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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房子确实是一直有人打理的房子。窗明几净,而且主人一定是个很合他胃口的人,兴趣、爱好和他多有相同。他伸手凿了凿门口的拳击架子,十分满意。沈一泽进进出出检查了几遍,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房子。鉴于叶逢时太仗义,他就没再调侃她,道了声谢,就开始准备明日的答辩。
    幸亏老宋是个靠谱的,实验做得很扎实,这让他这几个月节奏一直把握得很好,分毫都没有抓瞎。这样想着,他就给宋清源发了条微信报平安,被他骂了一顿他才安安心心搞起了自己的东西。
    第二日先是去见教授。一切都很顺利,教授不是多事古板的人,而且沈一泽的东西早在国内的时候就已经以邮件的形式给他发过来了,前因后果也讲得很清楚,这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还有几分赏识他。
    “沈,你的小女友是不是特别迷人?”几人坐在学校一家咖啡馆的一隅,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放松时光。
    “教授,他的小女友是我的好朋友,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呢!”叶逢时适时插话。要知道,这个教授在没收她做学生的时候,总觉得中国女孩儿有一种古典美,可收了她之后,幻想破灭,再也不敢用迷人来形容任何一个国家的女孩儿。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用一次,直接被叶逢时给吓回去了。
    当着沈一泽,这个他并不常见的学生面前,他还试图保留一点做教授的尊严。
    “啊,那应该不错,不错,完美。”老教授连连点头,喝了一口咖啡压了压惊。
    叶逢时忍不住想笑,被老教授看了一眼,及时忍住了。
    “我的女朋友很好看。”沈一泽笑了,“她很娇小,很具有中国女孩的特点。”他也看了叶逢时一眼,有些不怀好意,“比学姐有更多的中国魅力。”
    被叶逢时瞪了一眼,他快乐地喝了一口咖啡。
    “那就好,那就好。”老教授话里话间有些心有余悸的意味。
    “等我们结婚了,一定会邀请您来中国的。”沈一泽笑着承诺。
    “包机票费吗?”叶逢时毫不客气。
    “教授可以,你嘛......”沈一泽盯了她一会儿,“我们会在你回国之后再筹办婚礼。”
    “???”
    “一会儿我就给冉冉打电话,让她在你求婚的时候拒绝你!”
    “学姐,坏人姻缘可不好。”沈一泽缓缓顺毛,“我就怕到时候你要翘着脚来给我们当伴娘。”
    “那要看伴郎帅不帅了。”她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第二日的答辩也一切顺利,之后的一周,沈一泽都顺利得不得了。
    叶逢时一直陪着他东跑西跑。说到底,他在这个学校混的日子都不够他把每条林荫路记熟,叶逢时只是担心她这个学弟会因为迷路而错过答辩。
    “毕业典礼还参加吗?”
    “不参加了。”两人领了学位证书回来,沈一泽拿着它看了很久,然后小心地收了起来。
    “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在国内呆的那个实验室还挺好的,教授本人还是个逗b。”沈一泽笑了,想到宋清源那个活宝,一会儿在机场还得给他带点跨国礼物。
    “你出来这两周,冉冉就没发现你跑w国来了?”
    “她一向大条。”
    这几日,他也有忍不住想见她的时候。可是她最近格外忙碌,每次和他视频都会视频到睡着,只觉得他酒店的这个建筑风格有些眼熟,根本没心力去研究到底是哪里眼熟。
    “我看她就是不在意你。”叶逢时轻哼,“这就回国了,有人接机吗?”
    “冉冉,”沈一泽笑了,“她说就算是翘班也要来机场接我。”
    “那你偷跑的行为不就被发现了?”叶逢时第一次发现沈一泽笑得这么憨,“毕竟机场不仅会写几点到达。”
    “所以我从北京转机去上海。”沈一泽一脸的洋洋得意。
    “上海?”
    “冉冉也去上海,去上海接我。”
    叶逢时无奈地看着他,语气有些许绝望,“我觉得她不是去给你接机的。”多半是去给她偶像接机的。
    “没关系,能接到我就行了。”沈一泽倒是很坦然。
    叶逢时默了默,第一次对沈一泽产生了同情的心理,“你还挺不容易的。”
    “理解万岁。”他笑了。
    其实黎冉冉现在还不知道,沈一泽淘到了和她坐在一起的门票,她只当是沈一泽为了陪她来上海,买了张山顶票听个乐呵罢了。
    所以她假公济私先给陈奕迅接机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感。
    沈一泽从到达口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塞了一个写着“eason”的应援牌。
    他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出来,在约定好的地方等黎冉冉。刚刚下飞机的时候他刚给她打过电话,说是这边已经结束了,等他出来就能见到他,谁知他已经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来。
    他打开手机,随便挑了个游戏,用来打发时间。
    不远处,黎冉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去领应援物了,可好看了呢!”
    沈一泽收起手机,轻抚她脊背,“急什么,我又不着急。”
    “酒店已经去过了?”
    “去过了,行李都放好了。我已经查过了,附近就有个万达,我们放完行李就去吃饭吧?”她气还没喘匀,就在拉着他往前走。沈一泽拽住她,“怎么这么急。”
    “等着一会儿去领应援呢!”她挥了挥手机,“群里好多姐妹说好了给我留的,我可不能去晚了。”
    两人匆匆忙忙打车回了酒店。酒店是沈一泽定的,是个小套间。黎冉冉死活不肯和他住在一个房间,他又不想两个人隔得太远,只好定了个小套间。
    两人收拾停当,黎冉冉还化了个淡妆。
    沈一泽居然有些感谢这场演唱会,到时候留下影像,还显得庄重些。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黎冉冉一边刷着睫毛,一边疑惑看他,“想跟你说一会儿分开进场吧。”
    “为什么?”
    沈一泽拿出早就想好了的借口:“给你和你的小姐妹多一些空间多一些陪伴。”
    “切,”黎冉冉笑了,“怎么感觉哪里酸酸的。”
    “知道酸就好。”沈一泽抖落了自己的一身鸡皮疙瘩,拿过她的包,替她跨在脖子上,“好好看着,别丢了。”
    “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在场馆外一百多米的地方就分开了。沈一泽跟她挥手告别,转身就去买了盒润喉糖。
    这些都是他在网上查的。看演唱会,兴奋起来很费喉咙,偏偏里面又不许带水,大家就都买了润喉糖备着。
    经过花店,他想了想,还是买了一小束花。拿在手里,既好看又不扎眼。他举起来试着在空中摆了摆,还挺好看的。
    他又到处晃了晃,终于挨着快开场的时间检票进场。
    彼时,黎冉冉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难掩兴奋。她一边兴奋一边到处乱看,一群又一群的人都入场了,时间越来越近,而她旁边的位子还没有人来。她不禁有些埋怨这个位子的主人。这个位置这么好,不能来,可以把票出了啊,这样暴殄天物,知不知道有多少姐妹想买都买不到?
    她皱了皱眉,决定不抱怨这个讨厌的陌生人,掏出手机给沈一泽发了一条微信:“你坐哪个区了,一会儿怎么见?”
    怎么见?
    沈一泽站在黎冉冉身后三排的位置上看了那个空位一会儿,终于做好心理建设,走了过去。
    “沈一泽?”黎冉冉居然在这儿看到他,颇有些意外。
    此时,场馆内的大灯已经慢慢熄了,嘈杂声也逐渐归于寂静。她有些着急,怕他这时候乱窜挨骂,又不敢大声说话,小声喊他:“阿泽,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就坐在这儿。”沈一泽扬了扬手里的票根,笑了,将手里的花和润喉糖塞进了她的怀里。
    “你买花干嘛......”
    “一会儿有用。”黎冉冉有些疑惑,还是拿了块糖出来,塞进了沈一泽的嘴里。
    欢呼声骤起。他们这个位置是真的很好,陈奕迅甫一出场他们就看见了,黎冉冉瞬间尖叫。饶是沈一泽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乍然听到这么一声,还是把他的心跳吓掉了一个节拍。
    “......”
    他现在突然怀疑一会儿他说话她到底能不能听见。
    很快,节奏就被带了起来。
    全场除了沈一泽,几乎都是热血歌迷,只要台上的人唱出一个音节,他们就能瞬间跟上,并且毫不吝啬地发送尖叫与呐喊。黎冉冉也不例外。沈一泽坐在她身边,渐渐就成了一个透明人。
    他将手机拿出来,翻出票务给他的歌单。
    《陪你度过漫长岁月》的下一首是《时光倒流二十年》。
    再下一首就是《稳稳的幸福》。
    这些歌沈一泽都听了很多遍,前奏一出他就听的出来是哪一首。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脑子里还在调侃,医生这歌单仿佛就是为了他的今天排的。
    他咬了咬唇。在等的歌很快就到了,他莫名有些紧张,想喝一点水,可是场馆里不许带水。他从黎冉冉的兜里掰了颗润喉糖塞进嘴里,庆幸自己没忘了攻略还买了这玩意。
    他在心里数着拍子,数到“一”的那刹那,他突然就握住了黎冉冉的手。
    “冉冉。”
    “怎么了?”
    黎冉冉刚刚坐下来,喉咙痒痒的,她刚刚为《对不起,谢谢》呐喊完毕,有些疲累。
    沈一泽没说话,黎冉冉只得扭头看他。刚好慢歌的音律声慢慢响起,在黑暗中,黎冉冉的双眼准确地攫住了沈一泽的侧脸。
    他没有看她。
    甚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黎冉冉下意识觉得,此时她不该说任何一个字,随着医生的歌声慢慢流淌,沈一泽终于开了口。
    是他深思熟虑很久的,没那么肉麻的。
    “冉冉。”他轻声说道。
    “嗯。”她也放低声音。在这偌大的场地里,他居然听得一清二楚,像一滴雨滴骤然跌进他心里的那颗巨石,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涡。
    他咬了咬唇,续了下去,“我们已经认识二十三年了。”
    “我知道你喜欢陈奕迅,知道你喜欢皮卡丘。知道你糖果只吃水蜜桃,知道你一年四季最爱冰可乐。我牵过你的手,和你一起睡过一张床。你小时候的卡通图都是我画的,你最喜欢的玩具也是我送的。我小时候总觉得知道你很多很多的事很了不起,就像掌握了黎冉冉密码一样快乐万分,可当你突然离开,不告而别的时候,我才知道,没什么了不起的,锁都走了,知道密码,说不定只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而已。等到有一天,你带了一个男人回来,我只有和他说好好照顾冉冉,别让她有机会再喜欢上别的男人的可能。”
    他低头轻笑,“说不定见都见不到,毕竟那个时候,你走得那么突然。我几乎以为,那次家门口匆匆一别,就是最后一面了。我又有什么机会替你赏鉴男朋友?连见你一面的机会都要靠拜佛。”
    “那时候我管耿润竹借了很多言情小说看。偷偷看,夜里打着手电筒看,看了很多对书本里的少男少女,我更加明确,所有故事的源头,首先要有存在的可能。连人都不在眼前,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顿了顿,“后来长大了,也认识了一些女生。被追求过,想追求过别人,可是真正将她们的手握在手里的时候我又觉得有些奇怪,就好像在做什么坏事一样。会想到小时候牵着你的手跑在大街小巷,握着你的手画这个那个,像个癖好特殊的怪家伙。”
    他笑了笑,伸手将黎冉冉的头掰正,“别瞪我,听歌。”
    “后来碰巧遇到你回来了,我好高兴,没有别的男人,也或许没有什么旖旎故事。别看我,有我也不想听。兜兜转转,在你身边趴着的还是我和季青临。有这个认知的时候我几乎要高兴死了。”他轻呼了口气,“那时候我才第一次觉得谈恋爱就应该这么谈。”
    像做菜要看菜谱,写习题要先读书,黎冉冉就好像是沈一泽的一个早已写就的模子,只要她在,他做什么事都有章法。
    “后来就是用尽心机赶走季青临,用尽心机留住你。我从来不觉得成绩这件事有多么令人骄傲,但当我拿到offer的时候我是真的开心,拿到学位证书的时候比拿到offer的时候还开心。你就像一个开关......怎么说呢,你在是一回事,你不在又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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