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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他抬手摸了摸耳朵,掩饰表情的不自在。
    心脏他妈要跳出病了。
    孟濡:“?”
    陆星衍想到昨天晚上为了让她去看元旦晚会,在微信打下的那两个字——
    姐姐。
    他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他永远也不能把她当姐姐。
    陆星衍过了一分钟,才耳朵轻轻动了动,重新转过头来。
    这时候在计算机楼上课的学生差不多都下来了,都会忍不住地投过来一眼。
    倒不是他们仍记得这位站在楼前的女人是前不久食堂电视机里刚播放的覃郡最年轻的芭蕾舞演员,而是计算机学院僧多粥少,能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实在不容易。
    而且还是这么漂亮得过分的。
    陆星衍不明显地蹙了蹙眉,问孟濡:“去吃饭么?前面就是食堂。”
    孟濡摇了摇头,她打算回公寓。话未出口,陆星衍后面一个男生大声地叫他:“阿衍,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早就出来了么?”
    陆星衍站在孟濡身前,从背后确实只能看到他微低着头,看不到他身前的人。
    程麟、岳白间和秦献三人走到近前,才看到和陆星衍说话的孟濡。
    程麟:“……”
    岳白间:“……”
    秦献:“……”
    几人昨晚虽听到孟濡说要帮陆星衍买琴弦,但没想到她会送到教学楼下。
    一时都有些拘束。
    是岳白间先反应过来,由于不知道她和陆星衍的关系,选了个很中规中矩的打招呼方式,“老师好。”
    陆星衍:。
    另外两人程麟和秦献也纷纷打招呼。
    孟濡偏头对他们回以一笑,想了想说:“你们不是我的学生,不用叫我老师。就和阿衍一样叫我姐姐吧。”
    程麟他们本就想称呼她姐姐,但是又担心冒犯。
    此刻听孟濡这么说,自然很乐意地改口。
    程麟说:“姐姐,你和阿衍是亲姐弟吗?”
    孟濡说不是。
    程麟又问,“那是表姐弟?”
    孟濡点了点头。
    眼看着程麟还想继续问下去,陆星衍抬手,瘦长有力的手指盖住程麟上半张脸,毫无感情地把他推得往后两步。
    少年黢黑的眸微微透出不耐烦,薄唇扯成一条线,眼风刮过程麟的脸,半真半假地问程麟:“是不是没被熟人打过?”
    “……”
    程麟就老老实实地闭麦了。
    ……
    孟濡还是没有在南大吃饭,和陆星衍在教学楼前道别后,去南大门口乘车回去。
    而这边,陆星衍和舍友们回到宿舍。
    程麟刚才被陆星衍警告以后老实了很多,再加上前几天喝错了陆星衍的酸奶,一直有些心虚。
    但今天见过孟濡后,心里有个念头一直压不住。
    他在自己书桌前静坐良久,不安地动来动去。
    对面上铺岳白间吃完午饭准备休息,看到他这样,忍不住嘴毒地损了句:“麟儿,我这有痔疮医院发的小卡片,送你?”
    程麟干脆地回了一个“滚”。
    他磨蹭十分钟后,终于忍不住搬着凳子坐到陆星衍身旁。
    陆星衍正在用从梁雪康那借来的笔记本翻译文章,没有理他。
    程麟斟酌用词,问:“衍哥,你和姐姐关系好吗?”
    陆星衍停下看了他一眼。
    程麟小心翼翼,生怕又惹得这位少爷心情不愉快,问道:“能不能帮我要一张她的签名啊。”
    他坐直身体发誓,“我妹妹真的特别特别喜欢她。”
    “……”
    程麟不说这个还好,一说陆星衍想起来了。
    前不久食堂播放孟濡的芭蕾舞演出片段时,程麟说过“死缠烂打也要去意大利追她”。
    陆星衍看他半晌。就在程麟以为他会答应的时候,少年转开视线重新盯着电脑,不给面子地扔出两个字——
    “做梦。”
    *
    孟濡刚回到公寓不久,就接到舞团团长的电话。
    她正在准备做午饭,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舞团团长在电话里亲切地称呼她,问道:“濡濡,现在有空吗?”
    孟濡说有,疑惑地问:“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舞团团长说,“我刚才接到学校里面的通知,艺术馆下周要翻新一楼二楼的表演大厅,三楼排练室暂时也不能用了。”
    孟濡顿了顿。团长又说:“不过我刚才跟南大那边联系了一下,南大计科学院旁边的教学楼五楼是空的,以前是学校舞蹈队训练的的地方,地方很宽敞,我们下周可以搬到那边去训练。”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恭喜奶衍和濡濡又近了一步!!!!!
    第12章 deer 12
    周末,覃郡下起一场细雪。
    雪花清透飘扬,还没落地就完全融化了。
    尽管如此,依然有很多孩童迫切地追着雪奔跑。
    孟濡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室内暖气开得足。
    她了一会儿玻璃外,然后推开窗户,伸出手指去触碰雪花。
    雪花落在指尖湿润冰凉。
    孟濡嫩白的指尖缩了缩,正准备关窗时,一片雪花随着风落在她的睫毛上。
    一片轻盈。
    雪融化的凉意驱散了孟濡心里的不平静,也压住了她刚才的不适感。
    孟濡缩回脑袋,又练了一会基本功,走到客厅去给姥姥打了通电话。
    ……
    周一,雪停。
    地上竟积了薄薄一层碎雪。
    舞团团长已经跟南大的主任商量妥当,今天上课时孟濡直接去南大就行。
    昨天团长说这栋楼就在计算机楼旁边,孟濡并没有放在心上,今天早上谭晓晓开车带她到时,发现只隔着一条小路和一排高耸的幌伞枫。
    从计算机楼上能看到五楼一间间空旷的排练室。
    谭晓晓将车停在路边,对孟濡说:“孟老师,里面车进不去了,您先进去吧。我去找个车位停好以后再过去。团长和其他两位指导老师已经带着成员们过去了,里面应该还有一些东西要打扫。”
    孟濡拢了拢围巾说好,目送谭晓晓离去后才往里走。
    里面小径通幽,这栋教学楼像被幌伞枫包围。
    树木葳蕤,枯叶白雪。
    树枝一颗融化的水珠滴下来,砸在孟濡的额头上。
    她低下头用手抿了抿,再抬起时,看到前方教学楼前的场景,不由有些想笑。
    开阔的草坪前,几个陌生面孔的男生正在积极地帮芭蕾舞团的女孩搬从楼上收拾下来的杂物。
    他们早晨原本是来这里上课的,听说覃郡芭蕾舞团要改到这边训练后,纷纷从教室里跑出来献殷勤。
    弄得芭蕾舞团的男孩们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有个高高瘦瘦长相清秀的男孩成员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他们忙上忙下,有些过意不去地说:“这个我来搬吧。”
    “我来我来。”
    “这个我扔?”
    “还是我来吧。”
    “你们不用上课么?”
    男生微笑,“早自习不要紧。”
    “……”
    旁边徐离离听他们对话听得扑哧一笑,说道:“李越,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去楼上把六间排练室的地板擦一擦吧,我们其他人都在楼上擦地板和镜子呢。”
    被叫李越的男生摸摸头发,笑说:“楼上帮忙的人更多,都没我站的地方了,哪还用得着我啊。”
    徐离离和另外两个女生就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