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部门负责人听了，松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还没走出门口，就听到国务卿又问，“等会，这次动用了多少间|谍？”
    “一半。本来为了成功，应该全部都动用的，但我们发现，只有501所和相关部门才有用，所以只动用了一半。”情报部门负责人道。
    其实本来不需要动用一半的人，但由于要买通特别行动小组的一个人，又要通过间|谍诱导特别行动小组负责人进入动力装置区，才动用了几乎一半的力量。
    “暗杀帝乾和陶夭夭的事，现在有什么进展了？”国务卿又问。
    情报部门负责人重新回到国务卿跟前站着，“帝乾和陶夭夭从酒泉回来之后，几乎没有出过门，暂时没有什么进展。原本打算请狙击手的，但他们有防护罩。”
    “下一次，他们出门的时候，立刻动手！”国务卿阴沉着脸吩咐。
    最近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这让他想起来就窒息。
    干掉在华国名气最大的一对夫妻，会让华国不好受。而华国不好受，他就舒服了。
    情报部门负责人点点头，认真地应了，并确定国务卿没有别的问题了，这才起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他的手机就响了。
    拿出手机点了接听，情报部门负责人听了几句，脸色一下子变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转过身，重新走到国务卿跟前，“国务卿先生，或许有一个很糟糕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国务卿一脸不快地问。
    情报部门负责人看到国务卿的脸色，觉得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似的，因此没敢拖延，直接道，“那个华裔，就是曾经从华国盗取过资料的卓，自杀了。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
    “你说什么？”国务卿的声音很轻，仿佛有点没听清楚，可是下一刻，他的声音蓦然变得尖利，“被你们严密看管的人，竟然自杀了？而且断气了，你们才发现？”
    情报部门负责人垂下头，“那位卓一直很听话，没有什么杀伤力，被用过型之后，基本上动不了，所以我们并没有太过关注她……”
    “不要给我说那么多理由……我要的是办事的人，而不是一直跟我阐述办事失败的理由的人！”国务卿气坏了！
    情报部门负责人闭上嘴，此时此刻什么话也不适合说了，只得垂下头，听上司喷。
    接受了足足20分钟的教育，他才终于得以离开。
    离开国务卿的办公室，情报部门负责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先是吩咐人马上通过华国501所办公室的照片分析办公室的主人——即使很难，但这也得做。
    吩咐完这些之后，他起身，离开办公室，决定去看看那位自杀的卓。
    卓其华其实并不想死，可是她熬不过那些可怕的刑罚。
    每一次的痛楚都像是发自灵魂的，让她痛得几乎晕过去，而事实上，当痛楚太过剧烈时，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运行，她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可是晕过去之后，并不是解脱。
    因为很快，她又会被无情地弄醒，然后继续受刑。
    很多次，她痛得受不了了，都会大声地喊，说自己愿意，愿意听他们的，愿意偷华国的资料。
    喊出这句话之后，她觉得自己连一条蛆都不如，因此心中充满了后悔和绝望。
    那些人似乎看得出她的后悔，所以在听到想要的答案之后，没有因此而放过她，而是继续给她用刑，美其名曰，一定要让她发自内心地害怕和恐惧，只有这样，她以后回到华国才会一直听话。
    卓其华已经不去想这个逻辑是否合理了，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不知期限的刑罚了，所以她选择了死亡。
    那其实很难办得到，但想着连灵魂也在抽痛的痛楚，她用尽了一切办法，最终，她也做到了。
    临死前的那一刻，她脑海里闪过的，不是苏见蓝的脸，而是陶十二夫妇的脸。
    当年她和陶夭夭的身份曝光之后，苏见蓝和卓平严邀请陶夭夭和陶十二夫妇前来京城见面，她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当时看得出，苏见蓝和卓平严并不喜欢突然冒出来的亲生女儿，因为开局太糟糕了——他们之所以知道陶夭夭的存在，知道当年抱错了孩子，竟然是因为网贷存款小组打电话来催债！
    本来没有养在身边就没有感情了，再知道亲生女儿竟然是个因爱慕虚荣而借贷不还的，他们连源自血液的那点子爱意，也不翼而飞了。
    而她呢，因为骤然知道自己是养女，心里是十分不安的。所以在看到陶十二夫妇之后，不止一次地从他们身上找出她和他们相似的地方——她希望没有。
    结果让她很满意，因为她并不怎么像陶十二夫妇，或者说，她把他们的优点吸取了又重组了，所以她比他们长得好看，但又不怎么像他们。
    确定了自己不像亲生父母之后，当时她尽管努力控制自己，实际上，心里还是免不了自傲——她是苏见蓝养大的孩子，她像自己优秀的养母，并不像势利、市侩又自私冷酷的亲生父母。
    直到受刑，她不住地喊痛，甚至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她才知道，她其实很像亲生父母，不是外表像，而是性格上的像。
    当剥去了苏见蓝那20年对她包装起来的华美外衣，她其实和养父母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自私和冷酷，在心里，自己是最重要的！
    第132章
    情报部门负责人看着狱中残破的尸体，眼里酝酿着风暴，“是谁对她用了重刑的？”
    他今天一天都不顺利，来了这里还要看到严重违背自己意思的一幕，简直不能忍受！
    这是挑战他的权威！
    用刑的白着脸站了出来，语气却很坚决，“华国人太嚣张了，他们有防护罩，以后一定会攻打我们国家的。这个女人是华国的间|谍，她罪该万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在这里你说了算？”情报部门负责人放缓了声音，可是眼神却十分锐利。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此刻十分愤怒。
    用刑的人的脸色又白了一个度，“不，当然不，我只是看不惯华国人。我……西姆一定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你说是吗？西姆？”
    他看向一旁的棕发男子，急切地求他的附和。
    西姆的目光闪了闪，脸色有些发白，“或许是的，或许……”他并不敢看情报部门负责人的脸色。
    情报部门负责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目光阴冷都看了看用刑的人，又看了看西姆。
    这时有人在外面喊西姆出去签收快递。
    西姆应了一声，却没敢动，大气也不敢出地站在原地，等待负责人的发落。
    他有些后悔自己那么容易被别人的话左右了，他应该再思考一下的。
    情报部门负责人看得出，西姆是不敢挑战自己权威的，于是开恩说道，“去吧，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我保证！”西姆如蒙大赦，马上点点头，飞快地出去了。
    他出去之后，签了名拿到自己的包裹，正和同事说笑几句，就听到里面传来“轰”一声巨响。
    西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地面震了震，他惊慌失措地回头，看到西边的一个角落塌了——他刚才正是从那里出来的。
    “哦卖糕的，有袭击，快叫救护车——”同事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拔枪，同时找掩体。
    西姆脸上毫无血色，抖着手拿出手机打电话。
    那里为什么会突然发生爆|炸？难道是因为他曾经带进去的那些东西吗？
    如果是，他岂不是罪人？
    不，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西姆飞快地摇头，把一切猜想摇了出去，努力让自己遗忘和这一切相关的所有事情！
    陶夭夭做了半夜的梦，梦里自己生了个像帝乾的女儿，长得跟洋娃娃似的，性格也像帝乾，十分高傲。可是她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即使性格高傲，大家还是喜欢她，抢着抱她……
    清晨的时候，她带着笑意醒来，桃花眼下意识地落在帝乾的俊脸上。
    帝乾大人长得超级帅，即使身为女人，这五官也绝对过硬……如果女儿长得像帝乾，那真的太好看了！
    帝乾睁开眼睛，见她桃花眼潋滟地看着自己，一把翻身压上去，“我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明明还不够偏偏说够了，你看，一大早又想了……”
    “你想去哪里了……”陶夭夭先是扶额，发现扶额没用，忙无语地伸手推开他，“我们要上班了！”
    帝乾吻住她的小嘴，之后又吻她修长的脖子，喘着粗气低声道，“请假就是。你昨天受到了惊吓，急需我的安慰。另外这个世界太危险，你该勤奋练功……”
    一边说，双手一边在陶夭夭的敏感点上动作着，让陶夭夭很快就忘了反抗。
    下午两点多，陶夭夭才离开家门去上班。
    一回到办公室，就听到助理说魏兴元上午来找过她，因找不到，等会儿还会来。
    陶夭夭猜测应该是和昨天的事有关，便点点头，留在办公室，没有去实验室。
    助理离开之后，她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见一切都被收拾得整整有条，但是并没有丢什么东西，一些技术性文件也没有被动过，便拿出一个笔记本来推理空间折叠技术。
    过了约莫20分钟，魏兴元和张锐联袂而来。
    助理进来给两人上了茶，很快又出去了。
    魏兴元看向陶夭夭，“就在昨晚，卓家那个养女，移民山姆国的卓其华，死在某个情报机构了。当时那里发生了爆|炸，就连他们情报部门的最高负责人也丧身于那场可怕的爆|炸。”
    陶夭夭先是不解，魏兴元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个，很快回过味来，“卓其华不是死于爆|炸的？”
    接着又意识到山姆国情报部门的最高负责人竟然挂了，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是不是意义都不大，不是吗？”魏兴元的脸上带上了淡笑。
    “嗯……”陶夭夭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脸上还是满是震惊，“山姆国死了一个高官，估计会发疯吧？我没有看新闻，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爆|炸发生之后，山姆国认为这是国外情报机构的一场阴谋，并暗示是我们干的。但是两个小时后，某组织宣布为这次的袭击负责。”魏兴元回道，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是愉悦。
    陶夭夭终于发现了不妥，她盯着魏兴元看了一会儿，觉得他的心情好得有些过分。
    敌国情报部门的最高负责人不幸逝世，他高兴是应该的，但好像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而且高兴得有点过分。
    昨天501所发生了那样的事，应该多少影响到魏兴元的心情才是。
    “你不用看我，也不用多想什么。”魏兴元含笑看向陶夭夭，“那是我的战场，你在自己的战场待得好好的就行。”
    陶夭夭点头，开始问起昨天发生的事。
    “昨晚所有的工程师都离开了办公室区域，应该是你下达的命令吧？这很好。”魏兴元赞许地点头，又道，“特别行动小组在办公区溜达的人也关起来了，希望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陶夭夭道，“我检查了一下我的办公室，没什么被动过的痕迹。但如果动手的人手法专业，我的判断就不成立。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小心一点。”
    接着，问起了孔尔，“他怎么了？这件事，我觉得他受了无妄之灾。”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上面认为，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张锐开口道。这其实已经是他和魏兴元努力的结果了，要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查清楚这件事，孔尔只怕得离开工作岗位。
    陶夭夭挑眉，“那么，暂时由谁来代替孔尔？”她可不欢迎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
    因为比起孔尔，她觉得新来的人更不可靠。
    “孔尔还会继续负责他的工作，不过二把手会派人来协助。”张锐回道。其实说是协助，但和监视差不多。
    陶夭夭点点头，“策划这件事的查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