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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她没法不胡思乱想。
    夜间再怎么昏睡,偶尔依旧会有梦魇,她梦见自己从高处坠落,疾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会掉入怎样的深渊,又是否会粉身碎骨。
    赵宁不晓得怎么回事,她突然不想回避了,“四哥,我还想去看看热闹,我与你一道过去吧。”
    赵慎捏着她的手,掌心滚烫,反复的看了她几眼,最后像是释然一笑,“也好。”
    【小剧场】
    赵翼:作者啊,还是那句话,洞房会顺利吧?会么?会的吧?
    公孙月:以我的观测,估计有人要搞事了,无心洞房!坐等!
    王氏:脸都没地方放了!向导演申请把侯爷调走,真的不能再生了!
    赵凌:咳咳,生孩子是人生大事,为了赵家的昌盛,夫人委屈了。
    八王爷:不怕皇帝一样的对手,就怕哈士奇一样的崽子!
    第114章 红烛之乱
    赵宁与赵慎一道去了宴席处。
    赵宁并没有去女席那边,她倒要看看太子究竟要干什么。
    只见, 朱明安身着宝蓝底玄色步步高升团花的茧绸直裰, 外面披着银狐皮的鹤氅,气度高贵, 面容俊逸,神色傲慢。隔着几丈之远,他看着眼前的金童玉女一般的两人, 眸色悠然一冷。
    如今, 他似乎就连半分佯装出来的和善都吝啬拿出来了。
    赵夔与萧氏也过来了,赵夔与赵慎对视了一眼,便上前几步,笑道:“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有失远迎啊。”
    赵夔一贯都是这样的做派, 他其实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与他走近的人才知他此人整日都表现的大智若愚。
    太子笑了笑, 之后又看向了赵慎。
    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具有清冷矜贵的气度,融入在骨子里的尊贵血统终有一日无法掩藏。
    太子已经八成可以笃定了赵慎究竟是什么人了。他现在要做的是证实赵慎的身份, 再以“王家余孽”的罪名将他彻底毁掉!
    最起码皇上没有要为王家昭雪的意思不是么?
    一代帝王如论如何都不可能承认自己放下的弥天大错!
    其实, 太子大可以将赵慎杀了, 以绝后患。
    但这小半年来, 太子派出去的人几乎没有一个生还的!那些可都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顶级杀手!可想而知对方有多么可怕。
    他现在终于理清了某些事, 或许上辈子将他置于死地之人......就是赵慎!
    太子眸中蕴含怒火,而赵慎的神色从头到尾都是冰寒刺骨, 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织,就连旁边的人也感觉到了异样。
    赵夔晓得赵慎的身份了,赵慎眼下就是他的眼珠子,只要能将赵慎最终推到那个位置上,赵家才能得以百年安稳。
    于是,赵夔站在了太子与赵慎之间,挡住了太子的视线,他笑脸迎人,“殿下请吧,我立即命人去重新温酒。”
    太子身后带了数十人,这阵势不太像是来喝喜酒的。
    赵翼也走了过来,还未走近就被赵慎一手挡住了他的胸膛,“时辰不早了,二哥早些去洞房吧。”
    赵翼身子微僵,“.......”府上来了劲敌,要他如何安心去洞房?虽说他的确快等不及了。
    太子又往前迈了几步,如此一来,从他的角度,即可清楚的看见赵宁,她站在赵慎身侧,妍丽的容貌像笼上了一层不甚清晰的薄雾,让人无法更进一步的看穿了她,披风下面的柔绢曳地长裙遮住了她脚下的绣花鞋,可能感觉到自己在看着她,她又仰面看向了赵慎,眸中都是仰慕与依赖。
    太子拳头一紧,突然勾唇,道:“赵五姑娘,多日不见,听闻你去了碧泉寺?”
    赵宁不晓得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她去碧泉寺吃斋的事,任谁都知道。
    太子既然开口了,赵宁只好看着他答了一句,“确实是。”
    这时,一小团子穿过人群,乐呵呵的遍地乱跑,他身后跟着两个婆子,正焦急的唤着,“九少爷,您慢些!”
    小九来了,他穿着宝蓝色素面湖杭小夹袍,圆滚滚的,实在是调皮,前几日与小七打起来了,小七力气大,他被揍得嗷嗷大叫,倒也不肯哭,若非下人及时制止,小东西估计会与他七姐姐一决高下不可。
    今日家中办喜事,小九更是欢快的不得了,现在母亲不怎么的见他了,他倒也习惯了。
    小九在撞上太子之前,被赵夔一把捞了起来,单臂将他夹在怀里,斥责道:“小九,你又捣乱,小心大哥将你送军营去!”
    小九不喜欢说话,但脾气却甚是骇人。
    赵夔正要将小九交给婆子,太子的手伸了过来,他双手去抱小九。
    赵夔一开始自然不愿意给,但太子坚持,现下府上宾客众多,赵夔只好将小九给了太子。
    太子抱着小九,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我是谁?”
    小九自然不认得太子,两条灵活的小腿抬起就往前踢了一脚。
    赵宁看得真切,太子虽然躲闪极快,但依旧被踢到了下巴,她心神一紧,开始后怕了起来。
    太子面色微沉,在众人都屏吸时,他却突然笑了,双臂用力,将小九抛到上空。他用力很大,小九离着青砖地面足有两三丈之高,若是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赵宁刚要喊出声,赵慎身子一跃,在太子出手之前,他接住了小九。
    赵夔与赵翼已经快隐忍不住了,好在赵慎接住了小九,他二人便勉强沉住了气。
    小九明显被吓着了,但又见被四哥抱着,他缓和了一下,又没心没肺的“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似乎还想再来一次。
    赵慎这时几乎带着愠怒冷喝了一声,“还不将九少爷带走,九少爷若有个半分闪失,唯你们是问!”
    婆子吓得不敢抬头,忙将小九抱着,匆匆离开了宴席处。
    此时,太子的脸色也不甚好看。
    赵慎这话明明是对他所言。怎么?即便他摔了一个赵家的孩子,他赵慎难不成还能以牙还牙?
    太子并没有留下吃酒,他命人将贺礼放下,笑意不明,道:“近日京城流传巫蛊一事,皇上久病不愈,估计是有人蓄意谋害,本宫还要忙于要事,便不久留了!”
    太子的视线从赵慎脸上离开后,最终落在了赵宁身上,直至他转身离开,才没有继续看着她。
    太子步子很猛,以至于身上的大氅带过时,留下一阵带着龙涎香的冷风。
    片刻,小厮过来通报,“三位公子,太子殿下已经带人离开了府门。”
    赵夔依旧有些心有余悸,“方才太子是在向我赵家示威!今日是老二大喜的日子,他这次太过分了!”
    赵宁小脸煞白,她有点后怕了,与此同时还有一丝愤怒,奈何她只是个弱质女流,没有那个抵抗权势的本事。
    赵慎道:“大哥,二哥,这里就交给你们二位了,我先送小五回去。”
    赵宁乖巧的跟在赵慎身侧,赵夔以往没觉着他二人之间有什么,但眼下赵宁马上就十五了,赵慎又是那个身份,他压根不是赵家的子嗣,赵夔看向了赵翼,想用眼神传达自己的疑惑。
    但赵翼可能心不在焉,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时辰不早了,大哥,我......”
    赵夔作为过来人,当然是明白他的心情,他遂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家中一切有我。”
    赵翼并没有直接去洞房,他有很多话要对公孙月说,比方说刚才的一幕,他便很想与公孙月商榷几番。但宴席处还需要他继续应酬片刻。
    萧氏靠近了几步,她是个正儿八经的妇道人家,但也瞧出了太子今日来意不善,“夫君,那些贺礼当作何处置?”
    赵夔看了一眼堆成小山的木箱,他突然皱眉,一手揽过萧氏的肩头,“夫人,你先回去,记住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出院子。”
    赵夔一直都不太正经,萧氏感觉到了他的严肃,她想了想腹中的孩子,便点头应下,但很快又道:“那,月儿那头要不要知会一声?”
    赵夔起先根本就没有听懂,顿了一顿方道:“我的好夫人,老二和二弟妹今日大好的日子,你去通知她作何?”
    好像也是......
    萧氏这便领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离开了宴席处。
    这时,赵夔命人将太子抬过来的木箱转移到了后院,之后又挥退了下人,只留下了两个心腹,隐约之中,他深感不妙。
    赵慎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打开看看吧。”
    赵夔被他吓了一跳,侧头看着他,“老四,你走路都不带声的?”
    赵慎将赵宁送回了梅园,当即就来了后院,赵夔察觉到的事,他也大约知晓了。
    第一只木箱被打开时,心腹明显身子一僵。但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之人,很快就调整好。
    随着木箱一应打开,那两名心腹连连后退了几步,皆面露惊色,其中一人抱拳道:“世子爷,四公子,这四只木箱中.....装的是咱们府上派出去的探子,都已断气了!一剑封喉,下手狠辣”
    赵夔腮帮子动了一动,与赵慎对视一眼后,吩咐了一句,“厚葬了吧,此事不要惊动府上人!”
    “是!世子爷!”男子应下。
    赵夔与赵翼并没有再次折返宴席处。
    赵夔气愤难耐,他手底下派出的探子还从未遭人所害过!
    “老四,看来太子是盯上赵家了!”赵夔道了一句。
    赵慎“嗯”了一声,转身走开,挺拔的脊背很快就消失在了灯火阑珊处。
    赵夔并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
    赵宁屋子里点了浓重的安神香。
    这香料名贵,故此没有什么明显的气味,赵宁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一上榻就睡着了。
    但她不久之后还真是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花香,眼前是一片昏黄的光线,仙鹤缠灵芝纹的烛台上,火焰忽然一晃,视野被渐渐放大。
    一脚踏木屐,身着束腰敞领袍子的妙龄女子缓缓靠近矮几,随着她盈盈跪坐了下来,案几另一侧的男人抬起头来。
    男人眸色深幽,剑眉斜飞入鬓,一个抬眸间,凛冽的神色倏然温和了下来。
    一入眼便是白皙精致的锁骨,再往下就是独属于女儿家的娇楚。
    她又穿成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现下民风开化,束腰敞领的衣袍在新田城风靡一时。妇人们就爱这副打扮,可衬得腰细腿长,还有上面傲人诱.惑的.丰.腴。
    年轻的晋侯放下手中竹笺,低斥了一句,“胆子愈发大了?不怕外面的剑客将你当细作给杀了?”
    这个时辰的晋国王宫已然宵禁,除却君侯之外,无人敢随便四处走动。
    女子十七了,她是晋侯亲手养大,不管晋侯起先的目的是何,她如今都是他眼中特殊之人。
    女子浅笑不语,如远山苍黛一般的眉目灵气逼人,晋侯十来岁执政,他远比同龄的男子要城府数倍,各国送来的美人比比皆是,他从未因为任何一张红颜动心过。
    但此刻,晋侯眼神漂浮,视线落在女子修长白皙的脖颈时,他突然盯视着她左眉上的小痣,哑声道:“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