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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孩子?她何尝不想要。可是从赵紫鸢怀孕后他就没来过她屋里,她一个人怎么能生下孩子?
    顾扬骁,顾扬骁,她终究是错算了这个男人。女色、金钱、权势,竟然都是他想要才要,不想要的时候谁也胁迫不了。
    可就是这样,才让林若兰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这才是真男儿大丈夫。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的上她林若兰。
    娘俩正在说话,外面却喊着姑爷来了。
    娘俩都惊讶不已,这个时候顾扬骁怎么会来?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一身的风尘,估计是从军营里回来。他身后的副官手里拎着几样点心补品,还真做出来探病的样子。
    林若兰和她娘忙迎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儿,林若兰故意握住下人的手,“二爷,您怎么来了?”
    他看林若兰的目光温柔,“来看看岳父,顺便接你回家。”
    那些以为林家大小姐会成为下堂妇的人都惊讶了,看来这次顾扬骁不会对林家赶尽杀绝,起码他还同样对林若兰好。
    顾扬骁还真到了林河的病床边,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还拿了一边的帕子给林河擦擦嘴角。
    林河气的直翻白眼儿,嗓子里呼噜呼噜不知道在吼什么。
    林若兰笑嘻嘻的说:“瞧瞧,二爷来看父亲,父亲他很激动。”
    站在顾扬骁身后的顾全也想翻白眼儿,心里吐槽这位林河的孝顺女儿,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顾扬骁的大手在林河身上拍拍,“岳父大人,您要好好养病呀。津军还要指望着您呀。”
    他的手故意往下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戏虐的光芒。
    别人没懂,林河忽然就懂了,喉咙里的痰越发喘的厉害。
    竟然是他,是他顾扬骁踢爆了他的蛋,这一刻林河无比的清明,可惜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到林若兰等人都没注意,他贴近林河的耳朵继续说:“留着命,我们慢慢玩。”
    顾扬骁走后,林河弄翻了丫头弄来的汤,林夫人终于逮到了报复的机会,就淡淡的说:“既然老爷喜欢汤浴就这么着吧,不用收拾,都去吃饭。”
    “哦,哦哦,噢噢噢噢。”
    他的喊叫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当天,津州城传出了顾扬骁拉着林若兰的手从林家出来的事,别人都还罢了,老太太的弟弟钟世师长钟田方就不淡定了。
    林河的那支队伍现在成了烫手山芋,吃不进去又舍得不扔。但是要吃下去就必须有养一只队伍的钱,他去哪里弄?
    不顾瞌睡的人就有人给扔枕头,钟田方那天下午意外的接待了几个人,等人走后笑容满面一头钻进了前些日子才收的一个才十八岁小妾的房。
    绿璋身在田庄,这些话要传过来已经隔了一段时间,春草对她抱怨,“二爷为什么还对林若兰那么好?”
    这个绿璋没法子回答,总之她给顾扬骁的时间是一年,一年不到她不好瞎想。
    啪的合上手里的书,春草立即乖觉,她忙认错。
    绿璋对她现在的知趣很满意,“春草,二爷不是你该议论的人,知道吗?”
    “是,小姐,奴婢知道。”
    她挥挥手让春草下去,继续翻检眼前的书。
    这些都是从顾云彰书房里带出来的,绿璋想着庄子上寂寞,看看书也能打发时间。
    虽然顾云彰不爱看书,但对各种小说话本是情有独钟,书房里明面儿上摆着经史子集,暗格里却都是这些哥哥妹妹卿卿我我,她经常偷着看,有经验。
    不过真带来了绿璋也没看几本,那本锦帐香她看了几眼就再没看过。前两天下雨这个仓库进了水,把书给湿了不少,绿璋不好意思给人看去她这样的小姐还看这样淫词艳曲,就只好自己翻检。
    半天看了十几本,她有些头晕眼花,随手带着一本站起来,想要走走。
    忽然,一张纸从书里掉出来,飘飘悠悠落在她脚下。
    兰峭 说:
    生个什么好呢?
    第71章 相思成病
    绿璋一皱眉,看着那张发黄的纸想要喊春草进来捡。
    她现在肚子大了,弯腰都不方便,刚要喊人她有止住。
    怎么觉得纸上的字迹不像是哥哥的,反而像……父亲的。
    绿璋好容易弯腰捡起来,果然是父亲写的。
    她把纸张打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人的名字。
    第一个,是英戡,一个曾经改变了历史的人。
    这人是前朝的大都督,辖制京城十万禁军。因为王朝的腐败无能,他接受了革命党的策反,发动政变打开城门,从此前朝覆灭成了民国。
    可是没想到那帮革命志士们卸磨杀驴,召集三方军阀把英家一族困死樊城,当年的顾老帅就是其中一人。
    这一份,就是英家人的名单,每个名字都代表着血淋淋的杀戮。
    绿璋除了英戡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很奇怪,在英旸这个名字上,父亲用红笔圈了一个圈。
    英戡的子侄辈都是从日字旁,那个英旸应该是他的儿子,为什么父亲要用红笔画圈呢。
    这份名单她看不懂,可是却看得周身发寒心里也不舒服。
    有些事她不信,但不代表她不会去想。
    海棠说顾扬骁跟顾家有深仇大恨,顾茵说其实顾扬骁就是英家后人。
    现在能回答她这个疑惑的恐怕只有祖父,可祖父已经驾鹤西去,她又哪里去问的。
    而当年这场大杀戮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话题,不管是民间还是政权官宦之家,都是被禁止的话题。
    但不准说不代表没人说,绿璋也是偷偷听父亲和母亲小声谈论过,要是当时英戡不死,按照开始的约定,大总统应该是他的。
    革命党人谁也不能接受一步步血印子走过才换来的江山最后给一个前朝的鹰犬,虽然这个鹰犬才是对他们助力最大的人,最后给人随便安插了想复辟前朝的罪名给绞杀了。为防止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索性把英戡退军的樊城也屠戮了,这在民国的开国历史上算是个大污点。
    虽说历朝历代的更换无不是白骨累累血流成河,可那些总归是历史。今天绿璋所看所想都牵扯到了她的家人,难受也是必然的。
    这事儿不能问不能查,她把纸张夹回去,默然离开了房间。
    这天后绿璋就病了,不思茶饭噩梦连连,大夫来看了只说心绪郁积所致,让她少思多动,多到外面走走。
    那大夫号脉的时候,往绿璋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绿璋眼里闪过惊讶,不过很快就让长睫毛给藏好,她不动声色,随后把人都打开发下去才展开。
    看了之后,绿璋不仅惊讶,这字条竟然是卫陵带进来的。
    字条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要找的人已经有了眉目,不日就会传回消息。
    绿璋把纸条扔到了香炉了,眼见着化成了一缕青烟,这字条上有当初她跟卫陵约定的记号,想来不会是假的。
    她也真没看错卫陵,这小子竟然身在江东能用这么隐秘的渠道给她传信。
    听了大夫的话,安妈妈让绿璋往庄子四周走动,此时快到秋收季节,虽然夏天雨多,但是没造成什么灾害,到处绿油油的一片生机,看着确实心里开阔了很多。
    这天傍晚,绿璋又在外面晃荡,安妈妈说玉米花生大豆都可以吃了,她就看着几个下人掰玉米。
    忽然,在一片黛色和暮霭红霞连接的地方,一线烟尘滚滚而来,转眼就到了眼前。
    顾扬骁滚鞍下马,也不管是在外面,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肩膀,“怎么瘦的这样厉害?”
    绿璋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眼睛里忽然一片模糊。
    她受到大半个月的煎熬,怀疑害怕都有,可再见到他的这一刻,统统变成了委屈。
    看着她哭,顾扬骁皱了皱眉,伸手去擦着,“我的陶陶怎么了?”
    “二叔。”她叫着,就软倒在他怀里。
    顾扬骁把她给抱紧,轻轻拍着她后背,“陶陶受委屈了,二叔都知道。”
    知道?哪里会知道?也许,他的知道跟绿璋的委屈是不一样的。
    身后的碧波都看呆了,小姐这刚才还跟自己说说笑笑,怎么就哭了呢。
    顾全拉了碧波一把,“碧波姑娘,过来我跟你有话说。”
    自从上次顾全提不动桃筐,碧波就有些瞧不起他,“我跟顾副官有什么好说的?”
    顾全挤鼻子弄眼睛,谁知碧波一派坦然的不懂,“顾副官,你眼睛抽筋了吗?让安妈妈给你看看。”
    顾全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拉着她就往一边去,“你给我看看也好。”
    侍卫们都隐了,装成聋子或者瞎子,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就剩下绿璋和顾扬骁俩个人。
    绿璋擦了擦眼泪,她觉得从怀孕后她就变得格外敏感起来,动不动就要哭上几鼻子。
    她此时有些不好意思,拉着他的手说:“我们进庄子吧,今晚厨房里煮了玉米和花生,请你吃。”
    他却没动,喊了声陶陶。
    绿璋回头,她秀美的轮廓隐在暮霭里,唯独一双眼睛亮的出奇。
    顾扬骁伸手帮她把一缕碎发掖到耳后,“陶陶,留着她还有最后一点用处,她很狡猾,轻易不给我摊牌,更不能严刑逼供,你要信我。”
    她对他微微一笑,“你以为我是为这个委屈的哭?没,我就是想你,想的厉害,所以见到你才哭。”
    “陶陶!”顾扬骁心口一热,上前捧起她的脸就亲。
    开始绿璋还顾忌,这实是在外面,万一给人看见可怎么好。
    可是慢慢的她沉醉在他的温柔攻势里,抱着他的腰和他一起共舞。
    俩个人分开时候都喘吁吁的,顾扬骁近几年抱着她的腰防止她倒在地上。绿璋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听到他里面跟一样过于快的心跳,心底的那丝不安终于释然了。
    “二叔,左右有一年的时间,我等得及。”
    她越是这样说他越是歉疚,“是我等不及,这次做的事是千难万险,可我不愿意再跟林河那老匹夫打太极了,更不能容许他起任何伤害你的念头。”
    绿璋这才明白,感情林河这次中风跟她有很大的关系。
    那厮下边废了,却起了更变态的兴趣,抓些美貌少女供他折磨鞭打发泄,每次找的女孩都跟绿璋有几分相似。
    开始行事他还算隐秘,但后来太过得瑟,林河竟然把一名少女带到了酒桌上,第二天就有人传出林河的枕边人跟顾绿璋有五六分的相似。
    顾扬骁这下恼透了,使用雷霆手段把他同西的煤矿占了,又把他豢养少女的地方捅给了关氏。那女人领人去把地方打砸了不说,还强扒了林河的裤子要他宠幸,结果发现了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