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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顾铮把谢韵的故事说给了周建勋听,周建勋完全惊呆了,酒瓶子歪了酒撒裤子上都不知道,等顾铮讲完才回过神,手忙脚乱拿东西擦,边擦还不忘埋汰谢韵:“我翻过我姐偷藏的一本书皮都没了的□□叫什么之心来着,就你媳妇这样的要是能写书,比那书要好看多了。真的,我是真夸。”
    顾铮也觉得他的小姑娘脑袋装的东西跟大部分人都不一样,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姑娘,没觉得不对,反而还自豪。也是个脑回路清奇的男人。
    周建勋第二天坐办公室里,还在想着谢韵编的故事,忽然想起有个战友前年转业到胡跃进老家,要不让他帮忙查查胡跃进他妹妹,他不承认自己被谢韵带沟里了,就是比较好奇,对好奇。
    谢韵被嘲笑后,也没把这事放在心里,路过胡跃进家门口,白天大门都锁的,估计那女的就待了一晚已经走了。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几天,谢韵前一天跟邵大姐坐采购车去县里的副食品店,看到有卖新鲜的口蘑,野生口蘑产量稀少后世也异常难得,谢韵买了好些,昨晚拿后院的小青菜给顾铮炒了一盘,味道特别鲜美,顾铮没吃够。今晚她拿蒜跟肉又炒了一盘,还煎了一盘,除了洒了点盐其它什么也没放,煎出的汁水都盛在蘑菇的伞盖里,趁热吃味道鲜得让人陶醉。
    周建勋真是属狗鼻子的,家里做点什么好吃的,回回他都没落下。
    今天一过来,谢韵觉得周建勋看自己有点不对劲,想告诉他别这么笑了怪渗人的,这人前世估计是只猴精,天天在部队待着也没沉稳点,越搭理越来劲,索性让他一边凉快去吧。
    “小嫂子,这蘑菇真鲜,下回再多买点。”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这个月肉票还没上交。”顾铮懒懒开口。
    想偷藏点都没机会,周建勋心里默念这对铁公鸡,想到今天下午的消息,忘了刚刚那茬:“小嫂子,我背后为你做了好多工作,起码能顶几顿饭钱。
    你做什么工作了?
    “你上回想的那事,顾铮没搭理你,我可是找人帮你查了一下。”
    谢韵饭都不吃了,等着听下文:“是不是验证了我的猜测?”
    但看周建勋的表情不对:“小嫂子我真佩服你瞎…不…你的想象力,不过你可能真要失望了,我战友费了好大功夫侧面打听了胡家的几个邻居,那女的叫胡芳芳真是胡跃进的亲妹,不过两兄妹关系很好倒是真的。
    几年前那女的嫁给了市里一个工人,但是命不好,孩子刚出生那男的就因为事故不在了,听说孩子也不健康,每年光吃药就要花好多钱,婆家不管,都是胡家帮忙,以前胡家还管他们借过钱。”
    “兴许上回是来跟胡跃进借钱?李青青好像说了那孩子不太灵巧病病殃殃。”谢韵自言自语。
    “还有叫爸爸这事吧,李青青耳朵没聋,不过也确实巧合。那孩子发育迟缓说话不利索,胡家隔壁那邻居说,上回碰见胡芳芳抱孩子回家,那孩子朝他伸手要他抱也朝他叫爸,把他吓够呛,胡芳芳说他爸和抱老发不准,其实是让他抱抱。”啊?还带这样的。为什么不是虐恋情深,青梅竹马,养女跟兄长不被祝福的恋情,为了隐瞒而忍痛分离,爱而不得痛苦终生?
    一直没说话的顾铮开口道:“上回查到胡跃进跟师部后勤吴部长关系特别不错,吴部长又跟大军区那个蹦跶得最欢的是连襟。她妹妹孩子看病的钱应该不少吧?”
    周建勋停下思考兴许这块真是个突破口,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的谢韵,也得感谢这姑娘的不着调,要不他们真不会注意这块。
    六月初一天,顾铮回来跟谢韵说,胡跃进的事情有眉目了。
    第73章 落定
    现在75年过了一半, 京城顾爷爷给了顾铮第一手资料, 上个月的会上那伙人有失势的迹象,很快底下也有了反应, 陆师长去上面开会回来跟顾铮说起, 还在台那几人,这次开会收敛了很多, 都不指手画脚干扰日常工作安排了。
    既然局势对他们有利, 两人商量了一下可以拿胡跃进试试水,看那帮人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胡跃进在没被事先通知的情况下直接在办公室被拿下,团长知道消息后来找陆师长:“师长, 小胡犯什么错了?好端端地怎么把他抓了。”
    师长面无表情:“已经查了一部分, 剩下等查清后自然会通知你们, 你平时把眼睛睁亮点,底下人都干了什么, 还让我来查。”
    项团长带着一肚子疑问离开师长办公室,什么叫眼睛睁亮点, 胡跃进表现多好啊,如果不好,跟他同期就属他升得最快,要是有问题,当时升职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提?
    胡跃进暂时还没被送走, 顾铮推开禁室的门,胡跃进手垫在脑后仰面躺在床上, 看顾铮进来也没起身:“来看阶下囚有多倒霉是吗?”
    没椅子顾铮倚墙站着:“我倒现在都没想明白,你前途大好,为什么会跟他们狼狈为奸?要是缺钱我们不会袖手旁观。”
    胡跃进忽地一下坐起来哈哈笑起来:“前途好?真是笑话。”笑够了,目光里有深深的不平盯着顾铮:“我取得的一切都是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得到的,哪像你们这些人,要什么有什么,做一切事情都轻而易举,我所得的都是你们看不上的。”
    顾铮嘲讽一笑:“我们的努力都被你视而不见,偏激真能蒙蔽一个人的双眼。”
    “我偏激,你什么时候能体会到,全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一个人身上,每月的工资就留一点零花,全都寄给家里,亲外甥眼看不行了,没钱治病的痛苦。”
    激动过后,忽然觉得说这些没意思,声音都透着股无所谓:“现在你们应该有了把柄,我基本翻身无望。当初是他们主动找上我送钱送职位,举报你也是被逼的,实属无奈抱歉了,你上次出任务中间出事也是我做的手脚想把尾巴收干净,结果被你躲过去了,你命这么大,我倒霉也活该。”虽然简单道了歉,胡跃进脸上丝毫没有悔意。
    “别把你为了搞点钱不得不上了贼船说得多委屈,十字路口还有另外的方向可供选择,只是你选了条自认为的捷径,而我信错了人,也付出了代价。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顾铮说完推门出去。
    剩下胡跃进泄了气摔在床上,双眼无神盯着顶棚,不知在想些什么。
    涉及部队内部事情,顾铮并没有说什么,谢韵过后去韩婶家串门,韩婶跟谢韵说起胡跃进的媳妇:“张静华这个人倒是个难得的,虽然男人出了事,也没有想着离婚。她家里不差,父母都是干部,工作也很好,胡跃进不知道是怎样的结果,趁着年轻再找一个也不是不行。昨天她妈过来了,把我也叫过去了,她妈怎么劝她就是不改口,一定要等胡跃进出来。”
    谢韵听过之后心里也有些触动,自己对胡跃进的印象不好,对她老婆也本能的不喜,接触的不多。人都是复杂的动物,看人要就事论事,不要一竿子打死。拿胡跃进老婆来说,胡跃进出事,军嫂从男人口中听到了些风声,胡跃进老婆出门难免被指指点点,没有最终的结果下来,她依然可以住在家属区,如果是一般人,受不了旁人的眼光也许早就搬走了,又不是没有地方住,家里跟外界的压力那么大,她都受了下来,跟现在一方出事,另一方动不动就开口离婚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患难见真情,从能找到这么个老婆这点来说,胡跃进是个幸运的人。
    顾铮听谢韵说起张静华的事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你是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家里那么多人都提到过,但很少跟你提起我母亲还有我姥姥家的事情。”
    谢韵点头,难道今晚要跟她说说吗?
    顾铮难得起了长谈的心思:“我父母结合说不好听的有些赶鸭子上架,我母亲原先有个谈婚论嫁的恋人,是我父亲的战友,说到这里你也许能猜到,那个战友在战场上为我父亲挡了发子弹牺牲了。我母亲家知道后,非要逼着我父亲报恩娶我母亲。我父亲当时也没对象,跟我爷爷商量了后同意了,我母亲就是这么嫁到顾家的。
    婚姻的开头可能不完美,但现在大部分人也都是认识不久就步入婚姻,照样把日子过踏实。可我母亲并不这样想,我不知道她到底对那个死去的人有多深的感情,总之嫁过来之后,她很少尽到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
    我父亲工作忙,基本不在家,我小时候饿了渴了甚至生病了,她都不管,爷爷奶奶看不下去把我接到身边后日子才好过,后来我妹妹出生干脆就没让她带,我们兄妹跟她的感情真的就比陌生人好一点。
    这些年也算有所了解,可能她也是跟家庭的教育有关,我的姥姥家可以说大部分人都是自私之人,以后可能有所接触,你要提前知道一下。
    对于这次家里出事,她能毫不犹豫地划清界限其实我并不吃惊,上次回家家里人又让她回来了,我心里对她不报期望所以就无所谓,今天跟你说这么多,是想你以后碍于身份要跟她有所接触,她要是拿捏你,你不要顾忌,凡事都有我给你撑腰。”
    被自己儿子这么看待,说明顾铮他妈做人是得多失败。
    谢韵别的没觉得,就是有点可怜顾铮,再怎么强硬的人,也有小时候,也有渴望母爱的时候,今天能毫无波动地说出这些失望的话,可见当初受得伤害就有多大。上前搂住男人:“不要难过,我会加倍对你好的。”
    其实这么多年他早就看开了,但被他的姑娘热乎乎的抱在怀里,心里熨帖极了,所有的可望不可及都可以放下,如今有她就够了。
    顾铮要出个短途的任务,是配合地方部门一起行动,临走之前跟谢韵交代,让她在家里为出门做好准备,等他回来就把两年不在时补发的假期都请了,大概会有半个多月时间,届时他带她先去滨市再去省城,争取一次性把事情都办完。
    谢韵忙碌起来,顾铮跟她说,这次两人出去他不以军人身份示人,顾铮除了军装,平常穿的衣服真没几件,手里有顾铮给的布票,就不用空间里的。7月不会太热,去县里的裁缝店给顾铮做了二件长袖跟一件短袖衬衫,还做了两条黑色的卡其布裤子。
    给自己也做了件白衬衫,下身配蓝色裙子,简简单单很清爽。
    当初的空白介绍信拿出来买票、住店的时候用,要用的钱跟票也整理出来,最重要的是原主缝在贴身衣物里的那把开启藏东西之处的钥匙,零零总总收拾了一大顿。
    谢韵带着期待的心情等待顾铮归来,终于要出发去取东西了……
    第74章 去滨市
    7月的彰市火车站, 谢韵跟顾铮轻车简从, 谢韵只垮了个布包,顾铮拎了个行李包, 登上了往滨市而去的火车。
    就大半天的路程, 两人买了普通的硬座,硬座车厢都是短途旅客, 上上下下人不算少。谢韵3月份是一个人过来, 人没现在多,而且一个人出门,就格外小心些,老老实实在火车上坐了一路。
    这次两人一起出门, 有顾铮在左右, 谢韵就放松多了, 车厢又不是后世的空调车厢,人多就有些热, 两人坐的是一张椅子能坐两个人的人少的那侧,不像过道那边一排椅子坐三个人, 坐中间那人被人夹着肯定不好受,谢韵热把车窗打开了,顾铮让她只开一条缝,火车跑起来就能通风了,可隔着小桌那个女的有些胖怕热非要开大, 态度还不好,顾铮没说话。等火车一开拉谢韵先站起来, 去车厢那头溜达一圈,谢韵不明所以,才开车又不腰酸腿疼的,干嘛溜达?过了好大一会回来,谢韵明白过来。
    对面那女的也穿浅色的衣服,她还不怕危险把头伸外面看光景,等她看得差不多把头缩回来,脸上连身上都黑了一层,全是小煤渣,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赶紧拿手娟擦脸,脸热出油加上煤的油性也大,越擦越黑,只能起身去卫生间沾水擦,衣服上的擦不掉得拿回去好好洗洗。
    那胖女人回来看窗放下来,谢韵两人白衬衫干干净净,心里特别不平衡,就嚷嚷开了:“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么损,知道有煤灰还让我开大窗,自己躲出去了,看我这样开心了是吧。”
    又不是没提醒你,可你听吗?“大姐第一次坐火车?买个教训挺好的,省的你还想把头往外伸,以后做火车都不用担心被探出来的东西撞得更傻了。”
    “说谁傻呢?还有你叫谁大姐,我今年才18。”
    上次天冷没开窗,火车上有很大煤烟味,下火车谢韵想问后来忘了。原来现在火车都是蒸汽型机车,靠烧煤驱动,那女的坐在跟车头行进一致的方向头还往外伸,车跑起来煤烟不正好吹她脸上,谢韵今天也学习了。
    中途到了个地级市的大站上来好多人,没坐票都买的站票,过道都被人站满了,想上个厕所都得挪好久才能有到车厢头,火车从站台驶出大概二十分钟不到,一个中年妇女一摸兜,钱包不见了。
    “哪个缺德的把我钱包给偷了,刚发的工资准备回家给老娘看病,救命钱都偷。”大姐慌了神,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给出主意。
    “赶紧找乘警,离下一站还有二十分钟,有可能把人逮住。”
    “乘警满车厢溜达,去8车厢找乘务长去。”
    “刚刚从这走过几个年轻人,是不是他们干的?”
    大姐六神无主,正要去抬腿去找乘务长了。
    顾铮站起身,朝丢钱大姐旁边站着的那个穿蓝色工装的男的走过去。
    “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亲自给你搜出来。”顾铮冷冷地开口。
    大家都被吸引了目光,连丢钱大姐都愣住了。拉了拉顾铮的衣袖:“大兄弟,这人是我工友,你看错了吧。”谁偷也不可能是他呀。
    那个男的不服:“你诬赖好人,我跟春花姐是一个工厂的,老家都在一起,怎么可能偷老乡的钱。再说我要是偷钱完事我还能老老实实在这待着,等着被你抓?赶紧让让,让春花姐去找人,一会小偷跑了让你赔。”
    周围人听到这里也觉得顾铮脑袋不清楚,谢韵觉得这些人天真,他家铮铮抓个小毛贼她还嫌屈才了呢。
    对面最后上车的斯文大叔问谢韵:“小姑娘,那是你哥吧,我看小伙子挺不简单。”
    “不简单什么,就是普通人一个。”谢韵没特意澄清两人关系,那胖女人不屑冷哼:“人品有问题,眼神还不好,这样的就别逞能净帮倒忙”。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被打脸,顾铮懒得跟小偷动嘴皮子,一个反手就把那人控制住,旁边人都往外挤,还有人看这一声不吭就动手了要去找工作人员,一闪神的功夫,顾铮就从那人工装内袋里翻出个花布手绢,扔给大姐:“他没动过,钱不能少。”
    这一番操作,把大家都看愣了,真是这个工友偷的钱。
    大姐握着失而复得的钱,对顾铮千恩万谢,回过神来使劲捶偷钱的人:“好你个张老三,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连救命钱你都敢偷。咱车间丢的机油一直没找着是谁干的,说是不是你?”这边乘务长也过来了,问明情况把大姐跟小偷带走。
    顾铮一下成了抓小偷的英雄,受到全车厢的瞩目,连对座的胖子都目含羞涩不时拿眼瞟顾铮,这见义勇为还能附带一串迷妹,谢韵看见他们周围年轻一点的姑娘都羞涩地盯着顾铮猛瞧,这要是风气开放点的都得上前表白了。他家铮铮白衬衫黑裤子,宽肩腿长又酷又帅还能抓小偷,羡慕死你们,都别瞅了,看眼里拔不出来怎么办。谢韵狠狠瞪了对面脸上还有一块灰没擦干净的女人一眼,刚刚还跟他俩吵架,这态度转变真快。
    生气还掐了顾铮一下,顾铮被掐疑惑地转过头,看见小姑娘面色不善,他就抓了个小贼怎么还惹着小辣椒了?
    对面人感兴趣地问顾铮:“小伙子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偷了东西。”
    顾铮就回他三个字:“看到了。”语气简练让人磕都唠不下去。
    中午车厢有来卖盒饭的,谢韵没买,让顾铮从包里掏出提前准备的茶叶蛋,还有油茶面。
    油茶面里谢韵放了好多料,用茶缸接了热水冲开,粘稠香甜,喝一口里面还有香脆的干果仁。对面女的长那么胖就是因为爱吃,家里条件不错,她手里拿着槽子糕在啃,实在受不了油茶面的香味,不跟谢韵说,扭捏地问顾铮:“大哥,我拿槽子糕跟你换点油茶面喝行吗?”顾铮特小气:“油茶面热量大,你不能吃,脸出油太多更吸灰。”那女的脸都绿了。谢韵拼命忍笑,这趟火车坐的真值还能亲自听到顾铮怼人。
    偷偷跟顾铮说:“我怎么感觉我们这趟是出来除暴安良来了。”顾铮瞪她一眼,可不是吗?还要帮你找仇家呢,能安生吗?
    下午三点两人才下了火车,滨市是个临海的城市,但是火车站不临海,所以暂时还感觉不到大海的气息。
    滨市后世谢韵来过几次,现在市中心没有高楼环伺,但街景还是跟谢韵看过的安市跟彰市这两个城市不同,因为滨市世纪初被俄国占领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落到日本人手里近半个世纪,火车站附近还能看到一批日俄风格的建筑留存。
    市内由三个区组成,两人提前商量过,要找家离港口近的国营旅社安顿下来,出门办事也方便。顾铮带她顺着火车站往东去,走了大概几分钟看到了有轨电车的影子。
    顾铮跟她解释:“坐这个正好,一直能开到码头边上。”
    谢韵当年来玩的时候坐过,朋友解释70年代有几条线路都被拆除了,就剩他们现在坐的这一条线路保存下来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同样的一条线路,只是窗外的景观变成满大街白衬衫、蓝裤子、解放帽、自行车的素色画面,真是一辆时光列车。
    恍惚中被旁边的男人拍了一下,原来他们要去的港湾区已经到了,顾铮原先来过滨市执行任务,对这个区域了解不少,熟门熟路地带谢韵找到一家对外营业的国营旅社,因为跟鲁省之间的船运往来一直是两地之间最便捷的通行方式,这家国营旅社接待过往乘客所以规模很大,因为不确定要住几天,两人先开了两间相邻的单人房间定了三天。
    回去简单收拾了下,中午火车上吃的简单,虽然空间里有很多吃的,谢韵还是想出去吃吃饭,顺道往港口走走,观察下周围情况。
    刚刚在前台的时候问了接待人员周围吃饭的地方,谢韵找到正在洗脸的顾铮,兴奋地建议:“我们吃饺子去。”
    “成天就知道吃,怎么感觉你是来旅游的,进门第一句就问人家周围饭店在哪。”好像也是,后世旅游一大目的不就是吃。
    “都怪你太能干,取了东西分你一半。”
    谢韵进了一家国营饺子馆,现在虽然是休渔季,近海产出还有一些,滨市的鲅鱼水饺特别有名,谢韵看到还卖海肠馅饺子,这个没吃过,以前只吃过海肠炒韭菜,好奇点了三两尝尝。
    顾铮开始还不让,因为进店时看到门口箱子里有没来得及收拾的海肠,看外形像大型蠕动的蚯蚓,跟谢韵说如果不好吃也要自己吃下去不要塞给他解决。
    结果海肠馅饺子味道特别好,饺子馅里除了剁碎的海肠还放了点猪肉跟韭菜,口感不像鲅鱼馅那么软,剁碎的海肠咬在嘴里有些韧性鲜味也提升到最大,顾铮开始还不吃,被谢韵强逼吃了一个,没忍住一盘都让他吃了,结果两人又点了半斤才吃过瘾,顾铮表示等走的时候多买一些带走让她给收着,他以后留着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