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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节

      “怎么样,很像吧?”如愿见到卢修文那温文的面具破裂,简儿不由得升起一股子满足感,“这不说的话,绝对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们两个是双胞兄弟。”
    “小姐,这位是?”看到一个跟自己如此想像的人,就是淡定如卢修文也控制不住地发问。
    “我叫郝仁。”郝仁率先朝卢修文伸出了手,同时不忘加了一句解释,“姓郝,仁是仁义的人。很高兴认识你。”
    “在下卢修文。”到底出来这么久了,这握手礼卢修文自己早已知道,于是他也将自己的手也跟着迎了上去,跟郝仁握在了一起。而此时卢修文脸上的那股子异色也慢慢退去,恢复成了平时那副温文的样儿。
    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郝老爷子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跟自个儿子长这么像的人啊,要不是确定自家老婆只生了一个,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一儿子失落在外,拉着这位跟自个去验个dna了。
    “爸!”郝仁突然回头叫了一声。
    “啊?什么事?”郝老爷子这会还有种回不过神来的感觉。
    “你真确定他跟咱家,跟你没关系?!”郝仁问,声音中不乏调侃之意。
    “你说什么屁话呢!”郝老爷子瞬间炸毛清醒了过来,他老郝是这样的人吗?他对自家老婆那绝对是忠心耿耿、从一而终,这小子是不是欠收拾了!怎么什么话都敢乱说,这话要是传回去落到老婆耳朵里……,郝老爷子打了一个寒颤,他绝对不要一把年纪了还被老婆打出去睡客厅!
    “这大千世界这么大,一两个人长得像那不是什么稀奇事!”郝老爷子叫了起来。
    “但像成这样就稀奇了。”郝仁小声地嘀咕着反驳。
    郝老爷子一咽,但很快又像想起什么似地得意地一捥袖子,将手臂露了出来,指着臂弯间的一处浅灰色的,一公分左右长短,像是一把宝刀一般的胎记:“别忘了这个,看看,咱老郝家的人身上都有这么一胎记,这可是做不来假的。”
    但郝老爷子没想到的是,他这话音一落,卢修文居然脸色大变,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同样的位置。卢修文的指尖扣得很紧,紧得指头都有些发白。
    “怎么了?”
    卢修文异常的反应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特别是郝仁,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也跟着变了,向前一步冲上去握住了卢修文的手臂。卢修文手反射性地一抬,但却又顿住了,任由郝仁将自己的袖子卷起。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胎记在卢修文的手臂上居然也有一个!
    看清卢修文手臂上的胎记,郝仁的脸也跟着大变,跟着将自己的袖子卷起,第三个相同的胎记出现在大伙的眼前。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郝仁低吼道,脸上满满的尽是不敢置信之色,“你不是说这个胎记是我们郝家子弟所独有的吗?”
    “这,这……”这会郝老爷子也说不出话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爸,你不会真的背着咱妈……”说这话时郝仁脸上已经带了股子怀疑之色。
    而此时的简儿呢?瞠目结舌这四字正是她此时表情的写照,老天,好像,好像今天这事玩笑开大了!
    “闭嘴!”郝老爷子也感觉事情不对了,严肃起了表情,朝卢修文招了招手,“小伙子,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卢修文嘴一抿,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朝郝老爷子走了过去。
    “小伙子,能不能让我仔细看一下你手上的那个胎记?”郝老爷子朝卢修文伸出了手。卢修文则默默地将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郝老爷子那苍白的指尖颤抖着在卢修文的胎记上擦过,那熟悉的胎记记郝老爷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只有他们郝家人才会有的胎记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外姓人的手上?
    慢慢松开了手,郝老爷子闭上了眼,可是那变幻不定的脸色,以及不断跳动的眼皮却道出了此时这老爷子心下的不平静。
    “爸,你没事吧?”郝仁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郝老爷子抬了抬手,睁开了眼,奇异的目光在卢修文脸上扫来扫去,这长相,这胎记,如果说眼前这位不是他们老郝家的人,不是他儿子,他自己的都不相信,可是,可是郝老爷子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个儿子流落在外,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可是哪怕心下觉得再不可能,这事实却又摆在眼前,郝老爷子觉得自己脑乱了!
    第917章 信得过
    其实不只郝老爷子,就卢修文的心底也是极为纷乱的。望着面前这两个可能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或者说后辈,卢修文的心情极为复杂。
    “修文!”卢修武的声音在卢修文耳际间响起,然后卢修文觉得自己手腕一紧才发现卢修武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手。
    “慢慢来,将事情弄清楚再说。”卢修武一根一根地掰开卢修文那就快要深陷入肉中的指尖道。要说现在最能理解卢修文的人莫过于他了。
    他们这批自甘为卢家献祭的人有死士,有家生子。家生子就不用说了,作为死士,大部分都是自幼从人伢子手中买来的死契之人,卢修文与卢修武正是其中一员。哪怕他们后来成就再高,哪怕后来被主家恩赐自由之身,但那曾烙在他们身上的那个“奴印”却永远是他们心上的一道伤。
    而卢修文到人伢手上时实在太小,对此已经没有了记忆,自卢修文有记忆以来就已经在了卢家。幼时的训练与学习是艰苦的,跟着他们一批训练的孩子横着离开的人并不在少数,因为死契之奴是没有人权可言的。晓事后卢修文并不是没有恨过,也不是没有怨过,为什么他会被卖身成奴?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一切?他是被父母所弃还是……
    成年后,卢修文也不是没试图找过自己的亲身父母想问个究竟,但时间过去得太久,人海茫茫又哪里寻得到。所以这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被卢修文压在了心底,也正因此,在地府制作卢修文的义骸时,虽明知没用,但他却依旧下意识地要求他们将他那特殊地胎记给保留了下来,这未曾这方面的念想。
    现在乍一见可能是自己亲人的人(对此,卢修文并没有怀疑,先别说有胎记为凭,就光这张脸,如果说他们完全没有关系怕谁也不会信。),这压在心底已久的疑问再次在卢修文心中翻涌起来。
    “我没事,放心。”虽说心潮翻涌,但感知到卢修武的关心,卢修文还是强捺住翻涌的心紊,朝卢修武轻轻摇了摇头,慢慢松开了自己紧扣的五指,并反手在卢修武的手臂上拍了拍,表示自己还好。
    话虽如此,卢修武却依旧注意到卢修文话音中那常人无法识别出的一丝沙哑与其眼中那一抹深埋的伤痛。但很快那丝不对就被卢修文隐于他那张温文的面孔之下,再也看不到踪影。
    “这事情等出院再说。”简儿望了望周围皱了皱眉开口道。
    毕竟这人多嘴杂的可不是个什么好的说话地儿,特别是卢修文与卢修武两人身份特殊,不管这其中到底夹杂着什么,都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所以大家还是换地儿再慢慢谈为好。
    “好!阿仁,你马上去办理手续,我们现在就出院!”郝老爷子当机立断,这事情不弄清楚他估计他也别想安生了。
    “好,爸,我马上就去。”郝仁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老郝,老郝,等下成不?”就在这时,坐在离郝老爷子不远处的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子突然出声叫道。
    “怎么了?”郝老爷子有些奇怪地问。
    “就是那个,”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抬了抬自己那同样上着夹板的手臂,“你们能不能再等会?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也请这姑娘先给我看看这胳膊,然后再走?”话虽问的是郝老爷子,但他那双满是希翼的眼神却看的是简儿。
    “这个……”郝老爷子一呆,这他可不好代人小姑娘,小神医作主。
    但是作为当事人,同时也是伤者,自己的身体怎样那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事,郝老爷子可以明显地感觉得到,在经过简儿的治疗后,自己腿上的痛感已经明显小了,而且还有一种麻痒的感觉自骨缝中透出,但却因抹在腿上的那些药膏所透出的凉意,这种麻痒的感觉被压到了最低。
    不过做为过来人的他还是不会错认,这是骨头在生长愈合时才会出现的症状。最为关键的是,郝老爷子刚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可以发力了,这样的情况,如果换到正常情况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你想都不要想。
    这好处他是感觉到了,如果有能力的话他也愿意帮老伙计说话的这个人求个情儿,毕竟这位跟他那也是多年的老友,现在的难友。
    可问题是自己这都是沾着儿子战友的光呢,他跟人小姑娘,小神医还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而能有如此神效的药想来价值不菲,而人小姑娘可是一个“钱”字都没提就给自己用上了,这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再去得寸进尺,他郝老头没那么厚的脸皮儿。
    感觉到郝老爷子的为难,简儿倒笑着开了口:“如果您信得过我一个小年轻儿的话,我倒是没问题。”毕竟这对简儿而言也就是手工活儿,在卢修武整出的幻境中她都不知道做了几千几百次了,比这些严重几倍的伤对现在的简儿而言那都早已经不在话下,这见面就算缘分,只要这位老爷子信得过她,她倒不介意帮这个小忙儿。
    “信得过,信得过!”一听简儿这话,那老爷子心下一喜急忙道。
    “对对对,我们当然信得过。小神医能不能也给我们治治?”那老爷子话一话下,旁边又跟着窜出几个老头儿,异口同声地道。
    “对对对,也给我们治治,郝老头,你倒也帮说句好听的啊,别忘了你可算是我们半个团长来着。”其中一个老头儿不不忘拉帮手。
    真是的,他们可都不是傻的,如果这位不是信得过的人,郝家这大小狐狸让她动手吗?再说了,郝老头那前后的差别只要是长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来,更别说他们这些个都快成精的老头儿了。之前他们不说话,那是因为最先开口的那位跟郝老头关系最好,让他探路来着,这路都探出来了他们还当闷葫芦那就是真傻了!
    第918章 名片
    望着这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打哪儿冒出来的一群负伤的老爷子,简儿无语了。
    而当听到那个“半个团长”的话头,郝老爷子则更不好意思了,毕竟这回说起来这些个老伙计还真是受他拖累了。
    原来不是说了吗?这次连车祸中就有旅行大巴的存在,这些位老爷子就是同属于一个族团的,而且大部分还是因为郝老爷子向他们炫耀自己儿子孝顺(这人老了都受炫这个),要带着他到f国旅行放松后,引得他这些位老伙计心动一起参加这个团来着的,按着这说法还真算是郝老爷子挑的头儿,这“半个团长”之称倒也说得过去。
    而在此次车祸中,毕竟他们这些老爷子到底都上了些岁数,腿脚已经不能跟年轻人比,所以除了那位站着给他们讲解的导游和翻译重伤外(这两位最倒霉,因为没一点防护,所以这次车祸这两位直接上手术台了),他们这些位老爷子无一例外都给弄了个骨折,区别只在于骨折的轻重,位置不同而已。
    而这会儿见大家伙儿都受了累,唯独自己最幸运有神医小姑娘给治了,而此时自己不帮忙求个情说句话还真有点儿叛徒的意思了。
    迟疑了一会,郝老爷子最终还是决定厚颜开口:“那个,小神医你看看能不能再帮帮我这些个老伙计儿。”
    “对对对,小神医你就受受累,再帮帮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呗。”一群老爷子点头如捣蒜。
    “是呀,是呀。”最开始说话的那位又再次开了口,“您放心,我们也不是那些个不要脸的,这药钱,您的辛苦费断然不会少,这需要多少费用您说个数儿,我们照付。”
    “没错没错,这没理儿让您辛苦了还倒贴药钱。”周围的老爷子也跟着附和。
    这能有这个闲情闲钱来参加这种涉外旅行团的老爷子可以说没哪个是口袋里缺“麦克”的,既然这人能玩到一块儿,自然性情也不会差太远,所以这些位老爷子自然不是那些个死沾便宜的。想要马跑,自然得给马吃草这个道理大伙儿都懂。
    现在摆明了如果这小神医出手的话可以让他们好得快,少遭罪,为此哪怕多花些钱他们也不在意。
    “行了,各位伯伯,我都给看,都给看成不?”对着一圈儿围上来的老爷子,简儿瞬间觉得压力山大,“至于你们说的辛苦费,药费就算了,我也不是吃医生这碗饭的,而这药,也是我自家做的,不值几个钱(小海:那是因为材料是你空间现成的,要是材料全靠买的话,看你还敢讲这话),你们就别太客气了,如果你们真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算你们欠我个人情好了。”
    “行!”还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位老爷子开了口,“伯伯们也不跟你骄情,来,这张名片你拿着,伯伯我姓张,你就叫我张伯伯好了,如果你以后有用得着张伯伯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好。”
    说完这位张老爷子就将一张名片给塞到了简儿手中,名片非常简单,只有一个名字,还有一个电话号码。不过见到这样的名片,简儿倒真是上了几分心。
    因为简儿看得出来,这些位老爷子看起来气度都不差,光看这些位现在表现出来的气度就知道他们年轻那会必然也是个风云人物。
    而这样的人物给出的名片那可是有分的,如果名片经理,总裁,顾问什么的一大堆,那么上边所留的信息也就是一些个官方信息,真论起来价值并不打,因为这样的电话打过去,指不定那头接的是谁呢,想联系到他们本人,没隔个三通报四请示的你想都别想。
    但这种看似简单的名片可就不同了,因为这样的名片上通常留的是他们的私人手机,打过去就是直接本人的。也就是说,这位张老爷子给了简儿随时能联系到他的方式。这样一来,他前面所说的“尽管开口”那可就不是一句简单的客套话了,而是他真实的意思表述。
    而且能拿出这样名片的人你也不用担心找不着他,真要不认识他,网上一搜绝对能找着一些这些位的消息。所以这张老爷子将名片给简儿后也并未多做介绍,这些是他们对自己身份的一种自信。
    “对对对,没错,小神医你拿着,我是我的名片,跟张老头一样,如果小神医有用得着老头我的地方你就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就指定给你办好咯。”随着这样的话语,又有几张类似的名片塞进了简儿的手中。
    “没错,小神医,别看我们都是些糟老头,但当年一些个人脉还是在的,有我们这些个老头在,在s市,只要你没捅破天,我们就能给你平咯!”看到此情形,郝老爷子目中精光一闪,也跟着开口道。
    这些老伙计的心思他还能猜不吗?别以为他们这些老家伙都是傻的,只帮他们这么一个小忙就给许下这么大的愿,他们看中的可不只是眼前。
    这位小神医如此年轻这医术就如此高明,想就知道这绝对是名师给带出来的,指不定这位就是哪个隐世神医的亲传弟子呢。这人啊,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能用一些个俗事交好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那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儿,指不定什么时候这位就能救下你一条老命呢。所以他们啊,不怕简儿来求,就怕简儿不来求。
    而看出了老伙计的心思郝老爷子也不拆穿,毕竟这也是两利之事,撮合都来不及,上竿子拦着那才是有病呢。
    “那么,简儿就在这时谢过各位伯伯了。”对于这些位老爷子的热情,简儿也不骄情,大方地应承下了,“以后如果简儿真要求到各位伯伯身上,各位伯伯可别说不认识简儿啊。”
    “放心,绝对不会!”各位老爷子给出了保证。
    “好了,那现在简儿给各位伯伯看看伤?不知道哪位伯伯先来?”简儿问道。
    第919章 求助
    而此时,f国浪漫之都的街头,一个体形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努力奔跑着。他的衣着看起来有些凌乱,至少对于向来非常注意自己形象的浪漫之都的居民来说,这位此时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太不修边幅。
    可是此时他实在是没那那闲情再去顾及自己的形象问题,一手插着腰按住已经开始隐隐生痛的腹部,另一手则不停地抹着那大颗大颗的顺着他浅棕色的发际,额头往下流的汗珠儿,以免挡了自己的视线,看得出这位已经跑了一段不短的路了。可是男子还在不停地告诉自己,快一些,再快一些,因为他很清楚,哪怕他可能只是快了一秒赶到医院,所带来的结果就可能会有所不同,一秒一差可能就是一条生命的生死之隔。
    “该,喝,该、该死!喝,喝……”低声的咒骂被那粗重的呼吸声压得几近不可闻听。该死的,他怎么从没发现他的家到医院居然有这么远的路程,该死的大塞车,该死的车祸,该死的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腿那么重……
    可是这位同样也清楚,再抱怨也没有用,事实上他能做的就是拼命催动那两条感觉似乎都快要不属于他的又腿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老天……”再跑了一段路程,这位实在控制不住双手撑住膝盖停了下来,抬起头有些两眼发花地望着前方,感觉到自己的双耳已经尽是嗡鸣之声,除了自己那粗重的呼吸他已经再也听不到其他。不,不行了,他发誓如果自己再跑下去,别说赶去救人,就连他自己都要倒下了。
    必须想个办法,他必须想个办法,否则依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赶到医院也没用!可是虽说他已经跑出了最拥堵的路段,但是这边的车况也称不上良好,打车你就别想了,因为那速度跟人跑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