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重：“……”
    顾逸站着有些累了，便往屋里走，坐到椅子上：“废话少说，你们最想要的，不就是我手中有关于基因进化的资料？”
    晏九重也不否认：“当然阁下的能力我们也很需要。”
    顾逸不置可否，缓缓说道：“资料我已经毁了。”
    “毁了？！”晏九重身体一震，猛地拍在桌上，“不可能！如此珍贵的资料，你不可能毁了。”
    顾逸淡淡道：“没有什么不可能，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实验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世上。”
    见他不似作伪，晏九重双眼泛红，额上隐隐有青筋浮起：“你懂什么？！那是能让所有低等级基因的人受益的伟大实验！你竟敢毁了它？！”
    “伟大？”顾逸嗤笑一声。
    “用上百个有灵族人的性命来换一个人基因等级的提高？当年大战，幸得有灵族力挽狂澜，为人类争得一丝喘息的机会。他们有近一半的族人牺牲在战场上，他们是人类的英雄，本该享受众人的鲜花与敬仰。”
    “结果呢？战事结束后，因着嫉妒与贪婪，某些上位者用这个所谓的基因进化计划，大肆捕捉他们的救世主，逼得有灵族几近灭族，销声匿迹。”
    顾逸冷冷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伟大？”
    晏九重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任何一个伟大的计划都会有所牺牲。”
    顾逸静静地看着他：“踩着有灵族尸骨创造出来的是怪物。”
    “你已经疯了。”
    “疯？”晏九眼底幽暗，没有反驳：“早在很多年前，因为基因等级低，被剥夺皇位继承权，被父母厌弃，身为皇子，却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时候，我就疯了。”
    他注视着顾逸，忽然又笑了：“我忘了，你们玉衡帝国的人都是些不可理喻的奇葩，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感受？”
    顾逸：“……”你才奇葩，你全家都是奇葩！
    “对了，”晏九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听说你和阮长风关系挺亲密？那他有没告诉你，他就是你口中的怪物？”
    他咧了咧嘴：“一个用有灵族基因创造出来的怪物。”
    顾逸瞳孔骤然一缩：“他不是。”
    “他是，”晏九重定定看着他，眼中满是恶意，“前几日，我的手下无意中拍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若非如此，我还不知道当年的以为失败了的实验，竟然还有成功的漏网之鱼。”
    他点了几下光脑，另一块屏幕弹了出来，上面展示的正是阮长风第一形态和第二形态切换的视频。
    晏九重又说道：“我们的实验，只是为了大多数人而牺牲小部分人。三年前，琼悦星一战，虫族出现了一种能寄生在人类身上的虫兵，被寄生的人会被蛀空大脑，沦为虫族的傀儡。当时星球的北部有个小城被寄生，阮长风身为指挥官，得到消息后，下令屠城，他的行为与我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
    “够了。”顾逸打断他，眼中尽是轻蔑之色，“你算个什么东西？有资格和他相比？他是为了大义，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琼悦星一战，他亲自带人潜入城中救援，却发现全城人均被寄生，无人幸存，才下达屠城的命令。他是星际机甲大赛史上蝉联冠军最多的人，十九岁加入军团，被派上战场，他参与过无数次战斗，拯救的人不计其数。二十岁他……”
    顾逸对阮长风的经历如数家珍，一口气说完，最后说：“他不是怪物，他是英雄，至少在我心中，他是我的英雄。”
    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晏九重沉默了一会，面色阴鸷起来：“你的想法不代表其他人的想法，你说要是把他参与过非法实验的事散播出……”
    “砰——”
    晏九重后脑突然遭到重击，整个人软软地栽倒在地。
    “散播你妹啊！叨叨叨叨！你是唐僧吗？！要做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都不懂吗？！也不知道怎么当上首领的！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
    阮明越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捡到的小兔子大变活人，一拳揍翻了坏人。
    顾逸也被这神展开唬住，看着骂骂咧咧的人，这才认出来：“儿子？”
    桓潜愤愤地踢了晏九重一脚，抬起头应道：“是我。”
    顾逸：“你的第二形态怎么一下子小了那么多？”加上他的脖子没戴项链，顾逸还真认不出来。
    桓潜摆摆手：“没事，我减肥。”
    顾逸：“……”你这减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他解开阮明越，看着地上的晏九重，问道：“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