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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任笑言热衷马球赛,今年说什么都要拿下头筹不可。
    这几人里,阳平是不会打马球的。
    她和戴诗然,曲颖儿要舍命陪着。
    她和诗然的马球打得不好,算是凑数。
    可曲颖儿打得不错。
    偏偏方槿玉也是个中能手。
    在任笑言组的马球队里,是有方槿玉的。
    今日方槿玉也同她一道来了马场。
    方槿玉愿意接近阳平和任笑言几人,马球赛是最好的机会。
    也是,她压过方槿桐的时候。
    长风国中流行打马球,不少马球打得好的姑娘英姿飒爽,都成为京中王孙贵族竞相追逐的对象。
    只可惜洛容远去了边关,见不到。
    否则……方槿玉心中感叹。
    阳平虽然不参训,却也从来都是到场的作陪。
    几人从小玩到大,便是马球赛也是一道。
    任笑言扎了高高的马尾,一身红色的马球服格外神清气爽,手上习惯性得拿着一根球仗敲了敲手掌,来回踱着步:“今年我们是无论如何都要拔得头筹的,旁的不说了,就是训练,训练。现在到端午还有将好两月,时间算不得充裕,却也足够了,今日起,每日都要有两个时辰在这里,不许请假,不许偷懒。”
    是是是,几人轻车熟路。
    到了这个时候就“沙场点兵“,叫苦早前就叫了,可若是她们叫苦也就作罢,那有人便不叫任笑言了。
    任笑言笑道:“今日开始前,先说些旁的,今日得到的消息,今年马球赛的赛制改了。“
    改了?
    几人面面相觑,可见任笑言一脸兴奋模样,几人心中顿时都有不好预感。
    能改得让任笑言这般兴奋的,一定没有好事。
    果不其然,任笑言开口道:“本来历年的端阳节都是男子蹴鞠,女子打马球,但今年端阳节正好逢上宫中祭祀,没有那么多时间可在一日里。所以宫中便将赛制改了,蹴鞠取消了,将女子的马球改为男女混合制,也就是一个队伍里除了五个姑娘意外,必须要有两名男子,人数不能多,也不能少。就是五加二。“
    曲颖儿和方槿桐几人下巴都惊得掉了下来。
    这……这算哪门子的赛事……
    可任笑言却觉得有趣得很:“一个队里五个女子,两个男子。只有女子进球才算进,男子只可以防御,不可以进攻,一场球下来,谁进得球多,算谁胜,是不是很有趣?“
    任笑言是任将军自小当作男孩子在教授马背上的知识,任笑言最喜欢的便是同男子比。
    可其他人不是。
    方槿桐便是赶鸭子上架,凑数的。
    可任笑言非得凑数也让她上。
    槿桐叹气:“可一时半刻,你上哪里去寻马球打得好的男子?“
    “黑!”任笑言伸了胳膊,得意笑笑:“我可是有寻外援的,这不是来了?”
    言罢,朝着前方,眨了眨眼睛,好似招呼。
    众人都顺着目光看过去。
    !@#¥%……*,方槿桐以为自己看错,都魔怔一晚上了,今日不能再恍惚了。
    方槿桐使劲儿深受揉眼睛。
    直到远处的人都走到了对面,方槿桐才深吸一口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逸辰一脸无辜:“打马球啊,有人磨了我一整月。”
    还能有谁?
    方槿桐转眸看向任笑言。
    任笑言得意道:“厉害吧,我给逸辰写了一个月的书信,每日一封,让他加入到我的队伍中来,他终于应了。他是我见过最会打马球的人。”
    “惭愧惭愧。”沈逸辰谦让。
    方槿桐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更不好的人是阳平!
    “那他呢?”
    众人齐刷刷看向乌托那。
    乌托那
    !
    今日来西郊马场是为了训练, 准备端阳节的马球赛。所以来的人, 除却阳平, 各个都身着打马球的衣裳。
    方槿桐是,任笑言是,沈逸辰也是。故而同沈逸辰一道来的乌托那乍一看并不惹人瞩目, 再加上一直站在沈逸辰身后, 听大家说话,默不作声, 近乎没有存在感。
    周遭都以为是跟随沈逸辰来西郊球场的小厮。
    而阳平这么一说, 众人纷纷看过去, 才觉这深邃的轮廓, 蓝色的眼眸,精致的五官, 哪里该是中原人?
    这长相, 分明就是西域的羌亚人。
    再一看,这不是……乌托那?!
    方槿桐和方槿玉是早前就认识乌托那的。
    戴诗然和曲颖儿昨日在迎春会上也见过乌托那了。
    至于阳平,自是更不必说的。
    应当是用化成灰她都认识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各位,好久不见。”乌托那热忱开口。
    语音虽是生涩了些,但右手覆在左肩, 微微鞠躬,还是尽显绅士风度,在长风国中极为少见。方槿桐忽然明白了, 乌托那应当只会这句“好久不见”,搞不好, 这句“各位”还是在路上同沈逸辰现学的。
    任笑言昂着头上前:“这就是你说的帮手?”
    帮手?不仅方槿桐,其余人都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阳平也不例外。
    沈逸辰笑道:“马球本就是百余年前由西域传入长风的,羌亚自是其中翘楚,我听使节说起过,乌托那殿下是以一敌十的个中好手。”
    任笑言眼睛都听直了。
    方槿桐腹诽,信他才是出了鬼了。
    他早前也没见过乌托那,不就是听使节提了一嘴,就好似他自己亲眼见过似的,说的天花乱坠。不过马球是自西域传入长风的,她这倒是听爹爹说起过。
    兴许,乌托那是真的会打马球,却未必精通,更何况像方才说的那般炉火纯青了。
    “练一局?”任笑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沈逸辰译给他听。
    乌托那听过之后,一边笑,一边摇头,然后歉意看向众人。
    方槿桐唏嘘,看样子是要穿帮了。
    沈逸辰果然道:“他说他是男子,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不必了。”
    任笑言很是扫兴,正欲开口,一侧,沈逸辰又道:“!@#¥%……*”(那我同你比试如何?)
    乌托那顿时来了兴致:“!@#¥%……*”(痛快!来!)
    言罢,上前,狠狠拍了拍他肩膀,取了球仗,一跃上马。
    沈逸辰也取了球仗,牵了缰绳上马。
    “原来真是怕胜之不武,不是捉襟见肘。”曲颖儿叹道。
    方槿桐才晓原来不止她一人是这般想,大家都这般想。
    两人既要真的比试一场,任笑言就做起了裁判,其余人自然成了观众。
    戴诗然握着球仗,席地而坐:“这马球赛都是七对七,这一对一怎么个打法,我可是没想明白?”
    旁人便都跟着席地而坐起来。
    方槿玉道:“我早前看过一本册子,说得是马球自西域时兴时,并非是七对七的打法。原本也是为了祭祀热闹的助兴,由祭祀抛马球,击球手要将祭祀抛出的马球准确得打入事先准备的球环里,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后来便逐渐演变成祭祀抛马球,击球手轮番击球,一个球环比一个球环更远,一个球环比一个球环更小,依次开始,一直到球被全部打进十个球环结束,最先结束的便是胜者。”
    马球的册子她看了许多,就想着旁人问的时候,她能用上。
    方槿桐同阳平郡主,曲颖儿,戴诗然等人走得近,她很羡慕。
    至少马球赛是一个机会,她想得了几人的认同。
    听完她说,戴诗然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口中的比试,其实就是要比谁打进十个球环?”
    “应当是了。”曲颖儿也算听明白了。
    不远处,球场的小厮匆匆跑来,手中拿得正是球环等道具,在距离不等的地方依次悬挂起来。只是这高高低低还尚且好说,最后那个球环的距离和大小,都快让人看不清了。
    日头正盛,方槿桐伸手挡在额前。
    阳平如法炮制,只是口中叹道:“这最后的一个,简直都要让人看不清楚了。”
    曲颖儿倒是有兴致:“只要任大小姐欢喜便好,最好慢慢来,慢慢比,今日就不用训练旁的了。”
    一语提醒,大家纷纷点头。
    正襟而坐,念着他们最好比试的越久越好,能少训练一日便是一日。
    阳平笑不可抑。
    ……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场比试并未持续太久。
    沈逸辰开球。
    他的马球自是打得好的,击球各个精准,第一个球到第五个球简直一气呵成,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曲颖儿啧啧叹道:“养眼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