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这四个字的含义,只有彼此能懂。
情天扬唇,搂着他颈脖的手臂紧了紧:“我这辈子最重要的身份,是蔺太太。”
“知道就好。”
某人低低道,神色也终于放松下来,低头去啃她的唇,她躲,他就更热烈地追。
情天一边避一边笑,笑颜逐渐漾开,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样子。
被禁锢着不能跑开的她终是被他噙住唇,深深地吻。
荧幕上,沐浴爱河的男女主角正在法国街头拥吻,热情浪漫。
光线昏暗的房中,这里居家一幕,是他抱着她珍惜亲吻,彼此交心的默契与情愫流淌,无人去管荧幕上是什么镜头,他们之间上演的,已然足够动人。
翌日
林简跟情天通电话,跟她汇报昨日遗嘱公开之后事情的进展。
对于这些,林简受沐老爷子受托,早有充足准备,处理起来有条不紊。
沐胜远自昨日气急攻心入院,情况并不向外宣布,唯有苗丽云与儿子沐少堂在医院出入。
一日之后,沐胜远人终于清醒,看着房中妻子儿子,手抬起颤颤指着沐少堂。
“这就是你最信任的姐姐,就是你一直最维护的人……到、到头来,却是她把你们都骗了,咳、咳咳……”
苗丽云让沐胜远先不要说话,在病床边给丈夫顺气,也看向站在床角边的儿子:“少堂,现在你看清了,沐家到底谁才是闷不吭声最有心计的人,亏你一直那么对她好,换来的是什么!”
父母你一言我一语,而且现在父亲又在病中,沐少堂向来心思简单,开心不开心都在脸上,对人也一直真诚,不管是家人,还是身边朋友。此刻听着这些话,却无法反驳,毕竟,昨天的事确实发生得太突然,情况转变得也太令人意外了。
“你是沐家唯一的男孙,你爷爷的做法我不会承认,难不成让沐情天继承沐氏?”苗丽云道。
“这个家,不管是谁继承,大家不都是一家人吗?”
沐少堂不懂,他的世界没有勾心斗角的残酷。
“少堂,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之前沐氏最大的股权除了在你爷爷手里,就是你爸拥有,能保你安稳,现在一下子换成别人,别人一定会分你好处吗,搞不好狠起来我们被赶出沐家都有可能!”
沐少堂摇头,“不,情天姐不会的……”
“你这时候怎么脑子还不清醒啊,她不是你的情天姐,她是要跟你争夺这沐家产业的人!利益没到手里什么都看不出来,等拿到手了,谁知道情况会变成什么样,除开我跟你爸是真心为你好,少堂你不能轻信任何人,现在尤其是沐情天!”
沐少堂看着父母,目光殷切期待,就是要他一个肯定的表态,沐少堂低眸,他的心很乱,头都痛了。
“你要是不听话,是想气、气死我……”
沐胜远喘着气道,一说话咳喘连连偶尔还带血,沐少堂摇头,平日再忤逆,始终是小打小闹任性恣意,现下家里乱成这样,他也没有了平日动不动发少爷脾气的心情。
“你一定要远离她,她不是你姐了!”
母亲声声在耳。
……
这一日,情天回沐家,昨日众人在客厅闹了一通,众人心惶惶,无人顾得上去跟楼上躺着的老人说发生的事。
昨日她走后,沐尹洁去老夫人面前哭闹,老人全数已知。
该是要面对的,所以沐家电话打来,情天又回来这一趟。
情天进房中,老人难得不在床上躺着,而是坐在轮椅,被推到卧房厅里。
脚步才迈进去,就感觉到目光都朝自己紧紧看来。
有沐尹洁的,也有她祖母的。
“奶奶。”
情天依然神色如常,就像是往常来探望一般,恭敬唤了声。
“遗嘱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爷爷留下的都指定全给你了?”
沐老夫人看着这个二孙女,问得直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既然说遗嘱合法有效,那么就是连她都被蒙在鼓里。
“昨天爷爷的律师林简已经解释非常详细,也有公证人员可以证明,确实是这样的。”情天回答得平静。
“就算是真的,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爷爷怎么好端端把所有只留给你?!”
说话的人言语激烈满意怒气,情天抬眸,看着沐尹洁。
“留给你的话,就合理了,对吗?”
自从昨日看到被砸毁的那个房间,情天心中对沐尹洁最后一丝容忍也再无,此刻言语,仿若对陌生人。
沐尹洁一时接不上话,情天看向祖母:“这是爷爷的意思,至于他老人家的想法,我无从知晓,奶奶与爷爷携手相伴多年,应该比我更了解他老人家,不是吗?”
此话让沐老夫人一怔。
眼前这个二孙女,好像眉眼之前与往昔,有什么不同了。
……
从房中出来,情天见到了周龄。
周龄看着她,欲言又止,情天请她到大书房。
坐在沙发,周龄喝了口茶,说沐箐箐即将暑假放假了,这么一句看似闲谈的话之后,却没有往下的话题。
情天从祖父书桌抽屉里找了找东西,而后走到周龄面前,蹲身,认真看着自己这位婶婶。
“婶婶,即便爷爷的股权都交给我,我也不会忘了自己的亲人,菁菁是我妹妹,这一辈子都是。”
她的声音轻沉却笃定,周龄望入这双沉澈的黑眸,在她眼中,这平日印象中沉静的小姑娘,神色间好像比以前多了股更沉稳的气势。
“我现在,唯有菁菁了。”
周龄认真看着情天,情天伸手覆上她手背:“您还有我,四叔像前,我承诺过,会一辈子照顾您跟菁菁。”
大书房中忽起微微哽咽,周龄捂住嘴,看着情天。
情天眼眸湿润,微微笑:“三天后,沐氏股东大会,您要来。”
第719章 他说,胡说八道
六月的最后一天,情天随季玟茹一起去了一趟寺庙。
显然季玟茹平日里常会来此,跟寺庙的住持认识,去的时候刚好遇上,情天就安静站在旁听季玟茹与老住持的对话。
寺庙这样的地方清幽,是个静心的好地方。
看季玟茹与住持说话一时半会不会结束,情天打了招呼,先行入殿中,在靠近后排的一个蒲团上跪了下来,双掌合十看着面前的金身大佛。
檀香袅袅,耳中只有隐隐的诵经声,摒弃城中浮华喧嚣,心内一片清明。
若问对着神佛想要祈求什么,情天不想求名也不想求利,唯有,希望身边所爱的一切安好,自身也安好。
身外任何之物都可以徐徐图之,没有什么比健康平安更重要。
殿外不远,季玟茹目光看向情天背影,老住持随着看来一眼,道:“这是夫人的儿媳?”
季玟茹点点头:“她倒是真的虔诚。”
现如今的年轻人,很多来到寺庙这样的地方要么当成逛景点,要么就是象征性拜一拜并不诚心,刚才看情天下跪合掌礼拜,姿势都是标准,可见是懂佛之人。
“住持有什么要说的吗?”
季玟茹信佛,每年也会捐助寺庙香油印经文,老住持与她相熟,对她是感激的。
“小姑娘模样好,看着性子清淡,眉眼神态间隐约可探是个执着长情之人。”
都说出家人会看人看相,何况是年事已高的老住持,季玟茹自然是信的,唇角有微微笑意,说的这些,在她与情天的渐渐接触之中,是有那么些感觉,只是还没有老住持看得那么透。
“她身上有同龄人少有的沉静,气度,不浮躁,很难得。只是——”
住持望向殿中虔诚跪拜的那抹身影,目光微有惋惜顾虑,察觉到季玟茹等待下文的目光,委婉淡笑,看着地上落叶。
“她的身体似乎不太好。”
季玟茹一怔,只觉得有被言中的惊讶,问:“住持的意思?”
“夫人,神佛面前有的人求名,有的人求利,有的求姻缘有的求事业,种种皆有。她……却无须求那些,独独,要多注意一下自身的身体。”
“只要她健康一直在,其余命中都会有。”
这一天,从寺庙返回,情天与季玟茹一起回的是蔺宅。
情天也无事,就当多陪陪婆婆,檐廊下,一起给鸟笼子里的画眉喂食,情天会逗,画眉开嗓唱得欢快,季玟茹脸上也一直含着笑。
蔺君尚走来时,看到不远处母亲与妻子一起,工作疲惫的心也瞬时放松下来,脸上有了笑意。
季玟茹转头,先发现的儿子,看向孙杏芳,让去摆午饭去了。
以前想儿子回家一趟,不是周末就是节日,现今只要情天在这里,他忙完工作是一定会自动往这边跑。
情天体寒,廊下站着不觉炎热,蔺君尚从外回来,一袭西装,外套搭在手腕,额上微有汗雾,她不禁就抬手给他擦。
季玟茹看着小两口,将地儿留给他们,什么时候进客厅去了。
廊下只有两人,画眉在精致的笼子里欢快跳跃,蔺君尚握着妻子给自己擦汗的手,低眸看她,满心满足,怎么看都不够,都喜欢。
情天被他这样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在那人就要低头想亲时赶紧道:“外边太热了,快进去吧。”
“今天都跟妈去了哪儿?”
暂且放过她,搂着她往客厅走,情天就给他讲去寺庙礼拜的事情。
蔺君尚一路听着,脸上有笑意。
说起来,倒是不担心婆媳相处没有共同爱好,情天自小学的东西比同龄人深,不管是去寺庙这样的地方,还是养鸟,就算是听戏,他妻子都可以参与。
午饭后不久,孙杏芳端来一碗褐色的中药,情天对那股味道并不陌生,在松云居她曾喝过好几天。
季玟茹说:“这个时间喝刚刚好,喝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