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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长云道:“他还说了什么。”
    猫儿递给她一本厚厚的能当砖头一样的书,同情道:“让你多识字。”
    长云羞愤的接过那本书,翻了几页后,脸色渐渐的凝重了:“猫儿,你看过了吗?”
    猫儿自信:“我书读的比你好,所以没看。”
    顾煜敏锐的问:“师姐,这是什么。”
    长云抬起头,眼睛似有光芒闪过,就像跳动的小火苗在漆黑的眸子里不断壮丽:“真正的江湖排行榜。”
    其他两个人都愣了:“真正的?”
    长云将书放到桌子上,挑亮灯芯,指着上面的一个个看起来有些陌生的名字道:“众所周知,江湖上现有的江湖榜排名都是一拳一脚的打出来的,但是你们也听师父说了,有很多高手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参加过排行比试,比如像师父他自己,比如像笙寒宫主,再比如那些或者自恃甚高或者淡泊名利或者因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参加过比试赛,这些人在江湖中也许并不出名,但是却是江湖真正兴衰荣辱的蛰伏在暗处的强大势力。”
    他二人看去,见纸张上不仅记载着排行,还记载着他们的武功路数,习惯,胜负数,有的十分详尽,有的则寥寥几笔。
    书上统共共列了三百位高手的名字,从低到高排。
    他们发现名次越是靠前的人名越是陌生,到了前几名的时候好像压根听都没听过。
    猫儿咂舌:“这,实在太可怕了,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竟然你有这么多厉害的高手,原本以为万神门教主就很厉害了,没想到教主在这里面居然是垫底的。”
    顾煜道:”书上的著名写的是扶前辈的名字。”
    猫儿问:”长云,看看你在哪里?”
    三人又开始从倒数第一名往上找,结果发现没上榜。
    长云不相信:“不可能,再拿个蜡过来。”
    三人又埋头苦找,终于眼尖的顾煜在附录一页发现了长云的名字。
    那名字特别小,好像生怕人看见似的,上面用蝇头小字抠抠索索的写着:“单长云,女,名次:空
    空?!空是个什么鬼!师父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顾煜安慰:“说不定是把你忘了,后面又补的,其实师姐可以往前排呢。”
    长云:“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安慰人了。”
    猫儿又将书翻到第一页,看着榜首那陌生中带着几分熟悉的名字苦苦思索,那名字后面带着一个奇怪的三角符号,后面的突然猛拍大腿:“是了,我知道这榜首是谁了,我爹跟我讲过他的传奇。”
    长云问:“谁?”
    猫儿:“是一个死了三百年的古人,这后面的三角符号就是死人的标记。”
    顾煜:“也就是说,这排行榜不止是活人的。”
    长云接话道:“还有死人的。”
    这种排榜还真的是闻所未闻,不仅要跟活着的人比,还要跟死去的人做比较。
    长云将指头放到笙寒宫主的名字处念道:“李不寒,五十八名。”
    好厉害!
    万神门教主已经很厉害了,他所处的位置是二百九十八名,而李不寒遥遥领先,竟然在第五十八名的位置上,其恐怖程度可见一斑。
    第31章 傻白甜顾煜
    师父嘴上不同意自己招惹笙寒宫主,行动上还是支持自己干掉他的。
    如果这样的人对付尧门下手,付尧门的情况会很不妙,他如今的共梦还不是幻音铃的对手。
    长云想,这怎么能行,他是我甜心门的准门徒,若是死了,上哪里找一个同他这般的用毒高手来。
    更何况长云希望能借此机会见一见笙寒宫主的庐山真面目。
    长云让猫儿和顾煜二人去暗中保护付尧门。
    说起暗中保护这四个字来全都是心酸,当长云怀着我为人人的心,分析了趋利避害,善解人意的提出要保护付尧门的时候,被他一口拒绝。
    付尧门:“别让我看见你们在我家门口晃!”
    于是两个人就只好在暗中保护,比如夜晚的时候蹲在漆黑的房顶上,比如躲在房梁上,比如藏在草垛子里。
    不仅要提防来刺杀付尧门的敌人,还要担心随时被付尧门清理出去。
    月上柳梢头后,猫儿和顾煜穿着黑衣蹲在房顶上凄苦的望风。
    猫儿道:“我就没见过这么贱的,我们不仅没有酬劳,没有感谢,没有温暖,还要像个賊一样。”
    顾煜:“你就这么想,我们是来办大事的,要不拘小节,你算一算如果门主真的能干倒笙寒宫主,我们能赚多少,他的钱,他的人,他的武器,他的神功,到时候我们一分赃,你想一想。”
    猫儿想了想眼睛就亮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做贼心虚的猫儿又没什么底气的问:“小煜,我们是名门正派是吧。”
    顾煜望着弯月:“可能……是吧,一个门派是不是名门正派要看他的理想和行动手段是什么,是救济苍生还是损人利己,做的事情是否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若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问心无愧,那就是名门正派了。”
    猫儿奇怪的问:“你这说的是我们?”
    顾煜将看月亮的视线转移到猫儿脸上慢吞吞道:“嗯……不是。”
    就在这时,房梁底下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呼喊声:“来人啊!”
    那声音是付尧门的,只听他喊:“来人啊。”
    顾煜和猫儿相互看了一眼,精神一振,干净利落的掀开房顶,打碎瓦片,破了屋子跳了进去。
    碎屑落了满屋子,顾煜落在地上,猫儿落在桌子上,跟正泡着脚的付尧门来了个措不及防的大眼瞪小眼。
    付尧门吓得洗脚水的盆子差点扣了,惊魂未定道:“你们干什么?”
    猫儿看了眼安然无恙的屋子:“你刚才叫什么?”
    付尧门怒吼:“老子水凉了,叫人续热水,怎么,你们还管倒洗脚水么。”
    猫儿也怒了:“倒个洗脚热水,你叫个鬼,不会自己倒啊!你是残废吗,要别人倒水,叫的那么大声,我以为你死了呢。”
    付尧门:“你还敢叫唤,老子的房顶被你们掀了,你们到底什么人,有毛病啊!”
    猫儿撸起袖子就要打过去,被顾煜死死拽住:“猫儿,大敌当前,莫起内讧。”
    付尧门冷笑:“若真的有人来杀我,用不着你们救我,我自己便搞得定,外面风高露重,还是回去吧。”
    猫儿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刚准备揍他一顿的时候,一声短促的笛声在乱中响起。
    起初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声短笛,猫儿正在准备揍人,付尧门正在准备砸洗脚盆子,顾煜在准备拦架,这声急促的短笛声便才出现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窗纸,杯子,瓷器,毫无预防的碎裂炸开,尖锐的碎片在房内呼啸穿梭,锦缎,帷幔,珠帘在这无数碎片的屠杀中割出一道道狰狞的口子,血珠玉堕线,在地上跳跃滚动,泠泠作响。
    三人惊呆了,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自自护,预备着一场恶斗。
    然而在一次势不可挡的爆发后,却又归于平静了。
    顾煜蹲下身子捡起一片厚实的瓷器,轻轻捻着,心里着实吃惊不小。
    顾煜他自己也可以摧毁瓷器,但是必须是实体接触,隔空摧毁是万万做不到的。
    更何况屋子里这么多东西,或薄的,或硬的,在没有实体触碰的情况下,更加不可思议。
    短促的笛声再次在门外响起,嘈杂的声音传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付府。”
    嗖嗖嗖的几声短响,又是寂静一片。
    他们三人不敢再怠慢,连忙走了出去。
    夜色下,对面的增盈上不知何时落了几个衣袂飘飘的人,他们站在房顶,落在月色之下,玉带锦托,绮罗珠履,霓裳羽衣,手里托着明亮的长明灯,富贵仙姿之极,原本高大的付府给他们衬托的灰头土脸,相形见绌,而少主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土包子。
    至于猫儿他们两个连土包子都没份。
    地上躺着侍卫家丁,就连无害的侍女他们都没有放过,叠臂交股的躺在地上,没有一个有活儿气的。
    付尧门怒道:“你们是谁?为何毁我家,杀我人?”
    房顶上站着一女两男,其中那女人,顾煜是认得的,正是晴儿。
    晴儿比上次见她还更貌美了些,穿着华裾鹤氅,长发轻挽,只一枚綠嘴儿钗子插在松垮的髻鬟里,翠色珠玉流苏垂在耳后,留着几缕碎发。
    晴儿遥遥笑道:“少主,你不识得我了么。”
    付尧门失声:“晴儿。”
    晴儿道:“奴家叫做宓晴,你莫要左一个晴儿右一个晴儿的叫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少主也要上路了,叫什么都无所谓。”
    一旁的穿蓝袍子的年轻男人不耐烦道:“你们叙完旧了么,天也不早了,很冷,速战速决吧。”
    另一个拿笛子的白衣男人将手揣进袖子里道:“不错,我回去还想洗个澡。”
    晴儿眼光扫过顾煜:“先把这小子宰了,我要做人皮面具。”
    猫儿冷不丁的道:“哟,最近这是哪个秦楼楚馆的改行了,竟然做了杀手。”
    今天真的很冷,房梁上的几位是真的着急回家,并没有跟他们打嘴仗的准备,即使猫儿出言不逊,他们也一笑了之颇有风范。
    白衣男人对蓝袍年轻男人道:“浪,你的红缨枪还没有生锈吧。”
    那个叫浪的年轻男人露出一个果然很浪的表情:“当然没有。”
    白衣男人:“那这次麻烦你动手了。”
    浪将将背后的红缨枪扫到胸前,手掌在棍末端一推,那枪身竟然一路收缩变化,尖锐的倒刺生长出来,开出一朵朵银色的铁花。
    铁花尽数生长出来后,沿着枪指的方向逼出去,一个推一个的四散开去,每一朵铁花都在千变万化,诡丽之极。
    有没有本事不知道,但武器是真他娘的破烦,而且看起来不知道有什么鬼用。
    浪的枪指向顾煜道:“朋友,我知道你很厉害,是佼佼者,生平也少有败绩,也许你现在还在心存幻想,或者根本不屑一顾,但是我不幸的告诉你,我这把枪从来没有失过手,今天也不会失手。”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枪有些感慨道“人总要死的,朋友你说是也不是,正如这花开花落,潮涨潮汐,生命本就是轮回,有生便有死,有活便有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
    白衣男人忍不住:“你能不能赶紧的动手。”
    “不用了。”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可惜了,我都看不到你这枪开花了。”
    浪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手里的枪缓缓坠下去滚到房底下。
    他的身子轻轻摇晃,结实的跪在了房梁上,脖子上从后往前渗出一片殷红的血。
    长云神出鬼没的从他背后走出来一脚将他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