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其实挺讨厌的别人用这种眼神看她的，但是这种时候她也没资格跟沈南回较劲儿。
    纪年站在沙发前，低头看着沈南回，调整了一下呼吸，对他说：“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再为难无关的人。”
    “无关的人？”沈南回摸了摸下巴，“蒋宋庭不是你男朋友？怎么会是无关的人？”
    “……”纪年被沈南回噎了一下。
    原本想解释，但是又觉得说不清楚。
    “总之，你有不满可以针对我。”纪年说，“之前是我不识抬举，得罪了您。”
    为了表现自己对他的尊敬，纪年直接用上敬称了。
    可惜，沈南回并不吃这一套。
    他双手抱胸，歪头看着纪年，“你这道歉，我可没感受到诚意。”
    纪年当然知道沈南回在故意为难她，若是搁在平时，她断然是不会忍的。
    但是现在，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纪年现在就想快点儿把这件事情解决。
    她做了个深呼吸，站在沈南回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对不起，之前是我不识抬举，多有得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不要为难蒋宋庭。”
    “九十度鞠躬？”沈南回抬起脚来踹了一下旁边的茶几，“你他妈是在拜死人？”
    “……”纪年被沈南回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她不太懂这些规矩，也不知道鞠躬都有这么多讲究。
    她还以为，九十度鞠躬是很虔诚的。
    “想让我绕过蒋宋庭是吧？行。”沈南回指了指地板，“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头，磕到我高兴了，我就放过他。”
    这个要求，确实太过分了。
    纪年从小就不封建迷信，几乎没有跪过，更别提磕头了。
    对于她来说，给别人鞠躬都是需要斟酌的，更何况是磕头。
    这种方式，实在是太辱灭自尊了。
    ……
    不仅是纪年，就连站在旁边的知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原本，她是想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对于她来说，在沈南回面前说太多话是没好处的。
    万一被认出来，后续的事情会很麻烦。
    可是听到沈南回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知秋实在是忍不住了。
    “沈先生一个大男人，这样刁难一个女人，有意思吗？”知秋往前走了一步，同时抬起头来。
    她的声音温和清亮，仔细听，还能听出来一些颤抖。
    说这种话，她也是紧张的。
    “主仆情深？”
    经过之前几次的接触，沈南回一直觉得知秋是那种唯唯诺诺的小姑娘，没想到她竟然有胆子这么跟他说话。
    看来还真是主仆情深了。
    沈南回勾了勾唇角，“要不然你替她磕？”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知秋捏紧拳头看着他。
    “哦？你好像对我有意见。”说到这里，沈南回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知秋面前。
    他走近的时候，知秋的心跳立马加快了速度，她拼命掐着掌心，才保持住原来的姿势。
    纪年完全没有想到，知秋会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老实说，她是感动的。
    她是那种很纯粹的人，别人对她好三分，她就会回敬五分。
    这种情况下，她是不会允许知秋出事儿的。
    纪年走上去，挡在了知秋面前。
    她抬起头来看着沈南回，对他说：“沈南回，别让我瞧不起你。”
    “我已经道过歉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自尊心，我也有。我已经表达过我的诚意了。下跪这件事情，我不能接受。”
    纪年已经一次性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得非常清楚了，如果沈南回再刁难她，她怕是真的没办法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纪年就拉着知秋离开了。
    很明显，沈南回完全没有要认真谈判的样子。
    他今天喊她过来，应该纯粹就是为了戏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