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可回道：可以，我在邻市。
    柳放—悟道观：好，我就喜欢干脆人。定金我已经收了，五万，报价四十万，如果你觉得那鬼不好应付，可以提价，但注意不要超标。
    苏小师父—玄门苏氏：不要超标？
    柳放—悟道观：怎么，你不知道？五大玄门早年定的规矩：收低等游魂野鬼，价钱不得超过五十万；收有怨气的初级鬼煞，价格不得超五百万；高级鬼煞，不得超两千万；再往上，怨气戾气滔天的厉鬼。这个好像没具体要求，不过这种等级的也不会找咱们这种小喽啰了，肯定得大师出马。
    苏可可看得直瞪眼。
    一只高级鬼煞的报价最高可到两千万？
    ……好多啊。
    第318章 路灯下，他没有影子
    苏可可跟着师父的时候，师徒俩都不知道捉了多少鬼煞了，便是厉鬼也遇到过不少，可师父从没有在抓鬼上要过这么多钱。
    她出师时接的第一笔单子就是只五百年的艳鬼，虽然艳鬼的攻击力没有厉鬼厉害，但那艳鬼都五百年道行了，按鬼煞来算的话，两千万？
    天呐！
    苏可可震惊了。
    不过，她很快又淡定下来。
    师父说，能够度化有戾气有执念的鬼，于自己本身就是一项功德，但因为度化这鬼，可能会涉及到跟活人的一些因果牵扯，所以还是得收钱，而且这钱怎么收也是有讲究的。
    不止收钱有讲究，选择接不接单也有讲究。
    曾经，师父带她看了一只厉鬼索命的场景。
    那只厉鬼宁愿复仇后灰飞烟灭，也不想放过仇人。
    而那件事，师父没有插手。
    当时候她还小，不懂师父的做法，后来她才明白，有些人自作自受，活该有此一劫。他们若是救了那本该死的恶人，身上就会担很多因果，而且还是恶果。
    师父告诉了她一个道理：风水师不是圣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救的。
    苏可可想到师父以前的话，不禁有些走神。
    就在这时，对方又发来了新消息。
    柳放—悟道观：我看你是新来的，好像不知道捉鬼赚钱的门道。
    苏小师父：？
    柳放—悟道观：果然不知道，是这样的，如果你有能力，可以去捉鬼煞，几大玄门有地方专门收这个，价格还挺高的。
    苏小师父：收这些做什么？
    柳放—悟道观：有的人有能力捉鬼却没办法化去鬼煞的执念和怨气，捉了也度化不了，不如送给别人去度化，这样别人得功德值，你得钱，买卖也划算。
    苏可可皱了皱眉，回了句：知道了，多谢。
    她没想到，玄门中还有专门收购鬼煞的地方。
    柳放—悟道观：这笔单子量力而行，如果解决不了及时告诉我，我再联系别人。干咱们这一行的，钱是要挣的，但更要惜命。
    苏可可看到这条信息，觉得这人还不错。
    她回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量力而行。
    那边发了个笑脸，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因为对方要求晚上十二点抵达目的地便可，所以苏可可达到荆市的时候没有急着去客户家，而是找了个地方摆摊算卦。
    直到太阳落山了，她才去了荆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按照地图找到了客户的小区。
    苏可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客户是一个叫许菲的女人，二十九岁，是一名自由插画师。
    许菲的爸妈都在家，见到稚嫩的苏可可之后，二人的表情有些不好。
    苏可可肃然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的年龄不代表我的能力。”
    许菲点点头，“我的朋友不会坑我，我相信你。”
    她在圈子里的那位朋友很出名，肯定不是骗子，再说了，若真是骗子，拿到定金的话就走了，哪里会找人来帮她捉鬼。
    所以，她相信苏可可，虽然一开始看到苏可可这么小的时候，她有些担心对方的本事。
    苏可可先是看了一眼许菲，见她身上环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心下已是了然。
    “你的问题，可以再跟我说一遍吗？”苏可可问。
    许菲刚开始有些难以启齿，但一想到自己遭遇到的那些，不敢隐瞒，全说了，“我们这里是小县城，女孩子都结婚早，而我已经二十九岁了……”
    许菲大学毕业之后留在大城市从事广告设计两年，但是工作让她觉得无趣，她大学的时候便喜欢插画，而且已经在插画圈里小有名气。
    因为一边工作一边兼职画插画实在太累，她便干脆辞了工作回到老家。
    许菲工作自由，每个月接客单加上一些已经固定搭档的出版社，每个月都有至少两万的进项，父母看到她的薪水之后也闭了嘴，毕竟荆市的平均工资也就三四千，更别说他们这个小县城了。
    但问题来了，许菲由于工作原因，本人很宅，交友范围也很窄，眼看着马上就奔三了还没找男朋友，她爸妈就急了。
    许菲不想跟父母吵架，所以就搪塞两人，说自己一年之内保证找到男朋友。
    在这样的高压下，许菲恰巧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徐子周的网友。
    两人聊了一个月后，渐渐有了感情。
    拿名字当网名的人很少见，光这一点，许菲对对方就很有好感。
    时机成熟的某一天，对方主动提出见面。
    许菲对徐子周也有意思，答应了下来。
    然而，徐子周因为工作原因，约她见面的时间是半夜十二点，这个时间让许菲很犹豫，但对方很幽默地说，他长得丑，见光死，所以只好晚上见面了。
    许菲觉得自己想多了，她很喜欢男人的风默有趣。
    就这样，两人见了第一次。
    见面之后许菲被惊艳到了，她以为对方长相平凡，却不料对方是个大帅哥，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的那种帅哥，加上他说话幽默风趣，许菲对他很着迷。
    之后，两人见了第二次，第三次……他们一起看午夜电影，一起在夜间漫步。
    许菲说到这儿，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都在颤抖，“可是就在昨天晚上，我发现路灯下的他，没有……影子。”
    旁边许菲她妈直抹眼泪，“都是我和她爸逼得太紧了，所以菲菲才会被鬼缠身，小师父，你可得救救我们菲菲。”
    许菲她爸在一边抽烟，闷不吭声。
    苏可可有些意外，很多人都不信这些，但看这一家三人，似乎对鬼神一事并不排斥？
    许菲看出她的疑问，主动解释道：“我去世的爷爷曾给我爸妈托过梦，一模一样的梦，所以他们比较信这个。反倒是我，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根本不相信这些。”
    苏可可点点头，“还有吗？”
    “没了。我知道对方不是人之后，便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了我爸妈，也告诉了一些圈子里的朋友。刚好圈子里有人懂这个，他说帮我联系人，对方要价四十万，我给了五万定金。”
    许菲的父母听到这么多钱，很心疼，但没办法，要是闺女真被鬼缠上了，就只能请大师来作法。
    苏可可问：“他每晚都是十二点约你？”
    许菲连忙点头，“每次都是。”
    “好，那我们便等着，他是不是鬼，是什么鬼，对你有何居心，今晚一探便知。”
    第319章 半夜，男鬼
    时间已经很晚了，苏可可对两位长辈道：“二位先去睡吧，我一会儿陪着许小姐。就算睡不着，你们也先待屋里。”
    两人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
    “小师父，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许菲她爸妈：……
    说得别那么像小混混拿钱办事啊。
    等长辈都进屋了，苏可可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掏出一本……语法书。
    许菲本来很紧张，结果看到这本语法书之后，顿时就不紧张了，不但不紧张，反而有些想笑。
    “我高中的时候外语学得很烂，不然我能去更好的大学。”许菲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有些感慨。
    苏可可抬头看她，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现在就过得很好，也很成功。”
    许菲叹气道：“如果上了好一些的大学，就会遇到更好的朋友，我上的是美院，学校里的女生们都喜欢互相攀比，有一些甚至……我亲眼看到过开豪车的老男人接送，而且，有的人人品不怎么好。所以，我大学时期没有几个真心朋友。”
    苏可可眨了眨眼，“你为什么觉得好大学里的人就一定是品学兼优的呢？”
    许菲道：“品学兼优的人才容易考上好大学，不是吗？”
    苏可可反问道：“那你觉得你自己呢？你没有上好大学，你的人品便不好了吗？”
    许菲顿时一噎。
    她呐呐道：“我只是不擅长学习而已。”
    苏可可咧嘴一笑，“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学习是为了增长知识，我觉得跟人性人品没有必然联系。善良的人不一定要学识渊博，或者多么光鲜亮丽，反而是有些披着品学兼优皮囊的人内心坏透了。
    你看到的那些不好的人，是因为她们本身就心思不正。环境的确可以影响人，但如果你心善，坚守自我，不管环境再恶劣，也不会受到影响。”
    许菲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你年纪小小，说起道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有些像我的高中班主任。”
    苏可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小脸儿，“因为我师父经常给我讲故事，每次讲完一个故事就会给我讲道理，除了师父，叔也很喜欢讲道理，我听得多了……嘿嘿，就也喜欢讲道理。”
    两人聊了一会儿，许菲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
    自从发现徐子周不是人之后，她就处于一种莫大的恐惧之中，现在平静下来，她终于有勇气想别的了。
    虽然他不是人，但他对她的感情会不会是真的？如果想害她，何必等这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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