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一众媒体有些懵然。
所以,这话到底意思是两人打算复合还是其实早已经悄悄复合,只是没有公之于众而已?
不过这也不奇怪,陆家的事迹鲜少见于报端,这次连媒体界都没几个得到内部消息,更何况没有新闻来源的普通网民?
刚刚那个带头发声的女记者正要再问,不知道是谁在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里突然推搡起来,有人摔倒在地,伴随着一声惊呼,整个人群就跟多米诺效应一样,接二连三有人摔倒,听着惊叫声,人群开始慌乱,纷纷跟没头苍蝇一样从各个方向开始往外挤,浑然不顾自己有没有踩到摔在地上的人。
可是越着急情况就越糟糕,郁安夏也被挤在人群最中央随着人流浮动,甚至她感觉有人故意往她这边推搡。情急之下,她抓住了离她最近的两个记者勉强站稳身体,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就是紧紧抓着不松开。
今天上午从恒天前往茗城机场的路段刚好发生了一桩严重车祸导致整个路段都在堵车,原本以为很快就能疏散,但堵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车子依然在原地分毫不动。
算着时间郁安夏的飞机差不多到了,陆翊臣打了电话过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电话没打通,飞机延时到达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他刚放下手机,车里的新闻播报就播了一则紧急实时新闻,茗城机场因为记者围堵采访发生了重大踩踏事故,有关单位领导已经组成专案小组立即赶往现场!
看着新闻画面上不断有人从担架上被抬出去,现场乱成一团,陆翊臣没来由地心头一跳,再次播了郁安夏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他打开网页,查了下她乘坐的那架航班,才发现居然差不多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茗城机场!如果没有出什么事,夏夏提前下飞机肯定会打电话通知他。
陆翊臣看了眼车窗外堵成长龙的情况,一时半会车子只怕也挪不动,他面上看着还算镇定,但捏着手机的五指实际已经泛了白。
两三秒后,陆翊臣做了人生中第一件冲动的事,直接推开车门,大步跨走出车流。
等小戴发现他下了车时,只来得及回头喊了声“陆总”。
陆翊臣脱了西装和领带,跑了将近两条街,才重新打上车子,径自前往南安医院。
他付了两倍的钱,让司机以最快速度开过去。
由于市中院路段堵车严重,今天去事故现场的救护车都隶属南安医院,医院急救科、骨科、外伤科以及脑科的大部分医生都接到了通知赶往医院待命。
南璟没想到会看见陆翊臣匆忙赶过来,细问之下才知道郁安夏很大可能现在正在医院里,来的时候,葛杰打了电话给他,说是已经找机场那边的人了解过情况了,今天的踩踏事故确实是因为八卦记者围堵引起的,至于还有没有内情,暂时不能确定。
陆翊臣之所以多想,一则觉得媒体找上郁安夏的事情并不简单,再来她就算得了设计师大赛的冠军,但和那些家喻户晓的知名影星歌星还差了一大截,不可能引起那么大人流量的围观。只是,暂时顾不上这些事情。
他拍了拍南璟的肩膀,让他查一下郁安夏现在在不在医院里。
没多会,南璟那边就有了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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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还是一样的漂亮(1更)
等陆翊臣匆匆赶过去时,手术室还亮着灯。
南璟把自己了解来的情况告诉陆翊臣:“说是大嫂身上没有其他的踩踏伤,不过后脑勺破了,情况不算很严重,看伤口应该是慌乱中被砸了下,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等大嫂手术完醒过来估计才能清楚。”
陆翊臣看了眼依旧亮着的红灯,走开几步到走廊窗前点起烟。
青雾袅袅中,南璟跟过来看到陆翊臣紧锁的眉头,脸上神色也不轻松。
这时,葛杰大步过来。
他已经见过今天去机场围堵的那些记者,对方交代得很清楚,从在网上散布新闻到今天去机场堵人,全都是易宛琪授意的,只是出现踩踏事故也不在他们意料之中,至于郁安夏后脑勺被谁砸的,那时情况慌乱,他们也没注意到。
葛杰补充一句:“那群记者应该没有撒谎,他们也有好几个受了伤,其中一个女记者情况最严重摔倒在地,头上被踩了几脚,刚做完手术不久,人还在重症病房里躺着等待观察后续情况。对了,太太的行李我已经联系过机场那边让人去拿了。”
这番话并没有缓解陆翊臣凝重的面色,比起事情的真相此时他更关心郁安夏的情况。
他夹着烟送到嘴边吸了口,脑海里忽然浮现送她去机场那天的情景。须臾,吐出嘴里薄雾,将剩下半截烟掐灭,转身问南璟:“夏夏这样后脑勺被砸伤了,醒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手术室里的情况。
南璟是脑科医生,这个时候虽然不敢打包票,但说出来的话是绝对有信服力的:“我刚刚问过护士了,大嫂只是皮外伤,伤口不深,正常情况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只要做伤口缝合即可。实在不放心的话待会儿你带她再做一次脑部检查,没有其它情况今天出院都没问题,只要定时过来换药就行。”
这话说得夸张,不过还是让陆翊臣稍微放了点心。
正当时,陆翊臣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丁瑜君打过来的。
陆翊臣划开接听键放到耳边:“妈。”
“翊臣,你和夏夏怎么还没到家啊?刚刚你奶奶说电视上在放茗城机场出现踩踏事故了,不是夏夏出什么事了吧?”
陆翊臣这才想起来昨晚他带孩子回了大宅,和郁安夏一起视频时,她说给两个小包子带了礼物,今天从机场回来就给他们。
他安慰丁瑜君:“没出什么事,我们晚一点回去,您帮我和悦悦还有嘉嘉说一声。”
电话那边丁瑜君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们中午回不回来吃饭呀?要不回来,有些菜我就让全姨晚上等你们回来再做。”
陆翊臣说了句不回去,这时,手术室灯终于熄灭,他匆匆交代回头再说具体情况便挂了电话大步过去。
而此时的易家,易宛琪正被易老夫人叫下了楼说过两天带她出去吃饭。
易宛琪一看两位伯母都在,心里顿时警惕。
出去吃饭有时候还代表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相亲。
老夫人实话实说:“你大伯母和二伯母前两天出去参加宴会认识了一个姓姜的小伙子还不错,对方母亲人也好,而且还是家里的独生子。虽然是暴发户,但好在人家学历高又上进,长得也一表人才,年纪轻轻的已经在公司帮他父亲做事了……”
其实老夫人话没说完,对方不介意易宛琪的情况,而且男孩自身条件又是百里挑一,易老夫人是很满意的,再加上两个儿媳又说了一些好话,她是真心想撮合这一对。
易宛琪听不下去:“再好我都不喜欢!”
易老夫人也生气了,冷下脸砰的拍响桌子:“你不喜欢那你喜欢谁?已经结了婚的?”老夫人痛心疾首,“你就算不为家里其他人想想,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想要自己这张脸了?”
“就是!”心直口快的二婶苏瑜绷着脸嘲讽,“你自己脸皮厚就算了,别连累我女儿,让人家以为易家的女儿都和你一样。”
她现在是烦死易宛琪了,巴不得立马把她嫁出去,不然再过几年她女儿易璇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都要跟着被人说三道四。
易宛琪一看家里最有地位的三个女人联合起来逼婚,顿时眼泪就往下掉:“反正我是不会嫁的,也不想出去吃饭相亲。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他们在背后嚼舌根我身上也不会少一块肉。”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老夫人的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你不嫁我就让人送你出国,这辈子都不许再回来!”
这是易老夫人第一次对她动手,力道其实不大,但易宛琪被打懵的同时心里也开始泛凉。
南安医院。
郁安夏醒来时后脑勺伤口还有些疼,麻药已经散去,她睁眼的同时皱着眉伸手想要去摸后脑勺。
“别碰。”头顶上方响起熟悉的嗓音,陆翊臣弯着身子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摸,同时双眼看着她还有些迷茫的眼神,小心翼翼问,“夏夏,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了?”
郁安夏:“……”
她只是打麻醉剂睡了一觉而已,还不至于醒过来就变傻子了吧?
双眼眨都不眨盯着陆翊臣看了好一会儿,在他眉头越皱越深时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不想笑得幅度有些大扯到了伤口,旋即又皱着眉嘶了声,就在陆翊臣打算出去喊医生时,郁安夏拉住他的手臂,嘴角弯起:“别去,没事。”
后脑勺传来的疼痛略有缓和,她在陆翊臣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只是轻伤,难道你以为我被这么一砸就失忆连你是谁都忘了?”
陆翊臣松了口气,这种狗血的事情概率不大,但不代表不会发生。紧接着又问她伤口还疼不疼。
“还好。”郁安夏忍不住伸手,指尖触到脑袋上包的半边纱网,有意缓解有些低沉的气氛,闷声开口,“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丑。”
“不丑,只是伤口边上那几簇的头发剪短了方便缝合伤口,你头发长,把外面一层放下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陆翊臣已经看过检查报告并没有其他问题,完全只是外伤。不过因为伤在后脑,他还是格外小心。
郁安夏觉得这话多半是在安慰,在爱美的人眼里别说是剪掉了几簇,就是掉一根头发丝儿心里都会难过半天,不过心里对陆翊臣的话依旧受用。
这么一番折腾,现在已经快到下午两点,陆翊臣知道她肯定饿了,先前就吩咐陈姨在家里准备一些清淡饮食,看时间,差不多快送过来了。
“我怕伤口会感染发烧,在医院里再住几天确定没事再出院。”
郁安夏点头,陆翊臣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说待会儿回去一趟,顺便带悦悦和嘉嘉过来看她。
两人说了没一会儿,陈姨提了两个大食盒推门进来,除此之外,还按照陆翊臣的叮嘱拿了基本郁安夏平时无事时用来打发时间的时尚杂志。陈姨看见郁安夏就是一脸心疼,一边往桌上拿着食盒一边往她后脑勺的纱布上瞅:“哎哟,好端端地出去一趟怎么就受伤了?我在电视上看到机场有些人血肉模糊地被抬出来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还好先生说你只是皮外伤。”
郁安夏笑了笑安慰说没事,她当时自己被砸伤了,倒是无暇去关注那些血腥的画面,不然现在肯定也是心有余悸。
说话间,伸手接过陈姨递过来盛好的汤舀起一勺吹热送到嘴边。
山药猪骨汤,大补,经过陈姨的巧手却不油腻。
陆翊臣把刚刚从医生那了解到的饮食禁忌告诉陈姨,吩咐她接下来几天做的饮食除了营养清淡之外,也要按照医生吩咐的来。
陈姨一一记下,吃过饭后,陆翊臣先行离开去处理点事,陈姨留在病房陪着郁安夏。
高级vip单间,环境好,而且幽静,郁安夏闲来无事,在床上翻了一会儿杂志,手机里有微信过来。
陆澜馨知道她今天回来,刚刚也看到了新闻上的踩踏事故,问她有没有出什么事。
郁安夏发了个ok的表情过去,怕陆澜馨怀着孕担心,便没和她说自己还在医院的事。
和陆澜馨聊了两句,才发现手机上还有几条未读信息和电话,有工作室几个小姑娘的还有这次一同受邀前往巴黎知道她今天返程的几位。
郁安夏怕更多人担心,略作思忖之后,发了条朋友圈。
——安好无事,谢谢大家关心,在这里统一回复。然后还在后面加了个太阳的表情。
另一边,陆翊臣从病房出来,葛杰已经在外面休息区等候良久。
见到人,他起身上前将手里的录音笔递了过去:“记者承认收了易宛琪的钱,供词都在这里面,不过踩踏事故他们不肯承认和自己有关,当时场面混乱人又多,机场大厅的监控也没看出什么情况来。”
陆翊臣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录音笔,出口的声音十分冷漠:“承不承认都和这群堵人的记者脱不了关系,若非他们怎么会形成人流聚集?”
葛杰点头:“是这个理。对了,机场那边的处理估计也要下来了,您让大先生通过关系施压,这次估计有关负责人要撤职一大批,最多明天处置结果应该就会公布。”
陆翊臣嗯了声,机场那边有管理不善之嫌,更何况,处理他们也是造势,杀鸡给猴看而已。
他收起录音笔,一边挽着袖口往外走一边又吩咐了葛杰几件事。
他们避过守在医院门口想要采访伤者的记者,坐电梯直接到了vip住院部的停车场,小戴已经在开车待命。葛杰自己开了车,从电梯出来两人便分道扬镳。
“陆总,您是回公司还是?”小戴转头问。
陆翊臣低头看了眼折着冷光的钢制腕表,开口:“去易家。”
自从易宛琪一而再再而三地闹出事情之后,陆翊臣已经许久没登过易家的门,上次来还是过年时候带着郁安夏来拜年。
他登门的时候下午五点钟左右,易老夫人正在后头花园里浇花,听到郑阿姨过来通报陆翊臣登门,着实有些惊讶。
易老夫人第一反应便是吩咐郑阿姨亲自上楼看着易宛琪,无论如何不准她下来。
至于她自己,哪怕知道易宛琪全程都是一厢情愿,可面对陆翊臣的时候也摆不出完全没有芥蒂的样子来,面子上倒还算客气,吩咐佣人泡一壶碧螺春过来。
陆翊臣婉言拒绝:“不用了,老夫人,其实我今天来是找您有些事情。”
按理来说,这事他应当和易家家主明爵的父亲谈,但易老夫人在易家举足轻重,这个决定只有她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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