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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舍友恋爱了_第34章

      不远处那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在外面的报道中,这个男人在人们心中形象也是儒雅万分,爱妻子爱女儿的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可谁能想到,这个人的确是爱女人,可爱的不是他身边的为人广知的霍敏安,爱的女儿也不是她呢?
    “爸爸……”冉枨昭听见对面不远处那小姑娘的声音,她微微觉得好笑。后者还有一副健康正常的嗓子,可她呢?在对面女子的那个年纪,她早早失去了应有的一切,十七岁的时候,自己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嗓音好些年,也承受了来自各路的冷眼好些年。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她感到最寒冷的最恐惧的那些年,身边一直没有个能给与她温暖和怀抱的家人。
    “怎么会!我就是担心你们受委屈。遗爱吃饭了吗?像是你现在这个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可不能不按时吃饭啊!我们那地方距离这里还挺远的,没饿着吧?”冉敬发这时候跟电视里的那个严肃的男人丝毫不同,当然,也跟从前在冉枨昭面前的模样截然相反,他目光温和地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卷发女人和被那女人牵着的小姑娘,这一刻,还真的是“父慈”的好模样。
    被卷发女人牵着手的女子叫冉遗爱,今年高二,才十七岁,生的怯怯的,看起来倒是会让很多人怜爱的类型。
    如今听见冉敬发问话,这才抬头,眼里带着几分晶莹,“爸爸,你怎么不回家呀!我跟妈妈在家里等得好焦急,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我妈妈还做了好多菜呢!遗爱想等着你一起吃饭……”
    “遗爱!”只不过这小姑娘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身边的卷发女人给呵斥打断了,然后后者一脸抱歉地看着冉敬发,“敬发,遗爱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看今天这种日子,你还是在家里好好过吧,我们在那边等你,只要你在工作前能回来看一眼咱娘俩就好了……”这又是□□脸又是白脸的,卷发女人很明白在什么情况下说什么话是最能激起眼前这男人心底的怜爱。
    果真,作为男人,冉敬发也不能免俗。听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的话,有些动容,“你也知道她还小,不过肯定是咱们遗爱太想爸爸了。别怕,等到这边一结束,爸爸就马上回家,跟咱们遗爱好好地一起吃饭,好不好?”
    那一旁的小姑娘顿时笑了,还冲着身边的女子递了个得意的眼神,好似在炫耀自己将冉敬发“劝”回了家,而卷发女子也只是纵容笑了笑。
    站在阴影处的冉枨昭蓦地发出一声冷笑,果然啊,男人就是喜欢自以为是。这母女俩明显的一唱一和,还不是套路是什么?冉敬发就这么钻了进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没掩饰自己的嘲讽的嗤笑,而这个地方很安静,她一出声,就被人发现了。
    “谁在那里!”冉敬发的声音再次传来,然而这时候,这道声音已经不像是面对他的小女儿冉遗爱时的那般温和,而是带着严厉的苛责。
    冉枨昭根本就没有动,她站的位置还算是显眼,只要有人回头看一眼,就能看见站在这棵巨大的梧桐树下的她。冉枨昭双手抱臂,“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享受天伦之乐了。不过……”她顿了顿,眼里嘲讽意味更甚,“这在外面包养的女人和私生女,也能称作是天伦之乐的话,总觉得有点侮辱中华上下五千年沉淀出现的成语,是吧?要我说,这时候应该用寡廉鲜耻来劝慰这两人才是,你说我说的对吗?爸爸?”
    冉枨昭好笑地看着跟前在自己说出“包养”两个字时骤然色变的一对母女,说真的,她觉得挺畅快的。
    平日里她跟这对母女没半点交集,自从那年知道真相后,她也没怎么想要将渴望被人安抚的希望寄托在生育却未曾养育过自己的这双父母身上。说她嫉妒冉遗爱能得到冉敬发的关爱,这是真没有。她自个儿都不稀罕,怎么可能生出嫉妒的心?只是,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三个人实在是有些把她恶心坏了,她不高兴的时候也不想让那些令她不高兴的人高兴。
    冉敬发没想到现在站出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大女儿,毕竟自己做的这事儿有些见不得光,一时间,神情有些讪讪的。不过很快,他在冉枨昭跟前拿出了家长的威严,“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讲话的?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家教呢!”
    冉枨昭闻言,不由一笑,她的家教么?这时候说这种话,冉敬发难道不觉得自己在打自己脸吗?“从小父母没在我身边,可能是真没什么家教吧。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也是第一次听人讲我没什么家教,而这个人还是我的爸爸,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好笑?”冉枨昭自己先笑了出来,她无视冉敬发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管自己心头舒坦。
    “姐姐,你不要这样子,爸爸心里也会很难过的……”忽然,在这时候,在一旁开始还畏畏缩缩的冉遗爱开口了,她像是鼓足了勇气那般望着冉枨昭,很是下定一番决心那般。
    这样子,叫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说不定还真觉得她听话懂事还体贴人,跟冉枨昭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子。一个温婉体贴,一个咄咄逼人,相比之下,冉枨昭好似真是那得理不饶人的坏人。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谁是你姐姐?你妈就是这么教你乱攀亲戚的?”冉枨昭凉凉开口,她的声音甚至听不出来一丝怒气,但却包含着浓浓的看不起的味道。她本来也挺瞧不上冉遗爱的,这么小小年纪,为了引起冉敬发的注意,倒是用尽了手段,也不知道这是跟谁学的。
    “冉枨昭!”没想到在这时候,最沉不住气的反倒是冉敬发,后者气得脸色有些发红。啊冉敬发走过去,伸手将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儿搂进怀中,轻拍着后者的后背,像是在努力安抚那般,面色不愉地看着同样距离他不远的冉枨昭,转过头声音就变了,“什么乱攀亲戚?这难道就不是你妹妹了?”
    冉敬发可听不惯有人侮辱他的小女儿,在他看来,这辈子已经很对不起自己的初恋和冉遗爱了。从这名字看来,也知道他对自己跟卷发女人邱景的女儿有多重视。
    如今听见冉枨昭这般讲话,自然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
    这些听上去都让人觉得剜心的话,在冉枨昭心头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从最开始的开始,世界上究竟有谁想要变得无坚不摧?如果没有敌人,周围都是爱你的人,怎么可能想要突然一下变得厉害?后来,渐渐变得了不起看起来坚韧不拔的人,哪一个不是从开始的柔软一点一点在受伤和结痂中成长?可能最开始还会流泪,最开始还难过,只不过到了后来,那从前的柔软的内心在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挫伤和结痂,外表不得不顺应大自然的“优胜劣汰”的法则变得坚硬,然后成了人们口中的坚强,或者是,无坚不摧。而现在,冉枨昭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能真的摧垮她,在她早些年遭遇了那么多变故和“惊喜”,像是现在这般,仅仅凭着冉敬发的两句冷漠而显得刻薄的话,真不能带给她什么伤疤。
    一个你都不在乎的人,就算是恶语相向,真能刺伤你吗?
    能被伤害的,从来只有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啊!
    冉枨昭静静听着冉敬发对自己的指责,她没什么不高兴,甚至她觉得听见冉敬发说这话时,她还有些高兴。因为,这样让她有理由将压在心中好多年的那些话都能趁着这个机会倒出来。
    “怎么就是我亲戚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我难道还要舔着脸去结交?说来,就算有关系,大约就是因为我们两人都跟你有关系。可是爸爸,你说,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了,你是不是就没有立场再指责我,并且教训我那是我妹妹了?如此这般的话,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才是双赢的局面。反正,你从前也没想把我当做家人,正好,我也有如此想法,不如趁着这一次你回国,我们将手续办理一下?省得我每年还要回老宅,两看相厌的事儿,何必呢?”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了乌云后,没了带着淡黄色的月色的光芒,只剩下惨白惨白的路灯,照射在没什么表情的冉枨昭的脸上,倒是让人看了觉得有几分阴森。
    她的冷,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如严寒风霜,逼迫着眼前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祈祷窝今日再能写一章,然后明天就可以开始恢复更新定时啦!!!
    所以宝宝们明天早上起来刷更新哦~~大约应该是会恢复了……
    虽然窝也不知道窝哪里来的自信em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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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
    大约是冉敬发没想到冉枨昭会讲出这么一番话来, 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他看着冉枨昭脸上连一点玩笑也没有表情, 不知怎么的, 对这个几乎都没上过心的女儿忽然之间他觉得有些羞愧, 而冉枨昭表现出来的冷漠甚至让他在现在还有些慌乱。
    冉敬发强作镇定,“枨昭,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种事情也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他至始至终心头也不愿意相信冉枨昭是真有打算要脱离他们这个家庭。
    可冉枨昭想,她是真的没开玩笑啊。她觉得这些年, 她的这位了不起的“伟大”的父亲脑子似乎并不像是新闻报道里描述的那么灵光, 怎么连她的真心还是玩笑都听不出来呢?
    她站在惨白惨白的灯光下, 面色出奇冷静,并且一字一顿开口:“开玩笑?不对, 我没开玩笑, 因为我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今天下午的时候其实自己还意外对某个软萌萌的小姑娘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荒芜的心头似乎在响起这件事时有一盏星火一晃而过。但很快, 她摒弃脑海中那些璀璨的烟火,重新将视线从冉敬发的脸上挪到站在他身边的那一对母女身上。她的眼中带着几分嗤讽, “虽然我不知道您所谓你的真爱的在经过了分手后作为第三者又同您复合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现在既然我第一次将这事情提出来, 秉持着不挖陷阱坑人的这一点,还是要对您心中的白月光提醒一句,就算我冉枨昭要离开冉家,但这个家里该是我的东西一分都别想从我手中拿走。可能你不知道,我虽然不是在冉敬发他们的期待中出生, 但肯定是在计划中出生,明白吗?”
    她冷笑两声,她已经说的这么直白的,若是这个邱景还听不懂,那就只能怪她太无知。
    当年冉家和霍家的联姻,怎么可能就那么单纯只是结婚?而她,的确也是两个家族之间定下的协议。想到这里,冉枨昭无声笑了。第一次在意识到自己是作为联系两个家族的人的存在时,那种完全失去了作为一个个体存在在世界上单纯被人喜欢被人真爱的意义的她感到沮丧而无望,身边最亲近的血脉相连的人都没将她当做一个寻常人,而只是作为某种联系的工具,这实在令她感到绝望窒息。可现在,她居然也能这样轻松自在地讲出这些话,还没觉得一点压抑和难受,冉枨昭当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