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听到了画外音，沈漾又说：“不要。”
    许发凉翻了个白眼, 正准备开口刺她，却闻到一股很淡的酒味儿。
    她日常沉浸在沈漾独特的香气里，从隐约分辨出沈漾用的香水大体是哪一瓶，进化到沈漾加了微妙香料她都知道，更何况偷偷来了一丝准备蒙混过关的酒味？
    许发凉把她推开，双手抱肩。
    “说吧，喝了多少。”
    沈漾一顿，有点尴尬：“没多少。”
    如果被许发凉知道了她因为喝酒继而胃疼，那岂不是更加血雨腥风？
    许发凉瞥着她并不说话。
    “不到一瓶……好吧，一瓶多一点，没有更多。”
    “……”
    “我错了。”
    沈漾毫不嘴软，认错态度非常积极：“请您责罚。”
    五分钟后，沈漾换了一套灰色薄毛衣，显得她格外地白，腿上则换上了许发凉一直喜欢她穿的黑色长裤，她身高腿长地往客厅地毯上一站，客厅仿佛也变成了自带灯光的某人的“T台”。
    接着沈漾慢吞吞地跪下，从地毯旁边桌子上拿过许发凉早就给她准备好的绿猪玩偶，戴上银框眼镜，淡定地冲许发凉一笑，然后用手抱着玩偶，在地毯上开始用膝盖走路。
    地毯不大，她腿长，虽然跪着走路，也挺快的。
    “你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酒，你不怕胃疼而死啊，而且按照家法，是应该被打的，这样，与其死在酒的手机，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
    许发凉又在家法里加了一条：不准喝酒，超过一瓶以上。
    羊驼趴在一旁，眼珠提溜提溜，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沈漾似乎心有不甘，试探性地反驳了一句：“也没有喝多少，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横竖都是一死了呢？”
    许发凉惊讶于她居然敢反驳，大怒：“住嘴，你居然敢反驳？”
    沈漾不吭声。
    许发凉掏出她的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录了一整段大约十秒钟的视频，视频中的女人抱着绿猪玩偶跪地走，样子滑稽，却依然漂亮的赏心悦目。
    有些人，哪怕断了腿，哪怕又摔倒了泥里，再爬出来时候，刻进骨子里的东西却还是不会变的。
    许发凉替她发布微博：做错事惹怒了家里的大人，并把视频配上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背景音乐，一并发送。
    在沈漾的关注者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啊啊啊啊啊抱着绿色猪猪好可爱！我还没近距离见过360度见过会动的博主，啊啊啊啊啊好漂亮啊！】
    【博主有男朋友了？听这语气很宠啊！】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您的粉丝了，我是您的老婆，望周知。】
    其中一位蒂花之秀的用户的博得了许发凉的欢心。
    【看博主的样子，看看那视频中宠溺又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看那虽然被责罚却依旧甜蜜的嘴角，呵，女人，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博主赞了这条评论。
    评论楼中楼果然姬地惨不忍睹。
    关注着沈漾的几个明星不敢再转发，生怕沈总是自己抽了什么风，等沈总缓过劲来，就把他们这些跟着转发的都杀了。
    除此之外，他们心里也有了一丝疑惑，难不成沈总真的不好男色？
    视频中的本人，跪地走了两圈之后，放下怀中的绿色玩偶坐到了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到客厅已经极小的炒菜声。
    油滴与食材相遇发出的清脆的噼啪声，沈漾坐着静静地听，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许发凉去做饭，听到声音，她都会有一种奇异的幸福感。
    “吃饭了！”
    沈漾忙起身走到餐厅。
    晚上睡觉前，张觅导演终于主动联系了许发凉。
    【许小姐你好，由于我们还没有联系杜若微的后人，获得许可，所以剧本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完成，因此我们要进一步地修改，不断地调整、完善，拍摄这部戏的时间也不能确定，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必须要在今年下半年了，除此之外，我本人也希望演员可以随时进组配合我们，您确定还准备参与试镜吗？】
    也就是说，哪怕许发凉通过了女主的试镜，她的一整个下半年也要为此做准备了。
    演员的时间非常珍贵，尤其是像许发凉这样的上升期小花，必须要维持足够的热度，才能让她在上升期里，真正地“上升”了。
    只是许发凉必须要拿下。
    她相信自己的演技，相信张觅导演的本领，也相信制作班底，所以她必须拿下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不能容忍任何失策。
    今年春节的时候，许发凉跟着沈漾回到了她的家，了解了沈漾家里的一些基本情况，也知晓了她的奶奶和传奇性人物杜若微的关系，她更察觉到了自己与沈漾之间的距离。
    而且，许发凉之后偶然间发现，她《秦宫传》的片酬加起来，刚好够一个民国时期某大家的一副画作，而那幅在网上引起广泛讨论但不知去向何方的画作就随便挂在客厅里。
    就算她是个男人，沈奶奶恐怕也看不上她。
    所以她想把握住杜若微这个角色，演绎好之后，等到电影上映，沈奶奶一定会看的。
    她如果能把沈奶奶打动，那么也许沈奶奶会接受她呢？
    所以，这位上升期小花旦，跟经济人联系，推掉了今年九月份到明年三月的所有行程，包括一档综艺，一个剧本，无数的广告代言与商业活动。
    把薛森气得直翻白眼，过后的几天都没有再理她。
    【张导，我已经联系经济人腾出了时间，请您一定要考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