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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现在离魏沈骏痛经晕过去那天已经过了半个多月,算一下刚好正在排卵期,这个时间最容易受孕,如果你没戴的话,最好赶紧去买紧急避孕药,不然的话到时候中标了,我看你要怎么收场。】
    看到“排卵期”三个字的时候,冷汗就已经出来了,等她看完整句,后背都湿了。
    她连忙转头去看魏沈骏,却见他正优哉游哉地在给廖威打电话:“嗯,今晚不回去了,明天的课我也不去了……戴套?戴了啊,我又不是傻……”
    一个“逼”字还没说出来,忽然就没了声音。
    魏沈骏猛地转过头来,抓着苍夏问:“咱们后面是不是……?”
    苍夏早就被吓傻了:“你、你说不舒服就、就、就……”
    完了。
    大半夜的苍夏跑到药店去买避孕药,店主一看她那脸惶然苍白,哪儿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气冲冲地把药取了给她,然后教育了她好半天才跟她讲要怎么吃药。
    骂完让她付钱的时候,苍夏一摸兜,只有六块钱,又连忙往回跑。
    半路上她接到她妈打来的问候电话,不好回去,只好站在路边跟她妈说话。
    她妈特别能唠,细枝末节什么事都跟她讲,什么东家的猫生崽了,西家的狗杂交了,楼上的鸟儿下蛋了,楼下的新邻居生娃了。
    说得苍夏心跳都快停止了,以为她妈长了千里眼,看见她跟魏沈骏那什么了呢。
    “妈,我现在有点事,就不跟你多说了,我……”
    “哎哟你不知道楼下那小伙子,才二十一,跟你同岁,就把孩子生了,现在呢,人家姑娘也不要他了,他就一个人带个孩子养,幼儿园又贵又不安全,他也不敢把孩子往幼儿园放,但是带着孩子又不能上班,只能在家里带孩子,偶尔把娃抱上到人家家里给人家当家政,你说这个造孽不造孽哟……听说他爸妈还不知道这个事,你说要是知道了,还不把那个不负责任的女生的腿给打断。”
    苍夏一个冷颤,摸了摸自己的腿:“妈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呀?”
    她妈妈笑哈哈地说:“哎呀我就说说,你现在不也是到这年纪了吗,给你说说提个醒儿,别当渣女知道吗?做女人呢,责任心是第一位的,这是我一直教导你的,不要忘了。”
    苍夏咽了口口水,连声应“知道了”。
    聊到最后,她妈总算要挂了。
    在挂断前,苍夏忽然说:“妈,如果要负责的话,是不是就一定要结婚啊?”
    她妈好像没听见,给挂了。
    一时间,她又庆幸又后怕。
    还好没听见,要真听见了,以她妈那脑子,还能想不到她这儿出问题了吗?
    她从小家教严格,家风端正,长这么大,除了这几回跟魏沈骏在一起,从来没在外面过过夜,连朋友家都不曾。
    要让他们知道她这回因为见色起意一时冲从动跟人发生了关系,恐怕他们真的要飞过来打断她的腿。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在心里把昨天冲动的自己扎成了马蜂窝。不就是长了个把儿,为什么就变成色魔了?
    后悔。
    可是后悔又没用,她知道把儿不是原罪,罪就罪在……这个世界变性了。
    当一个人做一件危险的事情,却不再用承担过多的风险时,这个世界的天秤就已经倾斜了。
    苍夏回到宾馆,没带门卡,刚准备敲门,就听到里头传来魏沈骏愤怒的声音。
    “好了,我不想跟你说了,妈,你要是觉得你女儿好那你跟你女儿过,不用再跟我打电话,免得我说了难听话又让你生气,就这样,挂了。”
    过了会儿,她听到魏沈骏踢墙的声音和口头的脏话。
    她没立刻进去,又偷偷去走廊电梯处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等着思绪理清楚了才起身回去,敲门。
    门开了,魏沈骏一副“负心人总算回来了”的样子,问她:“药呢?”
    她抿抿嘴,抬眼瞧他:“我没钱买。”
    魏沈骏点点头,也没说她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卡给了她,那是她之前甩给魏沈骏的卡。
    “快点去买,吃晚了到时候怀上了你就麻烦大了。”
    第二十四章
    “水。”
    “一次几片?”
    “医生说一片就可以。”
    魏沈骏点点头,把药扔进嘴里,就着水头一仰就干干脆脆地吞了。
    苍夏在旁边看着,心里有点难受,跟他说了声“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啊,又不是你不戴,是我不让你戴的。”魏沈骏边打游戏边冲她龇牙笑,“你要真觉得对不起,那你等我过生日我们去领证啊。”
    苍夏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说笑的,没敢接话。
    魏沈骏也不介意她这反应,在一旁玩手机玩得很开心,一心二用地跟她讲:“我呢,约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膈应石印松,把你们搅黄,只不过不小心跟你睡了,这是我没想到的,嗯……也不算没想到吧,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你还真敢睡,了不起啊苍夏,新工具使用得很熟练。”
    这话都说出来苍夏哪儿看不出来他心里有怨气呢。
    她把自己的银行卡递过去,魏沈骏看了一眼,摸走揣兜里了。
    魏沈骏吃完药就睡了,苍夏没有睡。
    她等着魏沈骏开始小声地打呼了才又爬起来,伸过头小心地看他,看到他眉头紧紧皱着,抱着膝盖靠着床边卷成一团,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
    用指头把他紧锁的眉头揉开,又小心地把他的腿拉直了些,接着把他的人往床里边儿拉了拉。
    这么高这个大一个男生,睡个觉怎么姿势小气巴拉的。
    她靠着床头想事情,想一会儿,低头看一眼魏沈骏,再接着想一会儿。
    天亮醒来,两人收拾好自己下楼去退房。
    “零四三查房。”前台问他们有没有使用房间内的收费用品,苍夏尴尬地摇了摇头。
    回去的路上,魏沈骏状态还挺好的,过马路还跟之前一样要牵她手,她挣扎了一下又放弃了。
    想想她都把魏沈骏给睡了,还让人吃了药,就是冲着人道主义精神这会儿也不好直接抽开手。
    结果魏沈骏还真就拉着她的手不放了,一直拉着她在学校里头转悠。
    一会儿去又说要去图书馆借书,一会儿去书店买个杂志,一会儿要去综合楼上买个早点,再一会儿去超市买水。
    全程拉手。
    很不巧,去超市的路上碰见了魏沈骏的同学,虽然苍夏不认识,但他们跟魏沈骏打完招呼又跟她打招呼,她也就只能尬笑着招呼回去。
    “骏哥跟女朋友挺甜蜜的啊,手拉这么紧,大早上的秀恩爱,真是够了,我们单身狗好酸啊。”魏沈骏同学揶揄地笑道,仿佛一点儿都不知道他们之前激烈的分手大战。
    另一个同学也看着他俩笑,跟着说酸。
    完事儿两人走了,苍夏问:“他俩不是你们系的吧?”
    “拿什么水,拿‘这个好喝’吧。”魏沈骏拿了一瓶c'est bon去结账了,掏手机的时候把苍夏的手松开了几秒,刷完二维码回答她,“是我们系的。”
    说着眼睛瞟过来找她的手,见她已经把俩手揣兜里了,就没再拉了,转头下楼。
    “你们系的难道不知道咱俩分手了吗?”苍夏追过去问他。
    魏沈骏瞥了她一眼,哂笑道:“咱俩是谁啊,你当是石印松呢,大人物,谁都关注。”
    苍夏可烦他这德性,想想刚刚还不忍心抽手让他拉了半天,真是白起的善心。
    就魏沈骏之前闹腾那劲儿,又是要钱又是翻旧账的,把账本儿都贴她们宿舍楼来了,就缺个喇叭帮他宣传一下分手事宜,来个普天同庆。
    不想则罢,想到这儿她就来气。
    睡了又怎么样,睡的是个渣,况且又不是她要把避孕套取了的,还不是他自己作死,干她什么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要不主动扑过来投怀送抱,她还能去强|奸他不成?
    这样想着,又联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个从这张臭嘴里蹦出来的烂话,顿时对魏沈骏升起来的一点点愧疚又没了许多。
    两人买完东西回宿舍的时候,魏沈骏要送她去楼下。
    她硬梆梆地说不用,魏沈骏就没送她,转头就走了,可是个利落。
    完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魏沈骏给打发了,全程除了拉她手拉了会儿,别的什么都没干,既没说让她负责的话,也没提复合的事儿,更没有拿着个作为要挟强迫她干个什么。
    简直识大体得不像姓魏的。
    姓魏的是谁?那可是忘回他短信都能跟她冷战三天的人。
    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就悄无声息地走了?怎么看都不是他的作风。
    苍夏皱眉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回了宿舍。
    上楼的时候她就想好了所有的说辞,包括怎么解释她跟魏沈骏现在的关系,结果没想到,回去以后竟然没人问这事儿。
    就算是习茜,也当她前两天没回宿舍的事儿不存在,跟她说的都是些别的有的没的。
    潘雨跟她聊了聊工作,说三方协议都已经签了,下学期就可以去实习了。看得出来潘雨还想问问她为什么把工作也推了,但是最后也没问。
    费潞潞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一点儿没有大三下的焦躁感,在那儿跟人一边语一边玩求生枪战游戏,不时笑得哈哈哈的。
    苍夏刚开始挺不自在的,总觉得宿舍同学是不是会说她不洁身自好,出去跟人睡,心里还挺在意的,结果一直都没人搭理她,到最后她也就放松了。
    工作撂了,这段时间除了上上课学学习,也就没什么事了。
    石印松没再给她发消息,也没再联系她,想必是因为她不领情生气了,或者……是因为别的。
    她没有仔细去想,也不太愿意想。
    不止是石印松没联系她,魏沈骏从那天宾馆回来以后,也没再联系过她。
    不同于之前分手后时不时地折腾,动不动在她面前以各种方式刷个脸,这回他连脸都不刷了,直接从她面前消失。
    吃饭碰不上,走路碰不上,上课碰不上,兼职也碰不上。
    是了,学校那么大,哪儿那么容易碰上呢?
    魏沈骏消失的第一天,她多学了三个小时,感觉良好。
    第二天,感觉优秀。她出去跑了两圈步,体育馆打了一个小时乒乓球,没在篮球场看见魏沈骏,心情放松了。
    第三天,她上了一天课,查了一下剩下会来学校校招的公司信息,忙到深夜才睡觉。
    第一周,她难得跟舍友一起出去聚了个餐,平时她都是跟魏沈骏在一起,一整年都没怎么跟舍友一起聚过了,所以她挺高兴的。
    这天又是习茜生日,她没钱送生日礼物不说,还被请了一顿大餐,晚上ktv通宵唱歌,她喝了些酒醉了,趴在沙发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