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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王翦是出兵了,经过一年贴膘,秦军兵强马壮,上下战意猛烈,战意昂然。
    楚军却已是军心动荡,人心不安,士气更是一鼓作气后,再而衰,三而竭,只盼着打完回家耕田。
    于是,堪称中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百万人的大战,就此展开。
    平舆城北,到处是乌压压的人群,践踏着本该是青苗盈绿的农田。
    两方先小规模地用箭雨试探一番后,便开始行军布阵。
    严江当然没错过这种大战,早早选了个高地,爬上高树,而陛下更是盘旋高空,观看着两方部阵。
    秦军善于用器械,这一年中,秦墨已经做出大量投石车、大型连弩开道,有千余战车护两翼,前军持盾,中军持戟,各为其阵,各有其锋,绝不是一个呼哨大家和我一起冲那种。
    严江远远看着陛下在天空正着飞滚筒飞俯冲飞,心想以陛下的体重能激动地飞出这种花样,看来这一年也把他给憋坏了。
    六十万大军在外,且不说粮草耗费、国中田地荒芜,光是这种将性命交给大将的压力,就够人受了,更不要说秦王顶着这种压力,顶了整整一年。
    成败在此一举,此战胜之后,秦国一统天下就算成了。
    若是败了,秦国必然三五年都恢复不了元气,甚至所得四国之地,都要吐出去。
    此一战,秦楚两国,都输不起。
    飞了半个时辰后,陛下抖着翅膀,落到严江身边,交流出四方军阵情况。
    严江在阿尔沙克手下混了快两年,对古代战阵有所了解,看得清楚分明,楚国军阵严紧,尽显大将之风,相互之间皆能援助相守。
    而这种大规模的团战中,谁能选好军阵,谁就能首先攻击,而王翦在这方面,显然要优于项燕。
    “陛下,紧张么?”严江顺着陛下的毛,低声问。
    陛下负翅一笑,恣意霸道。
    晓敌之短,明我之长,明君明将皆在大秦,不知何输。
    作者有话要说: 秦王(陛下骄傲脸):寡人都不知道怎么输!
    番外明天中午之前加……营养液可以提高番外掉落的速度和数量哦(暗示,疯狂暗示)
    番外,同人大战二
    武关,驰道南方最宏伟的要塞,大批罪人与无产者将通过这一站,发配象郡,去开垦越地。
    “走快点!”手持鞭子的秦吏大吼着身前的罪卒,“这些都是送到象郡的粮草,误了时日,便罪加一等!”
    安阳眼含着泪水,推着装满粮草的大车,和楚先配合着推车。
    “穿越都是骗人的!”楚先也没了先前淡然自若,面色苦得几乎要哭出来,“我相信严子不是穿越者了,妈的,就我们这些现代弱鸡,落地一小时都不到,就全被抓去当劳役了。”
    “谁让我们没有身份证呢。”旁边的同行少年非常后悔了,“都怪我,真的,我不该看着有人像公务员就去问路,都怪我。”
    古音和现音差别很大,但就像东北人去广东,虽然的骤然间听着云里雾里,但只要的多听一会,还是能分辨意思,更不用说字其实没有变,抄个纸条就可以找识字的人问了。
    但这些不知人心险恶的少年哪晓得古代这么没人权,一个没有验传的人撞到游徼手里,问咸阳宫怎么走???
    当然是被当成异国刺客拿下,一番审查拷问无果后,全被抓的抓罚的罚,没一个漏掉的,他们被定为逃跑的军奴,女的被送去当宫女。男的,有两条路——一是发配内蒙古或者百越种田;二是一刀了断烦劳根,去宫里当公公。
    这根本没的选好吧!
    安阳闻言安慰道:“这不怪你,我也想去见见严子啊。”
    旁边一名服役的青年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垂下眼眸。
    一路辛苦,安阳才走半路,就水土不服忽冷忽热,随军的秦吏一看,一眼就认出这是疫疟,立刻命人把人丢出队伍,免得传染众人。
    楚先据理力争,得到的回答是一顿鞭子。
    安阳被丢在路边,感觉到绝望,他当然知道疫疟可以用黄花蒿,但蒿草长什么样子他根本就认不出来。
    就在他痛苦地想要在这荒山野岭自救一番时,却脸色惨白地看到一只巨大恐怖的老虎,正缓缓向他走来……少年直接被吓晕过去。
    醒来时,他在一避风的山背,篝火暖心,一名麻衣素服的青年闻见响动,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火光印着他侧脸,让少年的心不争气地跳了起来,他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清宛如玉,温柔如水,那种气质,是他的生平仅见,他贫乏的词汇完全形容不出来,只觉得一种安心的感觉环绕周身,让人温暖到心底去了。
    “把药喝了。”青年递过羊皮水袋,温和道。
    安阳微红着脸接过,但才喝一口,就被那酸涩的味道刺激地全吐出来:“这、这是什么啊?”
    “蒿草汁,若还想活,便快些喝了。”青年皱眉道。
    安阳苦着脸喝完,便见一只大老虎,叼着一只肥美的野兔子过来,推到青年身边,得到青年奖励的抚摸。
    “你、你是严子?”安阳终于反应过来,一时激动地拍起地面。
    “如何?”严江浅笑着问。
    安阳红着脸小声道:“我、我、我……只是想你给我个签名。”
    严江就这样的多了一个小随从,指挥他铺床洗碗清理野果采摘草药等花花不能帮忙的事情,慢慢向南方挪移,日子就过得自在。
    安阳则绞尽脑汁地在严江这里旁敲侧击,想知道自己到底去了什么故事:“先生,怎么没见您的猫头鹰呢?”
    “先前我几番离秦皆尽失败,推测是被它暴露形踪,”严江无奈道,“便只能抛弃它了。”
    想到在秦王那吃的亏,他说这么总是逃不掉,结果在床上诱骗出爱鸟是渣男这种惨痛真相!
    想到这,严江简直一肚子火。
    只打断它的腿真是亏了,就该拿他喂花花!
    安阳猛然一震,几次离秦失败,那不就是自己看到那本吗?
    他的目光带着恐惧,落到严江平坦的肚腹上。
    ……
    咸阳宫,秦王翻看着手上的书册,不辩喜怒。
    赢清梦瑟瑟发抖:“我知道的故事就这些了。”
    天啊,古人太可怕了,她只是想要在秦王这展露点知识,结果就这样被秦王三言两语问出了来历,不得不写出自己知道的几个故事来保证小命。
    这已经是她写的第六个故事了,这个霸道帝王故事她不是很喜欢,严子逃跑时丢下了他受伤的猫头鹰,让她觉得ooc了,故事还提了严子带球跑,不知道大王看了会不会生气的迁怒她,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秦王终于关上书册,挥手让人把少女带下去。
    数息之后,一只有点瘸的猫头鹰飞出宫阙,一往无前地武关方向飞去。
    第158章 大战【加番外】
    古代军队非常强大, 兵过如梳,比蝗虫还能吞噬一切,但古代的军队也非常脆弱,他们的粮草是弱点, 一天吃不上饭, 战斗力就会打五折以上;他们的侧翼是弱点, 被在军突袭到就像被人捅了腰眼;他们的水源是是弱点,一但水源被断, 基本就宣告玩完;他们的将领是弱点,一但被人突袭到, 就会做鸟兽散……
    所以,古代做战时, 水源、粮草、两翼、将领统统都要牵制一部分兵力。
    后世的守塔游戏也是从冷兵器演化而来,基本就是两边对打时, 谁能推得过敌方边境去,你可以伏兵在草从里杀出, 也可以从山崖上跳下,只要碾过对方一路大军,谁先推到敌方阵地, 谁就算赢。
    唯一不同的就是敌方水晶(大将)不是长在地上的, 一眼看不对,通常都会立即转移,不会傻傻的在那让人推。
    这其中,士气是非常重要的内容, 很多初上战场的新兵,看到黑压压的敌军嘶吼着冲上来,大多都会吓得屁滚尿流,滩在原地,被老兵们裹挟着冲向敌方战阵,是死是活,都看天意。
    有人会说,难道不可以装死吗?
    可当然是可以,但被人群踩死未必就比死敌人刀下舒服一点。
    秦军士气比六国队都强的原因,就是他们都知道死战场上儿子也可以有爵位继承,拿到人头就算赚,而六国士卒通常想得是自己不能死,死了老婆孩子无依无靠,都是别人的了……
    王翦将六十万大军分为十万一份,由各将带领,各将又将士卒分出万人长和五千主,由校尉带领五千人冲杀——没办法,人一多就会乱,真要六十万大军一起冲出去,估计会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大的踩踏事故,再者,冲锋是个短距离的事情,最多不能超过两百米,两百米距离以上不是冲锋,那是长跑。
    后世的营养丰富的学生们跑过体育四百米考试后也是一滩人饼,更何况古代营养不良的士卒们,徒然让敌人捡尸体。
    所以,各将冲杀之后,不论胜负,都会传令兵将军情传回,再由王翦判断如今继续攻杀,对面的项燕也是如此。
    两军就在平舆城外的数条良田道路上冲杀,而其中,李信军的骑兵则大发神威,骑兵在淮北的一马平川之地冲锋而来时,步卒几乎无解。
    那真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杀戮,蒙恬领着另一万骑兵在战场中与李信配合冲杀,他们就如两道利刃,将对面坚固的军阵撕开道口子,而秦军的重械步卒在投石车与箭雨的掩盖下,毅然向对面冲去一时间,安祥平生的淮水岸边的,宛如人间炼狱。
    一名楚国士卒强忍着恐惧挥动戈矛,刚刚插入一名秦卒的胸口,就已经被另一把秦戈插入后背。
    黑夫用力将秦戈扯出楚卒后背,来不及看倒地的战友,就已经向中间那处穿甲的楚将扑去。
    不止是他,整个秦国士卒别的不会认,但甲却是最明白——穿甲的,都是的军官,一名甲士,一颗头能抵百颗,可以得一爵位,不但每年有五十石粟米俸禄,还会有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而那甲士周围的楚卒,都是他们通向富贵公爵的拦路石!
    那楚国的百夫长早见过秦卒凶横,他能当夫长,自然是有足够服人的战力:“诸将士,随我杀!”
    但的在奋不畏死的秦军面前,他仅仅支撑了一刻钟,当他奋力将长戈从秦卒身上拔出时,背后的护卫他的亲卫已经倒下,露出空隙。
    黑夫看准时机,大喝一声,撞开想要冲来的另一名楚卒,长戈狠狠撞进敌人后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对方扑在地上,周围的秦卒有一个没收住手,长戈在他肩膀上拖出来一条深深的血痕,但黑夫根本管不了这些,他长戈一拔,对着楚将的后颈猛然刺下,那力度,比刚刚杀人还要强上一倍。
    不到数息,他腰上挂上这珍贵的人头,奋力寻找下一个目标。
    周围的秦卒羡慕嫉妒恨,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像看不到脑浆的丧尸,纷纷散开,寻找下一个猎物。
    在战场如火如荼之时,王翦端坐军帐,四面八方的消息如潮水一道汇聚。
    “报,蒙武将军已拿下右支山道!”
    “报,幸胜将军在荆溪河口与楚军僵持不下!”
    “报,冯去疾占溪丘山口!”
    “报,李信……”
    随着军情传来,王翦也高度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沙盘,报出自己的部署,立刻有传命兵飞出。
    旁边的副将每听一令,便在一巨大的沙盘上插上一旗,平舆周围的山形小道在这沙盘上清晰可见,这座由严子亲自捏的沙盘是秦王心爱之物,是王翦“借来一用”,用完立刻得还的重宝。
    而随着一道道传回的军令,密密麻麻的小旗如洪水一般侵蚀楚军阵地,王翦依然是那个王翦,他的用兵没有一点玄奇的地方,像一个农夫,以自己的兵力为优势,以秦军的骑兵重械为利器,将楚军这块难耕的荒地上的杂草一一减除,开荒出属于自己的田地。
    哪怕楚国是他最后的舞台,这位名将依然没有想搞个玄奇的大战,他一步一军,稳得让人惊叹,能从千变万化的军势中,找出不是快,拿绝对是最稳的指军路线,把楚军的有生力量啃得干干净净。
    及至黄昏时,这场大战渐渐歇,人的精力有限,纵然双方都是用军阵轮换,战完便上场修整,但楚军的攻势已经基本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在秦军的围攻下显得左支右拙,好几都险些让秦军突入后方。
    而这时,楚军后方传来一阵浑厚又猛烈的鼓点。
    那是退兵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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