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筠抽空看她一眼，没错过许适脸上的笑，“听起来你过得还不错？”
    “好极了。”许适诚恳道：“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
    快开到家里时，周亭筠绕路去了一趟超市，许适非要推车跟在她旁边。
    周亭筠问：“你有想吃的零食吗？”
    许适摇头，开玩笑，就算有也不能让对方付钱吧。
    周亭筠又问：“晚上吃可乐鸡翅，再抄一两个菜好不好？”
    许适点头：“好啊，我不挑。”
    “那做西红柿炒鸡蛋？”
    许适把脸皱起来，很是嫌弃：“还有别的选择吗？”
    周亭筠笑，伸了手捏着推车往旁边走道拐，“逗你的，知道你不喜欢吃西红柿。”
    周亭筠前一个星期大概挺忙，这次连食材带零食一次买了三大袋提回家，许适帮忙分担了最轻的那一袋，周亭筠提着其它两袋，以“你再这样我下次真的不敢叫你出来了，搞得我好像是让你过来提东西似的。”一口堵死许适想分担的念头。
    回家后，周亭筠急急忙忙把要用的食材都取出来放在流理台上，接水洗菜时侧头叫许适：“阿适你帮我收拾一下其它东西，饮品、水果和菜都放冰箱里，分开放，蔬菜放在最底层，水果放中间，零食放在茶几底下，旁边的柜子里有玻璃杯，你自己取一个，吃喝都随意，帮我倒杯可乐，茶几上那个杯子。”
    “好。”许适一一照做，分类摆好后把单独留下的一大瓶可乐倒进杯子里，“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现在几点了？”
    许适看表，“六点整。”
    周亭筠一厅，把洗菜的盆子自水池中端出来，转而开始洗刚才泡着的鸡翅：“阿适帮忙洗菜啊。”后边的语气带了撒娇意味，有求于人似的。
    许适笑一下，挽起袖子过去，“你这么可爱干嘛啊。”
    周亭筠鼓着嘴转头看许适，“我们得加快速度了，最好赶七点之前吃完饭。”
    “你有事吗？”
    “有一个FT访谈，七点整开始。”
    许适：“诶？我能围观吗？等等，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没放预告吗？微博上没消息啊，你是不是又没转微博？”
    一长串连击炮砸过去，周亭筠顿一下，“是内部访谈，本来就不对外开放，你到时候可以坐我旁边，不过不要出声就是。”
    许适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绝对保持安静一句话都不说，连呼吸都听不见的那种。”
    许适说到做到，等到了六点五十五分，两人在经过快速快速做饭快速吃饭快速洗碗又切了两个苹果插上牙签坐在电脑前时，许适开始调整呼吸。
    周亭筠开了电脑YY界面，又登录QQ点开临时的FT讨论组，往旁边挪了一下，好让许适看屏幕看得更清楚。
    许适：“不用不用，我能看见。”
    这一场FT是周亭筠跟着剧组一起上一个广播剧圈内的访谈节目，剧组在上月底刚刚发了此剧的第二期，长亭主役。
    周亭筠分了许适一只耳机，只是把麦拿得离许适远了些，这样就算许适突然出声也不会影响到现场。
    许适全程怀着激动的心听live，完完全全遵守了自己先前做的安静到连呼吸都听不见的承诺。就连在爆料环节，剧组成员互相拆梗全都笑喷时，许适也只是轻轻地咳嗽一声，周亭筠闭了麦，伸手去轻拍许适的背，“我闭麦了，想笑就笑。”
    许适：“咳咳，没事，我笑点高。”
    “是吗，脸都红了。”
    “不过，你口胡的时候真的会用各种伪声卖萌吗？”
    周亭筠：“我要开麦了，她们在叫我。”
    现在是事前征集的粉丝表白和提问环节，许适把耳机往耳朵里塞塞，听见主持人叫道：“长亭？醒醒，来作答啦。”
    周亭筠瞥一眼许适，许适立刻抿着嘴点头，意思是自己绝对不会出一点声音。
    周亭筠开了麦，“啊我在，我刚刚是在想要怎么回答。嗯……我接触广播剧是因为大学时好友在校广播站，然后有一次轮到她主播但是临时有事，我就替了她，后来广播站配音组的组长找到我，说我音色不错，问我有没有兴趣去配剧。后来入圈是因为……嗯，大家都知道是因为须檀，我跟她最先是一起玩游戏，后来她就拉我入圈友情帮她做剧，可以说是一上贼船不回头吧。再后来就纯属是因为喜欢用声音的演戏的感觉，还有跟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像须檀、南溪她们一起做剧还挺开心的。”
    许适眨眨眼，听见社团名后心神一动，取出一早就禁音的手机，在上边打字：是我加入的那个？
    周亭筠分神看一眼，对上许适期待的视线，眼角弯了弯，从许适手中接过手机在下边打字：很巧
    耳机中主持人又问到长亭，周亭筠把手机给她，一手扶了麦，另一只手在许适接过手机后单指压着耳机听问题，她思考时会垂下眼帘不自觉轻轻咬唇。
    “最喜欢的科目和给学生党的建议啊？”她突然笑了一下，主持人问她为什么笑。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我最喜欢或者说感兴趣的科目，刚好是一个朋友在大学的专业。”
    许适感觉这话有些问题，她余光看见周亭筠朝她这边侧目，看的是谁不言而喻。她默默坐直了身子，装作不经意间转头，周亭筠在对她笑。
    “嗯，是历史，我念书的时候对历史和考古这些还挺感兴趣的，因为一直都相信读史可明鉴这句话。至于给学生党的建议……嘶，这个，首先要说明，建议就只是建议，我们的经历完全不一样，所以对我有用不代表对你也有用，只能说是一个可以参考的过程之一。高中及高中以下的学生，专注于你的课本，在分数能达到你理想学校的分数线后，多增加阅读量，多去培养一些有益的兴趣，但是主要还是要以高考和中考为主。大学的话……”
    想了一下，大概是在组织措辞：“好好学习，不要相信什么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话，GPA上不去一切都是白谈，然后在此外，还是要增加阅读量，多看书，多思考，做一个对社会对学术有用的人。研究生的话，各个学科的研究生不一样，而且我是在英国读的研，跟国内也不一样，就不乱科普了，再往上……我还没读到那个程度，说不出来。嗯，说完了。”
    许适在听见那句“是历史”后，脸红了红，低下头默默想她说的一个朋友……是谁？
    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是最后的一个环节，剧组之间包括主持人都互动密切，因此周亭筠也没再多关注许适，而是一直压着耳机偶尔在提到自己时说几句话，更多时候则是认真听耳机内的对话。
    她再开口是将要结束时，话题突然不经意谈到最近退圈的一位网配元老，然后主持人问剧组各网配对未来的规划。许适猛然抬头看周亭筠，只能看见一个侧脸。
    对于活跃在二次元隔着一根网线的人来说，退圈等于退出二次元等于完全消散于人间。现在的广播剧圈内，多数知名网配都或多或少掺杂了商配，更有甚者完全是职业配音演员，喜欢这些网配的粉丝还好，至少可以在商配圈内看见对方。
    但是对于喜欢纯网配只靠兴趣完全不接任何商业剧的粉丝包括许适来说，这是她们最怕的，例子就是周亭筠，完全把两个次元的生活分开，根本不透露一点私人生活。退圈等于消失等于再也见不到。
    许适害怕周亭筠退圈，所以才在喜欢上她的声音后拼了命写文，只为能够接近她。
    但是现在真的接近了，也依旧怕。她喜欢周亭筠整个人，这个范围也包括了在配剧的十里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