大家都知道了,就瞒着他,要不是自己无意发现,她们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如实相告。铸剑哼了一声,道:“东远城有娘,那我就在年城等姜禾。”说着,人就往前走去。
    年年身手挡住,“公子,此时年城各路江湖人混杂,不安全。”见铸剑不为所动,继续道,“万一夫人在东远城与姜禾岔开了呢?”
    向前走的脚步一顿,是啊,也不知道姜禾现在练到哪里了,此刻就是她练功的紧要关头怎么办?不行。不能在这儿等,还是得要尽快找到她。
    铸剑有些气,“等我找到姜禾,再慢慢跟你们算账。”
    听见这话年年谢天谢地,终于说服他了。刚要出声提醒公子路上小心,忽然有两人骑马进城,速度极快,看模样像是来报信的。
    夏黄泉看了眼年年,“年城已经解封,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回应夏黄泉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啊!”
    年年看向声音源头,是望天崖!顿时心急如焚,“多谢黄泉,公子这一路,就拜托你照顾了,我先行一步。”
    此刻,在年城的人纷纷涌向城主府,那一声“啊”成功引来了所有人。
    望天崖上,冰剑停止了攻击。姜迟看到崖边出现几道裂痕,叹了一口气,真是天不助我!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虽没有引起雪崩,但地面有些地方裂开了,机关被破坏。
    姜迟不再犹豫,攻向受伤的七人。
    钟怀远三人刚要走到望天阁,听见喊声,下意识停了脚步。
    那一声,犹如夜深人静忽然发出的惨叫声,有些渗人,秦悠心里莫名有些发慌,只见她小声问道:“什么情况?”
    离得近听得更清,钟怀远道,“是几个人一起的喊声。”具体情况不明,若是只有他一人,肯定会过去一看究竟。但是身旁还有两人,他看向钟情。
    钟情压下心头一探究竟的想法,沉声道,“望天崖有古怪,先与西征会合。”
    深处地底的密室,很好地隔断了外面的声响,索西征并没有感受到不对,依然在查看四周的墙,空旷而简洁,唯有一面墙上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他正要身手去摸。
    坐在旁边一直呆愣的沈年忽然站了起来。
    很奇怪,望天崖的机关有异动!
    当年为了守护接天链,无咎在望天崖设置了机关,以防万一。无论是接天链,还是机关,都是以她的血作为引子,她自然感觉到了。
    只见她拍了拍脸,似乎要打醒自己。还有很多事情不清不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不能待在这,看了眼无咎,沈年快速朝外跑去。
    匆匆出了望天阁,转角处迎面撞上了钟情。
    沈年本想看清来人,一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没了声音,进入望天阁以前,城主府的冰封只是裂开了一条小道,不到半个时辰,如今已全部解封,除了人周身的冰块。
    这一切是跟无咎的死有关?还是受到了望天崖机关的影响?
    沈年再无心思理会撞着的人,直接往望天崖而去,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第100章 望天崖
    见沈年出现在望天阁, 钟情越发纳闷,“这, 什么情况?”
    “大师兄。”秦悠语气透着惊喜, 仿佛深夜路行遇见了前来迎接的家人, 几步跨了过去,“望天崖好像出事了。”
    “别怕, 我们跟过去看看。”看着师妹长大的索西征自然是知道她此刻内心是有些怕的。
    说罢,又看向另外二人,言简意赅, 说明了从望天阁知道的消息, “无咎死了。”顿了顿又道, “此外,斩断接天链姜禾会死。”
    顺着话头,秦悠脱口就问:“那姜禾会因为怕死就不去吗?”
    索西征莫名觉得心头有些凉,“不会。”
    钟怀远戏谑道,“西征,你好像比姜禾本人还要肯定。”
    怎么能不肯定呢, 他知道姜禾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从年城冰封那日他就知道了。然而这个问题多说无益, 印象一旦形成,不是几句话就能扭转的。
    这时候钟情说了句, “先前的小路直通望天崖,我们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北地双煞与琼南五怪,刚刚那里还发出了惨叫声。”
    索西征道, “我们赶紧过去。”
    “好。”没有关注哪里来的了解?西征对姜禾有些特别。钟情有些犹豫,终于还是说了,“我也相信,她不会。”
    索西征尚未来得及反应,钟怀远大声质问道:“姐,你怎么了又帮着姜禾说话?她可是我们的杀父仇人!”
    “怀远!”
    “姐姐是想说,真正的凶手是姜迟吗?”钟怀远哼笑一声,语气坚定,“我不管细节如何,爹的仇算在他们父女俩身上,如果姜禾因斩断接天链而死,算她的运气,不然我还是会杀了她。”
    这番话很好地拨动了秦悠心里的那根弦,“怀远,我也是这么想的。”爹的仇,她也会报,即使武功不如人,哪怕犹如飞蛾扑火,但公道自在人心,不能因为怕死就不敢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