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添……”燕凰将那些孤本给收好，然后灰蓝色的眸子才看向那个棕眸的少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钟添：“……”
    齐墨看了看僵住的钟添，好心问道：“要我等你吗？”
    钟添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先走吧，之后我有时间再来问你……”
    说完他就冲齐墨摆了摆手，跟在了燕凰身后。
    也不知道燕凰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叫住他。
    还是那间熟悉的办公室，燕凰将书给放好，“坐……”
    钟添忐忑地坐下，然后看着燕凰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这下他们两个就是面对面了，但他又不敢和燕凰对视。
    他每次看到燕凰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扫过来时，都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他总觉得那种眼神，就像是一个冷漠无情的神祗扫过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般的眼神。冷眼旁观、冷漠无波……
    他知道燕凰肯定不是那么冷漠，事实上他也见到过不冷漠的燕凰，还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但可能是因为他眼眸颜色的原因，钟添始终在避免与燕凰视线相对。他看桌子看这间办公室的各种东西和布局，就是不看燕凰的脸，就算看也会避开上半部分。
    如果燕凰那双眼是湛蓝色的，他可能不会有这种感觉，但偏偏是灰蓝色。
    “怎么，怕我吃了你？”
    钟添摇头，“您找我来是？”
    “我想对你说声谢谢。”
    出乎他意料的，燕凰说了这么一句话。
    钟添整个人都懵住了，这……什么情况？
    他看向燕凰，发现对方神色很认真，又来了一句，“我仅代表我个人，对你说声谢谢。”
    “不是……我……你怎么……”钟添有些无措。
    这燕凰怎么回事啊，他帮了他什么忙吗，怎么无缘无故就对他说谢谢？
    偏偏燕凰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跟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让钟添走人了。
    喵喵喵？
    直到上了飞车，钟添都还一头雾水，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
    就在他走后，燕凰从角落里拿出了前不久放进去的那三幅画，一一展开后，目光在青年递书的那幅上停留了许久。
    “真的很感谢……”低沉的声音响起，那幅画开始慢慢地被他分解，消失不见。
    然后他又看着剩下的两幅，眸色在金色与灰蓝色之间转换不定。
    最后那两幅画还是被放置在了那个角落，平静下来的燕凰微微勾了勾嘴角，似嘲非嘲，“父亲，您说的果然是对的。”
    “来自蓝星的遗民吗？”
    ＊＊＊
    时间总是在充实的生活中过得很快，三年半，看似很长，但也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那么过去了。
    钟添从空间里揪出两堆新鲜的大白菜，然后放在送货机器人上，让它给夏老送过去。
    然后他就又凑到镜子旁边，瞅了瞅自己的面貌，确认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变成兰斯的样子。
    可能与兰斯朝夕相处的时间太久了，他这具凝聚出来的身体总会出一点小问题。比如——和兰斯的样貌越来越相似甚至完全一样。
    随着兰斯个头的增高，钟添也会开始有意无意地调整自己的身高和样貌。
    他现在每天出门前，一定要检查检查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他捏出来的那一张自己记忆里前世的脸。
    他可不想哪天出门，齐墨或者林修林筱看到他了，一脸纠结地来上那么一句“你是谁？兰斯的双胞胎弟弟吗？”或者“钟添，你今天怎么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