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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哎,怎么还动刀啊?”刘泉看着他们拿出刀,“打人就算了,捅人我可不干啊。”
    “刘泉,见过拦路抢劫的人不放点血的吗,干都干了,不差这点,大公子也是叫四公子长点记性,给你的好处,可不是白给的,你得长点心。”
    这些贵门里的人就是绕,吃饭喝酒前不能把事先说清楚吗,现在吃人嘴短,不下手也说不过去。刘泉哆嗦着接过刀,与其让他们乱捅一气,不如自己来,他现在终于明白贼船上去下不来的滋味。
    要捅吗,可以捅吗,他长这么大还没拿刀对着人过,他其实也下不去手。
    会不会犯法啊,他心里无比纠结,四公子跟他无冤无仇的,看着也不像坏人,怎么就跟谈小瞎子纠缠不清呢?
    罢了罢了,想起令娘来,就当是替她出气了吧,刘泉眼一闭心一横,举起刀来就往下砍。
    “刘泉!”
    熟悉的声音喊他,继而感觉刀锋受到了阻力,刘泉从热血上涌中回过神来,缓缓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刀刃上那只单薄的手。
    鲜红的血顺着刀身滑下来,刘泉目瞪口呆,“谈,谈……”
    正文 055猪头脸
    三小喽啰看着这位从天而降徒手夺刀的瘦弱好汉,表情如同见了鬼。
    这也太血性了!
    谈家三郎真乃血性人!
    谈让面无表情一脸镇定,其实不代表心里毫无波澜,他甚至想骂两声娘,因为他是失误抓错了地方,而且现在手非常疼。
    那些没事就爱徒手夺刀耍威风的大汉怕不是都有病,都他娘的不怕疼吗!
    谈让手疼肝儿颤,硬板着脸道:“刘泉,今日这事就当我没撞见,是要继续砍还是走人,你看着办。”
    刘泉张张嘴,看着谈小瞎子的脸,他这张过于赏心悦目的脸时不时就会给人压迫感,有点违和,还总能叫他心虚,他握着刀的手颓然地松了下来,“打也打了,我就这点本事,大公子要是不满意,下次换人吧。”
    他娘的谁叫你松手的!
    那刀喇着谈让的手滑到地上,伤口雪上加霜的又深了两分,要不是他在最后关头也松了手,现在大概已经平分三块,晚上就能卤了当下酒菜。
    谈让深吸一口气,手哆嗦着背到身后,对另外俩随从说:“大公子喝多了,今日天色不早,我就先走了,还请代为转告。”
    一听说周览醉倒在酒肆,两人忙不迭丢下麻袋就跑,并且很想问,收拾四公子现场被谈三郎撞见,这锅到底谁来背啊?
    等人都走了,谈让才吸了口凉气,不舍得撕破身上的新袍子,只能任凭血一直流,他一只手把周四脑袋上的麻袋掀开,拍拍他的脸,“周四,还清醒吗?”
    周四公子挨了一顿揍,身上倒还好,没见血,就一张脸揍的不轻,鼻青脸肿像猪头,想象着他的熊样,谈让感觉手没那么疼了。
    周璞明显被打懵了,周览手下的狗腿子都一样不要脸,打人就会打脸,脑袋上挨几下,是个人都得晕了。
    谈让只好架着他走,现在夜禁,不好往城内走,只能先去郡郊,就是惦记着小麻雀还不知道,肯定要担心了。
    沈令菡从府里爬墙出来,直接跑来酒肆聚集的这条街,之前周四问她本地最好的酒家,她给介绍了几处,基本都在这边。
    她挨家问了,等问到谈让来过的这家时,正撞见昏迷不醒地周大公子被抬出来,她下了一跳,慌忙躲开。
    这得是喝死了吧?
    她咂咂嘴,转而进店里问掌柜:“方才那位是把你家酒窖喝空了吗?”
    掌柜的正乐呵呵算账,“哪儿啊,这些大家公子就这德行,喝几口就上头,已经提前走了俩了,哦,还有刘泉也喝了,出去了没再回来。”
    泉哥?她想起来了,刘泉现在属于周览的狗腿子。
    沈令菡打听了几句,基本断定谈小让来过这里,还是跟周览一块喝的,大公子喝倒了,却不知道他半道去了哪。
    听起来怪叫人担心的,如果谈让喝多了,会去哪呢?
    她想了想,决定先去小木屋碰碰运气。
    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了地上的血,断断续续,却叫人心里发慌。
    她越发担心起谈让来,快走变小跑,顺着若有若无的血迹,一直跑到小木屋。
    这一路她脑补了好多戏码,什么谈小让遭周大色狼逼迫,为保清白奋勇反抗,还有什么举刀抹脖,宁死不从之类,越想越觉得他没有活路。
    “阿让!你在吗?”
    她发现门锁已经开了,直接推开门闯进去,看着院子里的血,脑袋发晕,眼前一黑,“呜呜,你是不是快死了……”
    谈让正在往手上缠伤布,听见她的话,手一抖,讶异的看着她推门进来,“小麻雀,我还没死呢。”
    沈令菡看见他衣袍上的血,腿一软,上前扑在他身上,“你可吓死我了啊,流那么多血,我以为你要死了那!”
    谈让两只手举在半空,被扑在身上的一团软震惊呆了,不知所措。他想说啥事没有,就是英雄救人的时候出了点岔子,一不小心抓了刀锋,血流的吓人罢了。
    然而他又把这些废话咽了回去,感觉小麻雀担心的样子,嗯,还挺好的。
    “快让我看看你伤哪了?”沈令菡掰扯他的身子,左看右看,“可别瞒着我呀。”
    谈让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举着受伤的那只,“手伤了。”
    手上的白布缠了一半,血渗透出来,一看口子就不浅。
    “你清理了吗上药了吗,是不是周大色狼逼迫你了?”
    她跑去翻找小药箱,找来干净的手巾跟水,然后把他好容易缠上的白布又一层层揭下来。
    谈让疼的直抽眉头,不过硬是没吭声,虽然她手笨了点,但这种紧张担心的语气又很让他受用,算了,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