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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不说还好,一说宋词忍不了了,眉毛扬起,一脸戾气:“什么叫我闹的?明明是她插队!”
    周云冶被轰得耳朵一震,“我也没说你有错。”
    “那你什么意思?”
    “就是……”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作罢,“这事算了。”
    宋词转身就要走。
    “哎——”
    她回头瞪人:“到底还有什么事?”
    周云冶指了指自己:“真不认识我?”
    宋词扭开脸:“并不。”
    明明就被认出来了,还刚狡辩。
    周云冶低头仔细打量她,说:“昨晚我的车子被几个小崽子莫名其妙砸了。”
    宋词心里咯噔一下,拿眼角瞥人:“你什么意思?”
    “里面有个人跟你长得很像。”
    “……”
    宋词仍然嘴硬:“你认错了,我昨晚一直待在家里写作业。”
    “真的没出去?”
    “没有。”
    周云冶想了想,点头:“那可能是我认错了,不过没关系,我回去看看行车记录仪就清楚了。”
    他转身朝里走。
    行车记录仪?
    宋词原地愣了好几秒,才慢半拍地冲那背影喊了一句:“站住。”
    她猛地追上前,攥住白大褂,“等一下!”
    周云冶被拽得往后退了半步,无辜问:“怎么了?不是说认错了吗?”
    如果眼神有实质,这会儿他不知道被灼出几个洞了。
    宋词盯着他片刻,才坦白:“是我。”
    周云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来是你?”
    宋词眼神阴沉沉的:“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赔钱行了吧。”
    他低头打量眼前的小丫头,特立独行的穿着,满脸不驯服的神情,嘴上说着要赔钱,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
    “赔钱?倒也不是不行……”
    “你开个价。”
    “……一千。”
    宋词猛地瞪他:“这么多?你抢钱吗?”
    周云冶大度道:“我还给你去了零头的。”
    宋词一脸烦躁:“谁让你刚好那个时候出来……一千不可能,只有五百,爱要不爱。”
    周云冶说:“可我就是那个时候要回去。”
    宋词懒得跟他多说,晦气死了,平白看个牙都能碰上。
    “我现在没钱,明天给你,”她掏掏口袋,没找到东西,“有笔吗?”
    刚要把口袋上别这的笔递给她,对方却直接抓过他的手。周云冶有点洁癖,被拽过手,下意识“哎”了一声。
    “叫什么叫。”她拉开袖口,唰唰两下在他手腕上写下几个文字,“这是地址,明天早上七点,这里给钱。”
    然后抬手把笔给他别回去。
    周云冶低头看着手腕上歪歪扭扭的字,问:“不能直接给吗?。”
    宋词拍拍手,抬眼,轻蔑道:“你当都跟你一样有钱?”
    周云冶愣了下,低头去看地址,在正鑫路,离他住的地方倒不远。
    “既然没钱,你还敢乱砸人车?”放下手,周云冶揣着白大褂口袋,垂眸看她,“我以为你挺有钱。”
    宋词脸色黑了黑,转身就走:“关你什么事。”
    “你不解释,”周云冶说,“那我就默认你愿意花钱了事了。”
    他脸色温和,甚至还带着笑意。
    宋词被噎了下,脸色不愉快,转身就走:“放心,我会赔你的。”
    “好吧。”
    到家的时候,祝小玉没在,不知道又上哪儿去了。
    望着客厅里一堆箱子,宋词烦躁得很,进了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前段时间把存款都花掉了,现在有点拮据。
    她在群里发消息,问哪个孙子有闲钱,结果一个个的有事一点指望不上。
    【蒋总】:你要钱干什么?
    【叮当】:词姐你没钱吗?
    【sum】:宋词你又要干什么?
    宋词噼里啪啦打字。
    【。】:废话那么多,有钱就拿出来。
    【蒋总】:没有
    【sum】:没有
    【叮当】:没有
    宋词拿着手机,气得咬牙切齿。
    这帮孙子,她这是给谁擦屁股呢!
    还没来的骂人,群里又跳出一条信息。
    【野火】:要多少?
    他一出现,群里安静了片刻,蒋义他们也没出声问要借多少了。
    宋词半点都不想跟许南借。
    【。】:免了。
    说完她什么都没说就关掉手机了。许南闷不吭声出现,把她仅剩的好心情都破坏光,像湿衣服没晒到太阳,正臭着。
    咒骂中,手机叮叮响了两声,是蒋义,给她发了二十块红包。
    【蒋总】:宋词你别生气,我把我零花钱都拿出来了,给你凑个数。
    【。】:怎么还没把人踢走?
    【蒋总】:……
    宋词暂时不想说话,拿着钱包骑车去了最近的银行,到柜台换了两百块硬币。
    掂量着手里袋子的重量,宋词才终于露出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中午12点更,谢谢大家。
    第4章
    约定的地址还不算远,就是时间有点早,好在周云冶平时习惯早起,这个时间点对他来说只是顺便。
    他能从中读出某种“故意”,但没影响到他,索性就想看看这小孩搞什么名堂。
    对他来说,那点钱可有可无,但并不意味着,可以随便砸他车还什么都不解释。
    深秋的早晨,雾气很重,空气湿漉漉的。街上行人零星,多是裹着头巾的老人,挎着菜篮子,刚从菜市场往回赶。
    周云冶的车子熄了火,停在路边,他坐在驾驶座上,抬手看了看时间。
    车窗半开,凉风微拂,穿着棉衣的提货员抱着箱子,在门口垒放东西,一面频频回头打量着这已经停了十来分钟的车。
    他手肘撑着窗户等人。
    这地方没来过,他没估摸好时间。
    离七点还有十来分钟,按开音乐,听着舒缓的古典乐,舒展了下身体,半靠在座椅上假寐。
    周云冶半眯着眼睛听音乐,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刻,原来早上七点的大街是这样的,人车不多,这地方更偏,偶尔一辆车子开过,一路上只有那播放着好运来的洒水车蜗牛似地开来。
    六点五十七的时候,还没来人,他心想是不是被那小孩骗了,正想算了,直起身体,打算启动车子的时候,街那头飘过来一个黑点,箭一般蹿了过来。
    近了才看清,那是一辆自行车。片刻,车子缓缓停在超市门口,走进了超市,三分钟后,宋词手里拿着面包,边喝牛奶边游荡出来。
    **
    宋词叼着面包,站在门口找人,左右扫了几眼没看见人。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七点准时。
    眉头微微蹙起,正想骂人,路旁的白色车子响了下车笛。
    宋词转头看过去。
    车窗已经换好,光洁如初。
    她撇了撇嘴,走过去,敲了敲窗户。
    车窗降下,露出周云冶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他微微一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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