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渊穆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杨杰。
    杨杰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视频连线以及备注名字，抬头对萧渊穆道：“是宋少。”
    萧渊穆瞳仁一亮，接过杨杰手机的手机就打开了视频，宋暄和的脸果然再次出现在对面。
    “不好意思。”宋暄和表情无辜：“刚刚手滑，不小心挂断了。”
    杨杰：……
    杨杰瞥了眼萧渊穆，识趣地再次回到了刚刚那个角落站着。
    萧渊穆嘴角微微抿起，再次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低低嗯了一声，等待宋暄和说话。
    他当然不会相信宋暄和刚刚挂断电话是手滑，而且他知道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宋暄和绝对不会再次打电话给他。
    然而宋暄和迟迟没有开口，反而随着时间流逝，眉心一点点蹙起，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虞。
    萧渊穆放在腿上的手指曲了下，挪了挪地方，不动声色地率先开口：“怎么了？”
    宋暄和仔细观察着萧渊穆的神色，清润的声音很淡：“我想确认一点事情，你把手机移开一点，让我看到你的上半身。”
    萧渊穆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什么，却还是依言照做。
    宋暄和的目光从他的领带往下，落在他西装外套上系上的那颗口子上，目光顿了顿，继续下移，落在了他搁在扣子下方几厘米的手上。
    注意到宋暄和的视线，萧渊穆交叠的双腿动了动，神色平静无波：“你在看什么？”
    宋暄和问：“你一个人在房间？”
    萧渊穆余光瞥过不远处的杨杰，眉梢微微挑起，没有开口。
    宋暄和却以为他是一个人，本来就有些不虞的神色直接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愠怒以及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担忧：“你现在胃疼吧？”
    萧渊穆眼睫一颤，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神色不变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杨杰蓦地抬头，看向萧渊穆，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然而不知想到什么，最终还是闭紧了嘴继续听下去。
    然而萧渊穆抛回来的话题，却让宋暄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再次问了一遍：“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胃疼？”
    萧渊穆眸光微闪，面色自若：“没有。”
    闻言，宋暄和整张脸的绷了起来，阳光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剔透又冰凉：“你应该不知道，每次你胃不舒服的时候，声音都会和比平时低一些，而且说话的时候嘴会不自觉的抿起，手也会放在靠近胃部和腹部的地方。”
    萧渊穆面上的平静首次被打破，出现了一丝怔忪。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能够准确的洞察他的心情，精确的观察判断他的身体状况，如果这个人不是宋暄和，或者说如果是上一世他发现有人能够如此了解他，他一定会忌惮防备，甚至想方设法让那人消失在他身边。
    可这个人是宋暄和，是现在的宋暄和。
    他，与其他人不一样。
    萧渊穆很清楚宋暄和于他来说与其他人不一样，可是他无法描述这种不一样所带来的复杂情感，不单单有愉悦轻松的，也有阴翳消极的，然而不论是好是坏，他都愿意全盘接受，并且绝对不愿意放手的。
    宋暄和不知道萧渊穆在想什么，视频里只能看到他低垂的眼睫。
    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知道萧渊穆身体难受的时候如此生气，可好像又不单单是生萧渊穆的气，还有一切其他的东西。
    这种东西让他心烦气躁，情绪更加暴躁，宋暄和脸色更冷，语气也冷了下来，责问像是激光炮，一发接一发：“你不舒服怎么不去医院？为什么不告诉别人？面子就这么重要？比身体更重要？”
    顺着宋暄和质问的声音，杨杰看向了沙发上坐着的萧渊穆，见他垂眸不语似是默认，杨杰无措了，他不知道是该震惊于宋暄和竟然对萧渊穆如此强势霸道，还是该自责于自己作为助理，竟然连老板不舒服都没有发现。
    “萧渊穆。”宋暄和问：“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萧渊穆瞳仁微颤，抬眸看向宋暄和，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像是隐藏着万年冰川，又像是压抑着喷涌的火山。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紧迫：“你喜欢我吗？”
    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宋暄和的怒气都泄了一瞬，眼底染上一丝茫然。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萧渊穆再次问了一便，但是换了个字眼：“你爱我吗？”
    宋暄和的茫然写在了脸上：“什么？”
    萧渊穆眼底划过一丝什么，沉哑的声音恢复了清冽：“没什么，只是路易斯说相爱的人都会互相表达爱意，我们之间似乎没有，所以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