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在笑，笑得很开心。
    陆缄没有把手机立刻还给她，而是把照片分享给了自己。
    没想到他的微信备注竟然是——
    “小陆子？”
    “对呀，我是监国太后，你是我的首领太监。”
    陆缄想到太监身上缺的那点东西，脸都黑了。
    他也拿出手机还以颜色，当着她的面给她备注“流氓苏”。
    苏亦哼哼一声。
    输完液，从医院出来还不到下午两点。苏亦看着手上被扎的针孔，自嘲道：“别人各种花式跨年，我却在医院跨年，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陆缄看着她：“你要是不想回宿舍，我带你去什刹海滑冰？”
    苏亦眼睛亮了：“好啊好啊。”
    什刹海夏日碧波荡漾，岸边垂柳毵毵，荷花盛开，冬季则是天然的溜冰场。
    苏亦上学时滑过轮滑，轮滑是从滑冰发展过来的，加上她有点运动天赋，被陆缄带着滑了几圈，就飘了。自己甩开他的手，张牙舞爪地踩着冰刀滑了出去。
    但，现实教做人。
    “啊啊啊！”一连声的惊叫过后，苏亦应声倒在地上。
    好在穿得厚，摔得也不疼。
    可是她站不起来了。
    陆缄慢悠悠地从后面滑过来，一个漂亮的刹车后，稳稳停在她面前。他刹车时，刀刃在冰面上擦起一片冰屑，四溅开来，苏亦的脸上也飞溅到了一些小冰碴。
    苏亦抹了把脸：“你这是赤果果的炫耀。”
    “还没出师呢，就不要师父了。”陆缄抱着胳膊看她。他本就比她高很多，如今一坐一站，苏亦觉得两人在一起简直就是爸爸带着孩子的既视感了。
    “你拉我起来。”
    “不管。”
    “拉我起来嘛。”
    “叫声好听的。”
    “daddy！”
    陆缄：“ ……”
    之后，苏亦老老实实地跟着陆老师好好学，再也没有摔倒过。倒不是她天赋异禀，进步神速，而是陆老师尽职尽责，每次她趔趄着要摔倒，陆缄都能稳稳地扶住她。
    数九寒天，苏亦到底是大病初愈，陆缄不敢让她玩太久，于是提议到处逛逛。
    “好啊，我要去酒吧。”
    都到了什刹海，怎么能不去酒吧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一起后——
    陆缄：叫声好听的。
    苏亦：老公！
    第三十章
    两人找了间酒吧，点了点小吃和饮料。这会儿时间还早，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散坐着。工作人员正在调试音响设备，驻唱歌手抱着吉他慵懒试唱。
    苏亦跟着歌声小声哼哼，一脸羡慕地说：“玩乐器的人都好帅啊。”
    “我也会。”陆缄给自己点了一杯gin tonic。
    苏亦呵呵一声：“是吹口琴吗，我也会。”
    陆缄：“……”
    他深吸一口气：“你想听什么？”
    “《纸短情长》。”
    她话音一落，陆缄放下手里的透明玻璃酒杯，就起身往台上走。
    “喂，喂，你真上去啊。我信你，还不成嘛。”
    陆缄和台上的歌手说了一句，接过他手里的吉他，往台上的高脚凳上一坐。
    幽暗的灯光打在精致的眉眼处，留下一片柔和的阴影。他眼睫低垂，修长的手指轻拨慢捻琴弦，低低吟唱：“你陪我步入蝉夏，越过城市喧嚣……”
    陆缄一开口，苏亦就跪了。
    天、呐！！！
    他怎么会唱得这么好听？！
    苏亦呆呆地看着台上的男生。
    说话声音好听的人，唱歌不一定就好听。有些人声音比较沙哑，但是唱起歌来就很有味道。陆缄的声音两者兼而有之，好听又有味道，听到耳朵里，透过耳膜直击心底，酥麻舒爽。
    苏亦捧着脸，满脑子冒着粉红泡泡。她真的有点陶醉，单纯地为他的歌声而陶醉。
    一曲唱完，她几乎要醉死在他的歌声里。
    “我刚才忘了给你录像了。”她看着重新坐到自己身边的男生说。
    “干嘛？”
    “这样就可以随时听了呀，我好笨。”苏亦一脸后悔。
    陆缄的目光微闪，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你是笨。”
    “喂！”
    “你可以求我，求我我就考虑再唱一遍。”
    “哼，我可是有偶像的人。这辈子，我只会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小玄子，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是要浸猪笼的。”
    苏亦说完，就听耳畔传来一阵笑声，声音轻轻浅浅，温柔而动听。
    她被他笑得面上一阵发烫。
    “花痴。”陆缄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时间，叫她：“不早了，走吧。”
    苏亦应了声，对他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陆缄点头。
    等苏亦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陆缄身边多了两个年轻女孩子，其中一个胸口都快碰到他胳膊了。
    陆缄皱着眉，沉着脸站了起来。
    正好看见苏亦，快走几步，拉着她的手腕就离开了。
    苏亦将围巾围好，一阵风吹来，她将飘在颊边的碎发捋在耳后，突然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问这个干什么？”
    “就…挺好奇的。有人说你喜欢娇小可人的，有人说你喜欢腿长个高的，有人说你喜欢温柔的……所以，你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
    陆缄打量了她一眼，顿了几秒，突然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随口说：“我喜欢个高腿长长得漂亮的。”
    苏亦捂着头：“你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
    “那你也可以弹我，只要你够得着。”陆缄说得很是嚣张。
    “陆缄。”苏亦叉腰大喊。
    晚上不好打车，两人决定坐地铁。大城市就是这样，地铁上永远都是人。
    苏亦取下帽子和围巾，整个人靠在地铁车厢上。陆缄则微微躬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将她与周围拥挤的人群隔开。如此，在拥挤的地铁内，苏亦感受不到别人，只有眼前的男生。
    他的皮肤白皙剔透，精致利落的下颌线延伸至脖颈。苏亦微微抬眸，目光就落在男人特有的结处。鼻端除了熟悉的竹木香，还混着淡淡的酒味、松子味。
    在一个中转站上来的人非常多，两人的身体几乎就要帖上了。苏亦的耳根开始泛红，慢慢延伸，爬上脸颊。
    地铁开动，在转弯时晃动了一下，旁边的女生没站稳，整个人直直撞在了陆缄的背上。陆缄没有防备，被推地向前一扑。
    这个意外，使得他的唇擦着苏亦的耳垂滑过，印在了她温热的颈边。
    温热的触感，分明的呼吸，带着他独特的气息，将她笼罩。
    一瞬间，苏亦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
    陆缄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擂鼓一般，砰、砰、砰。
    眼前是女孩子圆润可爱的耳垂，小小的一团，呼吸扫过，近乎透明的绒毛微微颤动……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苏亦使劲推了陆缄一下，他才反应过来，直起身。
    撞到陆缄的女生以为他们本就是情侣，连声道歉后也并未太在意。
    从地铁出来，陆缄送她回宿舍。他不是第一次送她了，但这么尴尬的还是头一回。两人一路无语，回到学校，直到女生楼前，苏亦道了声再见，就准备离开。
    虽是意外，但他的确亲了她。
    作为男人，陆缄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刚才地铁上……”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仍然有些微哑。
    “刚才只是个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苏亦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急急抢过话头。
    陆缄的目光停在苏亦脸上。
    她大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不同与以往的爽朗大方，此刻也不知是路灯照的还是她真的害羞，面红如霞，眉眼低垂，睫毛轻颤。
    苏亦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我先走了，再见。”
    陆缄看着她像小兔子一样迅速跑没了影的人，突然轻笑出声。
    这丫头，只嘴上说得厉害，内里也是个纸老虎。
    *
    星期四的手工课活动是寒假前最后一次活动，这周的主题是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