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部落除了叫生的那个来自生生城的战士，其他四个人都是每两人骑一只神鸟，神鸟驮两个人，翅膀煽动的频率都有些慢。
    太沉。
    “白獠首领，凌霄大巫，你们走得挺快啊。”绪和青仿佛忘了昨天晚上两个队伍的不和谐，笑着打招呼。
    白獠坐在神鸟身上，神情冷漠的回了句，“我们睡得好，就起得早。”
    半夜打洞打到半夜才能休息的青云部落首领脸色顿时就青了，白獠根本没心思和他们说话，冷嗤了声就让身下的神鸟加快速度把后面的人甩了。
    辽都部落的神鸟只驮了一个人，青云部落的神鸟驮了两个人，两支队伍的神鸟速度就不同。没多久，辽都部落就把他们甩到了后面。
    但因为本来距离神山就不远，一行人开始往天上飞，攀越神山，速度落下了一些，就被追上来了。好在青云部落的神鸟驮着两个人更难往上飞，又被落在了后面，这次他们是真的追不上了。
    没了青云部落在后面追，辽都部落的人总算是能好好欣赏神山的风景。
    对凌霄来说，神山就和普通的山没区别，只是要更高更冷，毕竟在现代有哪座高山不能被征服，他还亲自和驴友出去登过山。但对于一直生活在平原的其他三人来说，这种场景，恐怕这一生也就只有这个机会观看神山。
    高山雪树，神山很长，就像一道无尽头的天然城墙。
    深绿，淡绿，嫩绿，层层叠叠，就像一快天然的幕布，白色积雪星星点点铺陈在一片绿色中，有大有小，有轻有淡，毫无规律的铺设带着天然的美色。
    坐在神鸟身上往神山上走，身下掠过一棵又一棵，一片又一片高大的树木，偶尔没有树，只有一片白雪，最后到达顶端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一点绿色，只有一片白，树叶连同树根都是白的。
    上升到极致就是平行，最后再是下降。神鸟带着人在神山顶飞翔，翅膀煽动，带动的风卷起一阵雪雾。积雪掉落，激起了林中休息的鸟雀。
    在那一瞬间，无数的鸟雀从林中飞起，盘旋在神鸟周围，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给寂静的神山添了一分趣味。
    “这是神山的鸟雀，很漂亮，平时住在神山，其他地方看不见。”城解说道，“你们可以多看看。”
    壕尚两人憋红了一张脸不说话，尽量不表现出无知丢部落的脸。
    白獠面无表情，这种东西再漂亮都比不上凌霄漂亮。
    而凌霄则是开不了口，他俯下身抱着神鸟的脖子，不让自己被吹下去。
    风雪太大了！冷得要命。
    坐在神鸟身上是很拉风，下面的风景也很漂亮，但试试没安全带坐飞机上，还是在外面，绝对没有心思体会美景，更别提听什么什么解说，保命都来不及。
    就在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神鸟的叫声，然后他们就听见身下的神鸟也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
    “没有神鸟的允许，没有人能通过神山。那个声音是确定身份的声音，等你们再次经过这里回部落的时候，也会这样。”城再次开口解释。
    没有神鸟的允许，不能通过神山。所有人记住这句话，白獠却微不可查的看了眼凌霄，所以说凌霄之前就和神鸟认识，不然小怪兽一破壳就那么亲近凌霄，刚才凌霄看见神山的风景也不会那么冷静，放佛看了很多遍一样。
    这下众人给了反应，都轻轻点头表示听见了。
    上山难，下山更难。不管是上山还是下山，他们都要被吹一脸的风雪，唯一的好处就是下山的速度比上山快。
    到了山下，半天时间过去，正好做午饭。
    等凌霄从神鸟身上下来，他浑身已经被冻僵了，抱着兽皮的手僵在那里动也不能动，走一步踉跄一步，下一刻似乎就要摔倒。
    白獠连忙抱住凌霄，一入手就仿佛抱了一个冰坨。再一看凌霄，就见到他头上脸上全是雪，星星点点的一片白，睫毛根上都带着雪花，吐出的气都是冷的。
    “凌霄！”白獠急了，脑子里再也没有什么对凌霄身份的猜测，全是对他的担忧。
    他就要帮凌霄换一身兽皮，但是发现放在神鸟身上的兽皮也被冻得根本穿不了，没办法只能赶紧叫壕和尚两人赶紧生火，然后把凌霄外面冻成一坨的兽皮脱下来，把人塞进自己的怀里。
    “白獠，给他喝点这个。”几个人忙成一团的时候，城递给了白獠一个兽皮囊，“这里面的东西喝了，身上会暖暖的，你给他喝点。”
    白獠抱着凌霄，碧绿色的眼睛怀疑的瞪着城，那架势就像是护着自己宝物的野兽。倒是凌霄嗅了嗅鼻子，接过了那兽皮囊打开对准喝了一口。
    火辣中带着果子醇香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到胃里，舒爽，凌霄又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足足喝了一小半才停下来，此时他已经热得鼻尖冒出了一点汗。
    酒，居然是酒，还是果酒。
    “谢谢。”凌霄对城说道。
    “没事。”城没把兽皮囊收起来，自己喝了一口，就把兽皮囊递给白獠他们，说道：“你清醒了就行，白獠，你们也喝点。”
    凌霄好了，白獠心里的担忧放下了一点，然而表情仍旧不怎么好看。他没有喝那东西，而是抱着凌霄这个小暖炉取暖，他冷没错，但又不会冷死。
    白獠不喝，尚和通也不喝，两人把兽皮囊还给城，开始煮肉汤。
    在尚和通煮肉汤的时候，白獠终于开口了，问城为什么不说他有那东西，明明他看到凌霄受不得冻，有暖身的为什么不拿出来。而且他也不白拿，他会用食物和兽皮交换，再多都行。
    城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变化，不是每一样东西都能用兽皮兽肉交换，白獠太不懂了。
    凌霄按住白獠的手让他别说了，对城笑着说道：“你这个东西应该比较珍贵吧，谢谢了，我会用同等的食物和兽皮还给你的。”
    他说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城的兽皮囊。他万万没想到城居然有酒，这个世界上酒已经发明出来了。不过虽然发明出来了，但是技术并不精进，他刚才喝的时候，还喝到了许多残渣。
    那是果子的残渣，也就是说他们虽然会酿酒，但还不会过滤。
    城把兽皮囊仔细放好，对凌霄也笑了笑，说道：“这叫做果液，只有长矛城的人炼制，一小石碗需要百斤兽肉才能交换。”
    这个世界，野兽的重量动辄千斤，但里面包括兽皮内脏的重量，如果剔除掉这些，一头野兽净重大概七八百斤。
    一小石碗果酒需要百斤野兽交换，凌霄看了看城腰间的兽皮囊，那兽皮囊不大不小，大概能装下两三碗的果汁，也就是说他揣着两三百斤的肉。
    两三百斤，是一个战士小半个月的粮食，他刚才喝的那一小半，岂不就是喝了几十斤肉？凌霄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哽。
    真贵。
    白獠眼睛微眯，也换算出来了果汁的价格。他沉声说会把凌霄喝的还给城，他认为城最初不给凌霄喝这个是因为果液很贵，城听了白獠的话，连忙解释不是他猜测的那样。
    他之所以不给凌霄和果液，是因为果液的数量本就不多，如果早早的给了凌霄，他很快就喝完了。等攀越神山之后，他可能就没喝的了，那样会更冷。
    对于这个说法白獠没明显表现出来不信，但他也没抓着这个不放。他记得凌霄曾说过，别人的东西，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就如同他们昨晚找到的山洞一样。
    他明白这个道理，但想起之前凌霄冷得发抖的样子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他把水烧得滚滚的给凌霄做了热水袋，然后把所有的兽皮都烤得暖暖的给凌霄准备好，最后他去打了一头野兽，把凌霄喝的那些果液还给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