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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沈晓曼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应该是许辉来了!小南你快去开门。”
    赵南箫站着不动,盯着她。
    沈晓曼压低声:“看什么看?他是你姥爷朋友的孙子,晚上他来,你姥爷也知道的。还不快去开门。”
    赵南箫朝厨房走去:“我端菜去!”
    沈晓曼只好自己去开门,抬头见徐恕还站边上,忙先招呼:“小徐你快过去坐,别站着。”
    许辉也是西装革履手捧鲜花,进来第一件事就是道歉,说已经提前出来,路上还是太堵,结果迟到了。
    姥爷和妈妈自然说没关系,招呼他入座。
    他殷勤地向在座的另两位长辈问好,随即对姥爷说,他是替爷爷来祝贺寿日的。
    就连说辞,也和徐恕一模一样。
    赵南箫瞥了眼徐恕,见他神色发僵,眼神发冷,没了刚才胆敢在自己妈妈后头调戏自己的那个劲儿,抿了抿嘴。
    沈晓曼安排许辉坐女儿边上,又热情招呼徐恕坐自己旁边,替两人相互介绍,说徐恕是自己老同学的公子。
    许辉显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同学公子”抱了一种天然的戒备状态。对方亦然。两人脸上都挂出一缕不约而同的营业式微笑,相互握了握手,略微点了点头,就各自坐了回去。
    吃饭的时候,许辉借了位置的便利,对坐自己身边的赵南箫很殷勤,频频搭话,丝毫也不掩饰自己对她的追求之意。徐恕就看着对面坐一起的两人,连姥爷和他谈及去年刚结束的世界交通运输博览会的话题都没接住,直到姥爷又重复一遍,这才回过神:“对,是,我们集团去年参加博览会,展出了不少最新的技术成果,除了您刚才谈到的桥梁智能监测和管养系统,也有一种超高性能混凝土,这种混凝土可以大大减少桥面后期维护,甚至实现零维护。打个比方,普通混凝土25年磨损2毫米,这种超高性能混凝土则100年才磨损2毫米,也就是说,在通常的桥梁设计使用寿命周期里,一劳永逸,实现桥面的零维护。”
    姥爷和孟爷爷他们点头:“时代在发展,我们的桥梁建造技术和材料革新也是日新月异,以后会越来越好。”
    吃完了饭,妈妈和阿姨收拾餐桌,姥爷他们坐客厅里一边看新闻一边继续闲聊,赵南箫泡茶,到姥爷的书房拿了茶叶,转身要出去,抬头看见徐恕竟然跟了进来,随手关上门。
    她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伸手要开门出去,被他攥住了手。
    “干什么?快放开,我要出去了。”赵南箫低声命令他。
    他一语不发,将她人一推,直接推到墙上摁住了,一手五指捏她下巴端起她脸,低头就吻住她嘴,狠狠地吻,过了一会儿才松开,在她耳边低声质问:“姓许的怎么回事?脚踏两条船你?怪不得我回来,你不高兴!”
    赵南箫万万没想到他胆大包天敢在自己姥爷家里搞这一套,被他弄得又紧张又荡漾,嘴唇有点疼,心里更有一种小孩背着大人偷偷摸摸做坏事般的刺激之感,透出来一口气,抬头见他还恶狠狠盯着自己,急忙小声说:“你别误会啊,我不喜欢许辉,他第一次来我家我就拒绝他了,我也不知道他晚上又来,大概是我妈给了他错觉,你要怪就怪我妈去。好了吧,快让我出去。”
    她推他要走,他非但不放,反而把她手腕攥得更紧了:“我不信!”
    赵南箫只好又解释:“我不是故意瞒着我妈他们的。我是想我们能再相处一段时间,等感情稳定了,觉得彼此确实能成为自己和对方一生的伴侣,那时候再去告诉家长。现在可以了吧?”
    徐恕终于说:“我都知道……”
    他另只手戳了戳自己心口的位置:“可我这里就是妒忌。”
    “我管不住自己。”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赵南箫怕久了被妈妈察觉有异,慌忙说:“那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你亲我。”
    之前都是他亲她,她还没主动亲过他。
    赵南箫脸都红了。
    “小南,小南——”
    妈妈好像在厨房里叫她,声音隐隐地传了过来。
    赵南箫紧张得不行,抬手一把攥住他的领带,把他人扯向自己,飞快地亲了下他的嘴。
    “好了吧?快点快点!”
    他看着她,终于慢吞吞地松了攥着她腕的那只手。
    赵南箫立刻甩开他手挣脱出来,一获得自由,就开门朝外应了一声:“妈我来了!”一边应,一边出来到了厨房,探进半只脑袋:“叫我什么事?”
    “叫你泡个茶,你搞什么,半天没见好?”
    妈妈忙着削水果,头也没抬,责备一句。
    赵南箫扬了扬手里的茶叶罐:“姥爷换了个地方放,刚一时没找到。”
    “好了好了,先把水果端过去。”妈妈指了指边上一盘刚切好的水果。
    “知道了。”
    赵南箫定了定神,放下好不容易才带出来的茶叶,端起水果盘送了过去。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孟爷爷孙爷爷他们再坐一会儿,孟爷爷的司机就来接了。送走两位长辈,两个年轻的也该告辞离开了。
    “沈阿姨,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晚上没喝酒,帮你们开车,送你们吧。”徐恕微笑道。
    “让小南开就好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赵南箫见他两道目光幽幽地射向自己,急忙说:“妈,晚上视线没白天好,而且我也好些时候没开车了,感觉有点手生,让徐恕送我们也行。”
    沈晓曼想了下就笑道:“也好,那阿姨就不和你客气了,反正你也不是外人。”
    赵南箫看向一旁的许辉:“许先生,我送你出去吧。”
    女儿这次态度居然这么好,沈晓曼有点意外,也挺高兴,还以为是晚上这顿饭安排两人坐一起见了功效。
    “行,小南那你送下小许。”
    赵南箫没看徐恕,和许辉走了出去,来到外头。
    “赵小姐,还有点冷,你进去吧,不用送我了。”许辉挺体贴的,出来走了几步,立刻让她进去。
    赵南箫停下来说:“许先生我就直说了,要是误会了你,你就当我自我多情。我有喜欢的人了。因为你爷爷和我姥爷是朋友,所以我得告诉你,免得再继续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
    许辉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房子的方向,迟疑了下:“那位徐先生?”
    “无可奉告。”
    他迟疑了下,终于耸了耸肩,语气有点无奈,也带了点遗憾:“好吧,我死心了。本来确实是因为对你印象挺好,现在能遇到一个有感觉的也不容易,以为再努力一把还是有希望的。”
    赵南箫微笑:“你条件真挺好,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对你也有相同感觉的人。”
    “但愿吧。”他也笑了起来,“还是祝福你和徐先生,你们看着确实挺配的。”
    “谢谢,您走好。”
    赵南箫送完人回来,徐恕还坐在客厅里,被喝了几杯酒后谈兴大发的姥爷拽着说话,一听到开门的动静,立刻扭过头。
    姥爷在说着他最近和德国亚琛工业大学在交流着的一座新型桥梁,该桥修在阿尔布施塔特,长15·55米,是座人行桥,结构形式是frp,一种近年新出现的纤维增强塑料,桥梁属于纤维网增强混凝土桥,简称trc桥梁,是世界首座将frp纤维网作为增强材料的混凝土桥梁。全桥不使用钢筋,具有结构薄、重量轻,耐腐蚀,造价低的优点。
    姥爷说:“桥址附近因为防冻剂的多年使用,有盐害影响,所以大学设计采纳这种新型材料,从制作到投入使用,只要几天时间,并且通过了用足尺模型进行的荷载试验,结构是安全的。虽然负荷力和总体使用寿命比不上传统的钢筋混凝结构桥梁,但这座桥的探索,对于我国西部一些盐碱地区的桥梁规划具有很好的参考性,随着材料学的继续深入研究和发展,相信将来一定也能克服它的不足之处……”
    赵南箫走过去,坐到边上一张沙发里,随手拿了只小叉子,在果盘里挑剩下的水果吃。
    徐恕精神一振,终于开始应姥爷的话:“对对,爷爷您说得太好了。我们新时代的桥梁人是干什么的,就是继承,发扬,再光大。”
    赵南箫差点笑出声,急忙低下头。
    姥爷点头,然后继续要说另一座新的桥梁,这时沈晓曼走了过来:“爸,别说起桥就没完,晚上您喝了几杯酒,有点醉了,早点去休息吧。”
    “姥爷,妈说得对,您好休息了。”
    赵南箫也走了过去,扶起姥爷。
    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要被徐恕这个xwbd给哄成什么样。
    姥爷这才惊觉,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看我,难得这么高兴,一说起来就忘了时间。不早了,徐恕要回了,你们也好回家休息。”
    沈晓曼送父亲去休息,出来吩咐了阿姨几声,留自己的车在这里,和女儿一起坐徐恕的车离开。
    徐恕送两人到了小区门口。
    “徐恕,晚上辛苦你了,进去坐坐吧。”
    “不了,不早了,阿姨你们也该休息了,下回方便我再来。”徐恕立刻婉拒。
    “也好,那你也回去休息了。”沈晓曼本来也只是出于客套开口邀请而已,和徐恕道了别,带着女儿走了进去,进门后,问晚上她干嘛突然送许辉。
    “还能干嘛,跟他说清楚呗。免得耽误他时间。”做女儿的说。
    沈晓曼生气地拧了一把她胳膊:“你就故意和我作对!”
    妈妈看着娇滴滴,手劲还挺大,隔着衣服都疼。
    赵南箫“哎呦”一声,急忙逃进自己的房间。
    她洗了澡,吹干头发,换了睡衣,躺下去,看时间也十点多了,随手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本以前没看完的书,打算看几页就睡,刚翻到书签页,手机来了条消息。
    xs:我没走,你出来。
    “我还没和你约会过。”
    紧跟着,又来了一条消息。
    第39章
    赵南箫急忙下床跑到窗边,掀开窗帘看了下去。
    楼下被绿化带掩映的砖道上果然站了个人,正仰头看着自己这边的方向。
    赵南箫当然不敢出声,轻轻推开窗户,然后探身出去,朝那人拼命地拂手,示意他立刻离开,别再站这里。
    他看见了,非但不走,反而转身背对她,朝着砖道旁的绿化带立着,又从兜里摸出烟——分明就是一副要和她卯到底的架势。
    赵南箫的心跳在加快。
    已经不早了,她现在要是出去,回来肯定半夜了——这倒是其次,最大的问题,还是自己妈妈。
    她卧室就在隔壁。
    赵南箫探头张望。
    灯已经灭了。
    妈妈酒量其实很一般,晚上却在餐桌上陪姥爷和两位爷爷喝了好几杯白酒。
    赵南箫缩了回来,耳朵贴着墙仔细地听,听了半晌,没听到隔壁有动静,确定她应该已经睡着了,又回到窗边看下去。
    他还站那儿,就跟生了跟似的。
    赵南箫心里有点无奈,又好像有点雀跃,小鼓点敲个不停的感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穿上衣服,轻轻扭开卧室的门锁把。
    她连拖鞋都不敢穿,就光脚套了袜子,用手机打着光,屏着呼吸踮着脚尖从妈妈门前溜了过去,在玄关套上鞋,随即打开门闪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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