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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9节

      而姜有为不同啊!姜有为在纺织厂的重组上处置是相对得当的,如今市里一位常务副市空缺,姜有为这段时间正为这个位子争取着呢。
    如果是因为这事来的,“那会是谁呢?”
    姜有为看看照片:“这手段未免太下作!”
    是啊!
    他拿着照片又端详,然后看向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林雨桐:“林总,我敢跟你保证,因瑱绝对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林雨桐就笑:“我知道。所以我一接到这照片,就觉得有问题。还以为是商场上哪位朋友瞧我们过的太舒心了,过来添堵的。却没想到您这里。”
    姜有为将照片递给四爷:“这事该怎么办?咱们该商量出一个章程出来。”
    这事不能瞒着,越是瞒着越是会坏事:“这次是对我……可若是见针对我没有效果,下次未尝就不会是你。”
    姜有为深吸一口气,这种下作的手段,叫人防不胜防。可偏偏却有效的很。要不是怕直接拍自己有特意针对的嫌疑,那么这次拍的就不是因瑱,而是自己了。他沉吟了片刻,“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
    四爷和林雨桐第二天,就直接去报警了。
    “我怀疑被跟踪了。”四爷跟人家说:“我当时在去厂里的半路上,接到姜有为姜处长的电话……”这是真话,当天的通话记录可以查的。虽然通话时间一分钟也不到,但这一分钟时间足够说叫四爷改变行程的话了,“姜处长是为我们企业牵线搭桥的,他想问问我们想要承包农场做绿色无公害无污染农产品的事。约的见面地点,就是清江酒店。我当是进门的时候,可以确定,我的周围两米之内是没人的,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她要是在,她距离我的距离应该也在两米之外,没有人会对跟自己贴的这么近的女人没有印象,况且是孕妇,要真是遇上了,应该主动避让的,要是不小心撞到人家怎么办?所以,在我肯定不认识这个人的前提下,我可以确认,这张照片是处理过的。我也找人专门问过,如果借位借的好的摄影师,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这若只是偶然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偶然,照片竟然寄给了我爱人。那我们就有理由相信,这绝对是有预谋的。当然了,若只是有人想搞恶作剧,我也不会这兴师动众的过来报警了……”说着,就说第二张照片,“您再看第二张照片,同一个女人,同一个办法,对方是怎么找到机会拍到这张照片的,除非跟踪!我们看到的是两张,这是因为这两张的效果也许是最好的。可能还有偷拍的其他照片,只是借位没借好,没拍到需要的效果,所以没寄给我爱人罢了。如果是这样,那我肯定是被人跟踪了不短的时间了。这张照片是我拜访政协的姚主任的时候被人偷拍的。您也看见了,我就拿了两样水果,十来块钱的东西,说不上贿赂。拜访的原因,也不怕查。姚主任的儿子,是咱们省灵五市平通县的副县,主管招商引资工作。而姚主任曾是姜处长在d校的一位老师,平通县是产粮大县,县里光是农垦农场便有十八个,牵扯到下岗职工三万多人,刚好我们需要承包成规模的农场,就这么着,才有了这次拜访。这次拜访也是临时决定的,因为得赶在姚县长回来的时候我才能过去,那天便是姚县长的老丈人住院手术的日子,他从医院出来,直接给我电话,叫我上家里等。他的时间紧张,晚上还得赶回县里去。我不好空手,就在小区门口买了两样水果……”
    记录的民警就明白了,这样的情况下都被拍了,这不是跟踪是什么?
    这是蓄谋已久的。
    这里面牵扯到一位政协主任,一位处长,一位副县,案子看起来不大,但却也不敢等闲视之。
    等人走了,赶紧就汇报。
    这事是直接找到市公安局的,一层一层的报上去,这位局长很快便明白,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他直撮牙花子,这事怎么了啊?
    这一闹出来,照片上这女人和拍照的,只怕早跑了,上哪找去?
    可明知道找不找,还非找不可。
    林雨桐也知道:“压根不可能找到的。”
    “也没指着找到。”四爷轻笑一声,“这么一动,也叫姜有为看看,到底是谁动的手。”
    可林雨桐却觉得:“做出这样事的,未必见得有多高明。”
    “所以,姜有为那里只要有怀疑的人,就好办了。”四爷轻笑,“看看谁家养了二世祖,那便是谁了。”
    对了!没错!像是三四十岁这些人,宁愿用灌醉了安排个女人进屋里去叫人说不清,也不会用这样的法子。借位这事,这么大年纪的人没几个能懂那是啥玩意。
    结果很快就找出来了,是一位不入常委的副市家的公子,叫查欢。
    查欢从美国留学回来没多久,学的正好是导演专业。如今弄了什么模特公司,聚集了一帮人,在外面混着呢。
    再往深了查,却查到了一个人,他叫罗加索,跟查欢是同学。
    不是大学同学,只是中学同学,不过两人都在美国呆了几年,轨迹有重合的地方。
    而罗加索正是罗胜兰的儿子。
    怪不得这么离奇曲折的先奔着自家来了这么一出呢。
    两人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结果门铃被摁响了,老太太给开的门,“是加索啊,你这孩子,过来就过来,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罗加索的声音爽利的很:“奶奶,我找因叔和林姨有事,我是来道歉的。”
    得!人家直接找来了。
    四爷和林雨桐两人都收敛了表情出去,罗加索站在客厅里,见了两人就鞠躬:“叔叔阿姨对不起。”
    老太太在家,客厅没法说话,四爷也没有叫人进卧室的习惯,便指了指外面:“跟我把萝卜出了吧。”
    “啊?”罗加索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利索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仍在沙发上,将袖子撸起来跟了出去。
    蹲在院子里一边干活,罗加索一边低声道:“我跟查欢在国外的时候常一块玩,回国之后他给我接风……那天他跟我说姜处长的事,难免就提到了叔叔阿姨,我就多了一句嘴,说是人家夫妻恩爱的很……”其实当时还说了一些类似自家妹妹出国跟这两口子有关之类的话,但这话却不能对这边说,他怕妹妹出国的原因这边并不清楚,叫自己给捅破了,只会更尴尬。当时查欢便说,我替你出气。那天也是实在喝多了,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自己看到照片的时候,那照片已经寄出去了。“但这事,事先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绝对会阻止的。便是阻止不了,也会过来跟叔叔阿姨说一声的。等出了这事了,我想上门,可这上门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况且,那照片,我当是也不知道是假的。就怕这一来,再叫叔叔阿姨有了更深的误会。如今看着风平浪静了,反倒是查欢那边,被他爸扇了一巴掌不叫进家门了,我才知道事情过去了。原本想着查欢好歹是市里的衙内,说不定对我妈做生意有些帮助。可要是知道他是这么一个深坑的话,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跟他来往的。其实这事,要不是我多嘴,就压根不会牵扯上叔叔阿姨的。这就是查欢他爸也想进常委,跟那位姜处长较劲……查欢就是想拿姜处长的把柄……”结果反倒是叫人家给拿住了把柄。
    这些坑货啊!
    孩子教育不好,这得添多少麻说!
    四爷就说:“生意做大,不是只靠拉关系就行的。你是本末倒置了!得先是你把生意做大了,关系自然就来了。”
    “是!”罗加索一屁股坐在边上,也不嫌弃沾了一身的土,见四爷不像是生气,便问道“因叔,您现在也算是企业家了,钱对您来说都不是问题了。您在外面就真的没有……”
    “有什么?”四爷看他,顺手将手里的萝卜递过去,“把缨子都掰下来。”
    罗加索把萝卜缨子摆弄的整整齐齐的堆在一边,“就是有女人啊!”他哼笑一声,“我爸那人,没钱都找女人呢。当然了,在那个女人眼里,我爸就是有钱的男人!所以我不信有钱的男人不在外面找女人。”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又带着几分钦佩的看四爷:“您是怎么瞒过我林姨的。”
    四爷就看他,“你看不起你父亲?”
    罗加索没有说话,但那表情说明一切。
    “那就别叫人说……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四爷便道:“你父亲不是天,他谁也代表不了。在你眼里,他窝囊,没担当,花心对家庭不负责任,你也要跟你父亲一样吗?你也是有钱的公子哥,走你父亲的老路要比他走的顺当。”
    罗加索看着四爷,眼里就了些许的怒气。自己说自己的父亲可以,可是别人说的时候,为什么心里那么不得劲呢。他起身,进去拿了自己的外套,什么也不说了拉着脸就往外走。
    心里却想着,我绝对不是一个窝囊的,没担当的男人,我更不会是一个花心的,对家庭不负责任的男人。
    林雨桐见他要走,就问呢:“不留下来吃饭了?”
    罗加索对着林雨桐鞠了一躬:“对不起林姨,这次的事是我交友不慎。”说着,直起身子,临走又叮嘱林雨桐,“对男人,有时候还是得防着的。信任,得是有限度的。您是个好人,我才对您说这话的。”
    闹了半天,还是不信四爷在外面没有女人。
    等人走了,林雨桐才出去把萝卜缨子都放在外面这个水龙头下面的水桶里,回身问四爷:“你说人家孩子了?”
    “就是欠教训。”四爷说着也笑,“罗家这小子比闺女倒是好些。”
    错了便是错了,有胆子上门认错,这便还有救。
    牵扯到罗家的孩子这是没有想到的,四爷和林雨桐不打算往深的掺和了。官场上的事,作为商人搅和到人家的争斗中,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两人更是借口农场的事,跑到灵五市考察去了。算是躲了!
    可有些是非,根本不是想躲开就能躲开的,两人出来不过一周时间,出事了。
    清江酒店里出了人命案子了。
    最近市里可是热闹,先是查市zhang被人摁在被窝里给捉奸了。女方是市电视台的一位新闻主持。而麻烦的是,女方已婚,她丈夫在部队上,还是个军官。她丈夫的弟弟在市里开了几家ktv,本身就有涉黑的嫌疑。这次是做弟弟的抓了嫂子的奸,然后部队上来人。
    这就牵扯到破坏军婚,性质是相当恶劣的。
    不得不说姜有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可这下起手来也是稳准狠的。一下子就命中了要害!
    可紧跟着,这位女主持人死了,就死在清江酒店。死的时候全身赤裸,边上有遗书,坚决否认跟查某人有不正当的关系,言称是自己的小叔子一直想欺辱她,却一直不能得手,这才设局害了他。
    然后,因为这个嫌疑,这位小叔子被请进了局子调查。
    可这位一进去,就有可能什么都撂出来。若是姜有为跟这位的交易留下了把柄,虽然姓查的跌进去了,可姜有为也同样失去这次的机会。
    官场原就比商场更加凶险。
    如今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第三方的手段。
    不过四爷估计:“肯定有的。有人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姜有为这次,太急切了!”
    自家本来就躲着这事,而且这事也不该参与的,可自家跟姜有为绑的太紧了。这里面还牵扯到那位shengzhang的面子,打电话来的是这位shengzhang的现任秘书。
    如果前任秘书出事,对这位还是代shenzghang的省长,影响就太坏了。如今要紧的是去掉shengzhang前面的‘代’字。
    偏偏的是这个时候出事了,这真的只是针对姜有为吗?
    谁都忍不住会多想。
    如今打发秘书把电话打过来了,就是叫四爷去办这件事。摘出姜有为,就是摘出了这一系的人马。不叫官场上的人动,便是怕有人过度的解读,将事态扩大化。
    于是,四爷和林雨桐这就直接回来了。林雨桐先回家,四爷连家都没回,得去见姜有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有为是可能被牵扯,但还不到那份上。不过是流言甚嚣尘上,他越发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异动。谁也不敢去见,谁也不能去求,得比平时更本分才行。
    四爷过来,是直接到办公室的,打着正事的幌子,走的是正常途径。问的是市里关于新源药厂的处置问题。企业改革,姜有为还是管理这一块的处长,这是公事。
    这边提交了申请,姜有为随手翻了翻就叫人把四爷请了进去。
    等门关上,姜有为才道:“我并没有找甘小泉。”
    甘小泉是那位死了的女主持人俞红的小叔子。他没有找甘小泉,是说他没有叫人抓奸。但能知道甘小泉的名字,显然,背后他也没少做功课。
    四爷看他:“做了什么,没做什么,现在说清楚,真有什么处理不干净的手脚,如今补救还来得及……是shenzghang叫秘书打电话,叫我过来的。”
    姜有为深深的看了四爷一眼,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坐吧。”见四爷坐下,他也在对面坐下,本来不抽烟的人,这会子也不由的抽出一支点燃:“我虽然没有找甘小泉,但是俞红死的那天晚上,我在清江酒店。”
    四爷就看他:“开了房间?”
    若只是见人,包间就可以。这开了房间,是个什么意思?
    四爷不动声色:“原因呢?”
    姜有为笑了一下:“我说我外面没女人,你这会子也不信吧。”
    “你说没有我就信。”四爷看他,“咱们之间是有信任基础的,我是个什么人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钱财你不缺,嫂子娘家是你的助力。你跟嫂子是大学时候恋爱结婚的,你们有很好的婚姻基础。孩子也健康懂事,你要走的更远,就会爱惜羽毛,女人这事,你不沾。”
    姜有为的眼神温和了起来:“还好……你信我。”他低声道,“那天在清江酒店开房间,房间里也确实是个女人,但我们之间并没有那种关系。她是一个老同学了,如今在京城报社工作,是她主动联系的我……”
    四爷明白了,他没找甘小泉,却刚好有在报社的同学联系了他,他是想通过媒体爆料一些事。这样的事是机密的事,法不传六耳,可就这么巧,那一晚,便出事了。他不由的皱眉:“你那个同学有问题?”
    姜有为点头:“我给定的房间是三零六,她临时通知我,房间的卫生间不能用,换到了三零九。”
    三零九便是俞红死的那个房间。
    四爷的眉头皱的越发深了:“你进了房间?”
    “进去的时候俞红已经死了。”姜有为狠狠的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我当时若是报警……”
    “你那个同学呢?”四爷问道。
    “找不见了。”姜有为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自从出事,我每天都给打,不停的给打,可惜……一直是盲音……”
    这便是没有证人了!
    四爷就起身:“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剩下的事情我处理。”
    姜有为起身一把拉住四爷:“拜托了。这件事的水深的很,想牵扯的不光是我……”说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四爷皱眉:“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姜有为低声道:“有些事,你大概不清楚。老领导如今的夫人,不是原配。文革的时候,老领导被整过。那时候他还是大学里的年轻教授,因为被打倒了,所以,跟原配就离婚了。真离还是假离,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后来平反了,很多夫妻都复婚了,但是老领导没有,他娶了当年被下放到农村时候照顾过他的农村姑娘……只是我跟在老领导身边以后,被他叮嘱过私下里关照一个人,这个人恰好就是我的这个同学……当年选我做秘书,其实很大程度上的原因,都是……因为我这个同学。”
    四爷听明白了,这个找不到的女同学,便是领导的闺女。是领导跟原配生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