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叶柔一直忘不掉，顾泽看她的眼神，说出来的话。
    心底像是被埋了根刺，伤口会愈合，刺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而只有看见姜念，看到她活的比谁都好，这根刺就往心口里钻。
    中午停拍吃饭，叶柔在躺椅上，墨镜下的视线一直追着姜念的身影。
    她在剧组一向好人缘。
    明明也是富家小姐，却也甘愿跟着剧组的工作人员一块吃盒饭。
    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从一开始，十几个人笑的格外刺眼。
    姜念有时候还真是好糊弄。
    被人连拍了好几次肩膀，惹她转过头后，几个人迅速凑上来，夹掉她里面的肉块。在姜念转身前，几个人若无其事的埋头继续吃。
    姜念咬着筷子，盯着他们看。
    几个人忍不住，笑成一团。
    幼稚的简直没眼看，倒演的真像那么一回事。
    “吵死了，吃个饭每天跟个唱戏似的，工作的时候不见他们这么上心。”宋心将手里的盒饭甩在桌子上，愤愤不平，“这个姜念可真能装，不是出身豪门吗，至于摆出这么副亲民的造作姿态吗？”
    叶柔摘掉墨镜。
    眼尾扫了宋心一眼，宋心跟着住嘴，有些捉摸不透叶柔的态度。
    叶柔拿了放凉的盒饭，对着宋心跟旁边几个是十七八线她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女人道：“一起过去吃饭。”
    “啊？”宋心诧异的看叶柔一眼。
    叶柔已经起身过去了，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眼，也只能跟着过去。
    “念念，你们这吃个饭可真热闹。”叶柔端起笑，在旁边的工作人员的身边坐下，“不介意一起吧？”
    随后其他的人也过来，选了个地方就坐下，丝毫没有要商量的意思。
    姜念收了笑，但也没其他反应的，继续吃。
    叶柔拿着筷子，跟数米饭似的一粒一粒的拈起来，漫不经心的咀嚼着，抬眼看着姜念：“念念，其实我对你还挺好奇的。”
    “是吗？”
    “我一直挺遗憾的，当时你婚礼办的太急了，我没去参加。能理解，顾总那种身份，什么都讲效率的。”叶柔笑，“但是你进剧组这么久了，怎么就不见顾总探班呢？”
    宋心瞬间明白过来叶柔的用心，“对啊，我也挺好奇的。当年顾总结婚，多少小姑娘跟着心碎。我还以为有念念你在，还能有就机会见到顾总呢。”
    “是啊，我也想见见顾总呢，不知道顾太能不能满足一下我们这样小的心愿。”
    “……”
    这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圈子里谁不知道。联姻而已，没有感情基础，再加上顾泽那种禁欲系男神，只怕到现在都还同房。
    姜念舔了下唇，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看着叶柔，“没想到啊，学姐还挺八卦的。”
    “这怎么能是八卦呢，我只是关心你，要是知道你现在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叶柔不急不缓，笑容明丽动人。
    “学姐对我是真上心。”姜念喝了口水，声调温温软软的，“顾泽很忙的，做妻子的当然要体谅支持。要每天情情爱爱的，就只能偷电瓶车养我了。”
    “念念真是幽默啊，钱哪里是赚的完呢，顾总为了工作不来探班，是不是说明在顾总心里顾总比你重要啊？”
    宋心啧了声，像是可怜她。
    旁边的塑料姐妹也跟着出声附和，好心好意的劝姜念要多放些心思在自己老公身上。
    文姐呵了声，合上了饭盒，“叶小姐要是真关心，完全可以小姐妹谈心，盖一个被子想聊什么不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关心是能加倍还是咋的？”
    叶柔勾起笑，“文姨怎么这么生气？”
    “我靠……”文姐气不打一出来，“你有脸叫我姨，自己年纪多大心里没有点ac中间的数？”
    “文姨入戏还挺深的，戏里演泼妇，现在这是还没出戏呢？”
    “你！”
    叶柔交叠着腿，手搭在膝盖上，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客客气气的，说话
    起话来不急不缓。
    “行了，吃个饭是不是热闹过头了。”姜念握住文姐的手，看着叶柔，“这么说来，学姐也要小心了，毕竟你的角色……emmm，现在看着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了。”
    叶柔扮演的女二，是面慈心狠的恶毒女人。
    “念念？”叶柔有些意外的挑眉，没想到她会为了个外人，跟她呛。
    “学姐你们慢吃，我吃饱了。”姜念擦拭了下唇。
    文姐跟小叮当也没胃口了，放下，借口去喝水，拉着姜念走了。
    叶柔丢了筷子，捏着眉心了下。
    现在看来，这表面上的和谐是做不到了。
    另一边文姐跟小叮当也没停着，对着姜念左右开弓，说她非得把顾泽叫来撑面子，一定要啪啪啪狠狠的打这些女人的脸。
    姜念忍不住笑，用着台湾腔打趣道：“拜托诶，我老公分分钟上亿诶，为了摆平几张嘴吼就叫他过来，真的很不划算辣。”
    文姐：“……”
    小叮当：“……”
    打扰了。
    小叮当还是忍不了这口气，背着姜念告诉给了微姐。
    微姐应声，“恩，这件事我会处理。”
    挂了电话，微姐手指点开一个聊天界面，敲了行字过去。
    ＊
    姜念回了休息间，玩了会手机。
    微博里，求狗粮大队的规模越来越大。
    昨天的评论有了好几千条，姜念点进去，看了几条留言。
    被网友的脑洞折服逗乐了，甚至还有人还说这家店现在已经排到了两年，就算是熟人，也得提前三天预定。
    要真这么费力，顾泽才不会舍得带自己去吃。
    姜念睡了会儿，出去继续开工。
    刚才那些跟着叶柔起哄的女人，看着她的眼神多了怜悯同情。
    就好像，她是个企图用工作来缓解婚姻带来的不幸的女人。
    姜念觉得还真没必要。
    虽然欠揍，但，有钱人的快乐有时候真的很简单。
    这场戏里，姜念束着拳击辫，巴掌大小的脸带着烟熏浓妆，皮衣牛仔裤的，稍稍有些动作就捂出了一身汗。
    她靠着墙垂着眼尾，指尖捏着根烟。
    等会，还要骂脏话。
    姜念从小到大骂人的词汇也就禽兽之类的，为了这场戏还特意请教了武术指导的叔叔，第一次见识到原来骂人词汇还可以这么丰富。
    她学了几句，都是红着脸细声细气的。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有些紧张的。
    姜念听见导演喊了开拍。
    她代入进角色，白皙的指尖，捏着那根燃了一半的女士烟。
    有几个小混混过来，叫她婊/子。
    姜念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唇边勾了下。
    半搭着眼皮，一张厌世脸，声音轻清：“找操吗？”
    小混混站的稀疏，姜念看见，男人颀长身形套着一身深色西装，斯文败类的系着领带。
    尤其那张脸，线条利落干净，紧绷的下颚线透着几分性感。
    那双她夸赞过的好看眼睛，正冷寂的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顾泽：你，还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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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姜念无可避免的，又想到那天亮如白昼的夜晚。
    她露出的手掌宽的肚皮被夏夜凉风吹的冷，顶着的粉色的假发贴着脸，痒痒的。但是顶着顾泽的目光，愣是忍下了。
    可是这一次，她是持证上岗，为了表现之前搞出的那些事是因为敬业，所以姜念，演的很认真。
    甚至，捏着烟吸了口，忍着烟味的那点呛，樱桃唇里白色的烟雾徐徐吐出来。
    导演喊停，像是骤然将姜念从梦境扯回现实中。
    群演散了，摄影机的后面，顾泽站的笔直，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从刚才姜念看见他，他就没变过姿势。
    姜念被他看的有些无措，脸有些发烫，加之穿着的皮衣，闷出了一身汗。
    她踩着虚步走过去，甚至忘记脱掉，走到了顾泽的面前，抬着杏眸，“你怎么来了？”
    “顺路接你回去。”顾泽目光停在她那张画的惨不忍睹的脸上，又看到小姑娘鼻尖上冒着薄薄的细汗，目光移到她拉风的皮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