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祝安生在一旁全程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当她得知这个弗拉德.博尔曼是有名的公众人物以后,她立马拿出手机上网查起了资料。
但就在祝安生搜索出结果的那一刻,祝安生发出了惊呼。
祝安生的惊呼引来了池澄的注意,池澄同样看到了祝安生手机上的搜索结果,一刹那,他和祝安生一样完全地惊呆了。
搜索结果里跳出来的人物照片,祝安生和池澄竟然见过这个人!
那正是今天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个记者!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伏笔,就是开头一闪而过的记者,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记不得可以再回去看看上一章哦。
另外可以告诉大家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这一节的第一个案子是有原型存在的,而在原型的案子里,凶手确实给受害者家属打了电话,而且原型案件中的罪犯也确实是一个狱中成名的杀人犯,并且他还真地采访了当时办案的警察……
☆、chapter·111
“怎么了?”艾丹看到祝安生和池澄的样子疑问道。
“他就是你说的弗拉德.博尔曼吗?”祝安生将搜索的结果展示给了艾丹,艾丹看着照片里的人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祝安生深呼吸了一次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今天早上我们遇到他了,他今天刚刚采访过局长,采访的内容正是这三起案子。”
祝安生说完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工作,他们全都难以置信地看向祝安生和池澄。
“他今天采访过局长?”连艾丹也不敢相信,加上凶手给受害者打电话的大胆举动,弗拉德.博尔曼今天来采访会是一个巧合吗?
“就在你被叫进办公室之前,我们在局长的办公室外遇到的他。”祝安生再次给了艾丹肯定的答案。
“这也就是说,如果弗拉德.博尔曼真是凶手,那么他今天真正的目的就并不是采访?”
“如果他是凶手,那么他今天来采访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打探你们的办案进度,甚至他有可能根本就是来嘲笑你们,看着你们好像小丑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而他就站在你们面前,但你们却一无所知。”池澄分析着说道,“这也恰好符合了凶手给受害者家属打电话的举动。他一定觉得很满足,戏耍你们的感觉会让他仿佛上帝一般,他就那么高高地俯瞰着所有人。”
听完池澄的分析,艾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吗?
祝安生等到池澄说完后,她找到机会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弗拉德.博尔曼二十年前就杀害了一个人,为什么他今天还能这么成功?”
祝安生万分不解地问道,一个杀人犯,他凭什么成为作家、主持人、记者,为什么他能获得这么高的社会地位,这公平吗?这对二十年前的那个死者公平吗?
“我也认识一个喜欢弗拉德.博尔曼的人,我从前也问过她这样的问题。据她所说,弗拉德.博尔曼有种致命般的迷人特质,他不仅长相英俊,说话幽默,谈吐优雅,甚至他还有着危险的过去,这一切都让她觉得痴迷。”
祝安生从来没有流露出此刻这般困惑不已的神情,她甚至有一种世界都被颠覆了的错觉。
祝安生不是没有见过极恶罪犯的狂热粉丝,但她知道那只是极少数的情况,可这一次完全不同。祝安生这一次见证的是一个杀人犯仅仅只在十年后就出狱并成为了一个成功的作家、主持人和记者,他甚至还有畅销的自传,这一切都让祝安生感到不可理喻。
如果这一切就是世人对待罪恶的态度,那么她和池澄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世人总会用所谓的善良和大度去包容犯过错的人,可有谁能真正询问一下那些受害者的意见?这些受害者是否能原谅这些加害自己的人?
答案是不能,因为他们早就无法发声了,因为他们早就在最美好的年华中变成了一捧泥。人们踩过这些泥,最终走向宽容与善良的新世界。
“池澄,你觉得我们好笑吗?”
祝安生看向池澄,她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池澄看着她想要说什么,他的嘴巴轻轻地张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说不出。
艾丹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他连忙说道:“我去传唤弗拉德.博尔曼。”
艾丹走后,其余的那些警察也在收拾完档案以后离开了,只剩下祝安生和池澄还坐在那里。
这时,池澄终于开口说话了。
“安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些经历我曾经也有过,但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的世界并不完美。”
“我们就生活在这不完美的世界里,那么努力地,竭尽全力地活下去,就好像生物的进化和演变。”
“长颈鹿为了吃到更高的树叶选择进化出世界上最长的脖子,大熊猫为了生存选择了最容易寻找的食物,所以我们只能不断地改变自己,然后去追寻那个属于自己的完美。”
池澄说完以后祝安生还是沉默了半晌,然后她突然对着池澄莞尔一笑。
“池澄,你可真是喜欢说这些大道理。”
“谁叫大家都喜欢听大道理呢?不然心灵鸡汤是怎么火遍全球的?”
祝安生耸了耸肩,然后她起身准备离开,池澄赶紧追了上去,同时他牵住了祝安生的手。
————
一个小时后,弗拉德.博尔曼被带到了警察局,在那些警察审问无果之后,祝安生和池澄得到了审问弗拉德.博尔曼的机会。
祝安生和池澄刚一坐下,弗拉德.博尔曼便开口了。
“你们不是警察。”弗拉德.博尔曼盯着两人说道。
“你怎么知道?”
祝安生打量着弗拉德.博尔曼,他确如艾丹所说,有着英俊的长相,并且还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可无论如何,祝安生看着他都只有一种生理厌恶般地恶心感,并且祝安生非常不喜欢弗拉德.博尔曼脸上虚假的微笑,那样诡异的笑容让祝安生觉得他仿佛是戴着一个微笑的面具。
“池澄先生可是去年全世界收入第二的作家,这样的同行我怎么会不认识呢?”弗拉德.博尔曼依然微笑着说道。
“同行?你是指你写的那本杀人自传吗?”祝安生故意地反问道。
“当初的我愚不可及,不过如今我已真诚地向上帝忏悔。”
“可惜上帝只有一个,我们都不是上帝。”祝安生盯着弗拉德.博尔曼,就仿佛能看穿他面具下的真面目。
“看来你们也觉得我是凶手了?”
祝安生忽然收回目光,她看了一眼池澄,一瞬间与池澄相处的时光在她脑海中回闪了一遍,祝安生想起了她第一次和池澄破案的场景。
“我相信证据。”祝安生淡淡地说道,“二十年前那个女孩儿死于绞杀,而如今这些女孩儿同样死于勒毙,你难道不觉得这有点蹊跷吗?”
“难道因为曾经我愚蠢地勒死了一个女孩儿,所以以后所有被勒死的女孩儿就都是我的过错吗?”弗拉德.博尔曼真诚地看着祝安生问道。
祝安生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作答,好在池澄及时接过了弗拉德.博尔曼的问话。
“那你总该解释一下,六个月前,当第二个死者遇害的时候,你为什么也会在克拉根福呢?”池澄说出了他们在刚才那一小时里调查到的新发现。
“我当时在克拉根福举办了新书的签售会,这件事你们肯定可以查到的,这有什么问题吗?”弗拉德.博尔曼平静地问道。
“问题是,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同样死于勒毙的受害者,同样都是女性,而当你达到克拉根福以后,克拉根福的一个妓女就离奇被杀,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看来池澄先生你也是怀疑我的,只是我同样想问问你,你被誉为美国的鉴证神探,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呢?”
弗拉德.博尔曼还是微笑地看着池澄,他就好像一潭平静的湖水,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又深不见底。
池澄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在思考弗拉德.博尔曼的问题。
池澄是否怀疑弗拉德.博尔曼?这是毫无疑问的,因为已经出现了太多的巧合。
相似的杀人手法,受害者相同的性别,以及他们刚刚查到的信息——六个月前,也就是第二个死者遇害的时候,弗拉德.博尔曼曾去过克拉根福。
接二连三的巧合,而这一切巧合都指向了弗拉德.博尔曼,但这是否说明弗拉德.博尔曼就是凶手呢?
祝安生和池澄都知道答案,那是否定的。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而在没有找到确凿证据以前,祝安生和池澄就不能排除弗拉德.博尔曼不是凶手的可能。
“那看来你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一宗连环杀人案里竟然能出现这么多指向你的巧合。”
“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的。”弗拉德.博尔曼就这么坦然地说道,“另外,如果池澄先生没有别的问题,那我想我该离开了,你们目前已经严重打扰了我的休息,如果再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询问,我不排除后续起诉你们的可能。”
最后,祝安生和池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弗拉德.博尔曼带着胜利般的微笑离开警察局。
维也纳早上的两点,祝安生和池澄坐上了回酒店的车。
车上,两人都安静地看着车外空荡的街景,被指派送他们回酒店的警察正认真地开着车。
“池澄,你觉得弗拉德.博尔曼是凶手吗?”祝安生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相信吗?”池澄反问地说道。
“我相信。”祝安生回答得毫不犹豫,“可是在没有找到直接证据以前,我也相信弗拉德.博尔曼无辜的可能。”
池澄笑了笑,他和祝安生的心中都有了各自的答案。
酒店里,两人告别后皆是回房便一头栽进了床铺,他们今天实在太累了,两个人都是连洗漱的精力也没了。
祝安生还想坚持一下,可是她发现她根本离不开那张床,困意已经占据了她的大脑。
这一觉直到上午九点,祝安生被一通电话打断了美梦。
迷糊地接起电话,祝安生听到了池澄熟悉的声音。
“安生,快点起来,我们发现了新的死者!”
☆、chapter·112
祝安生与池澄刚到现场便闻到了一阵令人作呕的腐臭,这一点可以从在场警察脸上的表情里看出来。
跨过了警戒线,祝安生与池澄一直走到法医的身旁才停下。
“有什么发现吗?”池澄开口问道。
法医听到声音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发觉问话者竟然是池澄后他立马高兴地站了起来,随即他就要伸出手和池澄问好。
池澄看了一眼法医伸出的手,法医的手套上甚至还沾黏着一些尸体的腐肉,饶是他也不由变了脸色,池澄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法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
“真是抱歉,我忘了我正在检查尸体,不过池澄先生,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
池澄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一下,能在这种场景遇到粉丝的人,全世界恐怕也只有他才可以吧。
这时,祝安生拿来了四副手套,池澄接过了两副然后麻利地也戴上了。
“能判断死亡时间吗?”戴上手套后,池澄也蹲下身子检查起了这具腐尸。
“死者是女性,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测死亡时间至少应该在十天以上,更详细的死亡时间就需要进行实验以后才能知道了。”
池澄点点头,然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尸体脖子上的一段细绳上,他将被压在尸体脖子后面的绳结翻了出来,果然是和前三起案子相同的复杂滑结。
“看来我们可以确定这个死者也是死于同一个凶手,因为这个凶手系绳结的方法和他系裤袜的手法都是一样的,这个独特的滑结就是他在犯案中无意留下的个人印记。”
祝安生也还记得凶手在勒死第一个死者时用死者的裤袜系的那个绳结,而那个绳结和如今的这个绳结是一样的。想着,祝安生便拿出照相机拍下了这一线索。
见祝安生拍好了照片,池澄这才放下绳结,然后他又开始再次分析:“根据目前初步推断的死亡时间来看,这个死者是死于海蒂之前,但时间不会太久。也就是说,凶手在短时间内连续杀害了两个人,这有点奇怪呀。”
祝安生明白池澄觉得奇怪的地方,一般来说,罪犯作案都会具有一定的规律,尤其是对连环杀手来说。
第一个死者和第二个死者之间的时间跨度超过了六个月,而第二个死者和最新发现的两个受害者之间也距离了比较久的时间,如果这就是凶手的犯罪规律,那么为什么他如今会突然连续杀害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