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是不是误会不是你说了算。”陆翊臣大步走过来,他身领着酒楼的值班经理和一个保洁员打扮的中年女人到众人跟前,随即看向保洁员,“把你之前看到的都说出来。”
其实本来这种事情不好拿到这么多人面前辩论,只是柳雪要让郁安夏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他自然也不会给她和柳家留面子。
大家族纵然要有行事风度,纵然这样闹上场面不好看,但比起看着自己心上人被欺负还要大度得息事宁人来不值一提。
那保洁员先前无意间看到柳雪鬼鬼祟祟地跟在郁安夏后面,心里奇怪便也跟了上去,谁知道居然看到她悄悄拿出一条项链放到了另外一个裸色手包里。原本她没多想,而且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回头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要不是陆翊臣调监控查到了她她也不敢到这么多人面前来说。
“你胡说!”柳雪指着她矢口否认,“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让你这样说的?”
“虽然洗手间里没有装监控,可走廊上你偷偷跟着夏夏还有保洁员跟着你的画面都清清楚楚,你想让所有人都看看?”
“我……”柳雪还想狡辩,可后面的话在对上陆翊臣幽深的墨眸时戛然而止。
她心里一片慌乱,想找借口都找不到。
这时,一向疼女儿的柳太太咬了咬牙,转过身用力一巴掌扇到了她脸上,直将柳雪打得耳鸣阵阵。
柳太太眼底掠过心疼,但终究狠下心没管女儿,而是郑重地朝着郁安夏鞠躬道了个歉。
要是不平息陆家的怒火,以后柳家在茗江市将举步维艰。
郁安夏没发话,眼神却看向柳雪的方向。柳雪这会儿早就被打懵了,捂着发麻的左脸眼里泪光闪闪。接触到母亲警告的视线,她张了张嘴:“我……不是我,不是……”忽然,她侧头看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易宛琪,眸子紧缩,她不帮她背锅,抬手一指,“是她,都是她出的主意,是她嫉妒陆大哥和郁小姐,我跟郁小姐无冤无仇的,干嘛要故意陷害她?”
“你别乱说!”易宛琪由于身体原因本就青白的脸色越发惨白。目光四转,见自己被各种各样的目光打量质疑,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就晕了过去。
宴会厅里一片兵荒马乱,寿宴本就接近尾声,宾客们也趁机纷纷提出告辞。
“柳太太。”郁安夏喊住要离开的柳家母女,将深海之泪递了过去,“你还有东西没拿。”
柳太太现在一看到这罪魁祸首就没好心情:“反正只是不值钱的假货,不拿也罢。”
“这是真的,总价值在千万以上。毕竟是柳先生的心意,柳太太还是好好保管吧。”郁安夏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红着眼不服气的柳雪,“下次别再轻易弄丢了。”
柳太太一脸错愕:“这是真的?那刚刚……”
旁边的陆澜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眼郁安夏:“其实刚刚那碗根本不是清水,里面加了白醋,就算放到真钻石上面,也会很快就散开的。”
柳雪一听到这话脸都差点气歪了:“郁安夏,你耍我们!”
☆、061 我们什么时候领证?(1更)
柳雪话音刚落,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次不是柳太太打的,而是一脸怒气冲过来的陆娇依。她的力道比起刚刚柳太太那一下不足一提,但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听在耳里,柳雪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过街老鼠,被陆娇依打,面子上更过不去。
她捂脸满眼泪光地看着陆娇依:“依依……”
“别喊我!谁给你的胆子在我奶奶寿宴上捣乱让我们陆家丢脸的?柳雪,我陆娇依今天就把话放这了,以后我出现的地方不想再看到你!”
这话,就是断了柳雪在上流名媛圈交际的路。
其实陆娇依不止对郁安夏趾高气昂,对平时围在她身边的朋友也一样。她的朋友里没几个喜欢她的,但依然都围着她转,无非因为她身后有个陆家。她这句话,分量很重。
此时,柳太太脸色难看至极,今天的事情远没有结束,回家后她还要和丈夫商量向陆家正式道歉……伸手强行拉过想要解释的女儿:“走吧。”
母女两人背影灰败,陆娇依转过身,双手环胸抬起尖细的下巴看着郁安夏:“别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了不起了!今天是你运气好,要是在场的宾客里有那么几个真正懂珠宝的,你以为你能指鹿为马乱说一气?”
“依依,不许这样对夏夏说话!”陆澜馨板起脸训她,“就算真正有懂珠宝的,也不会比夏夏这个顶级设计师的话更有说服力。更何况,那个王总我们认识,他很欣赏夏夏,这种情况肯定会出来说话的,是吧?”说着,朝郁安夏眨了眨眼。
“姐,你干嘛总是向着她?”陆娇依气得跺脚,又将矛头转向郁安夏,“反正我不会承认你这个大嫂的!”
郁安夏习惯了她的刁蛮,现在看起来觉得她的无脑竟不像之前那样讨厌反而有意思得很。
她不怒反笑,甚至能以玩笑的口吻问她:“那你想要谁做你大嫂?易宛琪?”
“易姐姐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哦,听你这么讲,别哪天被人卖了还要帮着她数钱。”顿了顿,郁安夏上前一步,笑颜如花,张嘴故意逗她,“还有,你不喜欢我当你大嫂也得受着,就冲着你这句话,我还非要跟你哥复合不可了。”
“你——!”
陆娇依火冒三丈,平时只有她气别人的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气得够呛。
正要张嘴吐出更不中听的话,目光却忽然顿在郁安夏身后逐渐走近的高大身影上。她缩了缩肩膀,识趣地闭上嘴将自己藏到了陆澜馨身后。
郁安夏顺着陆娇依的目光回过身看去,陆翊臣和她隔着五六步的距离站定,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噙了一抹兴味。这抹兴味在她看过来时越发浓重,没有调侃和讥诮,只看得到淡淡的欣悦。
郁安夏扬起唇,笑容如开在春日里的花骨朵般明艳娇媚。
直到两人走远,陆娇依这才扁着嘴不满地嘀咕。陆澜馨伸出食指在她额上轻点一下:“你呀,以后能不能多长点心眼?”
她怎么就没心眼了?陆娇依不高兴地撇嘴,见抬脚陆澜馨往休息室走去,又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郁安夏和陆翊臣一起去休息室接孩子顺便和长辈告别,走到无人的走廊处时,郁安夏忽然开口:“今天的事,谢谢你。”
他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替她揽下一切,而是默不作声地寻找最有力的证据。这比盲目维护来的更得她的心,她需要的是信任。既信任她的人品,也相信她有替自己辩解的能力。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步子不约而同放得很慢。
郁安夏的道谢没得到他的回应,嘴角微微抿了下,没再开口。
又走出几步,耳边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她停下步子,睁着大眼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她不再是当年十八九的小姑娘,可这张娇嫩的小脸却别无二致,甚至因为经过岁月的洗礼又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陆翊臣每每看到她泛粉的脸颊时,心口处的躁动都会越堆越满,似乎随时要破体而出。
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和性格无关。饶是冷漠如陆翊臣,那往常如千年不化寒冰的外表下也埋了一颗炙烫的火热种子。
他出其不意地勾住她的后腰往怀里一带,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薄唇已经压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这个吻只是浅尝辄止,陆翊臣很快抽离,却改而将她抵在墙上,双臂撑在脑袋两侧将她的娇躯禁锢在他的臂弯里:“刚刚你说非要和我复合不可,是不是真的?那我们什么时候重新领证?”
“……”那话冲口而出只是为了气陆娇依而已。不过,他们都一家四口在一张床上睡过了,重新领证,似乎也是水到渠成?
她的心跳得有些快:“等我把工作室开业的事情忙完?”
她说完,抬眸看向他,却猛然撞进一双灼热的含笑墨眸里。
熟悉的感觉再次铺天盖地而来。
男人的大掌顺着腰线往下精准握住她的细腰,滚汤的舌细细描绘着她精致的菱唇,郁安夏踮起脚尖,藕白的玉臂揽上他的脖颈,闭着眼回应他越渐炙热的吻。
濡湿的舌尖在口腔内纠缠共舞,他动作熟练地扫过她齿颊间每一寸芬芳,手上越发用力,似乎随时会将那不盈一握的细腰折断。
空气里的湿热渐重。
许久,周身温度才慢慢冷却。
郁安夏微弯着身,一手拨弄着垂下来的碎发,一手将礼服上的皱褶抚平。
太胡来了,这还是在公共场合呢!
不过,她飞红的脸颊却极大地取悦了陆翊臣,他伸手牵过她:“走,我们去休息室接嘉嘉和悦悦。”
☆、062 他的精力一向旺盛(2更)
陆家的人大部分在外面送客,休息室里只有两位老人家以及陆锦墨夫妻和两个孩子在。
陆锦墨妻子似乎很喜欢孩子,郁安夏和陆翊臣进来的时候,她正一边给悦悦削苹果一边陪她说话,脸上笑容很温柔。
“妈妈。”悦悦转头一看到她也顾不上二婶了,立马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
嘉嘉不甘示弱,很快占据了另一边。
这一幕看得陆老爷子和陆老夫人开怀大笑。
郁安夏笑着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走到两位老人面前为刚刚破坏了寿宴的事情道歉。
陆老夫人却笑道:“夏夏,你做得很好。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不必再这么迂回,咱们老陆家的人,可没有怕事的。以后有奶奶在后面给你撑着,你就是想横着走都行!”
郁安夏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老夫人还是一点都没变,从来都是护着她向着她说话。心里一暖,重重点头道:“奶奶,我记住了。”
老夫人心花怒放,招手让陆锦墨妻子过来介绍给她认识:“夏夏,这是锦墨的妻子,叫谈真,是音乐老师。你们俩还没见过吧?真真也是个好孩子,以后你们妯娌两个经常联络,没事就一起逛逛街,多回家来看看我们两个老的。”
谈真冲郁安夏羞涩一笑:“大嫂好。”
郁安夏颔首,回以微笑:“你好。”
谈真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脸型稍圆,看着让人喜欢。两人加了微信,又留了各自的电话方便以后联系。
和陆家人相继告别后,陆翊臣带着郁安夏和两个孩子回御江帝景。
途中路过超市的时候嘉嘉吵着要买零食,撒娇半天见陆翊臣绷着脸不为所动,又转而扑到郁安夏怀里一个劲地晃她的胳膊。
郁安夏拿他没办法,侧目看向陆翊臣:“要不,就答应吧?我正好也要买点日用品。”
陆翊臣看过去,果见儿子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扬着得意,还窝在郁安夏怀里冲着他挑眉做鬼脸,好似争赢了他多开心似的。
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吩咐司机调回头去刚刚那家超市:“零食不能多吃。”嘴上还是本着严父的脸教育了一句。
嘉嘉轻声嘟囔:“还是‘帅叔叔’好,变成爸爸后连零食都不让我吃了。”早知道,他就不帮他追妈咪了!
撅嘴吐槽的小模样逗笑了郁安夏,车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温馨又融洽。
进到超市后,陆翊臣推了一辆推车,嘉嘉和悦悦拉着他们直往食品去奔去。
小腹处隐隐发胀,郁安夏对陆翊臣道:“你照顾好孩子,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过来。”
她去女性用品区拿了几包高洁丝,又买了点水果,等到嘉嘉和悦悦挑好零食结账的时候,这才发现推车里好像多出了东西来。
定睛看清楚是保险套后,耳垂渐渐有些发红发烫,下意识看向陆翊臣。
陆翊臣恍若未闻,姿态优雅地一一拿起推车里的东西结账,即便是保险套从他修长的指间过过,也不见他面色有任何变化,反而是负责结账的收银员红了脸。
郁安夏不经意扫一眼,保险套是最大号的。
两人的第一次是什么感觉她当时没有印象,但后来他确实屡屡让她吃不消,无论是尺寸还是精力。
脑海里旖思不断,玉白的脸颊好似飞了一层红霞。
直到女儿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她这才回过神来。
“妈妈,你脸怎么这么红呀?是不是生病了?”一边说,圆呼呼的小手一边摸上她的脸,悦悦惊呼一声,“妈妈,你的脸好烫,悦悦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
“……”郁安夏轻咳几声掩饰尴尬,“不是,妈妈没有生病,是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