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返景没顾上自己，先伸出一只手拦住整个人就往前冲的盛晰。
    “叫你系安全带，你偏不系，这下可算欠我个人情啊，不然你的脸说不定就破相了。”于返景自言自语道。
    盛晰在于返景的手臂式肉盾上靠了好一会儿，睫毛翕动了一下，才缓缓睁开眼睛。兴许是因为他还没睡醒，从于返景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眼睛上像是蒙着一层薄雾。
    “谢谢。”于返景听见盛晰说。
    “姐，前面没路了。”
    “怎么会没路呢。”郑姐被那突如其来的一脚刹车搞得有点窝火，语气有些不耐烦。
    “如果我再晚个几秒刹车，我们现在就都掉进水里了。”
    于返景放下车窗探出头，说道：“你还别说，这桥断得可真有特色。”
    郑姐刚想让大家下车，于返景就率先手脚利索地拉开车门钻了出去。
    越野车的轮胎硬生生在地面上磨出了深黑色的刹车痕迹，而前车轮如果再往前滚几厘米，就会面临悬空的危险命运。
    于返景回头看了看后面跟着的车，虽然他没有数过郑姐这所谓的队伍一共到底有多少辆车，但身后也不至于只有零星的那么几辆。
    “怎么了？”盛晰问。
    “你有没有数过原来有几辆车？”于返景用伸出手指点着。
    “少了，小心点，他们中有可能是比赛设置的‘抓捕者’”盛晰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风声也很识趣地给他们做了掩护。
    于返景在前胎处蹲下，在轮胎的纹路缝隙里，卡着一些细小的碎屑。
    “这是什么豆腐渣工程！”郑姐在引擎盖上一拍，“该死的，地图呢？”
    楚洲仁顶着风，费力地把巨大版地图在前盖上摊开压住四个角。
    “姐，这市内要是想过江，只有这一座桥，连隧道都没有啊。”楚洲仁趴在地图上看得很吃力。
    “那最近的一座桥在哪儿？”
    “嗯……这幅地图比例尺是多少来着……”楚洲仁不知从哪里掏了个计算器出来噼里啪啦地按了一通，结果最后报出来的还是一个虚的数字，“大概在一百多公里之外。”
    “那么远？”
    “嗯……是的，真心没找到其他什么别的桥。我们市本来在住人口就不多，车流量也小，只有一座桥也合情合理。我们平时过江，不也都是坐车去的吗？印象里也没见过这条江上有船来往啊。”楚洲仁说。
    “如果没有交通工具的话，我们不能游过去吗？”盛晰问。
    刚刚还在一脸认真从车胎缝隙里刮东西的于返景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着盛晰说：“老盛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么全能，会游泳的。”
    “是这样的。”楚洲仁摸摸脑袋，手指沿着这条江一直划到地图的一个角落，“这条江和卡亚湖是通的。”
    “和卡亚湖是通的，就意味着这水可能有问题了。没有妥当的过江工具，我们不敢冒险。”郑姐补充道。
    她又指了指后面车里出来透风的几个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女孩子：“更何况我们还带着那些女孩子呢？下时间那么久的冷冰冰的江水，那也不是个事啊。”
    明明已经入秋了，那些女孩子还是一如夏天一样露着大腿，穿着短裙。
    于返景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
    盛晰用脚背碰了碰他说：“不是零绯闻吗？怎么这会儿看到女孩子就挪不开眼了？”
    “去你的吧，我这是在搜集证据。”于返景笑着移了一下位置。
    于返景采集完了缝隙里的碎屑，拍了拍手上的灰。他张开双臂对着江面舒展了一下身体，感叹道：“这桥，断得可真奇怪啊！”
    “为什么这么说？”郑姐奇怪地问。
    “我们可以推测一下这座桥断裂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之前的地震。然而西瑞市，其实是一个地震频率很高的城市，尤其是这种通车桥梁，抗震结构都是被格外重视的。所以这座桥因为地震而倒塌是极其不合理的。”
    “那么，我就合理地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桥是被炸塌的。”
    “来，大家走到这里来，走近一点，别怕，不会掉下去的。”于返景让大家站在断桥的桥头，指着对面说。
    “要看什么？”郑姐问。
    “别急啊。来给大家科普一下。西瑞市的这座桥，原本是一座梁桥，梁桥的受力结构主梁，顾名思义，想要炸掉梁桥，我没有这座桥的结构图纸，但基本基本可以确定只要炸梁就OK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