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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节

      那日,在他的书房,她问他:“这事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那日,他其实并未给她答案。
    “所以你现在是有了答案吗?”沈梨瞧他,目光平静。
    卫砚颔首:“自然,因为我这既不是蓄谋已久,也并非是临时起意,只是当失望一点一点的积攒起来后,彻底对这儿的一切都失去了信任,我想,如此这般被动,倒不如奋起一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虽姓卫,可我血脉中却也流淌着沈家的血。”
    “何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沈梨笑盈盈的,“你直言,对那个位置感兴趣,岂不是更好听些?”
    “反正,不管你的目的如何,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呀,表哥。”
    016不若嫁我?
    许是屋内的香气太过醉人,又或是她盈盈笑颜太过诱人,有那么一霎卫砚竟然觉得沈梨所言全都是她发自肺腑真心实意。
    她眼中心里有他,胜过天下山河人家。
    甚至是,他竟然甘愿沉溺她笑若春风的眉眼中。
    卫砚想着,自嘲的笑了下。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男人罢了,会被权力欲望蒙蔽,会为了美色做出一些就连自己就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两人尽皆沉默时,阑珊将刚煮好的茶水端了上来。
    阑珊将袖子微微挽着,露出白嫩的手腕来,替两人倒茶时,目光微动着将两人全都打量了一遍之后,这才垂首退下。
    刚出去掩住门,庭凛便一溜烟的从房梁上滑了下来,同阑珊肩并肩的站着:“主子如何?”
    阑珊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家郡主的神色,有些为难的看了庭凛一眼后,才慢吞吞的说道:“主子什么时候会将心思写在脸上。”
    “反正笑眯眯的,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阑珊刚一说完,就瞧见庭凛已经猫着身子,将耳朵贴在了槅扇下,屏息凝神的努力想要听清楚里面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阑珊站在原地想了想,也小跑了过去,找个地方蹲着,学着庭凛的动作,想要努力听着屋内两人说的话。
    卫砚换了个姿势,将身子舒适的靠在了身后的大迎枕上,似笑非笑的盯着半开的窗扇:“不管管?”
    沈梨自然也发现了那蹲着两个人,其实若是阑珊没有过去,凭着庭凛一个人,她大概是发现不了的,可阑珊没有学过武,气息和脚步声都不懂得收敛,很是轻易就能被人发现。
    接受到卫砚戏谑的目光,沈梨将自己喝了一半的茶盏端起来,放在手中转了转后,对着窗子口便直接泼了出去。
    好在茶水不多,躲在下面偷听的两人,也只被淋到了些,衣裳都没有被沾湿。
    庭凛郁闷的抹了一把脸,站直了身子:“主子,您也太冷漠无情了。”
    听见声音,卫砚和沈梨一同偏头看过去,见着他额角微湿的站在那时,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谁让你偷听的。”
    “我这不是担心主子吃亏吗?”庭凛说着,便垂头拱了拱手,“若是没别的事,那属下便先退下了。”
    说着,庭凛刚往转身走了一两步,就被沈梨喊住,庭凛顿时欢天喜地的转身,若是身后有条尾巴,铁定摇得特欢快,“主子,这是想开了吗?”
    “没。”沈梨微微笑着,指了指窗扇外,“只是想要提醒你,将你的小尾巴给带走。”
    庭凛的目光渐渐地往下,就见着阑珊正尴尬的仰头冲着他微微一笑,他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的就被主子给发现了,完全就是因为有个叛徒!
    他气鼓鼓的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弯下腰将手往阑珊的面前一伸:“走吧。”
    等着两人走了之后,卫砚这才笑道:“你的这两位属下对你倒还真是忠心耿耿的。”
    “你知道吗?听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心总是堵得慌。”沈梨回了句,就见坐在对面的卫砚已经倾身将她的空了的茶盏拿过去,倒满了茶水。沈梨瞧着他献殷勤,也没有阻止,毕竟他们也都是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大多心中都有些了底数。
    果不其然,等着她将茶盏中的水给喝完了之后,就听见对面的那人又换了姿势,前身靠拢在小几边缘上,手肘搁在案上,一向冷冽的眉眼稍稍柔和划开:“暖暖,咱们相识相伴都快十余年了吧。”
    “你想说什么?”沈梨虽是有了几分揣测,可心中到底也是有些拿捏不准的,只是她声音出口的刹那,神色的确算不得有什么好。
    卫砚从袖子中摸了又摸,最后便将一个锦盒摸出来,摆到了沈梨的面前来,他此刻有几分愉悦:“喏,瞧瞧。”
    锦盒是黑檀木打造成的,有一股怡人的香气,锦盒成长条形,里面装着的玩意,沈梨觉得自己能略微猜测出几分来。
    她抿了抿唇,手却没有动:“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此刻,她整个人隐隐的已经有了些狂躁,唯一没有的,便只有他想见着的欢喜。
    得到这个认知的时候,卫砚将头略微压低了些,然后才说道:“这好歹也关系到你的一生,你就不能表现出一个女子该有的娇羞吗?”
    听见这话,沈梨心下已经有了几分肯定。
    “打开看看吧。”
    沈梨抬头深深地瞧了卫砚一眼后,这才伸手将锦盒给开了。
    里面放着一支玉簪,玉质温润剔透,成色极好。
    沈梨将一下子就将盒子合上:“我以为,你这辈子会为沈轻守身如玉,谁也不娶了。”
    “曾经我不太懂事的时候,的确这样想过,但是现在我没有这个想法了。”卫砚说道,“我心中的确是有沈轻不错,若是日后,她愿意跟了我,我想我也愿意接纳她,只是我这正妻的位置,她还配不上。”
    “卫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沈梨叹气,将锦盒重新推了回去,“你收着,我是不会收下的。”
    卫砚低头看了眼,倒也没有勉强,只是很顺从的便将锦盒重新塞入了袖子中:“没关系,迟早有一日,你总是会收下的。”
    “大概你永远都不可能等到那一日。”沈梨回答的也是铿锵有力。
    “有些话别说的这么满。”卫砚又道,“暖暖,你迟早是要嫁人的,嫁人的无非也就只有两位,不是我便是苏烬,我想苏烬不太清楚你的那段过往,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像我这般,替你遮掩,对你更加好,只是苏家和沈家,能并存吗?”
    卫砚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如今,你也知道我的打算,你也说过会助我一臂之力,如今我到了需要你的时候,为何你要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