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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风流[重生]_第59章

      “还有,这件事没有确定,不要告诉任何人实情,”小金乌的表情严肃起来,“尤其是那位道长,咱们大婚完成之前,什么都不可以告诉她。她会坏事的。”
    第45章 另一种绝境
    “她会坏事?这又从何说起呢。”屠酒儿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把花生开始啃。
    “你想, 她要是知道了,嘴上万一透了风儿吹到了不该听的人耳朵里,让大家都知道咱俩假成亲, 那到时候这亲还成不成?”小金乌瞧着桌面一板一眼地说, 桌上的瓜子皮都被他敲到了地上,“成, 就是天下笑柄, 不成, 父神的意愿无从完达, 咱们神界和妖界就更别想再拉近什么关系了。”
    “你怎么知道阿漪就会告诉别人?”
    “三三, 你摸良心讲,莫说是我一个外人不信她,就是你,你就能完完全全地相信她么?”
    屠酒儿欲言又止,仔细想了一通。
    能信么?
    她不说话了。
    小金乌笑了笑,又道:“你看看,那道长说到底就是迂腐顽固,保不齐哪天就把咱们打包卖给她师尊了, 你也怀疑是不是?这事如果要做, 我既已先允诺了好处, 你也该有点牺牲, 由她暂且误会去,回头慢慢解释嘛。不论如何,我只想顺遂地完成父神的愿望而已, 也望你能体谅。”
    “啰啰嗦嗦的,烦死了。”屠酒儿把手里的花生壳全扔到桌上,拍了拍手,再没心思听台上的说书,“天都要亮了,你赶紧回天上去吧,太阳神。”
    “行,回了,回了。你可要把我的话放心上,有空了好好考虑考虑。”小金乌起身,扔了一袋银子在桌上,点着那钱袋,“这都是真金实银,结账剩下的就带在身上,去东海这一路也能过得体面点。”
    “算你有点良心。”屠酒儿毫不客气地揣下了钱袋。
    小金乌笑道:“那是,毕竟是我要进门的夫人,怎么能委屈了你呢?”
    “滚。”
    “哎。”小金乌拎起挂在椅子背上的氅子穿好,临走时一抬手,“您慢用。”
    “滚滚滚。”
    屠酒儿笑着挥手撵小金乌走了。
    脸转回来,她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目光没有聚焦地看着台上的说书老头。
    其实这样也好,她可以升仙,那应该是自己能够给予的最大的补偿了。
    补偿……
    可她又如何能做到真正的补偿?
    不能,到底是不能,她无论如何补偿不完的。不论是对于四百年前的花初,还是对于眼下的明漪,她都注定了拿什么都无法补偿,尤其是那一晚做过那件事后。
    说来也好笑,这么些天过来,她几乎就快要以为明漪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可只有她一个人清楚,从青丘回来后,她所有的有恃无恐与自信,以及明漪所有的情绪失控,她们之间所有的转折点,都不过因她那晚使用媚术后多加的一句话——
    “这一次也试着喜欢我吧,好不好?”
    .
    没有旁人的房间,背阳,光线昏暗。
    明漪坐在床边,双手仍被附着妖气的铁索束缚着,她轻轻地靠在床柱上,安静地走神。
    她又在想屠酒儿了。
    想自己重生前亲手杀死她的情形,想自己刚刚回到庚子这一年时的心绪,想那些不知什么时候不经意间花在狐狸身上的心力。
    其实重生后的日子并不长,从什么时候她开始有点喜欢那狐狸的呢?
    可能是那个雪夜,她在屋里抄南华真经,她在窗外盖雪而眠。也有可能是那个她勾起她小指温柔说她想念她的一瞬间,让她觉得像坐在火边烤红薯一样舒服的错觉。她脑子里很混,分不清节点到底在哪里,但她能分清的是,她被她打动了。
    而被打动之后,就是无尽的妥协。
    对妖族身份的妥协,对女儿之身的妥协,以及与三年后命定的结局的对抗。
    就算狐狸现在渐渐变得有点不那么温柔,她也再无法放下这已经开始的感情。她这人本就爱钻死胡同,但凡对什么事稍稍动了一点点的念头,她就会百折不回矢志不渝地走下去,哪怕脚下的路以及有龟裂的前兆,哪怕已明示了前方的万丈深渊,可只要踩上了开头,她就是半脚踏着黄泉也要全部走完。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根本无法按重生前的那些事推论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现下只愿能与狐狸平安渡过三年后那个梗。
    吱呀——
    木门被人推开了。
    明漪被打断了思绪,眨了眨眼看向门口。
    打开门的人没有马上进来,站在外面接过了什么东西,然后低声吩咐了一句“退下吧”。
    须臾,橘巧官捧着一托盘的点心茶水走了进来,顺手闭上了门,屋子里又昏暗下来。
    他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有点不太满意地环视了周围一圈,张口想叫阿福来点灯,但嘴型刚做出来就又沉默了,似是懒得再费事,自己跑去柜子里拿了打火石出来,亲自去点烛台。
    “你倒真不怕我。”明漪冷声道。
    橘巧官轻轻笑了一下,说:“姐姐怎么又开始吓唬我了。”
    “我是玉虚的掌门大弟子,你敢动我,可知后果?”
    “玉虚?”橘巧官拿着烛台顿了顿,偏过头来看向明漪。“你是玉虚的掌门大弟子?”
    明漪眯起眼:“怎么?”
    “玉虚……”橘巧官变了脸色,面带惶恐,颤巍巍地放下了烛台,忐忑地走到明漪身边,“那个道门首座的玉虚宫?”
    “正是。”
    “玉虚……”橘巧官哆嗦着手地摸上了明漪手腕间的锁链,好像要给她解开,明漪正放下心的时候,却又见橘巧官突然抬头,嘴边歪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姐姐,我好怕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