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指的是那个被季珏温一句“解出来了”而搞得支离破碎的黑色领域。
    “……”季珏温盯着系统沉默了几秒后，幽幽叹了口气，“系统，你真可爱。”傻得可爱。
    系统愣愣地眨巴眨巴眼，“哦，谢谢宿主的……夸奖？”听起来似乎是夸他，但为什么总有一种宿主话中有话的感觉呢？
    “那个宿主，我还有一个问题，”系统忽然又道，“那母系统呢？它为什么……它真的像夏凉说的一样，要杀你吗？为什么？我不明白。”
    季珏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你还记得应娴那个女人吗？”
    “应娴？”系统回想了一下，“哦！是那个绑架了您还差点害死了您的那个女人应娴？！”
    “你觉得她和萧逸，有什么关系吗？”
    “……”系统又懵了，“萧逸？应娴？他们……有关系吗？”
    “……”季珏温的眼帘耷拉了一下，移过视线，实在不忍心再看系统那张蠢脸了，“不，没关系。”
    季珏温已经不想解释应娴也同样受到了母系统的影响，而他察觉到了应娴身体隐藏公式的异样——有人改动了应娴的公式，虽然只是一个微小的改动——所以他才会在接下来的时间全部用来钻研公式与网络数据相关的计算机方面的知识。
    因为他不知道如果下一次再出现应娴这种来者不善的情况，他会不会就真的死亡。
    对于此，沈迟冬常常会哀怨地将季珏温手上的书一把扯开，然后抱着他开始撒娇，“哥哥，我重要还是书重要？！”
    季珏温通常会犹豫两秒，然后道，“你重要。”书也重要。
    然后沈迟冬就会消停下来，抱着季珏温的脖子，将脑袋贴在他的肩窝上，安静地一语不发，于是季珏温就又可以拿起书继续看了。
    “哦，没关系宿主为什么要这么问我？”系统疑惑道。
    “……”季珏温默默转移了话题，“虽然我不知道母系统为什么要杀我，但就像夏凉说的，它确实想杀我。”
    “宿主也不知道吗？”系统说着，似乎是有些没精神的样子，“那宿主，我呢？我为什么能够离开系统空间？还能变成一台笔记电脑？”
    季珏温：“……因为你升级了。”
    系统：“升级？”
    季珏温扶额，“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升级了，所以拥有了自己的实体和新形态，拥有了实体，只要你想，你就能够离开系统空间。”对于这样的系统，他真的不想再跟系统解释什么了。
    系统听完，翻了翻自己的程序：“……咦，好像是有这么个升级程序……”
    季珏温“……哦。”
    系统：“……”怎么又有一种被宿主鄙视了的感觉呢。
    事实上，季珏温也并没有想到系统竟然会升级，并拥有了实体化与变换形体的能力，如果不是因为系统升级得及时，那么恐怕他就会冒险将所有的精神力都用来改动黑色领域的公式，来达到离开那里的目的。
    但这样做的后果十分危险并且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一不小心，他就有可能落得个精神体崩溃分解的下场，但有了系统作为媒介则会不同，系统本身就是数据世界的产物，不会受到数据的排斥，入侵也更为简单。
    也因为这个小小的变故，大大提高了季珏温脱离母系统，或者换一个称呼——主脑——掌控的成功率。
    大概，这也是系统这么久以来最有用的一回了。
    “遗言说完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季珏温背后的女人面无表情地道，手中的水果刀被雨水冲刷过后越发显得洁白如镜。
    完全沉浸在自家宿主所透露的庞大信息中的系统猛地回过神，“宿主小心！”
    然而刀已经划下，“说完了，就去死吧。”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季珏温一动未动，然而一团温润的水团却包裹住了向他刺来的刀。
    每次都是刀，没新意。
    短短的几秒间，季珏温还抽空对主脑进行了吐槽。
    如果主脑听见了他的这番话一定会觉得很冤枉，它可是在察觉到“病毒”藏身地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如果不是怕“病毒”会利用它赶过来的这段时间逃跑，它也不会随便就选了一个可控度最高的npc找到最近能够找到的利器就火速赶了过去。
    吃了上一个世界的亏，主脑也不再小看这串讨厌的“病毒”了，根据数据系统分析，上一次“病毒”被杀毒数据攻击受到的损伤有100％几率就在十分钟前已经恢复，所以这次它才会一到达地点就毫无计划地直奔主题。
    也才会连这个世界的背景都没有查看就选择了最原始的攻击方式，当然，最后的结果是——被这组“病毒”轻轻松松用超脱普通背景的力量阻拦住了这致命一击！
    早有准备的季珏温微微一笑，飞快抓住这个破绽，将系统重新转化成电脑，烂熟于心地几个公式经由系统作为媒介瞬间飞入女人体内！
    女人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
    “什么！”某个虚无空间内，主脑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没有经过任何调整的电子合成音骤一抬高音调，刺耳异常。
    围绕着主脑周身的显示屏中，有几块悄然黑屏。
    主脑盯着那几块失去了影像的屏幕，用数据拟化出的眼睛里闪着的光明明灭灭，“不……我不会让一串病毒……将他抢走。”
    漆黑的虚无空间内，唯有无数个显示屏散发着荧荧幽光，荧光中，一道由数据凝聚的身影若影若现，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凝实，但随即很快又被异军突起的零星几个数据打乱，大大减低了身影凝实的速度……
    ……
    季珏温手中还抱着昏迷的卫安洵，空下的一只手抽空戳了戳地上已经毫无意识了的女人。
    “啧。”基础同化度高达90％以上啊。
    季珏温盯着那张熟悉的妖艳贱货恶毒女配标配脸，陷入沉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每一个不同的小说世界中，同化度最高的应该就是有着主角身份的两个人。
    上一个世界的石毓和夏凉是如此，更前面的也是如此。从季珏温察觉到同化度开始，他也同时察觉到了这一点。
    按照这种猜想，男女主的身份呼之欲出。没想到即使是使用了非常规的“穿越”方式，固定的人物身份设定依旧没有改变，男主是男主，男配依旧是男配。
    季珏温不由弯了弯唇角。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其实他很清楚，这恐怕只是一时的巧合，下一次就不一定还会这么巧合了。
    脑子里漫无边际地想着各种问题，但事实上……只是有点不舍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