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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跟顾铮要了他妹妹插队的地址, 往缝好的包裹里放了三只风干鸡、几斤鱼干, 还有一些松子、榛子跟核桃,想了想又加了几斤棉花跟两块布, 把顾铮给写的信塞在布里。在邮局寄东西的时候, 赵慧珍还有些纳闷,这丫头不是没有亲人了吗?暗暗自嘲了下,你跟人家又不是很熟,人怎么可能事事都告诉你?不过这年头能舍得给人寄那么大的包裹估计也是实在亲戚。
    寄好东西, 在孙晓月的期待之下, 三人来到黑市的胡同。现在物资不丰富, 县里的领导还算开明,只要不大规模的倒卖粮食等重要物资, 对大家自主交易只定期地会管一管,其他时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别太出格就行。
    现在正好是春鲅鱼上市的季节,黑市里有新鲜的鲅鱼在出售。谢韵想起后世著名的滨海城市,父亲节要给老丈人送鲅鱼的习俗。
    鲅鱼刺少肉多,能做各种好吃的,赶上了这个时节量大又便宜, 谢韵买了好多。也劝孙晓月跟赵慧珍多买点,吃不完就留着晒干, 可以寄给家里,剩下留着自己平时补充营养,平时猪肉不好买,女生又不会下套子,鸡肉也少吃,鱼肉是最好的补充蛋白质的食物。
    孙晓月听谢韵跟她说买鲅鱼,直摇头:“谢韵,鲅鱼我就不买了,我妈不是没做过,特别腥。”
    “省城离海有几个小时距离,何况海鲜进到副食品店好的早就被内部留下了,还剩什么新鲜的往外卖,不新鲜的鲅鱼最好多放调料去腥,估计你妈也不舍得放,能好吃才怪。”谢韵给她解释。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妈做饭特省,别说糖跟醋了,油都舍不得放。没滋没味的,吃了我妈的饭,我觉得王红英做出来的猪食我也能忍耐了。”孙晓月埋汰她妈还不忘把王红英一起拿出来溜溜,这仇恨拉得是有多深。
    “谢韵,我们家人做海鲜也是不在行,这鲅鱼怎么晒?”赵慧珍现场求教起来。
    谢韵对赵慧珍还有顾忌,回她:“我晒小鱼是自己问过村里的大娘然后又自己摸索。大鱼还是问问卖鱼的大哥吧,他们跟海边人打交道多自然清楚。”
    果然,卖鱼大哥见她们买得多,自然倾囊相授,此地有好多鲁地早年过来讨生活的人,所以饮食风格跟鲁地相近,大哥教的晒鲅鱼的方法也是鲁地特色的甜晒鲅鱼,晒出的鱼表面干,里面嫩,别有风味。可惜他们没有渔民的条件不能拿海水洗鱼,中途最好拿海水再透一下,才能得到最好的风味。吃货谢韵暗暗决定,如果将来去海边要多装点海水在自己的空间。
    赵慧珍还好,孙晓月都听成蚊香眼:“晒鲅鱼这么多讲究,吃个好吃的怎么这么麻烦。我这孝心献的可是够大的。”
    谢韵表示无语:“其实现在这么新鲜的鲅鱼,你们回去放点调料清炖味道就很鲜美了。”
    大哥也被孙晓月逗笑了:“妹子,现在春韭菜下来了,回家把鱼肉刮下来,割点韭菜放里,那饺子味道绝了。”
    孙晓月被说得馋虫都要出来了,催着大家赶紧买东西,好回家包饺子去。
    谢韵被催得只来得及买了些黄蚬子跟皮皮虾还有面条鱼。
    孙晓月指着谢韵手里的面条鱼问她:“你买它干啥,没多少肉,有什么吃头,看起来像蛔虫。”
    谢韵被她恶心到了,赵慧珍也露出呕吐的表情,谢韵气得锤了这个大嘴巴一顿:“你就不能说它长得像面条,这种鱼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家家都吃,你要是还像刚刚那么形容,看人家不揍你。”
    “这鱼不是海鱼吗?”赵慧珍不解。
    “你们知道我们这的江是通海的,入海口离我们这里也不算远,这种面条鱼在两种水质里都能生存,所以味道比起其他水域的要格外鲜,是我们当地的特产,这种鱼营养很丰富,当地产量很大,所以很便宜,你看我买了这么多才花了几毛钱。油炸浪费油,拿回去煮汤喝,还可以炒鸡蛋,吃不完晒干也成。”
    “今天真是学习了鱼的各种花样吃法。”孙晓月总结。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安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海鲜比肉便宜多了,还能给家人补充营养,大家对于海鲜的都喜爱的很。估计你下次来县里,会看到家家外面都挂着咸鲅鱼。”
    谢韵说的这些并不稀奇,当地会过日子的主妇人人都会。后世物流跟餐饮业兴旺,不管在何地,只要出的起价钱,想吃什么没有。而现在大家最不陌生的海鱼可能是刀鱼,冬天冻成一板一板的运送,最远连西北内陆的人都能吃到。
    三人一路聊天回了村里,那两人兴致勃勃地回去包饺子。
    谢韵回家也给干活的人做饭。手里有食材,男人都喜欢生吃海鲜,谢韵生腌了一盆皮皮虾,现在的皮皮虾正是春天产籽的时期,母的多,生腌的皮皮虾最好要放长一点才更入味,不过皮皮虾皮薄,现吃也不会影响口感。自己不爱吃生的,就简单的煮熟。
    面条鱼炒了鸡蛋。
    谢韵今天买的是当地人称做黄蚬子的贝类,也是这种咸淡水混合海域的特产,肉质肥,考虑大家的口味,谢韵还是做了辣炒。
    鲅鱼按传统炖了,又挑了两条出来做了鲅鱼丸子汤,在汤里放了些荠菜,味道鲜得谢韵忍不住先喝了一碗。
    许良看到桌上的好菜,乐开了花:“就知道小丫头去县城,回来准有好吃的。”
    顾铮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帮忙端东西,就会说好听的,他的小丫头还得他自己疼。洗好手脸赶紧帮谢韵收拾好锅台,摆桌子,端盘子。
    还是她家铮铮知道疼人。吃饭的时候,谢韵特意观察顾铮爱吃那种,以后专门给他做,好像每样都爱吃,真好养活。顾铮看谢韵剥皮皮虾费劲,直接帮她把皮剥好,他剥出来的虾肉特别完整,一会就剥了一小堆,谢韵冲他笑眯了眼。
    其他三人看两人在饭桌上的互动,也跟着笑了起来。
    吃了丰盛的午饭,男人们休息了一个小时,又去干活。
    谢韵在家里把要晒的鲅鱼处理好,找个背光通风的地方阴晒。又剁了馅晚上也包鲅鱼饺子吃,真是把鲅鱼用各种方式吃了个彻底。
    知青点里,孙晓月吃完晚饭,满足的摊在椅子上,感叹生活太美好,中午饺子就不用说了,晚上炖了鲅鱼,她觉得苞米饼子都比平时吃起来香。
    刘爱珍进屋来,捅了捅孙晓月:“你看见没?李丽娟跟林伟光两个人又单独去后山了,也不知道林伟光对李丽娟许诺了什么?李丽娟这两天红光满面的,见人就笑,你说林伟光是不是吐口要跟她结婚了。”
    孙晓月的八卦之火瞬间被点燃起来,看王红英正好不在屋里,说话就更不用避讳:“我觉得正好相反,怎么感觉林伟光是缓兵之计在忽悠李丽娟呢?咱们这些旁观的都能看出来,林伟光对李丽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李丽娟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乎。林伟光是受不了周围人的压力才想负责的。但是他这事做得不地道,要负责就大大方方地当面说出来,跑出去两个人瞎合计个什么?”
    另一个姓王的知青也加入了进来:“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林伟光心眼怎么这么多呀。怪不得闫光明他们都不喜欢他。做事没担当,人家女人都对你那样了,为了女人的名声是个男人就把事情担过去。”
    “那天我还看见村里人在背后对李丽娟指指点点的。我睡她旁边,晚上我还听见她在被窝偷偷哭呢。”刘爱珍说。
    “哎,这都什么事呀,我说李丽娟当初救人并没有错,但是她不后来不应该那么维护林伟光还为他撒谎,这么上杆子的样子都暴露在大家面前。林伟光有什么好的,哪值得她那么死心塌地。”孙晓月表示不理解。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我们这些最晚的一批都来这里两年了,何况他们早的那些,最长的在红旗大队都待了五年了,眼镜最大,今年都27了,什么时候回城都没个准信,我们年龄小的还好说,年龄大的难道就不结婚,结婚也没有好的选择,男的可以找村里不错的人家的姑娘,起码能帮衬一下,你没看眼镜跟书记的闺女都处上了,估计年底就能结婚。女的呢?我看大家心气都很高,不想在当地找,那只能内部解决,所以李丽娟的想法这么看也没错。”大家随着刘爱珍的话想着未来的事情都心情低落起来。
    赵慧珍晚上不在宿舍,她去董老师家借了本课本,回来时被董老师的儿子抄近道从后山送了回来,下坡就是知青宿舍了,没什么危险,就让董老师儿子先回去。
    没想到,还没下坡就看到被树丛挡住了的林伟光跟李丽娟的身影,两人好像在争执什么,她再往下走势必要跟他们碰上,为避免尴尬,她停下脚步,躲在一棵树后面,想等他们吵完了再往下走。
    两人越吵越激动,李丽娟最后狠推了林伟光一把跑下了山,留下林伟光郁闷地踹树来泄愤。赵慧珍只能郁闷地再等等。
    突然,从阴影里闪出了一个人,将林伟光敲晕,扛在肩上迅速从树林里消失了。
    赵慧珍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那人速度太快,她根本就没看清他的身影,而且他的警觉性很高,转身的时候,还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但是那个人带着帽子的帽檐很宽把脸挡住了。她根本没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
    是谁?谁要绑走林伟光?
    第40章 “三光”行动
    林伟光是被身上的疼痛尤其是鼻子上传来的巨痛给疼醒的。醒来后发现, 他的眼睛被绑住, 手脚也被捆着,而且是被人脸朝下给扔在了地上。
    据脸上的触感周围有些潮湿。无缘无故被绑, 任谁都心慌, 他困难地翻过身,侧躺在地, 大声喊到:“有人吗?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抓我?”
    一直喊了五分钟, 嗓子都喊冒烟了,也没有人回应他。林伟光心里越来越慌,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宿舍里的人发现他没有回去, 出来找他也不见得知道自己在哪吧?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林伟光能得罪谁?当然是谢韵了。今天吃了一天的海鲜大餐, 顾铮表示晚饭之后要活动下, 就把行动定在了今天晚上。谢韵还给这次行动起了个代号,叫“三光行动”——绑架林伟光、吓唬林伟光、审问林伟光。
    两人此刻在离红旗大队有些距离的后山深处。地方是顾铮找的, 离住家不近不远,偏僻好隐藏, 平时没人光临。他花数天时间挖了个深深的陷阱,绑了林伟光来之后,就给扔到了里面。
    两人站在上面,听林伟光喊了一阵,并没有说话, 让他先慌审起来也方便。
    顾铮让谢韵全程都不要出声,只让她在旁边听着, 等林伟光叫累了,顾铮才开了口,故意压低了声音,但声音中的冷意是压不住的。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直到我满意为止,想耍心眼,你就永远在里面呆着吧。”
    林伟光只听到声音是从他的头上传来,难道现在自己是在坑里?是村里猎户绑架了他?“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你脑子要是不傻,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只要配合你就能放了我吗?那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林伟光不知是识时务还是缓兵之计,不过在顾铮面前都是小把戏。
    “你来红旗大队插队的目的是什么?”顾铮开口,谢韵赵在旁边静静等待林伟光的答案。
    林伟光回话之前稍微地犹豫瞒不过顾铮:“我来这当然是被知青办分配到这里的,哪有什么目的?”
    “我要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啊?难道我们插队的知青还能专门挑地方?”林伟光嘴硬。心里在极速思量是谁想打听他的底细。
    “不要让我失去耐心。”顾铮的声音愈发冰冷。
    “我真没有撒谎,这都是真话。”林伟光大声表示自己无辜。
    “既然你没有这个觉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顾铮提起脚边的一个袋子,袋子里似有活物在动,等把袋子口松开,里面竟然装了数条蛇,顾铮一股脑把袋子里的蛇都倒在陷阱里面。
    林伟光感觉上面有东西掉到自己的身上,这东西还在到处蠕动,眼睛看不见,听觉愈发敏锐,那种沙沙的摩擦地面的声音,是蛇无疑了。有一条还触到了他的脖子,蛇皮湿滑跟皮肤接触,冷冰冰的触感传来,鸡皮疙瘩立刻冒出,林伟光全身都紧绷起来。他想躲开它们,可他全身被绑只能放任蛇在身上游走,不知道这些蛇有没有毒,被咬了会怎样,忍不住张口骂了起来:“有种咱们当面单挑,没胆子才弄这些恶心东西吓人。”
    顾铮瞪了旁边偷笑的谢韵一眼,以他的本事让林伟光乖乖听话的手段多去了。谢小姑娘非要他拿蛇来吓唬林伟光,还给出理由说林伟光就像躲在暗处盯梢的毒蛇,用蛇对付他这叫以毒攻毒。害的他还费了点功夫给她抓蛇。
    “有功夫在这骂,还是留着点力气留心别被蛇咬了。”
    顾铮话音刚落,就听林伟光慌乱地大叫,他的脚脖子被蛇咬了一口。
    “这蛇的毒性还可以,不是最毒的,被咬后还是能坚持一刻钟,所以你还有点时间回答我的问题。”顾铮不紧不慢地吓唬他。
    林伟光最开始还能保持点冷静,但是这会早已被周边还在不停爬动的蛇激得方寸大乱,感觉蛇的毒液已经开始蔓延,自己全身僵硬力气在流失,声音也没有刚才骂人的气势:“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他才多大,还没活够呢,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就这点出息,林伟光这样也就适合装妇女之友骗骗小姑娘,谢韵看不起他。原先以为是条埋伏在自己身边的毒蛇,今天这一看充其量也就是个披了张蛇皮的胆小鬼而已,刚发了一招就屈服了。
    “那就赶紧回答我的问题,记住我只听正确的答案,你时间不多,现在已经过去半分钟了。”顾铮接着吓唬。
    “我说,我都说,我来这是因为我送了礼,要求把我分到红旗大队。”林伟光终于吐了口,谢韵竖起耳朵听他到底怎么说。
    “为什么专门要来红旗大队。”
    “因为谢明义唯一的后人现在在红旗大队,我来这里想接近她,套取我想知道的消息。”顾铮跟谢韵对视了一眼。
    “什么消息?”
    林伟光犹豫了,顾铮开口:“你现在已经浑身无力了吧?”
    “她长辈留给她的家产藏在哪里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她的长辈有家产留给她?”
    “我父亲是她爷爷最后一任司机,对她家了解颇深,曾经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谢明义特殊定制了一批箱子放东西,一直在找那些箱子的下落。”林伟光豁出去了,招了兴许能活,不招彻底就没希望了。
    “你怎么知道,那些东西当初谢永逸(谢韵父亲)夫妇出事的时候没被收走?”顾铮问道。
    林伟光停下了,没有出声。
    “你现在即便把挡眼的布扯开,也什么都看不见,因为你的拖延,蛇毒这会现在已经开始麻痹你的视觉神经。你要是再犹豫一会,什么后果我就不敢保证了。”
    林伟光又急切起来:“因为我最开始就加入了红卫兵,谢家第一批进去的人就有我。后来我又上门好多次。”谢韵听到这里怒极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一个小小的司机,谁给你的胆子敢肖想别人的家产。
    顾铮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你们就那么肯定谢家手里还有大量的财物?”
    “因为我父亲有消息,觊觎谢家东西的人不只我们,当初谢家家大业大,为他们工作的人不少,再怎么小心,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谢韵了然,果然事情还是出在为谢家工作的人身上。
    “你准备怎么从谢家后代嘴里套出消息?想好了说,我要听实话。”顾铮又问。
    林伟光有些不以为然:“当然是感情了,现在的小丫头不都是吃这一套吗?”一会又皱了眉:“不过那个小丫头从去年冬歇以来就越来越难哄。”
    “为什么不用别的方法?”
    “我父亲专门提醒的,他给谢家工作多年,对谢家人的性格很了解,吃软不吃硬。”真是对她们家研究得很透。
    “你来红旗大队所要做的事情,除了你父亲还有谁知道?”顾铮很关心这个。
    “就我们俩,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我母亲跟姐姐都不知道。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能不能赶紧给我解毒,我头好晕。”林伟光害怕的不行,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毒发身亡。
    “放心,像你这种坏人,不会死得那么容易。我有几句话你给我打起精神听好了。”
    “你说,你说。”
    “以后让我看见你再打谢家后人的主意,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只放蛇咬你,拿到钱也看你有没有命花。还有把你父子知道的都给我烂到肚子里,让我知道你们还不死心想要勾结外人继续使坏,你家的地址我清楚的很,你大可以试试。”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打谢家财产的主意,如果再打不得好死,求求你救救我,我感觉刚刚又被咬了一口,但是我身体现在没知觉感觉不到疼了。”林伟光是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