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第一次诸神黄昏之后，宇宙分为了七个种族。不是只有它们，而是它们是最强大的七个种族。”
    刷……阿尔法虚空一抓，一张金色的纸张和一只羽毛笔出现，笔耕不辍地书写起来。
    徐阳逸没有介意，他忽然想到，现在是自己承受雅威的重压，如同一只小蚂蚁在搬动这个巨山。因为岁月之河掩盖的秘密，他受到了一位初代雅威的追杀。但是……如果更多的蚂蚁加入进来如何？
    真知者，真知殿堂，不知道它们在哪里，不知道有多大。不过相对雅威，仍然是蚂蚁，或许比他强壮一些，或许不如。但毫无疑问，当这些专研学术的疯子知道了某些消息，绝对会发狂地倾巢而出，为他分担了太多压力。
    尽管在地狱位面他得到了太多的好处，他也不想处于一位雅威不怀好意的目光下。
    他需要盟友，哪怕这个盟友距离他不知亿万光年。
    “虫族，人族，恶魔，天使，精灵，欲望行者，龙族。”他缓缓说道：“而鸿蒙契约之书上，第一页记录了所有参与修订这本书的雅威之真名。”
    噗嗤……阿尔法的笔尖戳破纸张，手激动地发抖，脸色都化为雪白，当听到鸿蒙契约之书这几个字的时候，徐阳逸感觉对方的灵气都开始疯狂紊乱。
    “抱歉……”他揉碎了这张纸，再从虚空中抓出一张，声音暗哑：“我失态了……您不理解，这是我的终生命题，任何真知者踏入学者范畴的时候，都会选择一个命题作为自己毕生钻研的对象，您无法想象我在追究几千年无果之后，看到黑暗中升起第一抹阳光的那种期待……”
    “你……就是我撕裂黑暗的太阳……”他深深舔了舔嘴唇：“放心，就算是为了保住您的知识，我都会竭尽全力为您效劳！”
    “十亿的离开费用，就是我的投名状。”他竖起指头：“三场，三场之后，我会让您看到效果！现在，还是继续吧。”
    徐阳逸心中一跳，点了点头：“记住你的话。”
    他继续说了下去：“而第一页上，恰好记录了这几位雅威的名字。”
    “其他的应该是组成这个大阵的符文，只有最后的雅威真名，可能才是打开它的关键。雅威和其他生物不同，它们对自己刻意留下的东西已经具有强烈的感应意识。而大多数方式，就是以呼唤真名打开。”
    阿尔法已经情不自禁地咬紧了笔杆，这一点他们也知道，但是……一位雅威的真名何其之长？甚至字面和读音完全不一样！现代和古代的发音也不尽相同，乃至天南地北。比如生命的芙蕾雅——精灵族记载最早的雅威，她的真名无人可知。
    现在……自己居然能听到……能听到六位雅威的真名……
    仅仅是这一点，他就恨不得亲吻徐阳逸的鞋子，以发泄自己心中欲爆的狂喜！
    徐阳逸顺着地上的古老文字一点点读了下去：“虫族……零之使徒，源生使徒艾克利斯·格力斯法萨·西斯东尼，‘源生者’‘虫群王后。’”
    阿尔法嗓子里发出一声如同被强奸的呻吟，手抖得不成样子，飞快写了下去。
    他的手往常是平稳的，现在却写错了好几个字，银色的墨水都滴了下来，他立刻用自己名贵的白袍擦去，根本不在意。
    “龙族，‘七色巨龙’‘星辰毁灭者’永生的αλφαβηtoν.σ?Σ……别问我，我只知道这么读。”
    “恶魔……‘堕天使’路西法·塞缪尔·彼得·adversary。”“精灵族，永生的芙蕾雅·新月与翠绿之森·撒恩。”“天使族，七十二翼炽天使，似神者，大天使长????????micha'el。这个我可以告诉你，这是米迦勒，当然，这是大多数生物对它的称呼。”
    “最后……”他目光复杂地看向人族的文字：“人族……”
    “‘北辰’，太上开天执符御历高天上圣大慈玉皇大天尊玄穹至高上帝含真体道昊天……”
    阿尔法笔停了，看着徐阳逸的目光明显是：你特么逗我？
    徐阳逸很诚恳地看着对方，眼光中的意思是：我真没逗你……
    光以名字的长度，昊天居然比六大雅威加起来还长……
    然而根本没有给他们回应的时间，就在六个名字念完的瞬间，这个洞穴中骤然闪起一片金光。将一切都吞没于光的海潮。
    阿尔法、愣了愣，随后兴奋地声音都破音了：“开启了……真的开启了！我的天……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踏入雅威的神藏！”
    刷！光华顷刻间吞没两人。再次睁眼之时，两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四面八方是无尽虚空，然而在星空之中，他们脚下，有一条长长的道路。
    完全由石头构成，普通的条石，每一块都有数米大小，整个石阶大约五十米宽。对直向上，蜿蜒无尽，而就在道路的尽头，有一个赤红色太阳一样巨大的东西，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周围万里被染做一片血红，而更远的地方，滚滚魔气化为触手一样的恢弘漩涡，正隆隆朝着这里旋转。
    整个虚空，只有这一颗星辰。而这一颗星辰，也足以照耀万古长夜。
    这里如同被宇宙遗弃的坟墓。寂静无声。
    “这是……”看到它的一瞬间，阿尔法深吸了一口气，愕然道：“恶魔烘炉！？”
    “但是……它的威压呢？这里距离烘炉最多千万米！如果是真的宇宙神器，我们恐怕早就化为齑粉。”
    徐阳逸抬头仰望四周：“或许……不是没有威压。”
    就在他们外面，一片绿色光幕笼罩他们，大约一米方圆。闪耀着无数看不懂的符文。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光幕，光幕泛起片片涟漪，沉吟数秒，他忽然屈指一弹，一道灵力汇聚成白光嗖的一声突破光幕飞出。
    然而，就在流光刚刚离开光幕的同时，两人瞳孔骤然一缩，心脏都几乎停滞，双腿竟然猛地下陷，直接插入地面数十公分！
    咚咚咚！心脏零点几秒内急速狂跳，骨骼都在咔咔作响，与此同时，流光骤然消散！仿佛被黑夜中看不见的巨口吞噬！
    一丝……
    就刚才波动的一瞬间，传入了一丝威压，就是这一丝，他们根本抵抗不住！
    “快看！”阿尔法忽然大喝一声，徐阳逸艰难地抬起头，骨骼几乎要碎掉一般，这个简单的举动用尽全力，青筋都跳了出来。
    “呵……”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浑身冰凉。深邃的黑夜中，一个巨大的影子，根本不知道有多大，也说不清是什么，或许是龙，或许是人，蔚蓝夹杂着苍白，如同这里的维护者，瞬间出现，瞬间消失。
    黑夜独行，鬼影相随。
    紧接着，一股堪称磅礴的神识扫荡所有，他们根本不敢呼吸，神识扫过，身上无端蔓延出一片鸡皮。
    那是绝大恐怖之下生物的自然反应——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秒钟。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秒之内，如同错觉的虚影悄然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心脏还狂跳耳边，数分钟后，才小心翼翼地提起双腿。无人建议，两人后背相抵，凝重无比地环顾虚空。
    这里……还有别的生物。
    第1278章 异面空间（二）
    “那……到底是什么？”阿尔法压低了声音，脸色因为过度兴奋红得不正常：“那股神识……比太虚更加强大！这里的守护者？雅威们到底封印了什么？这……真的是恶魔烘炉？”
    “有可能。”徐阳逸的声音也非常低沉：“但我注意到，刚才那个怪物应该是触发性的，只要不离开这层光罩，它就不会出现。”
    修行到他们这一步，如果有如此恐怖的生物专注他们，他们一定能感觉到，但除了刚才光罩出现些微裂痕之外，他们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足足半个小时，鬼影都没有再度出现。两人的心终于放下，一片沉默中，徐阳逸背靠阿尔法轻声开口：“我想上去。”
    “上去找死？”阿尔法挑眉道。
    徐阳逸摇了摇头：“要它真的是恶魔烘炉，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它从来都在爆发，不过以前的爆发力量根本无法达到提拉冈底斯。”
    “如果有一条道路直接到达恶魔烘炉面前，我最近距离接触烘炉，哪怕最小的爆发都足以化为滔天巨浪，洗去我的玛门印记。而且……”他舔了舔嘴唇：“我在这个该死的地方真的呆够了。”
    “彼此。”阿尔法耸了耸肩，两人不约而同地收起架势，对视了一眼，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
    刷……就在这一步落下的瞬间，一圈淡金色波纹从他们脚下荡漾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刷过整片黑夜。
    就在这一刹那，徐阳逸眼前陡然一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了一片巨大的建筑，他们所站的地方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可惜，太快了，就连过目不忘都记不清楚。
    不只是他，阿尔法也愣了愣，两人对视了一眼，徐阳逸沉声道：“你看见了吗？”
    “不是错觉……”阿尔法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因为心情激荡而干燥的嘴唇：“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是一个无限禁制组成的空间。它们相互交错，掩盖了这里的真容。而且……如此多复杂的禁制居然达成了一个规则……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深深凝视四周：“那就是不得以任何形态离开这片光幕。”
    徐阳逸微微颔首，正要往前走，却发现再也走不动了。
    前方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死死拦住了他们。
    阿尔法缓缓摸了上去，一道道金色符箓随着他的指间涌入面前虚空凝实，一点点勾勒，数秒后，面前竟然出现了一扇金线构成的数米高大门。
    “奇怪。”他缩回手，沉吟道：“这扇阻挡我们的大门……不强。”
    “打开它。”徐阳逸言简意赅。
    阿尔法点了点头，拿出一个金色的盒子，大约只有一寸大小，轻轻一捏，盒子带着万道金光四散打开，其中一颗青翠欲滴的种子，正散发着一股强大的灵力在两指间旋转不已。
    “芙蕾雅的种子，亲自被芙蕾雅祝福过的一千枚种子之一。它会像生长的树苗一样破坏所有禁制，希望能对这里有效。这是我最后的手段。”他脸上划过一抹极其肉疼的神色，手轻轻一松，那枚种子如同陨石落地，轰然刺入地面。
    从它落地的地方开始，一道道微不可察的蛛网纹蔓延，里面透出莹莹绿光。
    阿尔法沉声道：“距离它发挥效果还要半个月以上。我们先离开这里，把你的事情处理完。我也要准备一点东西，随后……我准备长时间留在这里。”
    徐阳逸颔首，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做，他等着听结果就好。
    意外的是，随着两人脑海中萌生离开的念头，眼前微微一花，他们已经回到了洞穴之中。
    “一切都是因果……”阿尔法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的雅威神禁，许久后才复杂地说道：“尊圣能接触到雅威，已经是亿不存一。如果不是今天的一切，恐怕我一辈子都看不到这一幕。今天果然是我的幸运日……”
    刚才发生的一切风云突变，谁都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徐阳逸不无感慨地点了点头。对方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首先，玛门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晨星魔龙，所以他不知道。这是前提。”
    他竖起第二根指头：“诱因：你不知道知道了什么，被玛门种下魔神印记。所以你参加了深渊角斗场，也所以晨星魔龙追了过来。”
    “最后是爆发：晨星魔龙虽然被永生之城一些规则豁免，却不得不遵守最大的规则，也就是不能对选手动手——起码是明目张胆地动手，所以它选择了这里。然而……”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它可以破坏圣城，这是被法则豁免的一部分。它也没想到，圣城之下还藏着某些玛门都不愿提起的东西！最后……它的爆发无意中打开了这条通道……这应该是玛门本尊都始料未及的。”
    徐阳逸想起了入口数米大的洞穴，沉声道：“是晨星魔龙？”
    明明应该是非常震撼的消息，现在却一点都不惊讶。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阿尔法点了点头，神色非常凝重：“小心……它是个怪物，实力恐怕还在神孽之上。毕竟按照传说，它万年之前就踏足了魔王巅峰。”
    “压制境界亲身进入这里，你和他之间，只有一方可以活下去。”
    徐阳逸平静地点了点头，帐多不愁，虱多不痒，沉吟了数秒，才缓缓道：“那么……你为什么带我来外面的废料场？”
    “你不该怀疑我。”两人徐徐向前方走去，阿尔法淡淡道：“因为唯一的永恒精金粉末，就是在这里发现的。现在看来，很可能并非偶然。”
    他声音激动了起来：“这里面恐怕藏着天大的秘密……和恶魔烘炉有关的秘密，如果猜测更多，深渊角斗场为什么举行？谁下令的？其实翻遍恶魔史书都没有！仿佛它一开始就存在，和恶魔历史共生！它是如此的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无人去怀疑……”
    “但现在，我怀疑了。深渊角斗场……万年一度的深渊之战，真的是自发的吗？”
    “和这里真的没有关系？”
    徐阳逸没有接话，如果按照轻重缓急来分，这里的秘密还不够重要。起码不至于让他放弃深渊角斗场全力投入这里。
    第一，上面的太阳到底是不是恶魔烘炉。第二，如果是，他们真的能走到那里？
    深渊角斗场是确定可以消除魔神印记的，这里只是可能，是一条后路。当务之急，是拿回红线，因为下一场战斗已经迫在眉睫。一旦在和神孽对决之前无法达到自己的巅峰状态，后果将不堪设想。
    永生永世，他都会活在提心吊胆的恐怖阴影之中。
    压下心中的好奇，两人已经走到了禁制之前，外面正是被晨星魔龙毁坏的面目全非的大地。正要走出去，他忽然问道：“这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