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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泫泽忙不迭凑过去搀扶他,“唉唉唉……赵兄你且当心着些,你受的伤可不轻,差点连魂魄都……”
    险险刹住嘴,泫泽差点闪了舌头。
    赵元衡也听出了不对劲,下意识反问道:“我受了什么伤,魂魄怎么了?”
    他伸手轻抚自己胸口,一种熟悉的的感觉,就仿佛是被撕裂后在拼凑起来的麻木痛感,他记得他曾经在一个匪夷所思的梦境之中感受过,那痛感太过真实,如今这痛感竟也是相同的,只是相对减轻了许多。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了?
    赵元衡抬眼,眼神有些迷茫,再次认认真真地问道:“魂魄怎么了?浅浅呢,她在现在在哪里?我们……究竟怎么回事?”
    泫泽按照之前串供好的说辞为自己说漏的嘴进行补救,“你和浅浅一道被洪水冲走,浅浅一向水性绝佳赵兄想必也是知道的,我水性也不错,我俩奋力将你救了上来,只是当时你已然溺了水,至于魂魄……我的意思是……因为你九死一生的情况浅浅差点魂魄都被吓掉了……对,就是这样……呵呵……”
    这是泫泽第一次说谎,完全没有经验,脸倏地便爬满了红晕,手脚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放了,竭力维持镇定的模样。
    是这样吗?赵元衡用手狠狠地揉着自己一阵阵刺头的太阳穴……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好像见到过浅浅,见到过……
    男人蓦然抬头,紧紧盯着泫泽,“那你们……你们有没有见过世面奇怪的东西?”
    泫泽以为他口中的“奇怪东西”指的是那条已经被天雷劈的焦黑的癞皮巨蛇,暗道糟糕,还以为赵元衡其实是见到过那蛇的,但就是这样也不能实话实说。
    于是泫泽挠头想着借口说辞,却在对上男人漆黑幽深的眸子时,忽然就感觉自己有些无所遁形了,脸上绯红已经蔓延至耳根了。
    他实在不擅长撒谎啊!怕招架不住说多错多,泫泽找了个借口赶紧溜出门去,“我……浅浅等赵兄醒来等得都要急上火了,她都哭了好几回了,守着你好几天都不曾挪步了,刚刚被我父亲劝走去用膳,现下赵兄你醒了,浅浅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我……我现在就去找她来,赵兄你稍等啊!”
    说着,泫泽便火急火燎地逃出了房间。
    赵元衡眯眼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69章 黄河事毕
    赵元衡看着泫泽明显心虚的背影匆匆消失在门口, 直至再也看不见, 他这才收回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屋子里只剩下赵元衡一人, 他虚弱地靠在软枕上,疲惫地深闭上眼, 脑中却不期然闪过那一幕——
    昏暗之中, 水纹波光一闪一闪晃动, 蓝浅浅无声无息地躺在河床沙泥地上, 她自肚脐往下, 那沾满了沙泥的蓝色鱼尾, 绚烂的鳞片却依旧在能折射出一些五彩绚丽的光,尾鳍如丝巾一般铺散开来,这巨大而夺目的鱼尾甚至还无意识地在拍动一下……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想将这画面从自己的脑中挥散出去,却只觉混沌眩晕, 就像颅中有一滩被人狠狠搅乱的浑水, 头痛欲留, 长长得吁出一口气, 用手揉揉胀痛的眉心,他真是魔怔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而后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咣当一脚用力踹开了。
    赵元衡下意识转头朝门边望去,便见一道身影从外头呼啸着刮进了屋,朝着他床榻边猛扑过来, 扑进了他的怀里, “阿执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七天了你一直醒不过来……吓死我了!太好了!终于醒了……呜呜呜……我真的很害怕……”
    赵元衡感觉到了透过单薄的里衣, 胸口处有微湿的凉意传来, 低头才发现蓝浅浅两眼通红,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赵元衡瞬间慌乱了手脚,手忙脚乱地用指腹去抹蓝浅浅的眼泪,“你……你你你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蓝浅浅是真的害怕,自两人被泫泽、河伯救回去之后,她自己倒还好,河伯法力高深、经验老道,蓝浅浅虽损失了许多的灵力,却在河伯的救助下不过两日工夫便清醒过来,等到了第三日就已经能活蹦乱跳。
    而赵元衡……被那蛇妖撕扯的魂魄也被河伯修复后完好无损地塞回看体内,可他一连七日不不曾醒过来,就是高烧昏睡,意识昏迷,凡间的大夫束手无策,河伯也无法,渡了一次又一次的灵力给他依旧却犹如漏底的洞,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河伯说一个凡人受不住巨蛇妖那常年吞噬了无数阴魂所散发的厚重死气,又被扯出过一半的魂魄,阳气散去大半,便是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能拖住他的一条命到现在已是不易,能否醒过来便是要看天意如何……
    这连日来,蓝浅浅半步都不敢离开,一直守在男人身边,直到今日早晨,因着那日她耗费了太多灵力,被救回来之后醒过来道现在都不曾好好休息过,河伯和泫泽连哄带骗地劝了好久,最后搬出要请海后过来的借口她才离开去打坐进食打坐休憩片刻,而后便听泫泽说赵元衡已经醒过来了,她当即撒腿就跑来过来。
    此刻见到面色虚弱苍白但总算是活着会动会说话的男人,蓝浅浅心头忽然涌上了莫名的委屈,怎么都控制不住了,赵元衡越让她不要哭,她就越忍不住,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地掉落在脸颊上,越哭越大声,最后干脆放开了嗓子嚎啕大哭。
    赵元衡这下是真慌了神,急切却笨手笨脚地安慰,房间里顿时就乱了套了……
    待蓝浅浅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门口已经围满了一圈听到哭声以为出了大事匆忙赶过来的人。
    蓝浅浅还在时不时打嗝抽噎,看看门口一堆不敢进门的人,对着其中端着托盘的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刘顺招招手。
    刘顺会意,端着托盘跨进门槛,而后将托盘连带着盘中的一个汤碗轻手轻脚地放在了赵元衡床头,然后在默默地退出去,努嘴赶走了门口那一堆有些不懂审时度势的家伙,最后还贴心地为两位主子关上了房门。
    蓝浅浅端起那个汤碗,用汤匙舀了一勺,吹了吹,见不烫了就提刀赵元衡的嘴边,“阿执张嘴,吃些东西吧,这羹汤可补了!”
    有种奇怪地味道丝丝缕缕地飘进赵元衡的鼻腔,看着那碗灰脏兮兮完全猜不出是什么的东西熬煮的所谓羹汤,下意识就将头往后躲了躲,他似乎……似乎闻到了一股隐隐的焦糊味!?
    赵元衡皱眉,“这……这什么东西?”
    “蛇羹哪!”
    蓝浅浅见赵元衡不吃,又将汤匙放到碗中整碗蛇羹拌了拌,然后舀起了更满的一勺递到赵元衡嘴边,振振有词道:“阿执我和你说,这蛇羹可补了,能延年益寿呢,你现在身体虚弱可得多吃点,虽然味道是不怎么样,但你可不能嫌弃,就当是在吃苦药。”
    被蓝浅浅这么一说,赵元衡只觉那股刺入鼻腔的味儿更冲了,于是更加抗拒了,还不如吃苦药呢!他是听过蛇羹进补的说法,但要说延年益寿那听着就有点瞎扯了……
    蓝浅浅将汤匙又贴近赵元衡的唇往前送了送,催促道:“快吃啊,这蛇羹是真的补,阿执你莫要闹脾气,吃了这个你不吃苦药都成!”
    这蛇羹便是拿那癞皮巨蛇的一段肉炖的。
    那赖皮蛇虽然是最凶煞阴邪的妖,但它到底也是有万年修为的,它的肉对蓝浅浅这般的仙灵精怪无甚作用,但对凡人来说确实是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神奇功效。
    当时这赖皮蛇被天雷几乎都劈成了焦炭,全身上下完好无损的地方并不多,河伯将其回收利用后,也不过是得了它还有一些修为保存的妖丹、两只犄角、一颗蛇胆以及一块好不容易找出来还没被劈成焦炭的蛇肉。
    妖丹河伯在第一时间便喂蓝浅浅服下了,那足有人头颅大小的蛇胆和那一对犄角蓝浅浅打算带回去,孟太后年纪大了头痛脑热的不少,她待她向来好,蓝浅浅便想着给她带些好东西。
    而剩下的那些,蛇肉蓝浅浅统统炖成了蛇羹,赵元衡昏迷的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尝试着想给他喂一点,但赵元衡不是紧咬牙关就是吃下去又吐出来,所以这段蛇肉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今日这碗,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浪费了。
    见男人死犟地抿着嘴就是不肯吃,蓝浅浅急了,干脆欺身跪上了床,一手握着汤匙一手掰开赵元衡的嘴,趁他愣神的工夫,一大勺灰呼呼的蛇羹就这样糊进了赵元衡的嘴里。
    瞬间,焦味、腥味混杂,弥漫了赵元衡的整个口腔里,“唔——”,他下意识便反胃想呕出来,却被蓝浅浅伸出两根手指一把捏住了嘴。
    “不许吐!”蓝浅浅狠狠威胁,“我知道这蛇羹是焦了点,有些难吃,但说了就当在吃药,阿执你莫要任性,就是小崽崽们吃药也比你利索多了,快吃!方才还让我别哭了说什么都依我呢!”
    这女人倒是越来越精明了,被捏住了嘴艰难吞咽的赵元衡却依稀有种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东境荒野沙滩边的小山洞里的感觉,那种被塞海参吃的感觉……
    终于,赵元衡花了近帮时辰才满脸菜色地将那一小碗蛇羹囫囵吞咽完毕,又花了半个时辰才完全压下了上涌的反胃感。
    蓝浅浅非常满意,跳下床,站在床边细心地给拉一拉被角,安慰道:“才刚醒来,你再休息会儿养养神吧!如今外头天已经放晴了,洪水也退下去了,剩下的事那个西门夏还有你手底下的人会去做,阿执你好好休息,切莫费神操劳……”
    见蓝浅浅絮絮叨叨地说着,赵元衡无所事事地坐在靠坐在床上,他转过目光,直直地盯着蓝浅浅的双脚,思绪渐渐地开始飘远了……
    这是脚没错,隐在裙裾之下,小巧的绣花鞋露出鞋头缀着的小绢花,随着女人上半身的动作两只脚不时地微微移动几步……
    这就是浅浅的双腿双脚没错,他甚至还在多少次意乱情迷之时这双修长细嫩的双腿紧缠在他的腰上,他也无数次将那小巧玲珑、圆润可爱的玉足我在手中细细把玩温存……那都是他真真实实感受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可是……蓝浅浅人身鱼尾的样子有再次浮现在赵元衡的脑海中,他赶紧摇了摇头,逼迫自己将那画面赶出脑海。
    蓝浅浅正说着,却见男人眼神发楞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脚,她停下来顺着赵元衡的视线也低头瞅瞅,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我的脚……有何问题吗?”
    赵元衡怔然了好久才开口道:“浅浅……我只记得洪浪袭来,我被浪头冲走落入了江中,泫泽说你我是都被洪水冲走的,你水性好,最后和泫泽一起将我救了上来,你们……是在何处找到的我,又是在何处救我上岸的?”
    呃……
    蓝浅浅一愣,她和泫泽他们串好的供便是说阿执被他们救上岸,可没想过他会追着问这么细,根本就不曾想到他会问这么细致的问题。
    蓝浅浅在脑中极快地过了一遍,有些不自在对赵元衡当面说谎,下意识就伸手去摸自己的发髻,“嗯……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一道落水的,在水中挣扎半天也有些体力不支,在还没把你拉上岸的时候就也失去意识了,后来……后来听说是泫泽将我们拉上岸的,在那上岸我也不甚清楚,大约……大约便是在洛川那儿,然后泫泽带着我们回了白水城……”
    蓝浅浅在说谎……
    赵元衡眸色渐渐变得更加深邃,这女人一向单纯直白,情绪都写在脸上,他从前未去怀疑过她的话也不曾注意,如今细细观察,赵元衡很容易便看出了她在紧张在说谎……
    只是这为何要说谎呢?不过是说出怎么救的他,在何地将他救起,这又有何好撒谎的!和方才的泫泽一般,他们究竟想要隐瞒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赵元衡低眉敛目,遮去眼中所有的深思,窗外投射进来的是白水城近几个月以来难得的阳光,微暖的阳光从窗子的缝隙处投射进来,洒在屋里两人身上,依附着都听到了这段男女的心声,却是默不作声……
    ——
    此后,赵元衡将养了三日,便能下床行走了。
    他也不知是不是真实蓝浅浅逼迫之下的那一碗碗令人作呕的蛇羹起了作用,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子越来越轻快有力,找了大夫来瞧,也说他身体康健强壮,已经痊愈。
    对比起之前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模样,大夫都是啧啧称奇,虽然他压根就没查出赵元衡的病因,只觉他那时仿佛莫名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可现在才过这么几日就立马像吃了起死回生的灵丹仙药般面色红润、活蹦乱跳了。
    赵元衡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他也没来得及多想,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
    现在暴雨已经停了,洛水的洪水也退了,但很多事情都在刚刚开始。
    赵元衡要开始细查贪墨修堤银一案,还要忙着安排赈灾,水患之后瘟疫往往会紧紧跟随而至,这也得小心提防……
    各种事错综复杂交缠在一起,赵元衡每天都是忙得天昏地暗,待在白水城半月有余,洛水之地因此次惨绝人寰的水患而生的乱像才初初有了进展,直至盛夏到来,孟太后发了信函过来催促他们回去。
    虽说赵元衡又先见之明,预防得当,瘟疫在大肆传播开来之前便被有效地遏制住了,但洛水之地尤其是洛川几乎快成了一座死城,盛夏炎热,死尸上的瘟疫最是蔓延,孟太后为了这事担心的成宿成宿睡不好觉,自入夏开始便隔几日一封信催促赵元衡和蓝浅浅赶紧回京。
    一直到七月中旬,孟太后的信函几乎已经快一天一封了,赵元衡终是决定带着他亲自查证的结果准备回京了。
    回京路上,一行人风尘仆仆,用了约莫小半月时间,总算是即将抵达京都城,而赵元衡却在里京都还有十几里路的时候下令拐去了周边一个小镇子上。
    他带着疑惑的蓝浅浅来到一座小院门口,推门进去,便见院中恭敬笔挺地站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约莫十岁,女孩很小只有三岁左右的模样。
    两个孩子见赵元衡和蓝浅浅推门进来,立即郑重地跪在地上给两人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大点的男孩向蓝浅浅问安,“小的见过夫人,夫人大恩大德小的和妹妹铭记在心,当牛做马都会报答的。”
    蓝浅浅疑惑地仔细打量这两个孩子,觉得甚是眼熟……好像就是之前他们在去洛水的路上碰到的那堆快要逃难快要饿死的兄妹!只是和那会儿比起来,两个孩子现在都健壮了许多,至少不再瘦得脱形。
    蓝浅浅再转头看看身后的男人,用眼神询问,这是……
    赵元衡带着笑意对蓝浅浅点点头。
    这两个孩子是在他们离开一日后赵元衡特意命一个暗卫折返再去寻找的,找到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奄奄一息,暗卫便带着他们一路往回赶,在离京都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安顿了两个孩子。
    赵元衡解释道:“大的这个,暗卫仔细瞧过,骨骼清奇,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打算让他去暗部的训幼局,他自己也是非常愿意的,我有意将他从小培养成三个儿子贴身暗卫之一,至于这小姑娘,是个机灵聪慧的,就让她以后跟在女儿身边,贝儿多个从下一起长大的心腹,总是好的,浅浅你看,这样的安排如何?”
    蓝浅浅没有说话,看着地上的两个孩子许久,而后突然转身扑进赵元衡怀里,紧紧贴在男人胸口,声音已经带上了细微哭腔,“阿执……阿执,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赵元衡揽住蓝浅浅的肩,伸手轻抚她的发髻,眸种笑意清浅,却是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意思黯然和落寞。
    我许以我全部真心待之,能否相同得之,不隐瞒,不保留,真心相待……
    第70章 接近真相
    烈日盛夏的午后, 整座皇城都是昏昏欲睡。正式一天之中最炎热的时候, 暑气炎蒸, 烈日之下万物皆是蔫头耷脑的,唯隐在树梢繁枝之中的蝉知在不知疲倦的直至鸣叫。
    太极宫里静悄悄的, 皇帝的书房里, 四周角落都摆放着冰盆, 正散发着丝丝寒气, 屋子里幽静凉爽。
    赵元衡正伏在御案前沾着朱砂批改奏章, 刚从洛川回京, 积累下一大堆的政事要他亲自去处理,他从早晨朝议结束后便一直在批阅这些奏折。
    案桌上的奏章堆积如小山,赵元衡刚批完一本放在一边,而后停下来转转脖子活动活动酸胀的肩膀, 揉了揉眉心, 有些疲惫地问一旁侍立的刘顺, “什么时辰了?”
    刘顺恭敬答道:“回陛下, 午时方过二刻……”他见皇帝满脸疲倦,又大着胆子追了一句,“陛下已经批阅了好几个时辰的奏折了,不若……起来活动活动,让身子骨松泛松泛?”
    赵元衡搁下笔, 整个人倚靠进宽大的龙椅里, 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几日他是真的太过疲倦, 有些吃不消了,白日里有成堆的政事要处理,忙得天昏地暗。
    等到了夜间,好不容易歇下了,便是无休止的梦境,梦境中他与蓝浅浅沉在水中,他被黑暗控制住了手脚,无力挣脱,灵魂像被撕裂过,想要说话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身鱼尾的蓝浅浅双眼紧闭、无声无息地躺在河底,那硕大的鱼尾很漂亮但沾满了水低的泥沙,尾鳍就像一朵花瓣盛开迎风摇曳的花朵儿。
    赵元衡已经不止一次梦到过这般画面了,他每次从梦中惊醒后都要会发起一头的薄汗,坐在床上,在黑暗中静静平复许久才能慢慢冷静下来,也并非是他害怕梦中的场景、害怕那样的蓝浅浅,而是那场景实在太过诡异真实,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那便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尽管他拼命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他的一个幻觉和连续不断的梦境,可是……赵元衡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