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能付出什么？”林澜直截了当地询问，他说:“人鱼的处境，你应该比起我更加了解，所以你们能付出什么？”
    “我不能保证，”秦重鸿说:“但是我会尽力争取。”
    他的精神波动散发出去，却被很好地控制在一个小小的范围内，只有这几条人鱼能够听到。
    “我们看不到你的诚意。”这次是炎开口，他面对秦重鸿的时候，神色变得极为冷漠，就像是齐墨的翻版。
    “我现在，就在这里，任由你们宰割。”秦重鸿平静地说:“这就是我最大的诚意。”
    几个人鱼头头和秦重鸿一直议论了很长时间，人鱼们的表现极为稚嫩，但是秦重鸿却一直有意相让，最后时间太晚，只能结束了他们的第一次交锋。
    齐墨整个过程脸色都十分难看，他对待人类极为厌恶，恨不得让人类绝种，但是现在为了整个族群，又不得不和人类产生联系。
    “再忍忍，”林澜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他说:“墨，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人类太强大了，人鱼完全无力抵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我知道。”齐墨甩着尾巴，草裙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开，露出一片还没有被鳞片覆盖的尾巴尖。
    秦重鸿垂着眼睛，一脸正经的模样，尽力克制自己把视线从齐墨的尾巴上挪开，他说:“我需要一些时间联络上层，接下来的事情，我没办法全权做主。”
    林澜轻轻皱眉，他刚刚想要说什么，就被齐墨快一步截住了话头:“可以。”
    齐墨甩着尾巴，他用一种极为灼热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秦重鸿的身体，似乎是在考虑哪里才最好下口。
    “可以，”他说:“你是我的猎物，当然要和我在一起。”就是不能缺一块肉，也能尝一口血啊！
    第49章 亚特兰蒂斯（二四）
    齐墨对人类的厌恶， 其他人鱼都是看在眼里的，忽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哪怕是用尾巴尖想都能知道他的想法。
    “不行，”林澜真是服了齐墨见缝插针的功力， 他说:“我会安排地方的，这几天你和我在一起。”
    秦重鸿眼神闪了闪，他说:“不用，我和他在一起就好。”
    这下所有人鱼都看了过来——人类主动要求和人鱼住在一起？目的还能有什么！如果不是秦重鸿的名声一向好，几个混血就要忍不住上去干他丫的了。
    林澜也知道人鱼的处境，他皱了皱眉，看向秦重鸿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审视的神色。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秦重鸿摇了摇头， 他直接看向了齐墨，眼神冷静:“有些东西，只有他能看。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之间的建交，我希望你们能让我们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林澜顿时犹豫了起来， 连混血人鱼们都有些踌躇不决， 他们知道人类对人鱼的觊觎，但是秦重鸿的名声一向好听，也从来没有过什么恶性传闻……应该，可以，试一试？
    而且人鱼在大海中是无敌的，秦重鸿这种，哪怕是他们都感觉自己能一下捏死， 应该没事吧？
    几条人鱼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反而是齐墨干脆地答应了下来，他看向秦重鸿的眼神极为灼热，似乎看着什么美味的食物。
    林澜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他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直接问秦重鸿能不能现在直接一次性说完。
    “不行，”秦重鸿意味深长地说:“这些资料很多。”
    林澜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暗暗嘱咐齐墨多盯着一点，别把秦重鸿给吃了。
    齐墨说:“不会的，你放心吧……”
    林澜犹豫了一下，又说:“他要是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就直接制住他。”
    齐墨:“……”
    齐墨内心卧槽了一声，表面上却是一副懵懂的神色，他说:“奇怪的事情？什么是奇怪的事情？”
    林澜脸都红了，他咳嗽了一声，委婉地说:“就是他要是碰了你的尾巴，你就把他直接抓住。”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担心女儿的父亲一样，对着马上要和男同学一起出去还要在外住宿的女儿科普性知识，担心活泼可爱的漂亮女儿会不会被心怀不轨的男生给猥亵了……
    “尾巴？”齐墨不知道林澜脑子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说:“好了，我知道，不会让他碰我的尾巴的。”
    林澜还是有些担心，他说:“要不我在外面看着吧，反正他也不一定能发现。”
    林澜刚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秦重鸿的眼神扫了过来，那眼神接极为平静，却似乎看透了一切一样，盯得林澜莫名有些尴尬。
    秦重鸿扫过来的目光只是一瞬间就又收了回去，林澜因为那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还是放开齐墨，准备和混血人鱼们商量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在外面监视着。
    “这个不行……”炎皱着眉头，他说:“秦重鸿的精神力非常强，他只要用精神力扫一下，就能知道外面有没有人。”
    林澜叹了口气，他有些焦躁地甩了甩尾巴，这下反而是其他人鱼来安慰他了:“澜，你放心吧，墨也不知道多少岁了，这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林澜轻轻皱着眉头，他说:“你们知道墨有多大了吗，我怎么感觉，他还是很……小的样子？”
    齐墨表现出来的模样实在是太嫩了，如果不是他的外貌摆在这里，一群人鱼都会以为自己养的是只小人鱼，还是那种不过十岁的。
    炎不在意地说:“应该很大了，人鱼一向长得慢，墨对这周围这么熟悉，可不是小的样子，估计以前也来过很多回。你们也不用担心那么多，就是墨真的小，有些事情他也是有分寸的。”
    林澜觉得炎的话也颇有道理，他想了想，还是压下了心里担忧——齐墨那对秦重鸿垂涎已久，而且武力值也高，或许他应该担心的不是齐墨，而是时时刻刻都被觊觎着的秦重鸿……
    一群人鱼还在担心的时候，齐墨已经带着秦重鸿到了他的屋子里，秦重鸿神色平静，他看了看没有任何屏蔽物的窗子，说:“能把这里堵住吗？”
    “嗯？”齐墨眼神闪了闪，那是这间房间的唯一入口，要是把这里堵住，他要对秦重鸿做什么都没人鱼知道，吃起来也就更加方便了:“可以。”
    齐墨随手在屋子里游了游，从床上拖下了一件月草编制成的草裙，直接从中间撕开，试探着贴在了窗子上。
    月草轻轻地飘动着，看起来不怎么靠谱，齐墨伸出手指，“咔咔！”几声，把月草的边角都戳进了石墙里。
    月草似乎被钉子钉住了一样，彻底把窗子挡得严严实实，齐墨挑了挑眉头，说:“人类，你想对我说什么？”
    他在用精神波动和秦重鸿交流，秦重鸿轻轻笑了笑，然后把脸上那一层透明的屏障取了下来，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弄成了一个形状奇异的东西。
    齐墨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他聚拢了手指，说:“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