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生母妫妙研，玄清对她的记忆仅限于一个个明媚坚强的笑容，没想到那仅有的一次意外关系，竟然有了顾焕清。
    有关妫妙研的记忆太少，以至于他知道了这女子身陨，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反倒对这个留下来的孩子产生一点感情。
    也正是这点浅薄的感情，促使他来到了这里。这孩子性格与他相仿，虽然用温和来掩饰了内里的冷漠，但骨子里的冷淡与他如出一辙。
    他看着他的孩子一点点成长，面对师尊的不轨，未雨绸缪谨慎面对，面对沈羡的突然介入，他有过怀疑也有过试探，再到后来，两人的感情逐渐加深。
    注视得越久，玄清愈发生出一种想要加入其中的感情。
    他已经错过了这孩子的太多。他的幼年与童年时期，自己都没有陪在身边，不免觉得可惜。然而活得太久，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位父亲，要孩子接受自己，又是何其困难。他只希望在之后的日子里，能陪在对方身旁，看着他与道侣生活美满，能平和地与自己交谈，就心满意足了。
    第147章上一世的纠葛
    “……你怎么了？”忽然，顾焕清的声音打断了他纷乱的心绪，他回过神，顾焕清正平淡地看着他出声询问。
    玄清摇摇头，说了句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
    顾焕清看着玄清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
    沈羡坐在院内，一杯杯喝着凉水，心里还是感觉憋着一团火。
    万万没想到，顾焕清妫氏后人的身份，让元虚那人给戳破了。
    从白溧递给他元虚最近异动的消息时起，他们就开始布置这一切，一切按照计划中发展，却没想到在最后一个环节出了纰漏。
    元虚是怎么知道顾焕清身份的？以元虚的性子，若是知道了顾焕清妫氏后人的身份，怎会安然让他活到现在？只怕这件事也是他最近才知道的，而且时间太短，他连下手的时间都没有，便发展成了如今的地步。
    那么，究竟是谁告诉他的？
    知情者除了他，估计就只有玄清了，沈羡不由想起了沈扬。之前与元虚有过接触的只有顾绍荣，如今证实了顾绍荣壳子里的其实是沈扬，那么怀疑的目光也就可以转移到沈扬身上。
    沈羡眼中闪过冷芒，接着，他便想起了之前被齐柯绑走的事情。
    如此看来，齐柯几年前离开青阳门后去投靠沈扬了，两人怎么相遇的不得而知，但显然他们的目的都是自己，只不过齐柯是想利用机会解决恩怨，而沈扬是想夺舍。
    这个病娇沈扬！想起他沈羡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他不禁用手捂住嘴，好似这样才能把胃里翻涌的呕吐感压下去。
    “你怎么了？”一只手忽然握住了他捂着嘴的手，他抬起头，就看到顾焕清眼含担忧地看着他，“哪里不舒服？”
    “没有。”沈羡摇摇头，放下手拉着顾焕清坐下，平静地说，“现在来交代吧。”
    顾焕清眸子一动：“交代什么？”
    沈羡似笑非笑：“要我挑明？行，说吧，你怎么知道我在顾府的，别跟我说什么循着气息，你觉得那理由靠谱吗？”
    看顾焕清要开口，沈羡再次打断：“你想好再开口，顾绍荣，哦不对，沈扬在你来之前可是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你慢慢想词儿，不着急。”
    顾焕清叹口气，没想到沈扬让自己陷入了这般被动的局面，默默在心中给他记下一笔，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将沈羡安抚好。
    他握住沈羡的手，诚恳地与他对视：“我都给你说，什么都不瞒你了，你别生气。”
    沈羡没有抽出手，抬了抬眼眸示意他接着说。
    顾焕清想了想，开口道：“沈扬应该与我一样，也是重生而来。”
    沈羡应了一声，若不是这样的结果，他实在想不通压根没机会与顾焕清相遇的沈扬怎么会对顾焕清有这么大的执念。
    “前世的他与我交好，暗地里却设计伤害与我亲近的人，就连祁琛与云轩也差点被他杀死，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离不开他，安心做他的附属品，他的一件藏品。”顾焕清说着这些的时候神色都很冷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沈羡能感觉得到顾焕清对沈扬的极度厌恶。
    “上一世因为他的设计，同样在今天，我被元虚指证与魔修勾结，没有你，没有玄清，我差点被元虚置于死地。在这时，沈扬救了我。”顾焕清微微一笑，“他带我回到魔尊宫后没多久，就传出云轩被杀害的消息，我心神震荡入了魔。”
    “之后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祁琛离开青阳门，杳无音讯，我努力修炼终于从沈扬的魔尊宫里逃了出来，杀了元虚，杀了青阳门许多人，最后修到了渡劫。”
    “沈扬自我逃出去之后便消失踪迹，原本我还想杀了他，但没有消息便也作罢，没想到最后重生到这里，还是摆脱不了这个人。”
    “此次虽然提前安排了这一系列计划，但是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顾焕清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与上一世同样，是沈扬一手设计的，只不过这次他也把你牵连进来。我确实知道他会对你出手，本想提醒你提防他，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在你失踪之后我便立刻赶了过去，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些事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不想说出来让你徒增烦恼，”说着，顾焕清握住沈羡的手，温柔地笑，“现在我有了你，之前的那些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